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玉坐在候场的位置上,前面已经有人上台去表演了,可是她的心思还在霍远行身上,想着他现在到底去了哪儿?霍远行不是那种说算不算话的人,他昨日都已经答应过她会来的,今天却没有出现,宁如玉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前面的那个姑娘已经跳完舞下来了,接着又一个参赛的姑娘走上台去,宁如玉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动,背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发呆。
一袭红衣的长平郡主逶迤着从她身边走过,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斜睨着她道:“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霍远行是来不了了,你也不用装得要死要活的,好像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世的,看起来就碍眼。”
宁如玉抬眸看向她,目光中透出冷意,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用霍远行的姿态去对付不喜欢的人。
“你说什么?”宁如玉道。
长平郡主嗤笑一声,扯了扯嘴角对宁如玉道:“我说,霍远行来不了了,你不用等了,他要是真想来看你比赛,要来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比赛都开始了,人还没出现,不就是因为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么?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刚才在迎宾楼大门外,长平郡主就看到徐氏、宁庆安、朱思琪等人陪在宁如玉的身边,专门送她来参加比赛,唯独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霍远行,当时宁如玉在迎宾楼大门外站了好久,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等人,长平郡主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她是在等霍远行,可惜直到比赛即将开始了,霍远行都没有出现,然后宁如玉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闷闷不乐地走进了迎宾楼。
长平郡主一路跟在宁如玉的后面,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宁如玉因为霍远行没有来而心情不好,就特意走到她面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些话果然如长平郡主所料的那样刺激到了宁如玉,看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比刚才更加糟糕了,以她现在这样不稳定的情绪,等会儿比赛也不可能正常发挥了,这也是长平郡主这么做的目的,她就是要让宁如玉不高兴,比赛也失败,最好一败涂地。
宁如玉听了长平郡主的话确实心情更不好了,她先前还在担心着霍远行是不是出了事儿才没能及时赶来,现在听长平郡主这么讲,好似长平郡主知道霍远行去了哪儿,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
“他在哪儿?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宁如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逼问长平郡主的话。
长平郡主霎时露出一副小白兔受到了惊吓一般的表情来,伸手拍拍胸口,白着小脸道:“宁如玉,你,你想干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可怕!”
因为宁如玉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很突兀,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成功地引起了旁边许多人的注意,再加上长平郡主露出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说话也战战兢兢的,好像受到了宁如玉的威胁似的,这让周围不明真相的众人都下意识地站到了长平郡主那边,对着宁如玉指指点点,指责她不能随意欺负别人,更有认识长平郡主的人站出来打抱不平,说宁如玉这么做太过分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宁如玉懒得分辨,也没心情去跟她们争吵,心情不悦地坐回椅子上,闭上眼干脆眼不见为净。
见宁如玉不理会她们,长平郡主得意地挑了挑眉,又故意在宁如玉的面前道:“你以为不理会她们就可以了吗?这是因为你输了,你输得真可怜啊!”说完还对着宁如玉笑了两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宁如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直在想霍远行为什么没有来,昨天见面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明明都已经答应她会来的,可是现在还是没有来,这真的让她很失望?还有长平郡主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知道霍远行去了哪儿?
宁如玉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到处乱窜,她都快被那些不好的猜测和情绪逼得发疯了。
前面长平郡主已经上台起表演了,下一个就是宁如玉了,可是宁如玉的心情还是一团乱,根本没来得及准备好。
这一次长平郡主跳的《火之舞》比前一次跳得好得多,可见她上一次回去之后下了苦功夫练的,上一回明显出错的地方已经改正了,及时修正了舞蹈动作里面的瑕疵,避免了失误,整个舞蹈动作流畅,行云流水,赢得了许多评委的赞扬。
长平郡主一曲跳完,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台上的评委行礼之后,满脸堆笑地从台上走了下来,妩媚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得意,这是她跳得最完美的一次,凭此她肯定能进入最后的决赛。
宁如玉就站在台下,长平郡主缓步从台上走了下来,路过宁如玉的身边,轻笑一声,状若鼓励实则挑衅地道:“加油哦,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哦!哈哈哈!”
宁如玉侧头看了她一眼,长平郡主迎着她的目光冲她挑衅地一笑,随后扬长而去。
宁如玉默了一下,收敛了一下纷乱的心绪,提步走上舞台,朝对面台上的评委行了礼,又示意一旁的乐曲师弹奏她的曲子。
乐曲声起,宁如玉站在台中,回想起她和霍远行的点滴,左右手舞动,甩出粉红色的水袖,手臂抖动,水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柔美的圈,向着两边伸展开去,然后一个转身,水袖收回来,又往上面抛了出去……
宁如玉带着水袖在舞台中央旋转,转地第一个圈的时候,她恍惚看到对面评委席的左边多出来一个人,心里陡然一惊,脚下的动作差点儿出了错,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调整了脚步,喘了一口气,继续转动起来。
当宁如玉调整好脚步,再次转回去的时候,运足目力定睛向评委席的左边看去,在看清楚那个人影之后,她久久悬在半空中的心“当”地一声落回原处。
霍远行来了,霍远行来看她表演了,他答应过她会来,所以他就来了。
宁如玉的心情很激动,手中和脚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纤细的腰肢款摆扭动,仿佛蛇一样灵活婉转,水袖舞得也越来越灵动,越来越漂亮,几乎连成了一片,仿佛下一瞬就要化仙飞去。
曲声渐渐停歇,宁如玉身子一软趴在了舞台上,就在众人以为一曲终了的时候,宁如玉手中的水袖向左右两边打了出去,抖动成波浪的形状,最后再静止不动了。
曲散舞歇,宁如玉站起身向台上的评委们行礼,评委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对宁如玉的表演称赞不已。
宁如玉对他们的评价倒不是多么关心,偷偷抬头向着评委席左边的人看去,在看到刚才霍远行站的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之后,宁如玉的心陡然一慌,顾不得在台上再多待一下,提着裙摆匆匆忙忙下了舞台,从后面跑了出去。
宁如玉在迎宾楼里到处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霍远行的人影,刚刚涌上心头的喜悦,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确定她先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是霍远行,绝对不会看错,就是霍远行,不会是别人,他来看她比赛,她高兴得很,还没来不及问他她跳得怎么样,他就已经不见了,为什么他不肯等她就这么走了了?
心情比刚才更加的失落,霍远行不来,宁如玉担心,霍远行来了又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宁如玉更加担心,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难受。
宁如玉失魂落魄地走出迎宾楼,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第一次觉得阳光那么刺眼,刺得她睁不开眼,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身子一软就往地上一头栽去。
“四姑娘!”候在迎宾楼外的碧荷在看到宁如玉倒下去的刹那就冲了出去,眼明手快地将她接住。
眼见着宁如玉就这么倒了下去,等在对面茶楼二楼包厢的徐氏等人一看就吓坏了,急得当场就惊呼了一声,“婷婷!”
“如玉!”朱思琪也着急地喊了一声。
“我们下去看看!”宁庆安扶起徐氏急急忙忙下了楼,朱思琪也跟在后面,几个人出了茶楼,径直朝着宁如玉奔了过去。
“婷婷!”
“如玉!”
徐氏等人赶到宁如玉身边,看到晕过去的女儿,徐氏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抚了抚宁如玉的脸,着急万分地道:“婷婷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会晕过去?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有下人听了,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去找大夫了。
碧荷把宁如玉抱起来,对徐氏道:“二夫人,这里人太多了,大夫来了也不好诊断,我们先把四姑娘抱到马车上去吧。”
“好,好。”徐氏连连点头,追在碧荷的身边,看着她将昏迷不醒的宁如玉抱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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