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知道,季瑶瑶话虽如此,但按照她的性格,若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不可能放弃追求穆寒川的。
见她不欲多说,林娇娇也不好再问。
她偏过头看着季瑶瑶道:“你就这么放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季瑶瑶微微抿唇,将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拢到耳后,笑道:“你不是还有齐宴吗,怕什么。再说,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哪能真的不回来。”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满怀心事,也没了游湖的兴致,沿着湖边随意转悠了两圈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遣了仆人去将马车牵来。
顺着路先送了季瑶瑶回望归楼,林娇娇不怎么放心她一个人,便想留下来陪她,被季瑶瑶拉着上了马车。
季瑶瑶笑道:“我又不是今天就走,你那么紧张干嘛。”
林娇娇对她这句话持怀疑的态度,眯了眯眼眸道:“真的?”
“真的。”季瑶瑶垂下脑袋眼神闪了闪。
林娇娇小声的说:“我怎么不信呢?”
季瑶瑶抬头看着她道:“这么大个人了,我骗你干什么。”
拗不过她,林娇娇只能先行回了齐府,心里打定主意,这几日一定要紧紧盯着季瑶瑶,免得她不辞而别。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走,林娇娇思绪渐远。
想到方才湖边看到的那一幕。
在听到那两个年轻男女对话的当时,季瑶瑶表情就不对了,难道说是穆寒川对她讲了什么绝情的话?
可这也不可能啊,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话穆寒川一早就对她讲过好多次,当时也不见季瑶瑶放在心上。
是什么缘由让她想要放弃了呢?
林娇娇始终是不信季瑶瑶说的,单纯的就是累了想出去看看。
她知道季瑶瑶表面看起来无坚不摧是个相当乐观的人,但可能是受到前世成长环境的影响,她是个相当没有安全感的人。
能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就绝对不会抛下一切只身出去闯荡天涯。
设想了多种可能,都没有个思绪,林娇娇烦躁地扯着帷幔上垂落的穗子。
现下穆寒川也不在,连个信也没有,她想问也找不到地方问。
“娇娇,我回来了……”
夜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齐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声音轻柔地对着林娇娇说。
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他的五官,林娇娇惊喜地站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很想你……”
齐宴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一声一声地说,声音暗哑,林娇娇被他灼热的呼吸一扫,心里泛起久违的悸动。
“我也是。”
可是,陡然间场景一转,屋内的烛台燃尽,眼前最后一丝光线不见,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林娇娇想抓紧眼前的人,伸手去触碰却扑了个空,她慌忙地乱喊:“齐宴,齐宴!”
远远的地方有回声响起,却始终没听见齐宴应声。
林娇娇焦急地往前跑,可是眼前太黑了,她踩了一个空。
忽然心像是从高空中跌落般一颤,林娇娇身体一个激灵,醒了。
蜡烛燃尽了最后一截灯芯,豆般的火苗悄然熄灭,一缕青烟腾起,林娇娇睁开眼睛,视线就落到了窗外,已经是早上了。
房里没有齐宴,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原来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林娇娇怅然若失,抚了抚尚未显怀的肚子。
这一个月里,没有一天,林娇娇没有在挂念他。
齐宴临行前虽只是简短地说了此行的目的,但林娇娇还是感到了其中的危险程度。
又加上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两人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他一走就是一个月,每每半夜醒来摸到冰凉的床榻,林娇娇总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既是担忧又更是想念,巴不得明日齐宴就能回来。
她望着床顶发了会呆,便再睡不着了,干脆扬声喊了香凝进来。
心不在焉的梳洗完毕,就见展红玉身边服侍的一个丫鬟小跑了进来,面上挂着笑道:“少夫人,少爷来信了。”
林娇娇惊喜地站了起来,接过那封家书,先用力捏了一下手心,这才小心翼翼拆开。
信写的不长,所涉及的也是普通的京城见闻,看到他说,以后所有机会想带夫人一同去游玩,林娇娇笑了笑。
继续看下去,直到在最后瞧见他说一切顺利,不日就能回来时,林娇娇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知道他没事,才放了一半的心。
无奈两地离地实在是太过遥远,即使他快马加鞭赶回来也要约莫半个月时间。
将来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之后,林娇娇才吩咐香凝取来笔墨纸砚,坐到软榻上给齐宴回信。
这么几个月下来,好歹这字也有了不少长进,虽说还是不怎么好看,可至少不是歪歪扭扭的了。
将这几月家里发生的事一一添了上去,顺带还提了季瑶瑶反常的举动,想让齐宴去问问穆寒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三页纸,最后在末尾矫情地写了一句,我和宝贝都想你了,这才吹干了墨装到信封里,让香凝交给送信来的那人。
江南烟雨朦胧,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春光明媚,生机勃勃。
信送到时,齐宴方才从唐望舒安排与他接头的人那里回来,进屋后便迫不及待打开腊印封着的家书。
看到林娇娇说苏寻欢已经上门来提了亲,两家正式换了庚帖,只是婚期还未定下,要等齐宴回去再定,齐宴笑了笑,他能想象到林娇娇说苏寻欢也太心急的时候娇俏的模样。
翻到了第二页信纸上,林娇娇着重加粗写了季瑶瑶与穆寒川的事,她的朋友不多,因此对于季瑶瑶的反常特别担心,特意嘱咐齐宴,如果方便的话就去只会穆寒川一声,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宴蹙眉想了想,穆寒川这一路上确实是反常,原本他可以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杀徐铭,但他等不及,像是被谁催促着想要将事情赶紧了结。
原本穆寒川就是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两人相处这么久,齐宴还是感觉到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急迫,和心不在焉。
信的最后,林娇娇说昨晚梦见他回来了,她和宝贝都很想他。
齐宴很想她,想早点赶回去,见见他的宝贝。
迅速将信收到信封里,再贴身藏在了身上,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扶风和承安高远三人坐在外间的凳子上休息,屁股还没坐热就见齐宴又出来了。
“少爷,您去哪?”
刚到京城,几人就遇到了三波刺客,虽然三王爷加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三人还是不放心齐宴一个人出去。
“找穆寒川。”
扶风指着东侧的厢房道:“属下刚刚见到穆公子已经回来了……”
厢房里,穆寒川已经换下了万年不变的黑色玄衣,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件针脚不是很齐整的茶白暗纹锦缎衣服出来穿上。
齐宴进门时他正将一个荷包挂在腰带上,齐宴瞧了两眼,一眼便能看出来,荷包和衣服应该是同一人做的,因为,都很蹩脚。
看久了穆寒川身着黑衣的样子,咋一见他穿浅色,竟然又帅气了三分。
“早就叫你不要穿黑衣服了,你瞧瞧,这颜色多适合你。”齐宴笑道。
穆寒川抬手看了两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大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问你。”齐宴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我今日收到娇娇的家书了……”
穆寒川:“所以,你来找我显摆?”
齐宴睨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有这么个意思,最主要的还是想帮我夫人问一下,你,是不是又伤害了季瑶瑶?”
穆寒川心里咯噔一下,冷着脸道:“怎么说?”
齐宴瞧着他一脸疑惑,像是不知情的样子,从怀里掏出家书扯了第二页递给穆寒川。
“你自己看。”
穆寒川越看脸色越凝重,当看到林娇娇写的,季瑶瑶伤心欲绝,几欲落泪,想要离开江南时手指用力捏紧了信纸,力气大到指尖泛白。
“你轻点拿,小心给我扯坏了。”齐宴从他手中夺过信纸,又小心的装好。”说说吧,怎么回事?”
穆寒川有些挫败地坐到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扣着荷包的边缘。
这是季瑶瑶年前送给他的,说是作为新年礼物。
当时他一看便嫌弃的不得了,怎么会有女子的绣工如此之差……
特别是那个荷包,丑就不说了,绣一条狗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季瑶瑶急的大喊,你是不是瞎!那是猫,是猫,你懂吗?
这是我们相遇的那个客栈里,我亲手画的那个卡通版的猫。
穆寒川当时嫌弃的想,难怪,当日那个客栈画风如此奇葩,怎么看都像是个黑店。
面上嫌弃地不得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他还是将东西收下了,甚至,连此番到京城都带着,还时不时拿出来摸摸。
“想什么呢?”齐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说说吧,我还要回信呢。”
穆寒川抿紧了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能是春天到了,某些东西在压抑了一冬后,便以迅雷之势猛的涨了起来。
怎么,也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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