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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奸王养成手册 寅啸公子 4495 2021-03-30 09:46

  “夏儿所说正是为父担心。”既然女儿能猜得出, 范芦也未有隐瞒, 如实说道, “老禹王在世时, 曾言论我胤朝总兵败番邦的缘由, 便是枢密院有调兵之权但无统兵之权, 将帅有统兵之权但无调兵之权, 使二者相互牵制,延误战机,老禹王提出调兵与统兵之权合一, 二府设长官,太/祖皇帝不同意。因我胤朝确实对外总吃败仗,为了维持与番邦的和平, 胤朝不得不连年纳贡银, 加重朝堂的财政负担,现小禹王趁此再次提出他父王的提议, 且就近期的几次战事一一分析, 也论证了调兵与统兵之权合一会更利于战争, 并主动请缨愿领军出战, 太/祖皇帝同意由他暂代二府长官, 等胤朝对外战争结束, 再收回他长官之位。”范芦再次拧眉叹气,“你说小禹王聂垚对战争如此有把握,为何偏要在我胤朝退无可退之时才肯站出来?小小年纪心机之重城府之深, 却白白让朝堂损失百姓受苦!”

  要说, 太/祖皇帝和老禹王原为前朝起义军武将,为上下属关系,老禹王在太/祖皇帝建立新朝时护主有功,且痛失家人,成为开国肱骨功臣,被封为异姓王。太/祖皇帝初建新政百废待兴,胤朝为了加强皇权,特意设参知政事削弱宰相的政治权力,设三司使削弱宰相的财政权,设枢密使削弱军权。枢密使是枢密院的最高长官,一般由文官担任,怕武官夺/权,所以胤朝重文轻武。

  范伊夏明白,她的父亲是胤朝忠良之臣,忠心于皇帝忧心于民生,自然看不上聂垚略带“挟制”与“逼迫”让皇帝同意老禹王以前的提议,而且父亲是皇帝的心腹,父亲的担忧说不定也是皇帝所想,聂垚现在虽表面上深得皇上重用,其实皇帝暗地已有所顾忌。

  上一世,范伊夏欲嫁给聂垚,父亲当时就极力反对,她以为父亲是舍不得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纨绔,想来父亲那时就已看出聂垚以后必会成为一代功高蔑主的奸王。

  父亲只看清了表面,她比谁都清楚,聂垚直到临死前才幡然悔悟应该做个奸王。

  范伊夏不急于一时扭转父亲对聂垚的看法,毕竟从事态发展看,以前只知附庸风雅饮酒寻乐在京中能排上名次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成为勇武善战刚猛无比的将军,确实让人猜度他真正的目的。

  “爹这是瞧不上禹王聂垚不够正派,担心阿秋如白水一样能让人看通透的性子嫁给禹王会吃亏?爹担心的是,若今日禹王真的中意阿秋,以阿秋庶女的身份只怕会给禹王做侧妃,她又不够聪明,以后必要被聂垚的正妃磋磨受苦。再者,阿秋长此以往伴着聂垚那样的人,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一家。”

  “正是如此。”范芦冷哼道,“以聂垚的心机,为父都觉得说不定她早中意了秋儿,然后再有今天这么一出,好趁机名正言顺地求娶。”

  范伊夏差点没绷住要笑出来,在父亲眼里聂垚当真已经做什么事都要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她安慰父亲道:“爹倒不必担心,女儿有个办法。”

  范芦双目陡然亮了,握着女儿的手臂,急切问道:“夏儿又何办法。”

  范伊夏道:“我可以代妹妹嫁过去,请爹相信我,我一定可保咱家周全,且依旧不会辱没爹忠良的贤臣之名。”

  “胡闹!难道秋儿是我的女儿,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么?”范芦面色沉重地斥责范伊夏,他一向知道女儿懂事,但这时候懂事实在不好,“为父虽担心咱们家的命运,但那都是后话,再者,聂垚真的中意的是你妹妹,你代嫁过去保不齐他更加怪罪咱们家。”

  “这个爹不用担心,我总有办法让聂垚愿意娶我。”范伊夏知道她说这话实在不像闺秀风范,但现在她要说服父亲,也顾不得了,“还有爹,想来你也担心聂垚以后对朝堂不利,为何不让我嫁过去,有我这个‘里应’便可时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啊。”

  如果范芦刚才被范伊夏提出主动嫁给聂垚的言论感到吃惊,那现在就是震惊,他从未想到女儿的气度和胸怀也不输男子,在别家的女孩儿想着怎么有个花前月下的好姻缘的时候,他的女孩儿却不惜以自己的婚姻来成就一番大义。可是这么好的孩子,他更舍不得让她婚姻不幸。“乖夏儿,再莫说这样的话,为父当真惭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做这个,你放心,为父必会想出良计。能让你妹妹不嫁给聂垚是好的,就算嫁过去,我也不让她受苦。好了,你方初愈,不可在外面呆太久,还是赶紧回屋中去吧。”

  范伊夏被父亲拒绝,心里抓心挠肺地焦急,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道:“还望爹爹多多考虑女儿的提议,也许,有女儿从中周旋,不单能保住我们全家,聂垚以后也未必会像爹担心的那样。”范伊夏说了她来这一世最想做的事,她要阻止聂垚成为人人口诛笔伐的奸王,她只想和他做对儿寻常却恩爱的夫妻。

  范芦见范伊夏执拗,只得点头装作同意去前院,范伊夏目送父亲,自己也忧心忡忡地离开,临走前,暗暗瞥了一眼隐藏在凉亭后面假山的身影。

  范伊夏回到夏轩,心情一直郁结,她说服不了父亲,母亲性子柔软她又指望不上,这可怎生好。

  他会不会像爱她那样爱着妹妹,明明有逃生的机会,最后却因为要让她活着而留给自己。

  ——带着我们的孩儿逃走,不要回范府。

  恍惚间,范伊夏耳边又听见了聂垚近似乞求的话语。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现在哪里还有聂垚的骨肉。范伊夏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自己掐掉,她若真使了那些下三滥勾引汉子的方法,只怕就算和聂垚成为夫妻,聂垚也不会爱她敬她了吧。

  千羽走了进来,就见范伊夏坐在书案跟前托腮想心事,屋中光线暗淡,她开了窗,一线红日光线落在范伊夏脸庞,少女鲜嫩却清艳的脸庞霎时流转出令人惊心的光华。

  范伊夏眼睫轻颤,心中敞亮了。她爱他,才要暂且抛开自己要嫁给他想与他厮守的小女儿心思,不能巴巴地看着聂垚再次走上一世的旧路。

  当务之急,她要弄清楚她有几个表哥。

  “大姑娘,大姑娘……”万辰一叠声地叫唤着,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小圆脸蛋红润润的,也不知是因为跑得急,还是太高兴。

  “怎么了?”范伊夏收回思绪,见万辰一只手始终背着,她已猜出怎么一回事。

  万辰笑嘻嘻地道:“大姑娘快看谁给你写信了。”一封信炫耀般地范伊夏眼前晃动。

  范伊夏瞥了一眼,就冷冷道:“再别送这些不相干的信,万辰你虽小但跟人精似的,难道不知道这玩意儿会毁了我姑娘家的闺誉吗?”

  万辰也不恼,反而将信放在范伊夏眼前:“我怎么敢把不相干的人的信给大姑娘呢,你瞧瞧是谁?”

  范伊夏扭头不看,“不相干的人也有他,拿去烧了。”

  万辰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她替睿王传送书信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未见大姑娘如此生气,以为她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正想开口,又听范伊夏道:“还不快去烧了,他若问你,你就只管说实情。”

  万辰只得拿着书信转而去厨房灶台。

  范伊夏知道,她的表哥里,睿王马贞是最后被连累致死的人,她不能再害他一世。

  第二天,范府并未有贵客来访,范伊夏也说不清心中滋味,一面欣喜只要聂垚不提亲,他和妹妹的事就没敲定,一面又担忧也许聂垚只是在筹备,说不定过几日就登门提亲。

  这日,范伊夏得知母亲在慧明寺染了疾病,她身子也已痊愈,决定亲自去慧明寺看望,临走前去秋苑看范伊秋的脚恢复得怎样,还未走近,就在窗边听见范伊秋小声抱怨:“不都说禹王会来提亲的么,怎么都过了五六日了,还不见他来。”

  “死蹄子,当真是巴望着要嫁给他么,他现在不来正好,娘赶紧求老爷给你寻门好亲事先定下。”

  范伊夏听到莫姨娘这么说,就笃定她还算是个好母亲,虽一向最爱张罗给范伊秋寻门好亲事,但偷听到她和父亲关于聂垚的谈话,还是不愿自己女儿去受苦的。

  “娘~你可别去求我爹。”范伊秋娇嗔道。

  “什么,你当真是瞧上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王爷,”莫姨娘陡然提高声音。

  “嗯。”

  “你还敢说嗯,再说仔细你的嘴。瞧我不拧你。”

  莫姨娘声音发狠,范伊秋尖叫了起来。

  “做什么呢!”范伊夏高声道,转入内室拿眼瞪着莫姨娘,“姨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即便阿秋犯了什么错,该教导的人也是我母亲,和我这做姐姐的!”

  莫姨娘此次被教训不怒反笑,竟然陪起了笑脸,“大姑娘可说的是呢,断不该轮到我动手,你可好生劝导你妹妹,自从寺庙回来,跟疯魔了似的,天天提及嫁人。”

  “还不是你这做姨娘的天天在她耳旁唠叨!”

  “大姑娘说的是,说的是,我不打扰你们姊妹俩叙话,这就出去。”莫姨娘转而起身向门外走,末了又笑着再次嘱咐,“大姑娘好好劝秋姐儿。”

  范伊夏对范伊秋说:“母亲生病了,我去慧明寺瞧瞧,等母亲回来,你可别再母亲面前提及嫁人的事,枉母亲教导你一场。”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真中意了禹王。”

  范伊秋红着脸低头,更显少女的可怜可爱。

  范伊夏想劝慰,又觉自己没有立场,再者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若妹妹嫁过去,她就常到禹王府走动,想尽办法提醒聂垚提防她的“表哥”就行,现在她最关心的是母亲的病。

  范伊夏去慧明寺见了母亲张氏,少不得连着上一世的凄凉苦楚在母亲怀里哭上一回,张氏性子柔软,本因在庙中做的梦郁郁寡欢,此时见女儿哭她也哭,也不管女儿为何会哭得如此。

  张氏是染了些风寒,但加之心中有事,范伊夏在母亲处伺候了六七日都未见痊愈,最后干脆做主带母亲回家养病。

  这日秋高气爽,范府母女及一行妇仆从慧明寺离开,行至京中主街道时,坐在马车中的范伊夏,无意透过挑起的帘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进一家酒楼,大约是脚上伤未好,走路很慢。

  范伊夏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正是乔装的范伊秋。

  她瞬间联想到范伊秋那几日的行为和言语,脚伤未愈就来赴约,必是私会聂垚。撇去她希望范伊秋和聂垚不成的私心,单就是以范府的小姐这样的身份,也断不能做出这种私自与男人相见的事。

  范伊夏将自家马车叫停,给管事说先让夫人回府,她想去书斋字画铺子逛逛,继而下了马车。

  “哎呦~”此时坐在酒楼临窗雅间的一位公子低叫了一声,一并把手背上滚烫的茶水擦掉,“兄长,难得你给我倒回茶,敢情你是故意作弄我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怪我办错了事。”卫书岷絮叨,却见聂垚依旧拎着茶壶保持倒茶的姿势,眼神直直地盯着楼下的一处,他顺着他的眼光一瞧,正见一位姑娘下了马车,要过马路的样子。

  “书岷,那可是范家大姑娘?”聂垚喃喃道。

  卫书岷瞧着聂垚一副少年多情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兄长不是说我看书坏了眼睛才认不清人呢么,我可看不见!”他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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