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这几日他都在城中,处理一些琐事顺道陪伴父母。所以他们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几乎天天腻在一起。
正当头的年轻人,蜜里调油,怎都不嫌烦。
挨着耗了几天,彤儿的爹也从环山赶过来了。苏一恒想得很周道,亲自派车去接,由于她娘的病经过药物条理好了不少,遂如此大事不禁也跟了来。
彤儿为此很激动,毕竟分开也有一段时日。然她父母也没想到丫头当初所谓的苏公子会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且家世不菲,父母兄弟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让母亲林氏有些担心,久不见,女儿心里藏了许多话,拉着母亲说了良久。将事情经过前后一一解释了一次,而薛老则被苏一恒请去见了父母,两方正在融洽地交谈。
事实上苏家两位长辈也不是多重门第之人,既是儿子真心喜欢,都是过来人,何其不明。因此并未过多阻拦,头回见亲家,两方都还谈得和谐。薛老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在这方面倒还过得去。
他们聊了很久,晚上还一起吃饭饮酒。浑像一家人般和和美美,瞧这势头,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有了父母的肯定,某人就真的很着急了。迫不及待与母亲谈拢,定了个好日子。大约就是半个月后,彤儿听罢没了意见,只是脸颊浮起两朵红晕,如所以待嫁新娘一般,有些害羞。
匆匆赶选嫁衣,那日定是全秦州最热闹的一天。
甜蜜的人儿实在太幸福,更甚的是选嫁衣那天彤儿有事耽搁了。苏一恒亲自帮她挑,量尺寸,竟是不偏不倚,刚刚好。
为此他坏笑,那身板儿他抱了无数次,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试出,何况是他用心斟酌后。
美好的日子一向来得很快,成亲前的几天他们照理得分开。待到迎亲洞房后才能相见,即便两小情人儿有些依依不舍,可不能让人瞧笑话。
苏长洛悠悠调笑,“哥,您就这么舍不得小嫂子,分开几天都不行?”
这话当着人面说,把彤儿臊得没脸了。还是侯夫人看不过眼,轻笑。
“有你这么说你哥的,谁不稀罕媳妇儿,等你往后成家就知道了。”
苏长洛撇嘴,一副小孩儿被大人训的模样。
“娘,你就帮着哥说话。”
而他娘却不理他,自顾自上前向未来媳妇儿交代事情去。彤儿听得仔细,也没太分心。
薛老则拱手和亲家公道别,带着女儿和夫人打算去往城中别馆,等待几日后的迎亲。
一行人相互诉说几句,苏一恒又把彤儿拉到边上啃了啃耳朵,挨着众人面担心媳妇儿臊脸,复才不得不放她走。
和心上人分开的日子实在太难熬,此刻某人的心恨不得飞到大婚那一天,将痛苦的几天迅速耗过去。
府中已经张贴喜字,红红火火十分欢腾。各色门庭早已布置妥当,遥想盼了良久的那一天,张灯结彩迎娶心尖上的姑娘,实在从头到脚都精神。
大堂又添了些富丽堂皇的喜庆摆设,都是侯夫人亲自操刀准备的。屏风上的画儿是她持笔为两晚辈手绘的心意,看上去清爽雅致,别具一格。
喜堂设在最前院的显眼位置,高堂正椅,打点得头头是道。各色锦带缠绕梁间,铺展开来,十分喜气。
为此新郎官可是伸长脖子等,心急如焚,一天数着一天。终于在紧赶慢赶的忙碌中盼来那场大日子。
六月初九是个阳光明媚的天儿,也是苏大将军娶媳妇儿的重要时候。两方父母亲自挑选的良辰吉日,所有秦州达官贵人全都涌到府邸,送礼朝拜的数不胜数,宾客款款而来。
几十箱东西一齐往里抬,唢呐声响,才大清早,侯府外的门庭便堆满了人。
带着祝福前来喝喜酒的人实在太多,府邸上上下下忙做一团。收礼迎宾,紧张的奔走中大家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
听说看热闹有红包拿,老百姓更是围拢成堆。苏一恒换了大红的喜袍,这还是他头一回穿这样颜色的衣衫,趁着那张俊朗的脸,真是难得一见的俏新郎官。
鼓手前排后排站了个满,气势闹腾。从里到外无不欢喜,人群中时不时有小孩嬉笑奔走,气氛欢快。
各色捧盒,红烛,果子摆盘,来来回回呈上,才将打点妥当,已有老朋友忍不住开始起哄。吉时到,翻身上马,苏大将军带着长辈的祝福,浩浩荡荡往别馆方向而去。
为了这一天,作为唯一的弟弟,苏长洛也不省心。拉着底下几个侍从,还有早年他哥一帮朋友,连同张戟赵束阿常等人。精心策划了一出闹新郎官的戏码,以他为首,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
礼号长鸣,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二爷,和着自家父母难得达成共识,准备在今日给他大哥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路出门,长街外都是红灯笼。还有起舞吆喝的队伍,派头做得足。往来门口还站了不少长辈亲友,马上的新郎官春风得意,恰似情热。
于是一众迎亲队来到新娘下榻的别馆,承受来往路人的欢呼声,熙熙攘攘走了好久才到达目的地。苏一恒丢了缰绳跃下马,门口一帮手下俯身恭贺。
“恭喜侯爷,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侯爷新婚喜乐,情天万里,永浴爱河。”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心情也很好,扬眉一乐,果断挥手。
“好,都赏!”
一旁的赵束闻罢乐开了花,赶紧躬身上前撒了好几个红包,看着众人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循例开始走流程。
锣鼓喧天,场面实在热闹。新娘子身旁配了好几个丫鬟,尽都打扮得红艳艳,非常喜庆。
随着喜乐声起,站得笔直的新郎官看上去仪表堂堂。惹来不少人络绎不绝的围观,而他并未表示过多情绪,只一心想着媳妇儿彤儿,其他什么都不想。
一步一脚印走流程,性子急险些挨不过来。待到终于见到被喜娘搀扶着的熟悉身影时,这才放下心。仔细将人拢进帘子里,唢呐声再响,启程往自己府中而去。
此外整条街都是喜条彩锦,装点得很是热闹。彤儿坐在轿中。随着轻微摇晃,忆起相识以来的种种,犹如做了一场梦,那般不真实。
骑在马上的苏长洛见此情景,不禁持缰上前,就着这美好的氛围大声嚷道。
“哥,您今天可高兴了,所有人都为你庆贺,简直比荣升高阶还要欣喜。”
而苏一恒则回头露了笑,神采奕奕,打从心底的乐呵。
“你小子也快了,加把劲,到时哥给你好好庆祝。”
兄弟间向来不需多的言语,做弟弟的真心祝福兄长,可那使坏的心也同样没停。
眸子一转,就着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朝着新郎官扬眉。
“好叻,那你快回头瞧瞧,弟弟今儿给你备了份儿大礼。
说归说,苏一恒倒没注意到这些,手持缰绳略微停稳。偏头瞧上一眼,只可惜这一看,差点没惊得给他一鞭子。
没错,身后现正不多不少,刚好有九顶轿子,每顶都根刚才接出来的样式一模一样。他猝不及防愣在当下,反应过来,顿时领悟这是他们给自己设的局。
“你?!”
小子咧嘴而笑,骑着马悄悄跑了。然而挨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并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由着他们闹。不过这一众队伍却没直接往目的地而去,抬着新娘子来到旁的山脚河流处,尽数停了下来。
喜乐声停了,留下来闹的都是亲信,作为将军娶媳妇儿的大日子,所有人都忍不住想使坏一把。其中包括两方长辈,与看着新人一路走来的随侍。
“快看,猜猜哪顶轿子里坐的是小嫂子,猜错可要当场受罚呀。”
趴在马上的二公子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亲大哥,鉴于往常他给的教训,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坏到极致。
对面的新郎官咬牙,当即就皱了眉头。
“苏,长,洛!”
见状只能扶额的亲弟弟笑盈盈点头,连忙摆摆手解释。
“诶,您别生气,这都是爹娘应下的,连小嫂子也没意见,您总不能拂了大家的面。”
说罢吆喝起哄,旁的张戟赵束开始鼓掌。苏一恒挑眉,干脆跳下马打算挨个儿翻。
“侯爷别急,新夫人说了,猜中有奖,您慢慢来。”
那是彤儿身旁配的新丫鬟青儿,正俯首上前微笑报备。这下好,连亲媳妇儿都舍得闹他,看来不挑是不行了。
然而对着九顶一模一样的轿子,怎么能猜对,还三次机会,否则就不嫁了。这可把新郎官弄急了,负手而立,面色保持沉稳。
“左边第三个,给爷掀开看看。”
不耐烦开了口,可目光却紧锁那台轿子,得青儿亲自走近,冲着众人面掀开轿子,里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小铜镜。
众人大笑,乐呵呵不嫌事儿大。苏长洛摇头,大大咧咧道。
“猜错了哥,来,第二回来个准。”
只有他敢在这个时候惹苏侯爷,便只见人有眯眼扫了一圈,意识到横竖都是瞎猜,就随手继续指了一个。
“右边第五个。”
青儿听罢点点头,几个步子上前继续掀开帘子。哪知这回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小木梳。
苏长洛的兴奋度已经高涨到了没边,毕竟再错一次他哥可就吃瘪了,拗不过心底意愿,再度扬声。
“哎呀,又不对,再猜再猜?”
挨到这里,心情顿时乱做一团。他犹记彤儿的生辰,默默盘算一遭。生就不爱墨迹,抬臂再指。
“不猜了,就中间。”
他选了正对自己的位置,语毕所有人都停止唠嗑,静等丫鬟青儿去掀车帘,随着她慢慢走近,一步步伸手的动作。大家屏息凝神,偏头朝里打量。
凤冠霞帔,正红色的喜服衣裙。一点点呈现在打架面前,在瞧见新娘的身影时苏一恒笑开,而旁的一众闹事儿的却顿时吁出口气。忍不住嘀咕,懊恼表示怎么这么快就猜中了,当真不尽兴。
但是媳妇儿为大的苏大将军才不顾及旁人目光,话不多说大步上前。来到那顶正对的轿子跟前,俯身将脑袋探了进去。
握住轿中人的手,那熟悉的感觉让他顿时放下心。隔着红盖头什么也做不得,只手上来回磨挲,听身后的苏长洛大声嚷嚷。
“哎呀哥,您真是好运气,怎么这么容易就中了。”
作势庆幸,苏一恒却挑眉。算容易吗?猜了三回,他可不容易。
摸着手中热腾腾的媳妇儿,新郎官脑筋一转,顿时生出防备之心。
敢情迎个亲都能整出这么多名堂,回头要再闹,他可不干。便俯身抬臂圈住彤儿腰身,一把将她从轿子中扛了出来。
“走,丫头,相公带你骑马去。”
彤儿一怔,掩在盖头下不禁莞尔。知道他的性子,定是不放心,遂才整了这么个万全之策。
抱着她翻上飞火驹,出其不意的新郎官手持缰绳,载着媳妇儿飞快朝前驶去。留了身后一帮不明所以的仪仗队,待到反应过来尽都哑然。
苏一恒跑了,就这么搂着怀里的媳妇儿。自顾自在大道上绕了几圈,随后才往府邸方向去。
风儿吹,盖头被吹飞到后头,让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俯身再瞧,正好对上彤儿仰头错愕的眼眸。
他笑了,丫头愣了一刻也笑了。新娘装束十分娇美,看得他心热,收拢手臂将人紧紧抱住。
“放心,我们这就往拜堂方向走。”
彤儿点头,靠着他温热的身躯慢慢的心安,声儿甜。
“好。”
握着盖头,低头在那小脸儿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语气温柔。
“叫声相公来听听。”
丫头仰着脑袋,在他的下巴处亲昵地蹭了蹭,此时天宽地阔,大道上只见穿着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
“相公。”
两人极有默契地吻了一口,缠绵悱恻,随后彤儿安安心心地倚在她怀里。迎着风,被他亲自铺上盖头。
“乖,相公疼你,跟我回家,坐稳了。”
说罢将人锢好,平稳飞驰朝前行去。飞火驹载着甜甜蜜蜜的小两口,行在长道间。犹如他们往后的幸福生活,绵绵不绝,悠长永恒。
一段佳话,几番辗转的甜蜜小故事。并不因一个时间点而终结,他们的路还很长。男儿的梦想,女儿的成就,在往后的岁月一点点,越来越成型而伟大。
生活便是如此,在一场又一场欣喜中逐渐升华。每一次启程都为奔向更加美好的下一站,而他们的下一站是什么?美满和谐,子孙满堂。会有的,上天最疼有心人,真心相爱,定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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