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瑛?”于氏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丈夫的声音, 心里蓦然一顿。
“彭涛是谁?”聂云瑛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语, 这一次语调和语气却冷得瘆人。
聂垚笑着不答话, 用下巴指了指于氏的方向。
聂云瑛眉头深锁, 转入屏风那一端, “彭涛?我记得你有个远房表哥名唤彭涛, 可是他?”
于氏心虚地背上已浮了一层汗, 范伊夏曾提及过他们已查到表哥与她有私,聂垚刚说彭涛现在在王府,他们是抓到他了么?于氏心如擂鼓, 只恨没有早些怂恿聂云瑛分家,否则现在她早已和表哥双宿双飞,过她和顺美满的日子。
不行, 分家在即, 她无论如何都要抗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告诉表哥,不可以承认任何事。
于氏道:“可是我娘家出了什么事, 让我表哥来给捎话?云瑛, 快带我去看看。”于氏本就惊慌, 说此言时目光闪烁不定, 双手发颤, 那模样还真像关心自己娘家似的。
“小婶是不是太慌了, 没有听清楚刚才我说的什么?彭涛是在王府,可他是我‘请’来的,现在正关在王府里。”聂垚不咸不淡地说着, 转而又对聂云瑛道, “小叔,小婶拖着病体不方便接待客人,不若我随你一起去款待那位?”
“好端端的,为何把人关在柴房里?到底要怎样呢。”于氏心思翻涌,聂垚如此胸有成竹,只怕表哥什么都招了,说不定还把所有罪行往她身上推,她要怎么办?
“于氏,事到如今你还要装腔作势吗?”聂垚冷哼一声。“小叔,走吧。”
于氏只知道一定不能让聂云瑛去见彭涛,否则她真的一切都完了,她赶忙从被子里出来,跪在床上,拉住聂云瑛的手以阻止,“老爷,云瑛,你别去,你听我说,在娘家我这表哥就与我不对付,只怕他也来……”
“够了!”聂云瑛在听到“彭涛”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就要失控。他又不傻,聂垚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个男人的名字时,他心中就猜度了几分,按照于氏惯用的手法,就是再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果不其然。“是不是所有罪行罪证都摆在你眼前,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撒谎!”
“云瑛,你冷静冷静,别上他们的当,他们要害我,你快帮帮我啊。”于氏哭喊着道,“你和他们一样要逼死我么?”
聂云瑛只觉得眼前这女人可笑,这是他求娶来的小妻子,他珍爱如宝,惜她如命,曾经他还有个没出息的想法,若晓雨离他而去,他只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对于晓雨这个妻子,他什么都可以忍。一度他和众人一样,认为她侵占府上财物,欺负新过门的侄媳妇,但那时他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她,因为他晓得她爱他,其余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呢?这个女人给的爱是假的,口口声声说要伺候她下半辈子的承诺也是假的,三四年前就开始行动,那再往前是不是就已经不爱他了,有了要离开他的心思。
或者更久,一开始她就不爱他,她爱的是财,可后来发现他给的并不多。
聂云瑛反手握住于氏的手。
聂垚看着模糊的两个人影靠近,眉头不禁一皱,小叔这是又心软了?
于氏喜不自胜,知晓这是聂云瑛又选择相信她。
“晓雨。”聂云瑛柔声道,“你若能从实招了,我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即刻禀明老太太,只与你和离,剩下一概事务不再追究,若……还抵死不认,我现在就给于家书信一封,将坤哥儿接回来,侵吞的财物如数奉还,告你与彭涛私通之罪,自此以后你一无所有,在哪里都不能立足。”
聂垚听完,不担忧反而放下心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戴绿帽子,而且还被瞒着戴着这么多年,小叔一定不会再原谅于氏,他这样说,不过是诈于氏亲口承认。
那么一切都尘埃落定。
于氏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
“对了,若你认了,坤哥儿还是要留下的,虽然是从你族中抱养的孩子,可毕竟入了聂家族谱,老太太也疼了一场,断舍不得。”聂云瑛在提及坤哥儿时,眼眸几不可闻地微微一闪。
“那不行。”于氏几乎没等聂云瑛话语落下,就赶忙拒绝。
“怎么?”聂云瑛离于氏近了一寸,眼瞳紧紧锁着于氏的双眼,“是不愿念及夫妻情分,将孩子留给我,还是……你承认了?”
于氏从未见过这样压迫人的丈夫,明明他温柔、文弱甚至很顺从,她看着陌生的他,口中喃喃道:“云瑛,你爱坤哥儿,我也爱坤哥儿,你就看在我服侍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将坤哥儿给我。”
于氏这样回答,已是间接承认她在王府所为,聂云瑛的拳攥紧,安奈这心中猛然烧起的怒火,依旧温声道, “你表哥能和坤哥儿有什么感情,又能给他什么,他入了宗祠,以后继承的家业可不止几万两白银,你作为母亲也得替他考虑。”
“不行,坤哥儿必须归我。”于氏迅速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忽然记起,坤哥儿出生时的前一年,你一直在娘家住着,说什么害了不好的病,让我不必过去瞧你,现在这么一算,想必你是在养胎吧,也难为你了于晓雨,如此贪财的你,为了要回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放弃他能继承家业的决心。”
只见于氏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陌生的丈夫再逼近。
只听聂云瑛依旧缓缓地道:“于晓雨你眼界太小,若换了是我,我自然答应坤哥儿留在王府,然后呢,”聂云瑛说到最后,愤怒的情绪终于暴露了出来,他凶狠地道,“然后再挑唆坤哥儿侵占王府的财物!”
伴随着尾音,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于氏脸颊。聂云瑛如风般地转身疾走,狠狠道:“我现在去拟休书,于晓雨,你赶紧滚。”
于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和离,而是被休,她不忿地喊道:“聂云瑛,你骗我!”
聂云瑛背对着于氏,脚步未停:“骗你怎样,你又拿过几分真心对我。”
“不能!我不能被休!我不能一无所有!我服侍了你十余年,你不能这么对我!”身后传来于氏的控诉。
聂云瑛又觉可笑,又觉悲凉。
“于氏,你别喊了,有这力气不如收拾包袱滚回于家吧,那里有的是你成天叫喊的机会。”聂垚道,“哦对了,那什么的彭涛根本不在王府,大约知道消息,早跑路隐匿了踪迹,连你给他的田产宅子他都不敢要。你看看你,连男人对你真心还是假意都看不出,不过总之上天也算公平,也让你这恶妇尝一尝这被假意蒙骗的滋味。”
于氏被聂云瑛骗,已经怒火中烧,今次又听彭涛也忘恩负义,就开始破口大骂彭涛没良心。
后来于氏被夫家休弃,费尽心机敛财置办的田产宅子归还王府,于家因于氏一事受牵连,在当地受尽唾骂,门户逐渐败落,父母兄弟嫂子弟妹没有一个给她好脸看,亲生儿子亦不认她,表哥抛弃她后再未露面。不足半年,于氏已尝到天上地下的滋味儿。当她用一条白绫吊在房梁上时,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想她半年前,过的才是真正的夫妻和顺、儿子可爱、祖辈喜爱、晚辈爱戴的生活。
现在一无所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这都是后话。
且说于氏只允许拿几件半旧的衣裳,让娘家人来接走的当晚,聂垚不顾范伊夏的“病”,在床上缠磨着范伊夏已来了三四次。
范伊夏满腹狐疑,大抵这一世她极顺着他,聂垚不像上一世那样克制着自己,但除过成亲前几晚,每晚好几次以外,这段时间每晚最多两次,有时他从官署归府太累,盥洗过后就睡了。
今晚是怎么了?
范伊夏最近开始掌家,王府家大业大她还在熟悉中,不免白日疲累,想晚上多休息养足精神,所以这样兴致高涨的丈夫,她应付不来。
是不是在家闲的了?
聂垚歇了一刻钟,搂着范伊夏在他耳边又说着没羞没臊的话,范伊夏用手推他,“阿垚明日上朝吧。”
聂垚神情微愣,转瞬就笑道:“怎么,嫌我在家太腻着你了?”
范伊夏不置可否。
“说句实在话,不怕你笑话我,若能带你去官署,这个家我也不恋着。”聂垚不理范伊夏如猫般的抗拒,他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嗅着,然后将慵懒的妻子翻了个身。
这个姿势好方便他摸的。
范伊夏去拨聂垚的手,一如既往那都是徒劳,“阿垚~”她柔软的声音满含娇气。
轰的一下聂垚无可控制,没耐心地贴上范伊夏的身子,他扬起上半身,锦被滑落在他劲痩的腰际,精壮有力的背部轮廓暴露在外面,每顶一下,伴随着肌肉紧缩,和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范伊夏总觉得今晚聂垚满腹心事,却又不同她讲。
今晚,外间伺候的丫鬟也睡不好。
完事之后,范伊夏已经懒到不能收拾,只任由聂垚与她擦拭,迷糊中,听见聂垚轻声道:“夏夏,我见我小叔躲起来一个人在哭,好可怜。”
夏夏,你以后别搭理马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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