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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重生之良婿 求之不得 7667 2021-03-30 09:45

  === 第075章南华木(今日继续两更~) ===

  (今日第一更比试)

  “那他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人群中的另类——乌托那!

  今日来西郊马场是为了训练, 准备端阳节的马球赛。所以来的人, 除却阳平, 各个都身着打马球的衣裳。

  方槿桐是, 任笑言是, 沈逸辰也是。故而同沈逸辰一道来的乌托那乍一看并不惹人瞩目, 再加上一直站在沈逸辰身后, 听大家说话,默不作声,近乎没有存在感。

  周遭都以为是跟随沈逸辰来西郊球场的小厮。

  而阳平这么一说, 众人纷纷看过去,才觉这深邃的轮廓,蓝色的眼眸, 精致的五官, 哪里该是中原人?

  这长相,分明就是西域的羌亚人。

  再一看, 这不是……乌托那?!

  方槿桐和方槿玉是早前就认识乌托那的。

  戴诗然和曲颖儿昨日在迎春会上也见过乌托那了。

  至于阳平, 自是更不必说的。

  应当是用化成灰她都认识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各位, 好久不见。”乌托那热忱开口。

  语音虽是生涩了些, 但右手覆在左肩, 微微鞠躬, 还是尽显绅士风度,在长风国中极为少见。方槿桐忽然明白了,乌托那应当只会这句“好久不见”, 搞不好, 这句“各位”还是在路上同沈逸辰现学的。

  任笑言昂着头上前:“这就是你说的帮手?”

  帮手?不仅方槿桐,其余人都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阳平也不例外。

  沈逸辰笑道:“马球本就是百余年前由西域传入长风的,羌亚自是其中翘楚,我听使节说起过,乌托那殿下是以一敌十的个中好手。”

  任笑言眼睛都听直了。

  方槿桐腹诽,信他才是出了鬼了。

  他早前也没见过乌托那,不就是听使节提了一嘴,就好似他自己亲眼见过似的,说的天花乱坠。不过马球是自西域传入长风的,她这倒是听爹爹说起过。

  兴许,乌托那是真的会打马球,却未必精通,更何况像方才说的那般炉火纯青了。

  “练一局?”任笑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逸辰译给他听。

  乌托那听过之后,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歉意看向众人。

  方槿桐唏嘘,看样子是要穿帮了。

  沈逸辰果然道:“他说他是男子,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必了。”

  任笑言很是扫兴,正欲开口,一侧,沈逸辰又道:“!@#¥%……&*”(那我同你比试如何?)

  乌托那顿时来了兴致:“!@#¥%……&*”(痛快!来!)

  言罢,上前,狠狠拍了拍他肩膀,取了球仗,一跃上马。

  沈逸辰也取了球仗,牵了缰绳上马。

  “原来真是怕胜之不武,不是怕捉襟见肘。”曲颖儿叹道。

  方槿桐才晓原来不止她一人是这般想,大家都这般想。

  两人既要真的比试一场,任笑言就做起了裁判,其余人自然成了观众。

  戴诗然握着球仗,席地而坐:“这马球赛都是七对七,这一对一怎么个打法,我可是没想明白?”

  旁人便都跟着席地而坐起来。

  方槿玉道:“我早前看过一本册子,说得是马球自西域时兴时,并非是七对七的打法。原本也是为了祭祀热闹的助兴,由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要将祭祀抛出的马球准确得打入事先准备的球环里,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后来便逐渐演变成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轮番击球,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远,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小,依次开始,一直到球被全部打进十个球环结束,最先结束的便是胜者。”

  马球的册子她看了许多,就想着旁人问的时候,她能用上。

  方槿桐同阳平郡主,曲颖儿,戴诗然等人走得近,她很羡慕。

  至少马球赛是一个机会,她想得了几人的认同。

  听完她说,戴诗然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口中的比试,其实就是要比谁打进十个球环?”

  “应当是了。”曲颖儿也算听明白了。

  不远处,球场的小厮匆匆跑来,手中拿得正是球环等道具,在距离不等的地方依次悬挂起来。只是这高高低低还尚且好说,最后那个球环的距离和大小,都快让人看不清了。

  日头正盛,方槿桐伸手挡在额前。

  阳平如法炮制,只是口中叹道:“这最后的一个,简直都要让人看不清楚了。”

  曲颖儿倒是有兴致:“只要任大小姐欢喜便好,最好慢慢来,慢慢比,今日就不用训练旁的了。”

  一语提醒,大家纷纷点头。

  正襟而坐,念着他们最好比试的越久越好,能少训练一日便是一日。

  阳平笑不可抑。

  ……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比试并未持续太久。

  沈逸辰开球。

  他的马球自是打得好的,击球各个精准,第一个球到第五个球简直一气呵成,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曲颖儿啧啧叹道:“养眼养眼。”

  到第九个球时,沈逸辰才落球。

  距离隔得太远,球环又小,实在难得精准。

  看台上一阵叹息。

  戴诗然托腮:“可惜了些,就差这最后两个球了。”

  方槿桐也觉得是。

  可戴诗然是感叹,她是觉得心中惋惜。

  真可怕,她心头竟是盼着沈逸辰赢得。

  方槿桐噤声。

  一侧,曲颖儿却叹道:“我看沈逸辰倒是特意的,要说这一气呵成,将十个球都进了,乌托那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乌托那后来也全进了,风头也都被沈逸辰抢去了。好歹,乌托那也是沈逸辰邀请来的人,这般做,委实不妥了些,我看呀,他就是故意的。”

  几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这赞同感,在乌托那击第一个球的时候就不攻自破了。

  任笑言抛球。

  乌托那才夹了夹马肚子,迎面冲过去,那球落低时,乌托那手中的球仗一击之上,电光火石之间,穿过第一个球环。看台上还来不及惊呼,便见那球根本没有直接落下的意思,而是直奔第二个球环而去,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可这惊诧还未停止,这球得速度极快,穿过第二个球之后,分明又奔向第三个球去了。

  戴诗然捂住嘴。

  球当真穿过了第三个球环。

  而后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天哪,曲颖儿眼皮子都忘了眨,生怕错过了其中一个环节。

  好在,那球在通过第五个球环时,终于啷当着地。

  看台上,眼珠子也好,下巴也好,惊落了一地。

  只剩站在裁判出的任笑言,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五击球,我还能看到五击球的人?”

  连任笑言都这般意外,更无说旁人。

  戴诗然揉了揉眼睛:“我先前是不是看错了,五个?”

  方槿玉也木讷点头:“是五个。”

  “真是神嘞,我还当是怀安侯言过其实。”曲颖儿无比震惊:“原来还不及其实的十分之一。”

  方槿桐心中也很惊讶,只是惊讶之余,眼角余光却是瞥向沈逸辰的。

  他嘴角挂着清浅笑容,早已下了马,手中拿着球仗,一手牵着缰绳,将好背着光,秀气挺拔的身影好似镀上一层淡淡金晖一般。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轮廓,却在回头看她时,忽然被一缕阳光映入眼帘。他见她,眼中仿佛永远只有笑意,也仿佛,带着某种她未可名状的爱慕之意。

  方槿桐低眉。

  指尖不知何时起,在地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待得她低眉时,才看见这胡乱的一团。

  不远处,乌托那伸手挠了挠头:“!@#¥%……&*”(还不错,啊哈哈。)

  沈逸辰应道:“!@#¥%……&*”(不比了,我输了。)

  乌托那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便继续挠头,朗声笑了几声,算作粉饰尴尬。

  继而转身,右手覆在左肩上,朝着这边的阳平深深鞠了个躬:“!@#¥%……&*”(美丽的姑娘,你的眼睛犹如夏日里最美的星辰,愿我的存在,为你带来欢乐。)

  “!@#¥%……&*”(美丽的姑娘,你的眼睛犹如夏日里最美的星辰,愿我的存在,为你带来欢乐。)

  乌托那深深鞠躬。

  这便精彩了。

  这一长串羌亚语,听起来宛转悠扬,似是倾慕,又不突兀,似是诚恳,又不显拘束。

  这里懂羌亚语的人只有一个。

  纷纷瞥目向沈逸辰。

  沈逸辰垂眸笑笑。

  再睁眼时,双眸寻到灯火阑珊处,沉声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今日第二更南华木)

  方槿桐觉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白日里沈逸辰译给阳平的一袭话,在她脑海中来回窜了一日。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早前她便读过,也没得今日这般余音绕梁。

  大半夜,方槿桐和衣起身。

  苑里的灯都灭了,只留了几盏照亮。

  夜里寒凉,她多披了一件薄外袍。

  “才来?等你许久了。”杏花树上,身影照旧。

  方槿桐仰首看他。

  四围的灯火本就黯淡,却唯独这杏花树上的身影翩若出尘。

  她低头:“有些头晕,小寐了一会儿。”只是将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三更半夜的,如何说是小寐能搪塞过去的?

  等于告诉人家她失眠了。

  方槿桐也寻临近的石凳上坐下。

  她仰首,刚好能看见他。

  他低眉,也刚好能看见她。

  只是相视一笑,又各自低眉下。

  再抬眸时,目光又凑至一处。

  “有东西东西给你看,可否来赏?”他看她。

  她亦看他。

  可否来赏,便是邀她去恒拂别苑。

  一墙之隔,却总让人想到昨日。

  槿桐没有应声。

  他俯身,伸手。

  槿桐笑了笑:“我又没有说要去。”

  沈逸辰也不恼:“在我这里,无应声,便等于默许。”

  槿桐莞尔。

  他再开口:“来。”

  她昨日鬼使神差才会去爬那颗杏花树,先是从石凳到石桌,再是石桌到镂空花纹,再从镂空花纹到墙壁,再够到杏花树的花枝。

  如今,他就伸出一只手来,她能相信他?

  槿桐垂眸。

  片刻,还是抬手。

  沈逸辰眼中尽是笑意。

  她指尖触到他的掌心,他掌心温和而有力。

  她本以为她伸手,他会拉她上去,却不曾想,是想他拉下风铃小筑来。

  “你?”方槿桐震惊,“你做什么?”

  “接你。”话音刚落,他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直接从小筑跃到杏花树上。方槿桐心惊,等平复下来,却发现从未在杏花树上俯瞰过方府,竟是这样熟悉又惊喜。

  本在树上,怕她跌落下去,沈逸辰伸手牵着她。

  她指着不远处道:“那是爹爹的势坤楼。”

  “槿玉的碧兰苑。”

  “二伯母的听泉阁。”

  这里都能看得见。

  方槿桐回眸看他,笑若清风霁月。

  他呼吸正好在她额头,他的手还揽在她腰间。树干不大,她就靠在他怀中,一瞬间,她能听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方槿桐突然语塞。

  只听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将耳边旁的声音掩盖掉。

  “沈逸辰……”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开口。

  “嗯。”他倾耳听。

  “你会在京中呆多久?”说完这句,她才敢抬眸看他。

  沈逸辰唇畔微微上扬:“你想让我呆多久?”

  方槿桐微顿,继而面色一红,红到了耳根子处。

  沈逸辰不为难她。

  “抓稳了。”似是告诫。

  她果真照做。

  其实原本也不是那般可怕,亦如他昨日在杏花树下接住她一般,除了漫天的杏花雨之外,记得的便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了。

  ……

  入了书房,她随意坐下。

  沈逸辰泡了五花茶。

  “这是什么?”方槿桐好奇,夜里饮茶,她本就失眠睡不着才到苑中的。

  “莲藕,菩提叶,加了冰糖,安神。”他应得将好。

  方槿桐只觉幸好没有多问。

  捧在手心里,浅浅抿了一口。

  莲藕的清香,冰糖的甘甜,竟然好喝,她再多饮了两口。

  沈逸辰便笑。

  她睡眠浅,有时失眠,就喝大夫给她配得五花茶。

  性温和,味不苦。

  她一直喜欢。

  方槿桐果真一口喝完:“好喝。”

  沈逸辰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那你明日再来。”

  “……”方槿桐嘴角挑了挑,权当没有听见,只是笑容挂在唇角,模样很是好看。

  他尽收眼底,也不戳穿。

  方槿桐起身。

  沈逸辰的书房不大,也不如爹爹房中堆的书多。

  方槿桐好奇打量,想看他平日里的喜好。

  可这房里的书真的不多。

  “沈逸辰,原来你真的不喜欢看书。”她好似发现何等有趣的秘闻。

  “怎么说?”他问。

  “这里书少,且没几本翻过。“

  也是,他回想,这些书前一世七七八八都看过了,这一世,他也没有再看一遍的闲情逸致。

  这里的藏书,不过是原先主人的遗留,他并未动过。

  “槿桐。”他突发奇想,“你那里的书可是比我这里多?”

  槿桐错愕点头:“自然。“

  “那便好。“他眉梢弯了弯,忽然没了下文。

  方槿桐不知他何意。

  只是不待她多问,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槿桐凑上前去:“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他将锦盒放在桌上,伸手示意她打开看看。

  槿桐照做。

  锦盒里抚着黄色的丝绒布。

  丝绒布下是一根木质的球仗。

  槿桐拾起,放在手中看了又看:“南华木的球仗?“

  南华木本就难寻。

  寻到之人更鲜有拿来做马球仗的。

  但南华木轻巧,握在手中不算费尽,却质地韧性,最适合给女子做马球仗,不宜磨破手这根球仗的手感,握在手中果真是出奇得好。

  “哪里寻来的?”槿桐好奇,早前任笑言就说过南华木的球仗,可即便是阳平出马,也没有寻到合适的。

  沈逸辰这里竟然有。

  “找人定做的。”沈逸辰也不隐瞒,“做了两根,这是你的那根。“

  方槿桐微微怔了怔,伸手放了回去,无功不受禄,她不能平白无故接受这根球仗。

  “你在替我养辰辰。“他早就有所准备。

  “原本我也喜欢狗蛋。“方槿桐推辞。

  “唔,那便是狗蛋的伙食费。“

  方槿桐已经记不得当时笑了多久。

  沈逸辰也笑。

  “只是南华木质地轻,且韧,用的时候需小心。”他伸手,从身后将她箍怀中,手把手得教她握住球仗。

  她指尖微颤,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方槿桐微微抿唇。

  ……

  不知觉间,都到了天边快泛起鱼肚白。

  “我要回去了。”方槿桐也觉时间过得如此快。

  阿梧再晚些就要过来了,她需得改在阿梧前回去。

  沈逸辰揽着她跃至杏花树上。

  “沈逸辰……“她似是还有话想问他。

  “嗯?“他洗耳恭听。

  方槿桐迟疑稍许,还是轻声问道:“华瑜公主是君上的掌上明珠,君上怎么会因为你的缘故,舍得将华瑜公主送去行宫?“

  她其实担心。

  沈逸辰便笑:“想听真话假话?”

  方槿桐蹙眉:“真话。“

  “你可知当日的迎春会,君上是为乌托那准备的?”

  乌托那?方槿桐自然点头,在凤凰苑的时候就听曲颖儿提起过,虽然当时意外几许,同她早前猜想的京中的王孙贵族相距甚远,但也确实是乌托那无疑了。

  “君上不想将阳平赐婚给乌托那,才想了迎春会的主意。“沈逸辰继续:”所以,我同君上道,乌托那那日在凤凰苑见到了华瑜,一时惊为天人,似是私下里对华瑜公主倾慕有佳。“

  华瑜?方槿桐惊讶。

  沈逸辰唇畔弯了弯:“我这么说,君上便信了。有了阳平郡主的前车之鉴,君上也怕乌托那将心思转到华瑜身上,便一心想着如何将华瑜支开。”

  方槿桐询问般看他。

  他又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便同君上说,可说我同华瑜起了冲突,君上为了安抚我,将华瑜送到避暑行宫去了。君上龙颜大悦,还赏了我良田千亩。“

  “……“方槿桐简直汗颜。

  难怪他有恃无恐,难怪君上会为了安抚他,将华瑜公主送走,原来,竟都是有人在背后自导自演的戏。

  方槿桐问道:“那乌托那也没看上旁人。“

  “谁说的?“沈逸辰幽幽看她:”你可知礼部那几个使节名册上写的人是谁?“

  方槿桐想了想,额头三道黑线:“当不是我吧?“

  沈逸辰好气好笑:“整一日中,乌托那和几人说过话?“

  方槿桐忽得信了。

  “若是这册子呈了上去,兴许就一纸赐婚下了。“沈逸辰看她,也正是因为他想到乌托那若是在迎春会遇见她,一定会对她冠以朋友热忱,而杜使节等人一定会拿次做文章,一旦诏书下来,便是君无戏言,所以他才会早早便来了凤凰苑。

  “那……“方槿桐心中后怕:”那册子最后怎么没有呈上去?“

  “想听么?“他声音忽然沉下来。

  方槿桐点头。

  他伸手挑起她下巴,看着她眼睛道:“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意中人,他们大凡不想作死,都不会将名册报上去。“

  方槿桐微滞。

  “所以,收取一些利息也是应当的。“言罢,他伸手,在她下嘴唇上轻轻一抹,“全且欠着,日后一并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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