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众人这些日子都明显感觉到少夫人的心情不错,盘旋在头顶多日的乌云散去,整个人容光焕发。
许是年底了,出手也大方,高兴了便给赏,基本每个人都有,加上年底发的月银,自己家里也能过个好年了。
除夕这日,家家户户开始团年摆宴,门上早已贴上新写的对联,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年味十足。
漆黑的天空中不时开出数朵耀眼的烟花,周围鞭炮炸响之声不绝于耳。
饭厅之内,齐府团聚,更是一派喜乐融融。
“钰儿,咱们先给祖父和祖母拜年,祝祖父祖母,新年快乐,永享喜乐安康。”
林娇娇抱着齐钰朝着上首的齐云天和展红玉行拜年礼。
二老高高兴兴地应了,道了声好,摸出两个厚厚的红封递给林娇娇。
屋内燃了暖炉,倒也暖和,替齐钰解开厚厚的被子,换上了红底绣福字的棉袄,他皮肤本就白皙,浓眉大眼,被这喜气的颜色一衬,看起来就像是年画上的娃娃,漂亮的紧。
屋内到处是红色的装饰,齐钰正是喜欢看这些鲜艳颜色的时候,慢慢扭着头四处看着,最后视线落到了苏映岚身上。
苏映岚的身份一直是林娇娇的表姐,家宴这日,林娇娇怕她不好意思过来,早早地就将人给请了过来。
她头上簪了朵梅花簪,细碎的花骨朵垂坠在下面,被烛火一晃,水光盈亮,见齐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头顶看,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
锦袋收口处镶了一个玉扣,上头挂着穗子,苏映岚朝他道:“钰儿,看表姑姑这是什么。”
齐钰被林娇娇抱着立起来,眼神落到了摇摇晃晃的穗子上,双手扬了扬,笨拙地伸手想去拉穗子。
苏映岚收回锦袋,朝齐钰拍了下手,然后举到齐钰面前:“表姑姑抱抱,抱了才给你。”
齐钰还小哪里听得懂,只是见有人跟他玩便高兴,咯咯地笑着朝苏映岚扑过去。
苏映岚应该算的上是林娇娇的救命恩人,自生产之后两人关系又跟亲密了一步,齐钰也常常见她,抱惯了就不认生了。
林娇娇将齐钰放到她手里,苏映岚熟练地接过,抱坐到自己腿上,才圈住他从锦袋里掏出一个金响球给齐钰玩。
响球刚好婴儿巴掌大小,正好拿捏,也不必担心小孩子不小心将它吞下去。做工精致,外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内里是中空的所以不重,里头装了几颗金珠在里面,齐钰手一扬,便有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好玩吗?”苏映岚柔声逗齐钰。
齐钰听不懂,但见那模样确实是好玩的,不停的晃着手,听着金球撞击的声响。
声音一响,他便跟着笑,惹得一众人开心的不得了。
外头燃完了炮竹,齐云天便吩咐了下人开始上菜。
一顿热闹的家宴结束,撤下餐羹,又有丫鬟奉上泡好的茶,依照往年的惯例,除夕需要守夜,得过了子时才能回房睡。
众人还在话着家常,京城却忽然传出噩耗,皇帝驾崩了。
皇帝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只是谁也没想到,连年也过不了,便驾崩了。
随旨而来,国丧期间禁止鸣炮,办席,禁一切娱乐之事,如有违者,视为大不敬,轻者获罪,重者抄家。
旨意将下,各地一时间进入风声鹤唳之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都撤下了新贴的对联,新挂的灯笼,每家每户一片素缟。
齐家也不例外,赶忙命人撤下喜庆的装饰物,换上了素净的袍子。
苏映岚回房换了件衣服,瞧着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心里止不住地担忧。
先皇在世之时,疑心病重,未立太子,几个皇子之间各成一派,面上兄友弟恭,私下里你争我抢,以前有先皇在上头压着还好,如今一去,只怕各皇子要将明争暗夺都摆上台面来了。
谁的筹码多,谁就能上位。
唐望舒彼时还在京城,眼下究竟是何种情况她也没办法知道。
林娇娇怕她多想,专程赶过来看她。
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担心。”
“既然三王爷将你安排在这里,京里他应该有把握的。”
苏映岚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心里始终是放不下。
他是不是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将她易了容,藏到江南来。
是不是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请齐宴为她安排了这个身份。
彻夜无眠,苏映岚辗转反侧了一晚,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你说三王爷会不会有事?”
回了房,林娇娇屏退了下人,悄声问着齐宴。
虽然她方才安慰苏映岚说没事,但其实她内心也是有点心虚的。
夺嫡之事本就凶险,他们现在与三王爷已然成了一派,可谓是稍有不慎便会一损俱损,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不会。”齐宴搂住她的腰,向自己怀里按了按,低声道:“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与其关心其他人,不如关心关心我?”
林娇娇嗔了他一眼,自心结解开后,他又开始这般不要脸起来。
“你想要我怎么关心你?上头可说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作乐,可是大不敬。”
齐宴笑了笑,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嘴角,哑声道:“夫妻房事,他们管不到。”
林娇娇嘴角翘了翘,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苏映岚的:“你说要是三王爷出事,苏映岚可怎么办,我今晚瞧着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
齐宴低头凑近她的耳垂:“你放心,三王爷那边一切已经筹谋妥当,只需等待一个时机。”
“真的!”林娇娇眼睛瞬间一亮。
“嗯。”齐宴一边把林娇娇往床榻方向压一边亲吻,一边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娇娇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下来,闭上眼睛温柔地回应。
次日,整个江南没了年味,家家大门紧闭,大街上空无一人,外头天寒地冻,见了人也不能道些恭喜之词,还不如待在家里烤着火。
京城开始戒严,新帝之位悬而未决,紧张地情绪蔓延了全国上下,民心开始躁动,眼瞧着一场大乱就要开始。
苏映岚越发地坐不住,奈何江南离京太远,等消息传到之时都已经是好几日后,若不是有林娇娇和齐宴在一旁劝着,只怕她会立马收拾行囊回京去。
谁也无法知晓,京城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日子在寂静无声中一天天地过去了,碰到了国丧,正月里的走亲访友也免了,就怕稍一不好,就被人安上一个犯上不敬的名头。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大皇子与二皇子率先动了手,两人争地头破血流,损伤惨重。各地的官员富商都被人监视了起来,一有异动,便是抄家获罪。
山雨欲来,虽也不知结果会怎样。
正月十五,本该是过小年的日子,京城却突发异变,一直默不作声的三王爷调令御林军,捉拿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就在众人以为三王爷即将登上高位时,他却忽然拿出传位圣旨,依先皇之令将皇位传给只有六岁的九皇子,皇三子唐望舒辅政,封摄政王。
众人一片哗然,九皇子名不见经传,一直在冷宫长大,为何皇上会将皇位传给他,又封三王爷为摄政王,莫非是三王爷假传圣旨。
但这又说不过去啊,如果三王爷假传圣旨的话,何不自己做皇帝,肯定是不甘心屈居于一人之下。
唐望舒才不管众人怎么看,面上一片谈判,将暗中收集到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罪证公诸于世。
随后,圣旨经众臣瞻观,确实是先皇笔记,一部分人闭了嘴但还有一部分人不甘心,一向温润的唐望舒却在这个时候铁血起来,凡有异心者,杀无赦。
有不服者,以不敬之罪流放。
原本好些人还不当回事,想他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能有什么势力奈何得了他们这些前朝重臣,无一例外,都被一一斩杀,这时,唐望舒隐于地下的势力才显露出来。
最终,待消息传到江南的时候,唐望舒已经平定了乱局,命钦天鉴选了个好日子,新皇于三月初六登基。
苏映岚听说之后,高悬多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京城那边,整个皇宫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新皇登基,新皇年幼,许多事情都需要摄政王定夺。
连着忙了好几日,等所有事情走上了正轨,唐望舒才得空。
在交代好一切事情之后,便大张旗鼓地去了江南亲自接摄政王妃回京。
这可惊呆了一众大臣,原本都还盘算着将自家女儿送过去的,怎的不声不响就冒了个王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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