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带你出去。”碧荷扶着宁如玉下床,避开人出了漪澜院,带着宁如玉悄悄离开了魏国公府,行动隐蔽小心,没有引起旁的人注意。
出了魏国公府,碧荷带着宁如玉上了一辆很普通的乌篷马车,驶出巷子之后就朝着城外而去,赶在快要关城门的时候出了城,一路往城外霍远行的庄子上而去。
夜色茫茫,天上的月亮都灰蒙蒙的,月光也很浅很淡,道路两旁的树影黑漆漆的一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鬼影憧憧,好似随时都会有妖怪从里面冲出来一般。
宁如玉靠坐在马车上,碧荷就坐在她的身旁,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哪怕是在夜里,有夜风吹拂也不冷,只是觉得比白日里凉爽了许多。
碧荷摸到宁如玉的手有点凉,就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四姑娘,喝些水吧,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嗯。”宁如玉从碧荷手中接过茶杯,小口地喝了一口,然后就把茶杯端在手里,愣愣地发呆。
看宁如玉的样子肯定是在担心霍远行,碧荷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没有多说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庄子上,碧荷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庄子的大门,已经有人候在大门外了,碧荷转对头宁如玉道:“四姑娘,我们到了,我扶你下去吧。”
随后,碧荷就扶着宁如玉下了马车,庄子上的人上前来行礼,“侯爷得知宁姑娘要来,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宁如玉打量着眼前的管事,知他如此都是霍远行安排好的,便点了点头道:“有劳管事前面带路。”
“宁姑娘请跟我来。”管事走在前面带路,碧荷扶着宁如玉跟着往里走。
穿过大门,又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了一段,然后到了后面一处小院子,门口有几个侍卫把守,管事的走上前去跟他们说了几句,侍卫便让他们进去了。
站在小院的门口,就看到正屋里亮着灯,管事地领着宁如玉进去,望着窗户上的那一团亮光,宁如玉心情澎湃,马上就能见到霍远行了,真好。
管事的上前去敲了敲门,屋里传出霍远行的声音,没等管事动作,宁如玉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屋里,就看到霍远行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正对面的榻上,右手搭在榻的扶手上,坐得十分的端正,跟他平常一样,依旧挺拔威武。
只是如此,宁如玉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地药味儿,快步走上前去,拉住霍远行的手,着急地道:“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霍远行对管事和碧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管事和碧荷便行礼退了出去,顺带把房门也关上了。
屋子里,霍远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毫不在意地道:“一点儿小伤而已,你别担心了。倒是你,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大老远地跑过来,赶快坐下来。”说着伸手把宁如玉拉着在身边坐下。
宁如玉才刚坐下,还是不放心,侧身看着他,坚持追问道:“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你不说我会担心的,会一直心神不灵无法安心,你快告诉我。”
霍远行拉住宁如玉的手,阻止她检查他的伤势,只是温柔地看着她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养几天就好了,我这两日没去看你,你没生气吧。”
宁如玉看着他,看着拦着眼圈就红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故意瞒着我才不给我看?你害怕我担心,所以那天比赛你来了又走了,不想让我发现你受伤的事情。我生病了你不能来,不是你不想来,是你来不了,你不要再瞒着我了,我都猜到了,这样你都不告诉我实话吗?你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晶莹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顺着宁如玉的脸颊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霍远行的手背上,温热湿润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却更像是滚烫的开水溅到他的心上,烫得他的心一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没有,没有的事,婷婷不哭,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看到宁如玉哭了,霍远行的心慌得跟什么似的,抬手想要跟她擦眼泪,动作却明显的一滞,英俊的脸上也飞来地闪过一抹痛楚,不过他很快就忍了下去,恢复了平静,用宽大的袖子给宁如玉擦着脸上的泪水。
“不哭了,乖,婷婷,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让你担心了。”霍远行给宁如玉擦了眼泪,柔声哄着她。
可惜宁如玉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他刚才抬手给她擦眼泪的时候,明显动作一滞,伤不是在背上就是在手臂上,宁如玉飞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要检查他的伤势。
“让我看看你到底伤得怎么样了?”宁如玉飞快地道,一把捞起他右手的袖子,检查了一下没看到右手臂上有伤,慌忙又要检查左手,倒是让霍远行一把拦住了。
“我手上没手上。”霍远行拦住宁如玉道:“伤不在手上。”
宁如玉抬眼看他,执着地问道:“伤在哪里?背上吗?”
对上宁如玉坚定的眼神,之前准备好的用来哄她的谎话一句都说不下去,霍远行无奈地点了点头,“伤在背上,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
“我看看……”
霍远行一把就将宁如玉抱住了,紧紧地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借此缓解背上的疼痛,平复了一下之后,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他不想让她看他背上的伤,太难看了,他怕吓到她。
“我不,我就要看,我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宁如玉打断了霍远行的话,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倔强地非要检查他的伤口。
霍远行背上本就有伤,禁不起她这么扎挣,一不小心牵扯到他背上的伤,手上的力气一松,一下子让宁如玉挣脱了出去,宁如玉作势就要去拉扯他身上的袍子。
宁如玉的手已经拉住了他的袍子领口,霍远行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按住宁如玉的手,看着宁如玉的双眼,乞求一般地道:“婷婷,我们不闹了好吗?”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宁如玉更觉得他不对劲儿,他如果乖乖给她看,她反而不那么担心,可是他不给她看,越是这么遮遮掩掩,越是叫她放心不下,更激起了她的倔脾气,不看到就不放手。
“我不。”宁如玉坚决地道:“不是我要跟你闹,是你不相信我,不肯告诉我真相!”
这种指责太严重了,霍远行自认从来没有不相信她,对上她湿漉漉的双眼,充满了怒气的脸庞,他一向坚硬的心都禁不住软化下来,他还是舍不得让她不高兴。
霍远行皱着眉头道:“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就给我看。”宁如玉道。
霍远行闭了闭眼,再睁开,对上宁如玉明亮的双眼,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你看吧。”
说完之后,霍远行再不躲了,挺直安静地坐在那儿,让宁如玉检查。
刚才那么坚持,死活闹着要看,在霍远行同意之后,宁如玉反而生出了一股胆怯来,有一种害怕知道真相的惶恐,抖着手去脱他的袍子,手却软得使不上力,几次都解不开扣子,急得她眼泪直往下掉。
看到她这样,霍远行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急,我自己脱。”
宁如玉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你讨厌死了!”
“嗯。”霍远行也不反驳,应了一声,伸手扶着宁如玉坐好,摸摸她的脸蛋儿道:“我背上的伤很难看,我怕你吓到,这样你还要看吗?”
宁如玉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好吧。”霍远行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自己动手脱了袍子。
霍远行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身上没有半点儿赘肉,有的是线条优美的肌肉,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只是现在,他的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被鞭子抽出来的鞭伤,跟宁如玉梦里梦到的一样,皮开肉绽,一条条,一竖竖的鞭伤交织在一起,纵横交错,遍布他的整个背部,看得人触目惊心,只是看一看都觉得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宁如玉喃喃低语,看着那样的伤口都腿软,她手忙脚乱地扑过去,又害怕碰到霍远行的伤口,手伸到半空又颤抖着收回来,最后捂住嘴巴呜呜地哭起来,哭得万分心疼难过。
“别哭了。”霍远行转过身来拥住她,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拍她的背,安慰她道:“这都是小伤,养个几天就好了,没事儿的,别担心。”
宁如玉心疼得不得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直流个不停,一边哭一边问,“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背上的鞭伤到底是谁打的?你那天来看我的比赛迟到了,后来又一声不响地提前走了,就是因为受了伤不想让我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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