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玉听得徐崇灏开口道:“婷婷,你现在开心吗?你跟霍远行定亲会高兴吗?霍远行那样的人,你觉得真的会适合你?”
院子里有轻微的风吹过树梢,树叶随风摇动,发出若有似无的声响。
宁如玉与徐家三个表哥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当大表哥徐崇灏问出那一席话的时候,宁如玉就暗道不好了。
徐家大表哥徐崇灏比宁如玉大五岁,今年正好十九岁,还没有定亲,他和宁如玉的关系也最好,好到哪种程度呢?以徐崇灏的话来说,宁如玉出生他就看过她,还给她换过尿片,小时候都是他陪着她长大,她写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她射箭骑马也是他教的。这话徐崇灏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完完全全都是事实。
因为徐氏和老夫人罗氏的关系不好,当然现在也不好,因此宁如玉小的时候在徐家待的时间比在宁家待的时间长。
徐家没有女孩儿,只有三个儿子,徐崇灏最大,就带着宁如玉这个表妹和两个堂弟一起玩儿。从读书写字到骑射武功,都是他负责监督。他除了年龄是老大,他在所有方面都是他们的老大。
等长到十五六岁,徐崇灏已经懂得男女之情了,宁如玉还懵懵懂懂的没开窍,徐崇灏看她还是个豆芽菜,天天梳两个包包头,顶着一张无害的脸,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人,啥事儿都不懂,所有心事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喜欢和讨厌也很直接,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一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
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儿,带着一个刚十一岁的小女孩儿,徐崇灏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带着她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好,这样安心,免得被人拐跑了,就算是两个堂弟徐崇嘉和徐崇烈也不行。
徐崇灏看书写字,就让宁如玉坐在桌子边上也看书写字,小丫头坐不住,他就拿糖哄她,乖乖地陪他看书写字,他就给糖给她吃,她又确实很好哄,有吃的就行,乖乖地坐着陪他,等到他把功课完成,他自然要奖赏,食味斋新出的芝麻糖,是他买得最多的一种零食,她也吃得开心。
徐崇灏去校场练骑射,也把宁如玉一起带去,宁如玉的骑射就是他亲手交出来的,宁如玉练得了一身好骑术,他功不可没。
到宁如玉十三岁的时候,徐崇灏已经十八岁了,吴氏张罗着要给他安排亲事,都被他找借口推了,起初吴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看徐崇灏还是跟以前小时候一样带着宁如玉玩儿,小时候白白胖胖可爱的小姑娘转眼间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完全继承了宁庆安和徐氏的长相上的优点,越发长得秀丽迷人了。
吴氏不是傻的,一看就明白了,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宝贝儿子喜欢上表妹宁如玉了,在吴氏看来,这样也好,两家的家世相当,知根知底,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也好,成了亲只会更好,两家人亲上加亲,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亲事了。
想明白了,吴氏就找了徐崇灏来问,“你是不是喜欢婷婷啊,喜欢的话,娘就亲自上门去提亲啊。”
喜欢就是喜欢,徐崇灏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坦白地就把心里话告诉了吴氏,“我喜欢婷婷,我想娶她为妻,会爱护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吴氏听了很满意,就道:“那我亲自上门去提亲吧。”
徐崇灏却道:“我想自己跟她先说一说,问一下她愿不愿意。”
“为何?”吴氏不解,“这婚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跟婷婷从小一块儿长大,难道她还会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是这个意思。”徐崇灏一心维护宁如玉,忙替她说好话,又想起两个人的相处情形来,他对宁如玉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宁如玉好像更多的是把他当做哥哥一样看待,她对他有没有兄妹之外的感情他还是能看出来,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道:“我是想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来就去她家提亲,万一把她吓到了该怎么办?”
吴氏噗嗤一听就笑了,“你爹当年上门提亲可没有事先问过我愿不愿意,不过你有这份心也好,先去问问,得了好消息再来告诉我,我回头就让人去魏国公府提亲。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问了?”
徐崇灏一本正经地道:“婷婷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四了,等她满了十四我就问。”
“好,我等你好消息啊。”吴氏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徐崇灏去问宁如玉愿不愿意嫁给他,西北就起了战事,他直接被他爹威远侯徐成志带去了西北。
去西北之前,徐崇灏不放心,还专门到魏国公府看过宁如玉,给了她自己贴身的玉佩,告诉她等他回来,宁如玉也答应了,两个人说了许多的话,宁如玉也叫他要小心保重。唯一少说了的一句话就是等着他回来娶她。
后来西北战事大胜,大军凯旋,霍远行作为主帅,最先回的京城,徐崇灏和他爹威远侯徐成志在西北处理了一些后续的事宜,安排好了兵营的一切琐事之后才奉诏回的京。
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徐崇灏就迫不及待地想到魏国公府找宁如玉问一问,然而,却有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景宣帝给霍远行和宁如玉赐了婚。
这根本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怎么就纠缠到一起了?景宣帝怎么可以这样乱点鸳鸯谱?这样强行把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捆绑在一起,两个人能真的幸福吗?
事到如今,让徐崇灏想起来,他都后悔万分,为什么没有在走之前就把宁如玉定下来了?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一早就把她定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后悔难过?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护着她宠着她照顾她了?
然而没有如果。
理智告诉徐崇灏要接受这个结果,事实上他也在忍耐,在学着接受宁如玉已经是别人未婚妻这个事实,哪怕心里难受得要命,痛苦得想要大喊大叫,午夜梦回睡不着,除了拼命地让自己累,每天在校场上操练,累得像一条狗一样爬不起来,倒在床上蒙头就睡,身体疲惫得快要散架,大脑却依然清醒,甚至比以前更清醒,心脏还在继续跳动,血液也依旧温热,可是失去的那一块,空出来的那个部位,再也好不了了。
自从西北回来,得知宁如玉和霍远行有了婚约之后,徐崇灏就没有主动到魏国公府来见过宁如玉,也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情绪表现给其他的人看过,他一直都掩藏得很好,哪怕是娘亲吴氏都没有看出来。
虽然吴氏也问过他,关心过他对此事的想法,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好像是很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随口道:“她定亲了就定亲了吧,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我要成亲,难道还找不到更好的吗?”
吴氏当时听了这话愣了愣,盯着他看了片刻,问他,“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是怎么说的?哦,想起来了,他很违心地道:“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吴氏便以为他真的看开了,劝他道:“你能看开就最好了,回头我再给你物色其他人家的姑娘吧,我看严大人家的二女儿就不错,貌美可人,温柔贤淑,不如安排哪天见上一见吧?”
话说到这儿,徐崇灏已经懒得再继续了,就道:“行啊,母亲看着办就是了,我都听娘亲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安排了。”吴氏被徐崇灏糊弄过去,高兴地去安排相亲事宜了,可只有徐崇灏自己知道,他心头的那道伤又严重了,只怕以后也难好了。
那个人只要不是宁如玉,随便其他任何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崇灏已经打算随便这样过下去了。
然而吴氏安排跟严家姑娘的相亲还没安排好,宁如玉在书院里就出事了,跟宁如玉有仇的六公主被人杀了,宁如玉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消息传到威远侯府,徐崇灏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冲出去找到宁如玉,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可惜这些事情却有人抢在他的前面全都做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怨恨着的宁如玉的未婚夫霍远行。
是的,他是怨恨着霍远行的。
如果没有霍远行,宁如玉就还是他的。
徐崇灏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对,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在他终于见到宁如玉的时候,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婷婷,你现在开心吗?你跟霍远行定亲会高兴吗?霍远行那样的人,你觉得真的会适合你?”
眼前的徐崇灏,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许多宁如玉看不懂的情绪,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俊朗的脸上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满怀期待地等着宁如玉的回答。
宁如玉的心颤了颤,脑海里很快闪过身体原主和徐崇灏一起相处的画面,她第一次对她的身体原主产生了怨怼情绪,怎么给她留下这么一个难题,叫她怎么面对这个温柔体贴又疼爱她的兄长,就他看她的那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又多么喜欢她,面对这样的他,她的心柔软成一片,根本无法忍心伤害他。
“我……”宁如玉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她感觉到内心里有一股巨大的抗拒力,叫她不要把话说出口。
宁如玉自己想说,内心又有个声音叫她不要说,正在她为难的时候,丫鬟碧荷从院子门口进来了,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飞快地纳入眼底,快步走上前道:“四姑娘,侯爷来了。”
武安侯来了。
碧荷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面上是身为丫鬟的恭敬表情,如今她已经能够很好的在丫鬟和暗卫之间转换角色,此刻就垂眉顺目地站在宁如玉的面前等着她发话。
“侯爷在哪儿?”宁如玉抬头问。
碧荷道:“在外面。”
“那快去请他进来……”宁如玉站起身打算出去迎接霍远行,左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不由地转过头去,正好与徐崇灏的目光对在一起,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许多纷杂的情绪,看得宁如玉心惊。
“灏表哥……”宁如玉张了张嘴,想把手从徐崇灏手中抽出来,无奈她的手被徐崇灏抓得死紧,根本挣脱不开,心里又是一阵紧张,面对着徐崇灏灼灼的目光,宁如玉眸光闪烁,甚至不敢去跟徐崇灏对视。
气氛有些诡异,碧荷何其聪明,只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眼眸垂下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如一个老老实实的丫鬟一般站在旁边。
“灏表哥……”宁如玉又挣了挣手,徐崇灏依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她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已经露出了焦急之色,漂亮的小脸上隐隐透出愠怒和委屈,道:“你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小小的抗议,紧蹙的秀眉,满满的委屈,压抑的怒气,宁如玉努力克制着对徐崇灏的脾气,她的身体原主给她留下一个大、麻烦,这个大、麻烦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固执坚决的徐崇灏,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地抓着她的手腕,逼着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崇灏盯着她的脸,坚持道:“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仿佛他此刻要是让她走了,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了似的。所以他非要在这个时候,让她把话说清楚。
宁如玉的眼角扫到候在一旁的碧荷,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碧荷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霍远行,她的心中有那么一个奇异的感觉,她是不希望碧荷把这些事告诉霍远行的,她不想让霍远行知道这件事。
“灏表哥,我们回头再说这件事好不好?”宁如玉近乎是用求的语气在跟他说话了,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她的手给捏断一样。
宁如玉疼得抽了抽嘴角,又试着挣扎了几下,她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扯以前的那些旧事,毕竟那是她的身体原主跟他的过往,那是对于他们来说一段很美好的感情,他们十分幸福的记忆。
可惜现在她是宁如玉又不是宁如玉,她的身体原主被毒死了,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她都已经有鸠占鹊巢之嫌了,她努力地对徐氏和宁庆安好也是为了弥补他们,他们是一对很好的父母,她努力地对周围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好,是因为他们也一样真心地对待着她。
可徐崇灏对她身体原主的感情她是真的不敢接受,她也不希望伤害到他,不愿意用简单粗暴的语言去伤害他,想的是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再好好的跟他谈一谈,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温润如玉宽和俊朗的徐崇灏也有这执拗坚决的一面,那一脸的坚毅,好似此刻得不到答案他就誓不罢休。这真是让宁如玉为难纠结死了。
就在宁如玉满脑子里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徐崇灏眼眸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了下去,他把宁如玉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因为看得太清楚明了,他的整颗心也一点一点的冰冷的下去,抓住她的手也松开了,最终放了手。
手上的力道一松,宁如玉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面又一缕担忧浮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灏表哥……”
“没事儿。”徐崇灏对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脸色苍白,笑容乏力,就跟濒死之人失去了最后一口气一样。
徐崇灏的表情让人看得难受至极,宁如玉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虚弱地张了张嘴,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坐在旁边的二表哥徐崇嘉先觉察出了宁如玉和徐崇灏之间的异样,心下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徐崇灏从小到大都把宁如玉当眼珠子一样看着,就连他们几个兄弟他都防备得紧,根本不许他们跟宁如玉走得太近,爱护宁如玉的心比他们几个兄弟都要强烈,俨然把宁如玉当成了他徐崇灏的所有物。
那个时候,徐崇嘉就觉得徐崇灏这个大哥在这方面也太霸道了,大家都是兄弟,他还把他们当贼一样防着,这也太不顾念兄弟情谊了。
不过现如今想来,徐崇嘉觉着徐崇灏还是挺可怜的,世事变化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有料到好好的小表妹会变成别人的媳妇儿啊!
目下宁如玉和霍远行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徐崇灏摆出那么一副死人表情又来要给谁看呢?不管怎样,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了啊!
徐崇嘉想到此,对徐崇灏充满了深深的同情,摇了摇头,笑着地出来打圆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闹什么别扭?有什么话回头好好说。”又转口道:“目下武安侯来了,大哥前些日子还跟武安侯一起上过战场的,昨日武安侯又救了婷婷表妹,还把大伯和姑父从宫里接回府上,现下他来了没有不见的道理,速速去把他请进来才是应该。”
说完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旁边的徐崇烈一脚,徐崇烈也是一早就看出了不对劲儿来,他其实很早就知道徐崇灏喜欢宁如玉,他也很看好他们两人,就等着有朝一日吃他们两人的喜酒了,谁知道半路上会杀出个武安侯霍远行来,现在自然是泡汤了。
徐崇烈一面同情着徐崇灏,一面又觉得武安侯也不好得罪,便跟着道:“就是就是,这回武安侯救了婷婷表妹我们也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的,昨日他到我们威远侯府我们也没机会跟他说上话,目下他过来了,正是应该将他请进来才是。”说着就问碧荷道:“武安侯现下在哪儿?快去把他请过来!”
碧荷看了一眼宁如玉,见她也在等着她回答,便如实禀告,“侯爷现在大门外,说是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只是顺道过来看一下姑娘。”
徐崇嘉立刻就越俎代庖道:“这怎么行了,去去去,快去把武安侯请进来。”
徐崇烈也道:“就是,速速去请。”
碧荷看向宁如玉询问她的意见,宁如玉点了点头,“快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碧荷便行了一礼,就要出去请霍远行。
魏国公府大门外,霍远行立在一匹四肢矫健的高头大马旁边,马儿乖顺地站在一旁,尾巴在屁股上扫了扫去,偶尔讨好地蹭一下霍远行,好似催促着他赶快去办正事。
等了片刻,碧荷就出来传话了,她上前去跟霍远行行了一礼,垂着头道:“四姑娘跟徐家三个表哥在院子里说话,他们听说侯爷过来了,请侯爷过去一同说话。”
霍远行闻言默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女声,是宁如珍的声音,她从他的身边经过,欲言又止地道:“以前宁如玉和徐家表哥不清不楚……”
紧接着画面一转,书房的案几上放着厚厚地一叠资料,全都是有关宁如玉的记录,其中有好几页内容,记录的都是宁如玉在威远侯府徐家的生活,以及威远侯世子徐崇灏对宁如玉的别样心思。
以前霍远行没有把这些记录信息当一回事儿,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之间的朦胧感情罢了,哪怕就是前日他将威远侯徐成志和宁庆安送回威远侯府的时候,他都没有把徐崇灏看在眼中,他并不觉得他需要把徐崇灏当作对手。
可是目下,在他听到宁如玉与徐家三个表哥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他却觉得有些刺耳了。
“那我就进去坐坐吧。”霍远行道,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侯爷请。”碧荷错开一步,请霍远行进府。
霍远行稍微顿了一下,朝旁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吴跃忙把手中提着的食味斋新出的芝麻糖送上来,交到霍远行手中。
从吴跃手中接过芝麻糖,霍远行提步走进了魏国公府。
吴跃挠了挠头,对旁边的侍卫赵兴小声嘀咕:“不是说好要急着出城办事的吗?路过食味斋又去买了芝麻糖,侯爷自己说把芝麻糖送到魏国公府就走,可现在居然进去魏国公府里喝茶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就说侯爷跟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嘛,侯爷还死活不肯承认,你看看现在,简直就是被狐狸精勾了魂儿一样,真是美色误人啊!”
赵兴斜睨了他一眼,赶紧往旁边退开一大步,一副害怕被他牵连的模样,好心劝说道:“兄弟,别说做哥哥的没提醒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侯爷的事情你看着就好,少说话多做事错不了,免得祸从口出,哪天脑袋搬了家就完了。”
“你少吓唬我,哪有那么可怕?”吴跃梗着脖子道。
“得,你就当我没说吧。”赵兴忙又朝旁边让了一步,跟吴跃拉开更大的距离,吴跃如此想不开,他还想活得长久一点。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吴跃刚想怼赵兴两句,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心里直发毛,乖乖地闭嘴不说话了。
霍远行进了魏国公府,很快就到了宁如玉他们那里,抬眸扫了一眼,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入眼中,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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