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年前, 我和书岷去近郊打猎归府时突然下起暴雨, 途中遇见夏夏和她母亲去慧明寺, 她们的马因惊雷受惊跑掉, 马车无法行驶。我和书岷见状就用自己的马帮她们拉马车。后来, 她母亲说让她亲自谢我们, 她却坐在马车里面不肯露面, 还悄悄给她母亲说,她不想见我们这群纨绔子弟。”
那一年,聂垚十八岁。西北边疆的战事连连失利, 他父王曾打下的江山一个城池一个城池被纳入塞外人的领土中,那是他做纨绔子弟的最后一年,亦是他最焦灼的一年。父王受到的惨痛代价让他明白, 他要等, 他要不动声色地找时机。
“夏夏当初瞧不上我那不长进的做派,我用一年的时间扳回我朝在边疆的战事局面, 可我明白……”聂垚的眼神空茫起来, 他轻摇着头哼笑, “依旧无法改变夏夏对我的看法。”那一笑, 是自嘲。
“为什么?”想到兄长这么多年的隐忍, 想到他曾跪在义父灵位面前起过的誓, 卫栾跟着兄长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年他吃了多少苦。
聂垚的威名在边塞那几座城池的百姓中犹如守护神,只要有他镇守, 即使是在战火中, 百姓们依旧可以心安的生活,他是人们心中的盖世英雄,人们敬仰他爱戴他。
可当初兄长明明有可以留下来的机会,他却毅然决然地回京,即使获得再大的功勋,京中那些与他不对付的人,背地里还是会叫他一声“奸王”。
“为什么?因为范大人不喜欢我。”聂垚道,“夏夏一个内宅的小姑娘,就算精明伶俐,也不会懂政治格局。”
假若聂垚不“奸”,只怕才建立不久的大胤王朝已经被外敌侵占了。
聂垚的政见代表他已故的父王,范芦则代表先帝,老禹王因战事需求要增加相权,先帝则要加强皇权而削掉丞相之位,两人政见不睦,聂垚和范芦在朝堂上因此多次对峙。
所以,作为范芦的女儿,范伊夏有厌恶他的理由。
聂垚说完,眼神从厢房窗户落在街道上,他看见两个骑马的青年,唇角笑意更浓,眼底却清冷异常,“你看马贞为了去范府,还会叫上他的死对头。换做是我,谁要是算计我的爵位我不弄死他才怪!”
卫栾顺着聂垚的眼神望过去,只见马贞与一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骑着马,他们过来的方向确确实实是枢密使大人府邸的方向。她指着另一个男子,“他就是《义仆》里面的小王孙,以前是马贞的陪读,现在是马贞的哥哥么?”
“对,他现在是睿王府的王爷了,可笑马贞成了世子。走吧,”聂垚醉得快也清醒得快,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夏夏也该回家了。”
“兄长,”卫栾叫住聂垚,“当初你执意要离开边塞回京,是因为嫂嫂么?”
聂垚脚步停住,有些委屈地道:“是啊,就那样喜欢上了,而且还有点没出息,是那种非她不娶的喜欢。”
所以才会想改变一切,来一出英雄救美,可惜却救错了人。
“瞧你,都是差点当爹的人了,现在却越发孩子气。”卫栾上前拍拍聂垚的肩膀,“你是太在乎我嫂嫂才那样在意,谁说父亲与你政见不睦,闺女也会跟着一起讨厌的,你都说我嫂嫂就是内宅中人,她不懂政治格局才会和京中那些小姐一样痴迷你。你还记得咱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么,多少父辈是仇家,但子辈却能私定终身,兄长你不该怀疑在京中的魅力啊。呵呵,快回去见嫂嫂吧。”
聂垚听到卫栾的一番话,拧眉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忽而转头对卫栾笑笑,“终于明白祖母为什么疼你比疼我都多了,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范伊夏在范府中父亲的书房密室里,正细细回味原来身份是睿王的陪读,现在则成为真正睿王简烨的部署。
关于怎样绊倒聂垚里应外合的部署。
和上一世的方法丝毫不差。
聂垚和卫栾骑马回府,走到二门的时候聂垚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卫栾跟前,道:“栾儿,闻闻我身上有酒味没?”
卫栾不屑地撇撇嘴,“出息!我嫂嫂不准你喝酒是吧!有那胆量偷着喝,就要有胆量承认。你刚连灌几壶,身上还能没有味道?”
聂垚对着自己袖子嗅了嗅,一边又说道:“好了,哥这不是不想和你嫂嫂闹不愉快么,她也没拘着我不让我喝酒。她不喜欢这种味道,看来我得先去浴阁沐浴。”说完他看着卫栾的双眼,顿了顿,“你估计身上也沾染了酒味,你知道老太太可不喜欢女孩子喝酒,你也去洗洗吧。”
“你管好你自己管我做什么,左右我就没喝几口,老祖宗又不知道。嗷!”卫栾恍然大悟,惊叫一声,“你是在给我递话啊,意思是让我合着一起瞒嫂嫂。你知道我最讨厌撒谎的,行行,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喝酒,以后我是不敢了。”
卫栾嗔怪着聂垚,负手朝自己院子走去,当晚她又与边塞密友写了一封书信,他兄长自从娶亲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小心眼,臭脾气,没风度还撒谎骗人,已经不值得画梅惦记了。
话说聂垚回到自己院子,径直去浴阁沐浴洗去一身酒气,沐浴过后已经过了府上用午饭的时辰,聂垚命丫鬟给他备了几样菜,在偏房用过之后,就回到内室。
屋中千羽和万辰都在,千羽正在打络子,万辰则手撑着额头,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千羽看见聂垚走进,无声地行了个礼,用手指着床帘帐子,低声道:“王妃歇息有一会儿了,估摸着快醒了。”聂垚点头。千羽则扯了扯万辰的衣角,万辰清醒过后两人退了出去。
聂垚走到床榻边掀起床帘帐子,看见范伊夏背对着他侧躺着,因快入夏,她只在腰腹上搭了一件薄被,腰身与臀胯的线条起伏一览无余。
聂垚原本想着安静地坐在床边等范伊夏醒来,谁知却鬼使神差地脱了外裳和鞋子躺在她身后。
聂垚想将妻子楼在怀中,手刚搭在腰上,没想到范伊夏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醒了?”聂垚撑起半个身子询问。
一只手握在聂垚的手上,手心有汗,冰冰凉凉的。
聂垚将范伊夏身上的薄被向上拉了拉,“是不是着凉了,手怎么这么冰……”
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范伊夏已经转过身子,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聂垚半个身子就压在了范伊夏身上。
范伊夏的双眼微红,眼角还有泪渍,聂垚正准备询问怎么回事,软软凉凉的唇已经凑了过来。
聂垚就是燃得烈到不能再烈的火,虽然他憋不住的时候,范伊夏都会配合着帮他,但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真正碰她了。
范伊夏主动抱他亲他,对于他来说,她就是一把干柴。
烈火燃出滔天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千羽听见里面有声响,以为范伊夏醒了准备进屋伺候,然后就看见这一幕,透过半敞的帘帐子,她家端庄的大姑娘衣衫不整,还十分主动地去脱王爷的衣服。
怪不得千羽撞见主子私密的场面,两人刚成亲时,因为王爷要的次数太多,白天黑夜有空没空都在屋里做那事,他们底下伺候的人很小心翼翼,只要王爷回屋,她们都会主动出去,然后在屋外守着,若听到里面传出令人面红耳热的声音之后,就开始备衣物备沐浴水。但自范伊夏小产,王爷在房事方面很克制,所以千羽松懈了。
千羽低着头赶忙退了出去。让大丫鬟们去准备事后所需,她正吩咐的时候,里面的动静传了过来,这次不同往日,声响实在太大了,千羽又不得不把小丫鬟们支开,她则坐在廊下守着。
丫鬟们各自忙碌,千羽打着络子却被屋中折腾出的声音扰乱了心神,几次穿错了线绳,她又拆了重新穿。正忙乱着,一片阴影挡在了她的双手上,又让她穿错了。
“挡住亮了,万辰你让让。”千羽有些烦躁,将刚才打了一半的络子胡乱扯开。
她年岁长于出阁的大姑娘,似乎大家都认为她是年龄最大的,就该知道这些,那小丫鬟们有时听见动静嘻嘻哈哈地笑着,有时还傻兮兮地来问她,可是千羽委屈,她知晓夫妻之间会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怎样她哪里知道,可是她的年纪……
早过了该嫁人的年纪,当初她不太想随姑娘嫁过来,姑娘为母守三年孝耽搁了嫁人的最佳年纪,可三年之后,姑娘就定亲了,然而她还是遥遥无期。和姑娘到王府,她就是要一辈子伺候姑娘了,而且王府的人她又不熟,两三年之内又不可陪王府的人。
说白了,千羽在自己的亲事上有些着急。
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未有着落,千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笑嘻嘻十分不正经的脸,他曾对她说过,谁要是娶了你家大小姐,又消受了你,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千羽姑娘你这手艺……”
听到那人的声音,千羽猛然睁大了双眼,有些木讷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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