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一天冷过一天, 出了门一眼看去除了白还是白。
雪很厚, 已经有小半腿高!今年的冬天不单是一个地方如此, 不冷的地方也变冷了, 冷得地方越加寒冷刺骨。
陆爵直接灌了一口酒, 酒气在身体发散的时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今年的冬天很冷, 冷的人只感觉离开了这营帐就会冷到透心不由自主打摆子那种。
天时不好, 蛮人只怕会越加迫切想要攻城略地,好安稳度过这个难熬的时节。
“将军,又有不少士兵染上了风寒, 这天实在太冷了……”柳乘风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眉眼全是烦愁,眼看着已经将蛮人打的无还手之力了, 却又赶上了这糟糕透顶的天时, 实在是能憋屈死人。
长陇兵将除了长居边土恶境的一部分勉强能适应这个不寻常的气候,多数士兵并适应不了, 而且甲衣久穿已经太实, 并不多暖人,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个的起了风寒在所难免。
然而现在正是两军对垒, 却不是他们能随意倒下的时候。
“蛮人最近似乎有反扑之意, 吩咐军医大量熬制汤药, 别管有病没病死不了人都给老子先灌几碗下去先撑着!”陆爵邹着眉头吩咐。
“也只能如此了,我先去找军医!”
柳乘风见他摆了摆手,便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才过一会儿人又打转跑了回来。
“将军……”
“又有何事?”陆爵皱着眉头, 有些烦躁。
“好事, 大好事,将军且随我来看看!”柳乘风伸出手半抵着营帐围布眉眼带笑,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要不是好事老子就把你挂营帐外吹一夜凉风,好叫你清醒清醒!”陆爵见他神神秘秘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吐一句。
“嘿嘿……”柳乘风也不跟他争辩,反正这凉风是吹不到他身上了。
出了营帐没走多远就看到一车车的物资堆在哪里,领头的是他儿子的心腹手下。
“将军,我都说大好事了,您还不信!看看这些物资,都是咱小将军让人送来的厚棉甲还有紧缺的药材!”柳乘风难得激动的说着。
陆爵笑了笑默默点了点头,不怪柳乘风激动,实在是因为有了这些棉甲将士们也能多一层保障能防寒,而且对敌的时候多少也能挡去一部分的力道。
“将军,这是主子给您的信!”
押送物资的是陆云恒的心腹,陆爵看了他一眼,儿子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早就知道,也并没有觉得不好。
接过信兀自看了起来,看到信上的内容,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
“兔崽子,还给媳妇儿邀上功了,啧!”
“这一路车马劳顿你们也幸苦了,先下去稍作休整罢!”
说完又吩咐人带他们去营帐歇息休整。
“你把这些棉甲分下去,让轮值守夜的都先领上,剩下的药材拉去给军医处理。然后安抚好各部兵将,过几日还会陆续有棉甲物资送来。不会缺了他们那份,让他们都稍安勿躁养好身子,可别蛮人扑过来都给老子成了疲软了废物!”
陆爵看着那些物资,又看了看身侧的柳乘风直接吩咐道。
柳乘风领了命,很快就吩咐下去,一点也没多耽搁。
过了几日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物资,顶着风雪送过来的,车马的痕迹不一会儿就被皑皑白雪覆盖,看不出丝毫踪迹。
西北边土本就苦寒之地,再加上今年的天时不对劲,雪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蛮人犯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荒原环境恶劣,无法种植粮食,只能靠游牧繁衍生息换取各种生存必须物尤其是进入冬季,出不得进不得。
蛮人首领听着探子的消息,直接将碗里的马奶酒喝了下去,放下碗猛地站了起来。
“我们的敌人已经因为寒冷虚软了很多,现在正是我们反攻的好时机,你们都是我族的勇士,为了我族的繁荣,为了族人们能不再受这极寒之苦,我们必须反击,斩杀陆家军,夺回属于我们的城池!”
“斩杀陆家军,夺回我们的城池,汗王万岁!”
“斩杀陆家军,夺回我们的城池,汗王万岁!”
……
一众蛮人兵将们被刺激得气势十足的震臂高呼着。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是陆爵为了尽快收复失地,剿灭蛮人平定西北边土使的诱敌之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计划成行而营造出的假象。
……
长陇国都。
朝堂之上,正争执不断吵的热火朝天,看着实在不像一个朝堂该有的样子。
安王低下眸子揉了揉被吵闹声吵的发疼的额头。
“谁来告诉孤,你们何时能有个结论?”烦躁的安王抓着手边的纸镇直接朝着堂下扔了过去。
前一刻还乱成一团的朝堂,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
一个个恭敬如常就是没人给出答复。
“闵相国你来回答孤!”见没人回答,一个个装起了傻子,安王索性点了一个。
被点名的新任相国不得已向前一步。
“臣以为不该出兵,西北边土已经有陆将军固守定然不会有事!”
武将模样的人站了出来。
“臣以为闵相国说的不对,陆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怎么能任由这样一个有着狼之野心的陆家控管边土要塞之地……”
“既然如此,卿可愿前往边土替孤接管平定西北战事?”安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道,眼里有着讥讽嘲意。
“若臣身强力壮年轻十载定然是要为君分忧的,只是臣已老迈,这残躯已是拖累了……”刚刚还气势汹汹辩驳的人,瞬间化身成了仿佛已经病入膏肓的垂垂老者。
闵相国嘲讽的嗤了一声。
安王差点没被他们气死,这样一群人大抵才是他李家江山垮败两朝的原因吧!
“闵相国且继续说!”安王揉着一抽抽跳着疼的太阳穴,心中躁郁之气狂盛到想杀人泄愤。
“实不该出征,也……”
“不妥,不妥……”闵相国刚开口,之前那武将似乎有意对着干似的紧跟着反驳。
“洪老将军,再是多言一句,孤就让你父子三人领兵出征!”安王似乎气狠了,吃人似的的目光直直的瞪着他。
那武将眼睛瑟缩一阵,立马安静的退了回去。
“休养生息,恢复长隆安稳才是陛下您现在需要做的事,国不稳则民不稳,民心乱则国难安。”闵相国见他没有反驳,犹犹豫豫的说着。
“臣有句话,不知……”
“孤赦你无罪,只管说就是!”
“多谢陛下!”闵相国再次行了礼,继续说到。
“陛下,且不说陆家有没有不臣之心,总归是长陇先负了戎马一生的陆老将军。另外一个,混乱开始到现在陆家并没有公开支持过那一方势力,也没有自立为王。陆老将军隐退,边土失守陆将军虽再次接手边土,可也只是固守边土与蛮人对抗,并没有接近国都半步……”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陆爵要是愿意,只怕这会儿坐在位置上的不定是谁了。当然这话闵相国没有说出来,他可还不想死更不小连累妻儿家族。
“依闵相国的意思,该当如何?”安王半垂着眸子,看不出喜怒。
闵相国心知他大抵生了不悦,但是话已至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恢复陆老将军的国公之位,另下诏书让陆将军接管西北边土,暂且安抚住陆家一众……”闵相国说到这儿顿了一会儿!
安王抬了抬眼皮。
“继续!”
“这两年天时不好,再加上边土混乱,各地流民涌入四散,很多地方的官员直接弃官而逃,现在要么不知所踪,要么已经被流匪宰杀了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开恩科选官,分派各地接管大小事物,让长陇各州府县再次活过来,重新归于您的掌控,方可……”
掂量着把能说的都说了,闵相国便不再言语。
“闵卿,国之栋梁也!”烦躁了许久的安王,猛然大笑当众夸赞着。
又提笔挥写着什么!
到最后开恩科的事交给了安王心腹全权处理,闵相国得了一些赏赐,跟他不对付的那些个纷纷嘲笑他献媚了一番,什么也没捞着。
闵行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方法虽然不算差,可真要推行起来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便真要他来接手,到最后也不一定就有好果子吃,现在这样正好乐得轻松。
……
各州城府县路边随处可见已经青白着脸没了气息乞丐流民。死了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手紧紧的拢着暖不了身的烂衣,无助的蜷缩成一团,不难看出他们是被活活冻死的。
行人匆匆,神色漠然谁也没有去理会这些路边流乞。
雪越下越厚,王家村众压根不愿意出门,实在太冷了,躲在屋里都是上牙关打下牙关的,谁愿意出去冷成傻子的玩儿的。
冬衣被褥都是往年用了许久的,之前大旱天又不多冷,谁也没有添置这些东西。之后乱起来想添置也没地儿给他们添置,现在更是如此。只能抱着被窝尽量不出门了,屋子里也是一天天的升着火取暖。
整个村子都显得有些清冷,王庚一家却是热闹非凡。
于婆子裹了裹衣服,看着磨磨蹭蹭不动的张盘儿,指着她就骂了起来。
“干啥呢你,让你做点活就磨磨蹭蹭的,还不快些点!”
张盘儿心里有气,不过还是忍了,无视她的骂骂咧咧,端着热水盆直接往自个屋里去!
于婆子见叫不动她,一下就怒了,抬着腿就踹了过去。
张氏压根就没想到老东西会从后边给她一脚,人直接摔了个大马趴。水盆里的水全撒了,有些落到了她的手上,天冷已经不烫手,但是张盘儿却觉得整个人都快被怒火烧熟了,尤其是一抬头就看到两妯娌躲在哪里看热闹嘲笑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怒着脸,猛地爬了起来,扭过身子就朝还在哪里骂骂咧咧的于婆子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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