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当邵珩睁眼的时候, 眼前站了位身着白衣长袍的年轻男子, 面容儒雅, 肤色白皙, 剑眉星目, 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弯着, 不笑时那性感的薄唇也微微上扬, 说不出的俊逸迷人。
邵珩看着那男人呆愣了一瞬,面露困惑:“你是……”
那人笑望着邵珩:“我是谁不要紧,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邵珩呆呆地点头, 这她当然知道。
“看来是真的醒了。”
邵珩揉了揉脑袋,望着古色古香的陌生屋子轻声询问:“这是何处?我睡了很久吗?”
那人摇头:“不算久,只三年罢了。至于这是何处……天南国你应该知道吧?”
天南国邵珩自然是听过的, 不过据说那地方太过神秘, 没有人真正了解。如今见他这般问自己,邵珩微微一怔, 整个人有些愕然地看着他:“这是天南国?”她怎么来这儿了?
对了, 那条被子是天南国的贡品, 这其中百思不得其解之事他们应该能给出一些解释吧。
“世间之事皆有定数, 比如你上一世穿越在乔第的身体里, 从而结识了与暴云霆灵魂互换的岑栩。又比如这一世, 你带着乔第的记忆重新做回原来的邵珩,到晚上能成为辛和帝岑栩的被子与之相识相知。冥冥之中,你们俩的缘分是天定的。”
邵珩微怔,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非这些事都与你有关?”
那人坦然点头:“是有些关联,却也不尽然。当初我游历你们天朝,与暴云霆气味相投,被他邀住暴将军府,随后便亲眼目睹了你们几个的悲剧。我只是想尽自己力所能及,希望能帮到你们罢了。”
邵珩约莫明白了一些,这人说的应该是上一世。那么,他为了帮她们才使得她获得重生?
天南国的人果然神秘非常。
“我们天南国的人擅长戏法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后来渐渐又修习了一些……”那人顿了顿继续道,“不可与外人道的本领。”
“所以,我能重活一次真的是你的帮忙?”
那人摇头:“你重生不是因为我,你为什么重生我也不知道。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如何解释的清楚,或许只是因果循环罢了。”
“那……你方才所言‘不可与外人道’的本领莫非不是……”
那人道:“我说的本领当然不是指这个,那是阎王爷的差使,我可掌控不得。不过,如果谁是重生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我的本领。”
邵珩不解了,他只是能看出来自己是重生的?
那人又道:“这被子我是由乔第上一世的头发缝制的,里面存了上一世你的部分意识。当我知道你重生以后,就将此物进贡给了你们天朝。
每到夜晚,当你熟睡的时候,你的灵魂会去找到被子,和你上一世的意识相撞,一起待在那条被子里。对你来说就像是在做梦,当你说梦话时,通过那条被子,岑栩也就听得到。”
“但我是被子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是乔第的,不是我的。”
“上一世在我认识暴云霆之时,你已经因病去世,灵魂穿越在乔第的身体里。所以,我没有见过你真人,自然也不曾听过你本来的声音。这被子又是乔第的头发缝制出来的,自然就是她的声音了。”
“那,那条被子怎么会怕水呢?”邵珩又问,如果不是因为被子被人泼了水,她也不会成如今这样。
“那条被子是我翻阅无数古籍才做出来的,里面使用了很多种材料,其中有种无崖絮一旦遇水便会消失,被子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而你的灵魂和被子里残存的你的意识多次结合,被子已经跟你是一体的了,被子出了问题,你也就没了生命。”
这个人如今这样一解释,似乎所有的困惑都能够解释的清楚了。
她上一世死后,暴云霆、岑栩也不得善终。这个人在得知她重生后,就用这条被子来帮她和岑栩,从而也是帮了暴云霆和乔第。
都道天南国神秘莫测,如今看来传言竟是真的。
邵珩对着那人下跪行礼:“阁下大恩大德,邵珩没齿难忘。”
那人吓了一跳,接连后退好几步:“你不必行此大礼。其实,我还险些害了你们。如果当初岑栩误认为夜里那个人是乔第,你们几个还指不定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你和岑栩的今天,是你们自己心意相和才有的结果,跟我的关系还真不是很大。”
“因为这个,我还为你们担心了许久呢,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还记得趣味庄园吗?那时候我因为愧疚所以想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尽快知道上一世的真相,早些功成圆满。结果弄巧成拙,精心设计的上一世画面只让暴云霆和乔第看到了。”
说起这个,那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只要出了天南国立马就会变成老人,当时第一次外出,真把他吓得不轻。好在一回来又变年轻了。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儿些。
说到趣味庄园邵珩想起来了,当时她便觉得那庄子奇妙的狠,原来也是这个人。她抿着唇没有说话。突然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她还有些不能回神。
那人也不再跟他说这个,只是道:“你睡了三年,你的家人都要等急了,出去看看吧。”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开着的屋门。
听到这个,她心上一急,下意识便冲了出去。
外面亭台楼阁,花团锦簇,峥嵘轩峻,鸟语花香。一个身材笔直高挑的男人坐在八角亭下,藏青色衣袍随风翻飞,墨发摇曳,美不胜收。
熟悉的背影让邵珩鼻头一阵酸涩,唤了一声飞奔过去:“三哥!”
邵宋听到声音身形明显一顿,半晌才缓缓回过身来,看到一身桃粉色襦裙,神采飞扬,灵动可爱的妹妹,他眼角眉梢夹带一丝笑意:“浔阳,你终于醒了!”
“三哥!”邵珩跑过去,在他跟前停下来。
邵宋伸手捏捏她的脸,眼眶里因为高兴而布了一层雾气:“真好,韦长老真的把你治好了。”
“韦长老?”邵珩蹙了蹙眉头,他哥哥在说方才那个人吗?那个人那么年轻,居然都是长老了?
邵宋点头:“三年前都准备将你下葬了,天南国青鹤的爹娘找了来,说是韦长老的弟子,能够救你性命。于是我便带着你来了天南国,这三年里你都一直在那屋里躺着,里面机关遍布,我没法进去看你如何了,只能每天在这里等。”
说起这些,邵宋也是感慨万千:“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韦长老的,他真的把我的妹妹救回来了,真好。”
邵珩鼻子发酸:“那这三年,三哥一直都在天南国待着?”
邵宋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是啊,因为三哥一直相信,你会醒过来的。”
“爹娘呢,还有二哥和阿瑾,他们都还好吗?”邵珩问。
邵宋同她一起在石桌前坐下:“你别担心,大家都挺好的,也都很担心你,当年天南国给了我们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我们全家人也都在等你醒过来。”
邵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自责地开口:“我只是睡了一觉,不想却已经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来,浔阳让你们大家挂心了。”
邵宋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傻话。”
“对了,乔第和暴将军应当已经成亲了吧?”邵珩又问。
邵宋道:“是啊,早就已经成亲了。这几年我偶尔会回长安一次,倒是听过他们的事,听说是陛下亲自为他们主婚的,轰动了整个长安城呢。”
听到她们的事,邵珩我算松了口气:“乔第嫁给暴云霆,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以前在乔国公府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她也算是熬出头了。嫁了人,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对了,她现在身体如何了?”
邵宋道:“暴将军宠若珍宝,天下各处的名医都要被他给拜访完了,效果着实很明显,她现在气色瞧上去好多了。以前都是病怏怏的模样,身子孱弱,上回我见她时整个人圆润了许多。对了,乔第还生了个儿子,叫暴思衡,那孩子聪明伶俐着呢,七个月都会开口叫人了。”
“暴思衡,暴思珩……”邵珩念了几遍,倒是没说什么,只心里觉得暖暖的。
乔第这是还记得她呢。
“对了,陛下很喜欢那小家伙,还说等你回来若是喜欢就认他当干儿子呢。”邵宋笑道。
邵珩神色微变,没接他的话茬,只又问:“那太皇太后呢,身体可还康健?”
“健朗着呢,去年冬天倒是染了一次风寒,当时据说很严重,把陛下吓得不轻,险些把宫里所有的御医都拉出去砍头,幸好被母亲给拦住了。不过后来太皇太后的病总算是挨了过去。就是听娘说,天天念叨着想见你。我有时候在想,年前那么大的一场病太皇太后都能熬过去,只怕就是撑着一口气为了等你回家呢。太皇太后对你,真的是没得说。”
邵珩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沉默着没有再问。
邵宋见她突然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人,你怎么不问?三年了,原以为你一醒来,最想知道的会是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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