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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郡主一世宠 题安瓶 5975 2021-03-30 09:45

  鄂王听了圣上的话, 往韩婉宜脸上瞅去, 她还没到京城, 相貌就已经传遍了。

  刚刚一直没有看她, 这一看才知道, 果然与茜茜有几分相似, 但是茜茜更美, 更优雅,更高贵,他一连在心里比了三个“更”。

  韩贵妃道:“这两姊妹各有千秋, 茜茜明丽动人,落落大方,阿婉柔婉秀丽, 心细如尘, 如今住在一块,彼此之间相互照顾, 我也放心。”

  “茜茜的性子是马虎了些, 不过最近有所改变, 这是好事, 可别再倒回去了。”圣上笑她。

  “陛下说的是, 阿奴以后会注意的, 不让您失望。”楚言道。

  又坐了一会儿,圣上离开。中午楚言等人留下与韩贵妃一道用了饭,出宫前, 韩贵妃嘱咐道:“既然身体好了, 你们记得抽空去山上烧香还愿,跪拜神仙佛祖,感谢他们的庇佑,切莫不当一回儿事,冒犯了。”

  韩仲安道:“侄儿记得了,姑母放心。”

  鄂王跟着出来,走到楚言身边道:“过几日北市的斗香大会就要开始了,可别忘了。”

  “没忘,表哥阿婉也会去。”上个月就说好了。

  鄂王朝前看了眼韩婉宜,心道:若是她们一同出门的话,京城一定要热闹了。

  出了徽猷殿,一个宫婢上前道:“婢子参见郡主,普安公主请郡主到九州池里一聚。”

  普安?

  三月初瑶光殿的事情整个大周的人都知道,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私下的议论却不少,普安因妒害的楚言从楼梯上滚下的事实无人不知,今日居然约见她。

  鄂王皱了眉,不待楚言说话就道:“明河有急事要回去,告诉十三姐,改日再见吧!”

  楚言斜瞅挡在她面前的鄂王一眼,没有说话。

  那宫婢“噗通”一声跪下,道:“请郡主开恩,公主等候多时了,婢子请郡主移驾九州池。”

  她这突然的一跪吓了众人一跳,鄂王道:“这是做什么?起来。”

  “若请不到郡主,婢子万万不敢起身,还请郡主随婢子走一趟。”宫婢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哀求。

  楚言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人,轻叹一声道:“表哥和阿婉先到宫外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去。”

  鄂王不同意,还想说什么就被楚言止住,她笑道:“十五郎屈尊送表哥阿婉到长乐门,可好?”

  “什么屈尊~”他小声嘀咕,只得听她的话,先送表哥表妹出去。

  自从上次出事,楚言就一直没来过九州池,香甜浓郁的桂花气息飘荡在路上,走过桂树,普安就在山上的亭子里。

  楚言对她的感情说来挺复杂的,不是讨厌,也绝对不是喜欢,搜罗了一遍,也就可怜比较贴切,这位高贵的公主宁愿出家都不愿嫁人,只为赵怀瑾。

  若说楚言是咋咋呼呼的追求赵怀瑾,那普安则是用尽手段,甚至使她摔下了楼,但若不是摔了楼,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重生一次,真是矛盾。

  她行了礼:“明河问公主安好。”

  普安冷眼看她,也不让她平身,开门见山道:“初六那日木兰小筑,阿娘故意把我叫走,不让我去,你可称心如意?”

  楚言自顾的起了身,也直接回道:“以前的事请十三娘过往不究,如今明河已经与青郎说清楚,再无瓜葛。”

  “说得好听,”她才不信,“我看你是欲擒故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现在如你意了是吧!青郎以前对你弃如敝履,现在反过来追求你,你心里乐开花了吧!”

  听到“弃如敝履”四个字,楚言眉头跳了一下,道:“十三娘误会了,青郎要做什么,明河左右不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木兰小筑发生的事情!”普安眼中愤恨,“谣言看来是真的,你不仅勾着青郎,现在又招惹了燕郎,楚言,你好手段啊!”

  楚言现在好脾气,道:“青郎是文官。”

  短短几个字,却让普安的脸色瞬间白了,楚言一下子击中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大周百年来,凡尚公主者,均武职,帝婿从未有过文官。

  虽然做了帝婿,这辈子就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赵怀瑾志向高远,十六岁得进士科头名,又有赵九翎这样的父亲为榜样,岂会甘心做一个驸马都尉?

  所以楚言从来没有愧疚感,没有她,赵怀瑾也不会高攀公主的,轻松的富贵安逸远不比上他堂堂正正奋斗而来的仕途。

  许久,普安才恢复如常,眼眶微红,却倔道:“这不用你管,若不是你,阿耶早就下旨了。”

  “十三娘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人不一定会如你所想,很有可能那是个火坑。”楚言淡道。

  这话却让普安认为她是故意抹黑赵怀瑾,更加肯定了楚言是有预谋的,她道:“我一定会向青郎拆穿你的阴谋诡计,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楚言不再解释,只道:“也许你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比如她从瑶光殿摔下,很有可能是太后暗示普安这么做的,以普安这简单直接的作风,会直接把她推下去,而不是用油蜡算计。

  这句话更是踩了普安的尾巴一样,她恼道:“青郎你不放过,燕郎你也勾搭,你明知道十一姐心悦他!”

  楚言神色不变,淡道:“如果公主没有其他的事情,请恕明河失礼,先行告辞。”

  不等普安再说话,她转身走进桂林中,抬手让宫婢停步,不用送她。

  普安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既有不甘心,又有被她揭底的羞愤,公主公主!她再没有像此刻憎厌自己的身份了。

  桂树高大,使得窄路犹如幽径,别有意境,一抹橘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树后跳了出来,发出“嗯叽”的一声,竖着尾巴蹭着楚言的腿绕了一圈。

  看着这么个萌物,楚言不禁笑了:“你是又乱跑了?”

  元宝当然不会回答,也懒得叫一声,毫无预兆的就侧卧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对着楚言。

  楚言蹲下,伸手挠了挠它的肚子,肉实软乎,元宝的肚子里“呼噜呼噜”的,任她上下其手。

  她越逗越上瘾,拿扇子当纬子逗它,它也配合的伸着两只前爪去扑抓,好一会儿,她都累了,胖猫还没累,楚言停下手,道:“有人还在等我,不陪你玩了,改天……”她想到重生前在赵家的时候,这只猫经常跑到她的院子里,笑道,“你可以来我家里,请你吃梨糕。”

  元宝看着她站起来,也没有动,仍是横卧在小路上,尾巴甩了一下。

  楚言恋恋不舍的转身,却看到宫阑夕站在前面,也不知来了多久。

  她微顿,元宝已经跑过她冲向了主人。

  宫阑夕走上前,道:“微臣见过郡主。”

  “宫经使是来找元宝?”她问。

  “是,它近来很喜欢这里。”宫阑夕说着,弯腰抱起了猫。

  橘猫叫了一声,在他怀里寻了个位置窝好。

  “我还有事,告辞。”楚言道。

  宫阑夕侧身站在路边,微微低头,温而有礼。

  路很窄,楚言走过他,闻到了淡淡的清麻味,她记起之前的听闻,有人说宫阑夕用的熏香太粗劣,只怕是因为艾叶味,寻常百姓用不起名贵的熏香,所以多用艾叶,既能防鼠疫又能掩去体味。

  京城中看不惯宫阑夕的人不少,觉得他只是个会写字的宠臣,没有什么真本事,却又因为长相而被人追捧,令他们嫉妒。

  这香应该不是他自己用的,而是因为长居在登云阁里沾染上的,佛经要用伽蓝香制成的墨抄写,艾叶是用来驱散鼠蚁的,久而久之那股特别的香味就萦绕他身上散不去了。

  宫阑夕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脚步轻缓。

  楚言笑了一下,这样的情况有很多次吧!给她让路站在边上,因为要走同一条路,他便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之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挺怪的。

  她忽然停住,回头看他,见他跟自己隔了两丈远,因抱着猫,所以上身微微后仰,不知为何她脑中闪过“他以后一定很会抱孩子”的想法。

  因为她的突然停下,抱猫的人便也跟着停下了,抬眼看着她。

  “那本《法句经》,宫经使有心了。”她说。

  宫阑夕微笑道:“那件事也因微臣所起。”

  “夏日泛舟,以荷为伞,沉睡不知光阴之须臾。这句话出自哪里?”楚言问。

  宫阑夕顿了一下,答道:“出自沈复《浮生六记》。”

  “那你可知,沈复到不止一次去倡肆?你说,他去那里,是为何?”楚言明知故问。

  宫阑夕默,去倡肆当不是只喝酒的,他道:“微臣只是喜爱其文采,对于其他的事情,微臣不赞同,也决然不会去做。”

  “不会觉得可惜吗?倡肆里有各种风姿的女子,或妖娆、或清雅、或解语花、或娇蛮动人,我一个女子听到,都心猿意马了。”楚言平静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在不熟的男子面前议论这种事多么的不得体,重要的是她才十四岁。

  宫阑夕敛眉,未做过多思考,回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微臣只求一人,若是遇不到,此生也不愿娶妻。”

  楚言一震,前世他确实一直未有娶妻,连圣上都曾为他说媒也被拒绝了。

  “你……”她欲言又止。

  宫阑夕静静等着。

  “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她说,“《法句经》我留下了,按礼也该回你一件礼物。”

  “郡主不必客气,若您还有需要,微臣必定一一奉上。”

  楚言笑,想了一会儿,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开玩笑道:“若宫经使不嫌弃,这柄团扇赠予您,怎样?”

  她抬起手,晃晃手中素净的细绢团扇,紫竹扇柄,绢面空白,没有绘画。

  宫阑夕注意她的团扇许久了,很少见到有贵族女子用这样不施色彩的扇面,但他的眼睛还是不可控制的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绕了一眼,又赶紧挪开,道:“微臣岂会嫌弃,应说是求之不得。”

  他说的郑重,倒让楚言不好意思了,这团扇虽然做工精良,扇面也是用上好的蚕丝织成的,但对于面前这个经常受圣上太后赏赐的人来说,真的是一文不值。

  “我开玩笑的,”楚言有些尴尬,“回去后,必定给宫经使仔细寻一份厚礼。”

  “郡主不必费心,对微臣来说,这份礼物再好不过了。”宫阑夕把元宝放下,上前伸出了双手去接。

  楚言见他一脸认真,犹豫了一会儿,把扇子放在他手上,这双写字的手极好看,修长匀称又不失力道,她脑子里忽的一片空白,动作停住。

  宫阑夕见她的手停在自己双手上方,眼中闪过疑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动作,轻声唤道:“郡主?”

  “啊?”她回神,看到这情形,赶紧把团扇放在了他手上,“宫经使拿好。”

  宫阑夕收好,道:“谢郡主。”

  楚言还有些恍惚,无意识的摇摇头,道:“我先走了。”

  她不知为何有些头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记不起来,在脑中搅啊搅的。

  宫阑夕看她失魂的样子,静静的跟在她身后,注意着她的情况,若他们相熟的话,两人的距离便不会这么远了,两丈的距离,不,是他得寸进尺了,之前一直都是背道而驰的。

  出了九州池二人分别,宫阑夕目送她,想起去年夏日在登云阁的那一幕,只是,谁人不知宪台青郎与明河郡主的事情,东都唯一的一颗明珠心里那时只有赵怀瑾。今日,若不是见到二人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纠缠难分,若楚言还是心系赵怀瑾,他又岂敢想着法子的接近她?

  “喵~”元宝细细的叫着,竖着尾巴蹭他的腿。

  宫阑夕垂眼看它:“出来这么久,你没给自己找食物?”

  元宝仰头对着他又喵了一声,就想扒他的衣裳蹿到他肩头,被他扒拉下去,担心它弄坏扇子,道:“衣服都被你抓坏了多少件?不许上来,走。”

  橘猫委屈了叫了一声,垂着尾巴走在他前头。

  **

  回到府里,定国公叫了楚言过去,屋里的客席上还有未及时收走的茶碗,里面的茶水只有一半。

  “阿翁刚刚见了客人?”楚言问。

  “是啊!”定国公感叹,“彭都尉调回京了,今天才到京城,他是你父亲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一直驻守雁门郡,这不,一到京城就过来看望我。”

  楚言微愣,这么多年来,她鲜少听到阿翁提及父亲相关的事情:“彭都尉有心了。”

  定国公笑,满布皱纹的脸上沧桑感伤,摆摆手道:“我找你过来,是查到了劫匪的事情,几日前他们被官府抓到,也是有本事,居然逃窜了一个多月。”

  定国公道:“劫匪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家人还有点来头,是杭州有名的富商白家的嫡次子白宗佑,听闻这白宗佑爱慕韩小娘子,但韩刺史不同意,所以他昏了头,安排了抢劫这一桩事。”

  白宗佑?楚言从未听过这一名号。

  “这也太大胆了吧!”她不可思议,韩家既是官家子弟,又是皇亲,“难不成白家后面也有人撑腰的?”

  “不错,是高公公。”

  高公公高柏,其人能言善道,忠心不二,跟在圣上身边已有三十六年,备受圣上宠信,圣上还特地给他聘娶了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吕氏为妻,他的宅子在东都城里位置最好的通济坊里,朝中有不少人都巴结与他,不敢得罪,连诸王公主都得称呼他一声公公而非高内侍。若白家真的与高公公有来往,难怪会这么目中无人了。

  “高公公应该不知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人做这么蠢的事情。

  定国公点头:“应该是吕家与白家有什么利益来往,也不知圣上有没有查到。”

  这么久了,圣上肯定知道,应该是不舍得惩罚高公公吧!韩贵妃在圣上眼里居然不如高公公。楚言眼神微冷,今天还在她面前做样子。

  “你莫要心生不满,”定国公看她沉默,淡淡道,“帝王的心思得猜,但切莫深入,太玲珑剔透,只会心寒。”

  楚言明白这些,只是阿翁的结局她很怕再次发生,只要平安无事,其他的别无所求。

  “茜茜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圣上虽然不追究,但也不会把事情告诉高公公,咱们告诉他,有人借他的名号胡作非为,让他管好内宅,算是一个人情。”楚言道。

  定国公赞许的点头,他已经派人去通知高公公了。

  因为已经过了十五,楚言打算在八月初一的时候再去寺庙烧香,也好仔细安排一下,今次先去斗香大会玩玩。

  当天楚言和韩婉宜都穿了男装,和阮珍等人汇合时,果不其然,他们的目光往韩婉宜脸上扫了一圈,传言不欺人,这俩表姊妹果然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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