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平大街上英雄救美,为一绝色女子一掷千金的消息,通过有心人的宣扬,飞快地在江南传播开来,是最近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在靖朝,一个普通的人家,一年的开销不过是二两银子,一百两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不敢想象。
林榆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且不见他皱一下眉头,由此可见,那阮娘是多么漂亮了。
不止淮州,就连白宁所住别院的下人们听说了这事,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没有?”下人悄悄指了指厢房,“那位老爷,前日里从这里出去,在街上救了一姑娘。”
“可不是,我可是听说,这姑娘叫阮什么来着,长得那叫一个标志,看一眼就能让人丢了魂。”
“一百两啊,那可是我几辈子都挣不到的,咱们老爷出手可真阔绰。”
“你懂什么?这自古以来,有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的,从前……不都是夫人管的严吗?现下好了,夫人不在,老爷自然是……你懂得。”
白宁刚一踏出房门,就听几个仆人在讨论此事,气的她面色扭曲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这么闲,不好好干活,凑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白宁身旁的大丫鬟玉萍蹙眉呵斥,“都想挨板子是不是!”
说着话的仆人猛得止住了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光顾着闲谈了,也不知道夫人听到了多少。
“见……见过夫人。”
玉萍怒斥:“都给我滚下去干活,再听到谁乱嚼舌根子,乱棍打死。”
下人们浑身一抖,夹紧了身子:“走,走,干活去了。”
“都怪你,也不看着点!”
“我哪里知道会被撞见。”
“少说两句,快走,当心挨板子。”
下人们垂着头,慌忙的闪了人,轻微的嘀咕声渐行渐远。
“胡说八道,这些人简直吃饱了没事干!”
白宁气呼呼地回了房,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林榆平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这事,他让我不痛快,那他也别想好过。”
玉萍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说:“夫人,许是下人们乱传的,老爷这么宠爱您,怎么可能呢?”
“哼,你懂什么!”白宁冷笑,瞳孔缩了缩:“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得不到。你且看着吧,我要是不管,他指不定就能真休了我,娶了那个狐狸精。”
玉萍皱眉:“那咱们要不要……”
“给我备轿。”白宁沉声吩咐:“我倒要去会会这个阮娘,玉萍到时候寻个机会,你……”
白宁在玉萍耳旁低语了一句,玉萍睁大了眼睛,她有些怕:“夫人,我……”
“怎么,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了,那我要你何用。”白宁瞥了她一眼。
玉萍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玉萍绝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
一切安排妥当,玉萍安排了轿夫守在门口,扶着白宁上了轿。
一行人抵达林府的时候,正巧林榆平带着阮娘在园子里逛。
“阮娘,近几日还住的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开口。”
林榆平显然是特意往年轻了些打扮,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如果有下人敢怠慢你,也无需害怕,只管同我说!”
阮娘的打扮已经更当日全然不同,身着云烟细锦绣花袄,下着绯红色百褶襦裙,发髻上斜插着两只攒金丝镶红宝石的步摇,行走间环佩叮当,明眸锆齿,巧笑嫣然,漫天雪白中一抹红,格外的娇俏。
她颔首行了一礼,声音柔进骨子里:“不敢再劳烦老爷,老爷救了我,阮娘已是千恩万谢。”
林榆平听得骨头缝都酥了,忙向前一步托住阮娘的手,将她扶起:“唉,早就同你讲了,无需多礼,这么客气做什么。”
柔若无骨的手,入手细滑,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林榆平不自觉的抚着阮娘手背。
阮娘挣脱开来,脸上起了红晕,含羞带怯的说:“谢老爷,府里的人都带我很好!”
白宁帷帽下的脸已是铁青,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刚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林榆平运气不好。
玉萍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声提醒:“见过老爷。”
林榆平一怔,双手顿在半空,白宁怎么忽然回来了,他心里一惊,莫非是听到了闲言碎语来找自己麻烦的。
“你怎么回来了?”林榆平见她不出声,不动声色的瞧上两眼,笑道。
白宁这才放开紧握的拳头,缓缓取下帷帽:“我是不是打扰到老爷了?”
瞧见阮娘的样子,白宁面色更难看了。
今日还特意打扮过,身着月白琵琶襟上衣,下着绯色曳地长裙,鬓上簪着如意红宝金簪哪知会跟阮娘相撞。
她已经不年轻了,阮娘岁数小些,自然是全方位的碾压了她,无论容貌或者气质上。
凝视着阮娘妍丽的容貌,白宁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抚了抚鬓角。
“这位妹妹,不知如何称呼啊!”
阮娘前行了几步,半躬着身子行礼:“奴家贫苦出生,父亲没甚文化,未取得个好名字,姐姐就称我阮娘吧!”
白宁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眸带水雾,黛眉微蹙,声音柔软带着娇嗔,宛如不谙世事的娇俏少女,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妹妹果真是,我见犹怜,连我一个女人看着都要被勾了魂。”白宁说着,视线转到了林榆平身上:“老爷,你说是吧?”
林榆平愣了一下没答,顾左右而言他:“天这么冷,我们进去说。都傻站着干什么,呵呵呵!”
白宁嫣然一笑:“好啊,我可得好好跟妹妹联络一下感情。”
阮娘闻言,怯懦的看了林榆平一眼,他咳了一声道:“走吧,走吧!”
白宁心中愤懑不平脸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林榆平这个老不死的,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就维护起来了。
进了厅内,林榆平殷勤地替白宁取下披风交到玉萍手里,待丫鬟上了茶退了出去,阮娘才起身道:“想必这位就是夫人了,阮娘来了几日都未曾见到夫人,实在是失利,望姐姐能原谅则个。”
白宁呷了一口茶,缓慢的放下,也不知是没看准地方还是手抖,茶杯应声落地,摔地四分五裂。
“这声夫人,我可担不起,老爷已经写了休书,我现在不过是弃妇一个罢了。”
林榆平蹙眉,猜想到了今日白宁回来的目的,他不悦地说。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也不怕那边发现!”
白宁挑起眉眼,暗道:我不来,只怕是就真的成了弃妇了。
“我不过就是来看看,老爷怕什么。”说着又看了阮娘一眼,道:“老爷准备何时将妹妹抬进府,我也好准备一份大礼啊。”
阮娘一瞬间变了神色:“夫人莫要介怀,奴家感念老爷救命之恩,只求能做个丫鬟服侍老爷,万不敢肖想不该想的事。”
林榆平趁势说道:“是啊,夫人,我不过就是一时看不过去帮了阮娘一把,你可别乱想啊。至始至终,我的夫人始终是你。”
话虽是这么说了,但林榆平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将阮娘带回府,可不是让她当丫鬟的。一百两买个丫鬟回来,他又不傻。
只是这阮娘太过面薄,他稍微逾距一点,她就会像害羞的兔子,红着脖子,眼眶湿漉漉地看着他退开。
这种若有似无的亲近,想吃吃不到的遗憾,勾得林榆平一颗心全扑在了上面。
如今还未得手,白宁便找上门来,为今之计只能先将白宁安抚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白宁羞涩地低头,笑道:“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只要老爷还记着我,我便心满意足。”
白宁惯于演戏,这般说来自然是情真意切,不露痕迹。
林榆平点头:“是,我知道。”
谁也没有看到,低头喝茶的阮娘,嘴角掩起的弧度。
“老爷,翰生说许久未见到您了,想你想得紧,您今日同我一起回去吧。”白宁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志在必得的说:“晚膳安排了您最喜欢的烧鹅,我还亲自下厨给您炖了碗天麻鸽子汤。”
林榆平想了会,最近心思都在阮娘身上,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儿子了,遂答:“好吧。”
白宁闻言,却突然转向阮娘:“别院太小了,我就不邀妹妹过去了,等来日,姐姐再请你。”
阮娘搁下茶碗,点头:“姐姐一家三口团聚,即便是请了阮娘也是不会去打扰的。”
白宁心头大定,也不想在同阮娘多呆在一个房里,拉了林榆平就要走。
两人刚一转身,还未走到门口,就听阮娘在身后说:“老爷,阮娘有个不情之请。”
她的声音娇柔,隐隐带着不安,让人无法拒绝。
林榆平扯开白宁的手,“你说吧。”
“那个……”阮娘似乎不好意思开口,害羞的垂下脑袋,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颈,顿了许久才继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怕黑,老爷今晚又不在,这诺大的府邸……老爷能不能允许我,在房内多点几根蜡烛。”
那种想将她揽在怀里好好保护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几乎让林榆平按捺不住,往前走了半步听到白宁咳了一声,才回神。
“无碍,你怕的话就叫丫鬟给你多点几根,实在不行,就叫丫鬟在房内守着你。”他正色说道。
“嗯。”阮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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