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农忙。
沈耽今年有开垦山田的打算。其一,他不能买卖土地扩大农作地,其二是今年要娶媳妇儿。
正月,沈耽就已经担土去垒田埂,做畦开沟。
又在哪儿挖了屯粪坑。将祖父家里的牛粪和猪粪都推过去倒进屯粪坑里发酵,等三月用来养山田。
当然,这些农活机巧都是幺茶和几个伯伯教给他的。沈耽哪儿能自己知道,但是他肯干。
为了娶媳妇儿,在所不惜。
撸起袖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毫无怨言。
三月,掏田。
长白村都是一年麦子一年稻。相互交错来种。
也不是说今年种稻谷就不种小麦,只是侧重种稻谷,可能小麦就只种春小麦,而且只种十几亩。
去年收割完麦田,农户们都将自家的水田养了小半年。
第二年开春,秧田足够肥沃了才开始撒稻种。再在土上撒一层稻壳灰。
等待秧苗长至三、四寸就可以开始插秧。
沈耽从正月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他几乎没有休整。忙完地里,着手忙田,忙完田,他的桑树林和橘子林大约又要除草施肥。
总之都有农活儿,不得闲。
河豚自开春以后就吃得少,整天躺在屋檐下骚气的伸展姿势。
沈耽琢磨是狗子的发情期到了,打算给它找个女票。
得空,沈耽好不容易从隔壁村找来一只和它血统相匹配的雌狗,谁知道这货排斥得人家不行。
沈耽纳闷儿。
难不成狗子想搞基?
成。
沈耽赶明儿给它找一只男票。
幺茶最近都很少来看他,缘故是正月以后就去县城夫子家,吃住都在县城,基本没时间回来。
沈耽有些时候还挺想他。
其实沈耽也想念蒋平祖,只不过碍于两人的阶级贵贱,他没去找蒋平祖。
不知道这厮在干嘛龊事儿。
以前沈耽放假修整,蒋平祖总是找借口留在自己的住处,各种给照顾,当然包括沈耽各种私人琐事。
令沈耽最不能忍的是有回还他妈拍照发圈儿
看!我老板的内裤,好萌啊。
萌你妹啊!
沈耽摁着他的头在沙发里暴打。
这下圈内所有人都知道沈老板的内裤是盾牌挡鸡鸡。
沈耽掐灭叶子烟,站起来扛着锄头往田里走。
忽然。
“二哥!”一声亲切熟悉的男声从远处田坎传来。
沈耽立起身看,是幺茶。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耽从自家的田坎起来过去接他。
幺茶穿着半旧的衣裳裤子,脚下是扎边布鞋。清爽的发被扎成游侠,碎发在眉间不安分的跳动。整个人都很意气风发,个子好像又高了一点点。
他正从下面田坎往上爬,跳起来立在沈耽跟前。
“想我没?”幺茶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沈耽放下锄头,说想了。好久没见。
幺茶挠挠后脑勺,夫子给五天休沐,赶紧回来看看。下了马车赶到岔路口,幺茶连家都没回直接来找沈耽。
看来是很想他二哥了。
沈耽排着他往家走,说:“我给你留了好东西。”
上个月沈耽在北麦田开垦荒地,下山的时候挖了一株杜仲。
他给幺茶留着呢。
幺茶立定,无辜的说:“我的身体用不着啊,万一火大还得受罪。”
沈耽勾搭幺茶的肩,笑:“别怂,先养着呗,早晚用的到。”
两兄弟没正经的笑。
幺茶忽然道:“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他站定,想了想:“我瞧着平桉好像回来了。”
“喏?”沈耽疑惑,“什么时候?”
“在我前面。我觉着像,我的马车赶不上她的所以没打上招呼,不过她拐进了白河村的道,我猜是她。”
幺茶问沈耽:“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沈耽没答话。
平桉回来,沈耽是很想见她。都他妈要想疯了。
有些美好的事物和人,会这样,时时刻刻渗透进脑子和心里。
这种渗透,叫少男情毒。
沈耽恨不得脚下装风火轮飞过去!
但是怎么着也得给人先给家里人团聚的时间。于是沈耽说再等等。
幺茶咯笑:“就怕你等不及。”
沈耽拍拍他的头,说:“你先回去看看三伯他们。”
“好。”走到橘子林下,幺茶拎起自己放在哪儿的包袱,从里头找出几本秘版小书。
沈耽掂量在手里,翻都没翻,会心一笑,问:“这玩意儿口味重吗。”
幺茶言简意赅,原始,销,魂。
沈耽擅长看图,文,爱他不大感兴趣,随便瞧两页就顺手还给幺茶,说让他自己留着学习技巧。
幺茶揣进书袋里,笑道:“其实是给大哥带的。”
大茶太正经,兄弟们都怕他新婚夜什么都不懂,还以为孩子是从胳肢窝里掉出来的,所以幺茶特地从同窗哪儿换来这东西。
沈耽好奇:“用什么换的?”
幺茶抬头,一本正经回:“学问啊。”
沈耽盯了他半晌,幺茶闷骚一笑。沈耽点点头。大致了解。
嗯,原来是男女二重唱的学问。
沈耽能稳得住才是鬼!
晌午没过一盏茶,沈耽就熬不下去,自己脚不听使唤往白河村走,
拐进白河村的小道十分顺畅。
沈耽的心情从没有如此愉悦过。按捺不住的兴奋柱几乎在心底喷涌。
平桉的家境确实不大好。几间茅草屋孤零零立在小丘头。
沈耽走得近一些才发现茅草屋前围了不少人,堆放了一些红布包裹的箱子。平桉和她的爹在人群中央,另外还有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显目立在平桉身边。
沈耽远远观察了半晌,脸上的笑意逐渐收走。
来自一个男人直觉的判断:那是给平桉提亲的小伙子。
众人推着平桉往小伙子身边靠。
沈耽的眼睛里立时就像立起了一根刺。
心里更像扎起一把刀!
沈耽没转身走,双腿排开和肩宽,高高大大的立在哪里,在平桉隔着数条田坎认出自己以后,他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自己等在哪儿是难看的。
但是他要一个交代,要平桉亲口对自己解释些什么。
他也承认自己在嫉妒,还他妈有点儿愤怒。可惜愤怒背后是底气不足——他没资格埋怨人平桉。
她爹娘要将他许配给条件更好的男人。她有错?
可沈耽不甘心一点,更吃味。
凭什么!
她居然要对那个男人微笑!
短短几段路。平桉拼命的跑过来。沈耽看到她身后还有几个男人要追她回去。但是平桉跑太快了,他们没追上。
平桉冲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沈耽心里五味交杂。脸色也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不怒自威。
平桉知道他现在压着火。
她匀平了气息,喊他:“沈耽。”
你怎么来了。
因为揪心,沈耽的嗓子涩得干痛。
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一步步后退。
刚才平桉跑过来这段路。
他忽然审视出自己的不男人。如果他有底气。他就该自己冲过去抢过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等着姑娘朝他飞奔过来。
他甚至看到平桉中途跑掉了自己的鞋却连头也没回的不管不顾,继续往前冲。生怕自己走掉。
平桉眼眶红了。
沈耽往后退,她就跟着他往前走。
直到退到竹林下坡。沈耽才开口问那些人是来给你提亲
平桉说话很吃力,她情绪激动下就更吃力。她双拳握紧,将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逼迫自己说话不打忑。
将这些字说完,她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
“我今日回,也不知事情始末。”
“你是里正家的,孤小子,怕……”
沈耽:“你嫌我穷。”
平桉:“我不会!”
她卑微吐露:“是怕自,己耽误你。”
“我结……”
沈耽霸道回:“我不在乎!”
他的眼神很冷,开口却掷地有声:“我不在乎我喜欢的女人是不是结巴,我更不认为你能耽误我。”
沈耽忽然温柔下来,偏了偏头:“因为你耽误不了大佬。”
说实话,连沈耽自己都不敢相信有天他会为一个小姑娘吃醋。可那就是发生了。还他妈差点火冒三丈!
沈耽双眸盯着姑娘。仿佛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眼里。
他在意的是姑娘心里有没有自己。如果一直是沈耽自己在一厢情愿,姑娘并不是喜欢自己。那他的横足又算什么!
他得知道,他在她哪儿,算个什么。
平桉摇摇头。
因为越说不好话就越担心说得不明白,所以就越着急沈耽会误会。
她对沈耽说。
“我,心悦你。麦田那晚。”平桉不隐藏自己的心意,直接坦白了。
沈耽:“喏?”
他没懂。
沈耽居然没有理解姑娘的意思。因为他不知道心悦就是喜欢。
平桉动了动唇角,垂眸。用自己的手指戳在沈耽的胸口,在上头绕了一个圈。
单纯的大俞姑娘,挣开束缚的枷锁,去拉他的手。
启唇。
“我说,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如果你、愿意娶我,我会嫁。”平桉说完眼眶就是湿润了。努力忍住不哭。
走之前她就说过她喜欢沈耽。
可她没回答自己愿不愿嫁。
好,这次她都坦白。
如果沈耽不嫌弃,她愿意嫁。
吃醋又迟钝的大佬终于反应过来。
他猛的拉过姑娘,将她小巧的脑袋挟持在自己的臂弯里,另外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有些粗鲁,急促。不平的气息和急切的吻落下来。
平桉迷瞪。
沈耽惦记那张口很久了,重重的印上去,狠狠的吻她。自己触碰上她唇瓣的瞬间,沈耽灵魂都得到滋润。
平桉惊愕眼睛都不敢眨。
沈耽舌头往里递了递,然后就退出来,往她光滑的脖颈亲吻去,在上头含了一个戳。
“你,你,干嘛。”平桉反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被他亲过的地方湿润,余温残存。沈耽这么直接,平桉有些不适应。
沈耽心情突然变好,望着姑娘痞痞的笑。
“大佬所属,亲自盖戳。平桉,以后你就是我沈耽的女人,别人碰不得!”
“后日我就来跟你提亲。”
平桉:“……”
沈耽捧了捧她的脸,“你乖,等我一天。”
瞬时。
平桉脸颊润红成桃花色,低眸纯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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