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生大声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苏寻欢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鞭子,真的往他身上招呼了两下。
“抱歉,手滑了。”苏寻欢看着林翰生,皮笑肉不笑道:“来,继续说!”
林翰生疼地龇牙咧嘴,鞭子打到的地方跟被火撩了似的疼。
“我,我没打算让她死的!我就是,就是想推她一把,让她摔一跤,吃点苦头。”
林翰生正结结巴巴地说着,暗房的门忽然打开,换了身衣服的齐宴阴沉着连踱步进来,林翰生有些怕,挣扎了两下,像是条被吊起来的鱼。
苏寻欢将鞭子丢给他,撇了撇嘴道:“你来,我歇会。”
齐宴接过鞭子,目不转睛盯着林翰生,用冰凉刺骨的鞭柄处挑起他的下巴:“谁让你来的?”
林翰生和白宁一死,林翰生也就不见了,齐宴派了人在城内寻了几天都没见到踪迹,以为他已经逃到了别的地方,无钱无势也行不起什么风浪,遂放了他一码,没想到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林翰生目光闪躲,不敢看齐宴,想眼神瞟向一旁,耿着脖子道:“没人让我来,是我自己回来的。”
齐宴也不多言,对于旁的人,他可没什么耐心。将鞭子丢到一旁,五指成爪,握住林翰生肩膀关节处。
剧痛感袭来,林翰生忍不住白了脸,惊恐的说:“你想干什么?”
齐宴手往下一沉,“咵”一声脆响,林翰生肩膀处就扭曲出一个惊人的幅度。
“你不说,我就卸掉你全身关节。”
“啊!”林翰生疼得整双脚都蜷缩起来,双手被上吊着,这个姿势又加重了痛楚,刚想开口说话,齐宴又转了个方向,捏住另一边肩膀。
林翰生吓的冷汗都落了下来,心蹦蹦蹦地往外跳,拼命地想要躲开,不断用脚勾着地面,将身子往旁边扭。
奈何绳子捆的太紧,他怎么躲也躲不开,“咔嚓”一声,在这安静的暗室中声音大的惊人。
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林翰生嗓子里冒出来,久未进食身子本就虚弱,又加上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齐宴拍了拍手,从旁边拿起一桶水,兜头就往林翰生身上倒。
骤然而来的冰冷,使得林翰生在剧痛中醒过来,双肩处传来钻心的疼让他脸色又白了两分。
齐宴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林翰生的心上,他冷冷看着大汗淋漓跟落汤鸡似的林翰生,“接下来,是你的双手,双脚。然后,是脖子。”
林翰生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不是在威胁自己,林翰生是真的害怕了,不说的话今日肯定会死在这里的!
齐宴说着手便探上了他的十指,只用两根手指捏着往后掰,四指几乎贴到了手腕上。
剧痛感袭来,林翰生脑袋一片空白,将什么义气,恩情全数抛在了脑后,跟倒豆子似的全数交代了。
那日在城外小树林,他撞到了乔装打扮的秦骋。
秦骋自称是自己父母的故人,但林翰生又着实没有见过他,奈何他肚子太饿,想着不管是谁,总之先把吃的骗到手再说。
秦骋先是带着他找了处小院子落脚,又花钱雇人来将满身恶臭的林翰生清洗干净,久未洗澡,他浑身肮脏不说,连头发都打了结,甚至长了虱子。
雇来的人一瞧,便不想做了,秦骋咬着牙又加了三倍之数,几人花了大半个时辰,又是瓜布又是篦子的,可算是将林翰生收拾干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秦骋待他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也没有叫他做什么事,好吃好喝的养着,许久未得到关爱的林翰生立即放下了对秦骋的防备。
那日,林翰生起了个大早,听说城里开了家早点铺子,东西很是好吃,便想着叫秦骋带他去,哪知刚一推开门,秦骋正坐在镜子前小心翼翼贴着胡子。
见他进来,神色慌乱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秦大哥?”林翰生不可思议地问道。
秦骋倒是大方的承认了:“是我。”
林榆平和白宁二人与他狼狈为奸的事,一直是瞒着林翰生的,再者,他一天只顾着吃喝玩乐,哪里有心思去管自己爹娘在做什么,只是偶尔林榆平和白宁带着他出门的时候见过秦骋。
白宁曾经对他说过,那是秦家大公子,本事大着呢,叫他以后要想秦骋多学学。
林翰生不解的问:“你怎么成这样了?”
在他的印象中,秦骋一直是风度翩翩,衣着华贵的样子,哪像是现在,穿着没有以往好了不说,行事还偷偷摸摸,往自己脸上贴胡子。
秦骋哀怨地叹了口气,添油加醋地将整个事实颠倒了一番,末了又道。
“我自身难保,没救下你爹娘,秦家出事之时我刚巧在外面,这才躲过一劫。我与你爹娘乃至交好友,救不下他们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林翰生本就没什么脑子,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义愤填膺,他原本就不待见林娇娇,现在更恨不得将整个齐家和林娇娇生吞活剥。
秦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能救下你已经是老天有眼了,齐家现在如日中天,我们是斗不赢的。唉,听说齐少夫人就快生产了,若是没了这一胎,齐家肯定六神无主,我还能有点机会。”
林翰生闻言,有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抓不住。
秦骋长吁了口气:“唉,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能去袭击林娇娇,她怎么会有事呢。”
林翰生脑子里闪过灵光,不假思索的说:“我可以找机会!她夺了我家产,我正愁没办法收拾她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林娇娇身边那么多人守着,你一出现就会被他们抓起来的。”秦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到时候,不止是你,连我也会被他们抓起来。”
林翰生热血上头,总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就这样了,这是上苍也见不过林娇娇,给他指了条明路。
“秦大哥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方法的,如果被抓到,我也不会将你供出来!”
秦骋笑了笑:“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呢,你啊,就乖乖地呆在这里,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你可别乱跑。”
林翰生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不跑才怪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要去争取一下。
嘴上却说着:“秦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跑,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秦骋走了之后,林翰生在小院子里待了半日,估摸着他是不会立刻回来了,便带上秦骋留下的银子,偷偷跑到了城里。
他做过乞丐有一段时间,城里大大小小的路摸的熟透了,找了个正好能看到齐府大门的小巷子连着蹲守了几日,别说林娇娇人了,连片衣角也没看见。
林翰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身上的银子还够用两天,便定下心来继续看守着。
也算是他运气好,第二日便遇见了齐府与苏府结亲,将齐笙送上花轿后,大着肚子的林娇娇终于出现在他眼里。
只是当时街上的人太多,众目睽睽之下要伤她是不可能的,林翰生只能按捺下来,继续等。
这么一等,就到了天黑的时候,林娇娇从苏府出来,可是有许多丫鬟们跟着,林翰生这边只有他一个人,成事的机会不大,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哪知道林娇娇却忽然叫了丫鬟离开。
林娇娇的笑听得林翰生更是不好受,凭什么我在这里当乞丐,你却吃香的喝辣的还那么多人维护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翰生的心跳加速,连手心里都沁出了薄汗,将手随便在身上擦了擦,瞧着二人过了巷子口。
林翰生深吸了两口气,闭着眼冲出巷子,向着林娇娇的肚子用力撞去,听到林娇娇惊恐的叫声,林翰生知道,事成了。
刚想抽身离开,便被人踢断了脚,瞬息之间他就被捆了起来,等醒来时已经被吊在这里了。
交代完事情始末,屋内还是没人说话。
林翰生急地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齐宴和穆寒川、苏寻欢三人对看了一眼,对林翰生的哀嚎充耳不闻。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秦骋的手笔,当初秦家那一场大火来的蹊跷,众人都道不可能真的将秦骋烧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找上了林翰生。
林翰生有些害怕,这几人不说话是不是正在打主意弄死自己,他只能声嘶力竭的大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
在林翰生惊恐的表情中,苏寻欢扯着嘴角,不疾不徐低声道:“你以为秦骋是什么好人?整个淮州城谁不知道,你家遭难那会,你爹求上门去他可是闭门不见的。你以为他会这么好心,真的想要照顾你?”
林翰生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你骗我。”
苏寻欢哼笑了一声:“长点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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