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她重重喘息着, 连声音都打着颤,只盼这一声“阿兄”能叫他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 知道些顾忌, “我们不可以!”
闻言,白雁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呼吸亦如她一样急促凌乱, 绯红的俊脸上神情却淡了下来:“为什么?”
这还用问?田诺道:“我们是族兄妹。”
他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同姓不通婚, 同姓不通婚你懂不懂!”这是从哪里穿来的同仁, 连常识都没有?田诺差点崩溃, 在现代, 她和白雁归的血缘早就超出了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也许不会有大问题;可现在是古代,他们两个这样, 是可以定义为乱伦的。
田诺自认没有勇气挑战伦理宗法, 也不想挑战。更不愿意向来疼她的阿兄因为一个外来者的胡作非为身败名裂。
都是她的错,他顶着阿兄的面容,性情脾气又极其相似,以至于她常常不自觉地将他们混淆,有时甚至会错觉他就是她的阿兄,放松了戒心。第一次的放肆她以为他认错了人,第二次他对她的侵犯她听信他的话,以为是自己的错,竟没有想到他其实骗了她。
他对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怎么就瞎了眼,竟看不出?
她心中懊恼之极,她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白雁归不以为意:“你就为这个担心?”
田诺气堵:“这不是担心的问题,是根本不可以好不好!”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神情淡淡,目光睥睨,“我轻薄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
田诺觉得自己要疯:“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哦?”他脸上的绯红完全褪去,眼睛眯起,神情彻底冷了下去,“你不愿我对你负责,那要谁对你负责?元锐?”说到最后,竟隐隐有杀机露出。
田诺觉得他怎么就如此不可理喻,气道:“和元将军无关,而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是错的。”
“那又如何?”他冷笑,“我说过,你合该是我的妻子。”
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嘛。田诺气极:“我不会是你的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从未见过白雁归如此可怕的模样:脸色铁青,双目赤红,竟仿佛从地狱归来,神情森森,令人胆战心惊。
“不可能吗?”他笑不达眼底地扯了扯唇角,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随即低下头,冰冷的唇贴上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道:“不做我的妻子,想做谁的?元锐?”
田诺被那凉意激得哆嗦了下,咬牙道:“不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他语气越发森然,“你信不信,若是你敢嫁给他,我就能让元慈把他弄死。”
田诺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不可思议地道:“你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目中寒光隐隐,没有再开口。
他是认真的。田诺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心中的怒意却一下子腾了起来:他凭什么?“好,”她冷笑,不顾一切地道,“你若敢害死他,我穷尽一生也会为他报仇。”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沉沉地仿佛要将人的心压入底处。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紧紧握起的拳上青筋一根根凸现。
历史仿佛重演:前世,元如意为了强占她,害了元锐。她得知后,联手野心勃勃的恽氏,将和她青梅竹马的元如意赶下吴王的宝座,最后元如意在恽氏的手段下死于非命。后来,她无意间知道真相,元如意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受恽氏蛊惑,原本在吴地沦陷后坚决不肯顺从他的她破天荒来求见了他,只提出两个条件:一、允许她为元锐守孝三年;二、她要恽氏母子的性命。他答应了她,换来了她留在他身边。
他从没怀疑过她的能力和决心,她看似柔弱可欺,骨子里却自有一股韧劲,若认真要做一件事,心可以比任何人都狠,不惜代价也会做到。
而这一次,她威胁要报复的人是他。
他蓦地觉出了悲哀:他似乎跳入了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怪圈,两世,他都拼命想要亲近她,可却总是弄巧成拙,将她推得更远。诸般手段在她面前,竟不如元锐一句承诺叫她心动。
是不是她注定会喜欢上元锐,他怎么做都无用?既然这样,那便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吧。
嫉妒啃噬,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中瞬间被无尽的疯狂与黑暗充斥。他蓦地俯下身,冰冷的唇紧紧抵着她小巧的耳垂,幽微的声音她在耳边响起:“好,很好,你这样待他,也不知他甘不甘心为你戴一顶绿帽?”
他这是什么意思?
田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忽然放松了她,对外吩咐了一声。田诺戒备地坐起,迅速穿好外衣,想要夺路而逃。他好整以暇,轻易勾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扣回榻上,牢牢控制在掌下。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送了一个托盘进来,仿佛全未看到屋内的情景,迅速闪身不见。托盘里放着一把银质的酒壶,两个小巧的杯子。白雁归随手倒了一杯,酒色碧绿,酒香逸散,慢条斯理地送到她唇边。
她扭开头,一脸拒绝。
他唇角微勾,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诺诺是希望我喂你喝酒吗?”
喂她,怎么喂?她茫然不解。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忽然俯下身来,准确地噙住她唇,撬开她齿关,一口渡过。
她措不及防,辛辣的酒液被他以舌相抵,全数送入她唇中,两颊顿如火烧,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异样而暧昧的感觉升起,她羞愤交加,失声叫道:“白雁归!”
他恍若未闻,神情淡漠,不紧不慢地又倒了第二杯,再次送到她唇边。
她死死咬住唇,他没有勉强,又送回自己唇边,正要饮下,她咬了咬牙,忽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再倒,她再饮,两人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较量,动作越来越快。很快,一壶酒见了底。
田诺的脑袋越来越昏沉,眼前的人分分合合,仿佛化出了好几个。她的酒量本来就不好,这会儿一壶下去,浑身燥热,眼睛也直了,舌头也楞了,只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旋转摇晃,却又有一种别样的轻松惬意。
她忍不住掩面哀叹:他用酒灌她,固然心思不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竟任他施为,毫不反抗。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发现他坐在床头,正静静地看着他。雪白的中衣一丝不苟地穿在他身上,带着禁欲的气息,仿佛醉中与她缠绵的男子只是她的一个梦境罢了。唯有榻下残破的外袍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
“昨晚……”他沉吟着开口。
“昨晚的事我会当作没发生过,也请你把它忘了。”她生硬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昨夜他强行欺人的行为实在不可原谅,可她也好不到哪儿去。都说醉酒出真言,难道潜意识中她真的在肖想阿兄,所以才会在醉中毫不抗拒他的亲近?
强烈的羞耻感升起,她心中惶惶:若有一天真正的阿兄回来,她该以何面目面对他,面对曾经的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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