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常居士笑道, “咱们这一老一小, 一辆马车看着就没什么油水, 倒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在怪石峡里设什么埋伏, 不过即使这般, 咱们方才打尖之时, 已有人往前头探路去了。”
阿暄听了, 向前走了几步,举目远望。
“师傅,这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妙常居士微微一笑, “未虑胜先虑败,才是长胜之道,你看史书中多少名将一世英名反而栽在小小阴沟里?若是你将来真能领一方人马, 两军作战之时, 碰上这种险要地形再小心也不为过……不然若是被困在了谷中,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悔之晚矣!”
阿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傅说的是!”
不多时果然看见有护卫从怪石峡内疾走而出, 在数十步外便冲着老祖抱拳低头行礼, 老祖也未开言, 只点一点头, 这一小队人马便走进了峡谷之中。
高暄好奇的掀开帘子,探头朝上望去。
身在峡谷内和在外的感觉全然不同。
怪石峡内两壁直插入云,峡底只有窄窄的一条通路, 也只容两辆普通马车并行而过, 峡底常年不见阳光,阴冷非常,两边陡峭的石壁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压在人身上……高暄心想,如果真有人起了歹毒之心,只要爬上山顶,准备些石料弓弩,再把两头一堵,几乎是瓮中捉鳖啊……
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据老祖说,这道峡谷是去往定远城的必经之路,运送粮草辎重也是年年都有,且这里刚刚出了京属县城的管辖范围,并非天高皇帝远的边远地区,偶尔有几个流窜的小毛贼不足为奇,但是要用的上弓弩这种管制武器,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高暄一路看着外间风景,等一顿饭的功夫终于通过怪石峡时,来到视野开阔阳光灿烂的山坡上,竟然忍不住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却看到马车偏离了大道,反是向回去的方向走去。
“师傅,咱们这个方向怎么竟然是往回走的?”
当然他们现在走的并不是来时路,而是一条蜿蜒曲折,看上去常年无人烟的崎岖小道。
眼看着就到了马车都不能通行的密林之中,妙常居士这才开口,“没错,咱们正是要往怪石峡走……不过并不是刚才的峡底,而是相邻的山峰。”
高暄跟在妙常居士后面跳下了马车,好奇不已,“这却是为什么?”
“等到了地方再说。”
妙常居士虽然已年过八十,但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步履依然矫健,高暄这个小徒弟一开始还想伸手去扶老祖,却没想到自己脚下差点被草根绊倒,惹得老祖莞尔一笑。
如此这般居然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停在山腰的坡地上。
这边的山上岩石不多,倒是林木郁郁葱葱,偶尔有野兔松鼠一掠而过,被护卫们随手逮了几只,大概是要用来加餐。
高暄他们上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两名护卫在林间清出一块空地,开始扎帐篷。
高暄惊奇地望向妙常居士,“师傅,咱们是要在这里住吗?”
老祖居然真的点头了,“没错,不光要住,而且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高暄这下子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安营扎寨?还要住三五天?
忽然他一抬头,就看到怪石峡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从他们的位置,视野特别清楚,他脑中灵光乍现,急忙转头问老祖,“咱们不是要埋伏别人吧?”
老祖身为皇后之母,超品国公夫人,忠国公的老太君,即使不是腰缠十万贯,那也是私产丰厚的老夫人,要埋伏旁人肯定不是重操旧业要抢银子,难道说老祖想让他体验三百六十行,所以才来了这一出?
妙常真人笑道,“你这小脑瓜子倒是会想……哦,咱们不埋伏别人,就是来等着看戏的。”
看,看戏?
高暄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想象力不够……
时已初冬。正是草木萧瑟,北风渐起。
菊花开罢之后,京城里富贵人家的花园便无花可赏,连带着大大小小的宴会也不如之前多了。
在府中窝的无聊的显贵夫人和小娘子们这会儿却收到了一份大大的惊喜。
来自玉欣公主府的赏花宴请帖。
大家都知道公主自少年守寡之后就独居公主府,本来嫁妆就多,身为皇上的小女儿,封地也是富庶鱼米之乡,年年的俸禄多得让人眼红,而公主又只有一个人,没有拖儿带女养家糊口之忧,因此把大笔的银子用来修园子众人都觉得合情又合理。
反正公主有的是钱,就算是那园子用黄金堆成的又如何?
当然了,某些人比如说公主的原夫家,他们的心里别提多酸爽忌妒愤恨了,明明嫁嫁过来就是他们家的媳妇,既然守寡了,没有儿女,那为什么就不从他们家的孩子里挑出来一个过继?这么一大注财产就白白祸害了去,又是修园子,又是包戏子,实在有违妇德女规。
对于前夫家,玉欣公主的态度是避而远之,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公主府的花园里四时花常青树,一年四季只要想看花那都有,各种珍贵稀有的品种应有尽有,而且大笔的银子养着的花匠们勤快激灵挖空心思的想弄出各种精彩鲜艳的花来向主人讨好。
比如说在这个菊花开后百花杀的季节里,也只有玉欣公主的腊梅林,才能开得黄云阵阵,暗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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