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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27)

乱臣 蔡某人 5469 2021-03-30 09:38

  晏清源笑看突然冒出来的茹茹, 并不惊讶, 对她的目的, 了然于胸, 于是, 也就只这样笑吟吟看着, 静等她发作。

  自回邺城, 茹茹就基本没见过晏清源的面了,她没让他失望,果然像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 虎视眈眈瞪着晏清源:

  “可汗让我快些与你生下孩子,你是不是不行?”

  这样的话,对男人而言, 简直奇耻大辱, 晏清源却笑了一下:

  “我确实不行。”

  公主在身后一听,微变了脸色, 看出晏清源不想对付的意思, 忙要上来劝, 茹茹已经冷笑道:

  “你既然不行, 那就换人!”说着扭头就走, 晏清源也不拦, 倒把公主急的也顾不得其他,手一伸,扯住要走人的晏清源的衣袖:

  “夫君这个时候腹背受敌可就糟了, 你, 你哄她一回罢,她也是许久没能见着你的面,实在是急了!”

  晏清源一回眸,哼笑看看公主:“怎么,公主也急着把我往别的女人床上推?”

  见他半打趣自己,偏又听得心如刀绞,公主眼圈一红,凝噎道:“我就是不舍得又如何,夫君最能顾全大局,这一回,是要为着谁守身如玉吗?”

  晏清源听出那股意有所指,不置可否,淡淡笑道:

  “我是不是那种人,公主应该最了解。”

  说完,不是去追茹茹,而是不慌不忙去查了四子课业,在学堂里耗到日头偏西,才施施然而出,和公主无事人一般用了饭,丝毫不理会公主的苦口婆心,末了,双箸一搁,半真半假道:

  “我怎么不知道事情利害?她大白日来闹,我就得立下如她所愿?成什么体统,你也是,我早说过了,不准惯她,你这样不是助纣为虐?”

  公主听了,一下愣住,有几分汗颜的模样,讷讷问道:

  “夫君晚上过去吗?”

  晏清源扭头漱口,不为所动:“我等着她来找我。”

  这样一说,公主更不明白了,以茹茹的性子,低头要比砍头难,两人年纪相仿,论起任情使性,她心底倒有隐隐的羡慕。

  此刻,目光在晏清源脸上一探,也查不出个端倪,一颗心,浮浮躁躁,陪他坐了半晌,时不时觑一眼,他倒是安稳如常,有条不紊处理着军务,趁他中途歇息用茶,没话找了话:

  “妾担心,可汗知道你纳了茹茹只当个摆设,他万一有心去助贺赖,也趁柏宫的事,夫君顾南不顾北的,岂不麻烦?”

  话一说完,见他露出个鄙夷不屑的样子,心里茫然,不知他怎么突然就前恭后倨起来了,正待追问,外头叩门声一响,婢子进来禀报:

  “茹茹公主请大将军过去。”

  晏清源头也不抬,把军务一推,思忖片刻,起身一展衣袍,对公主笑道:

  “你先歇息。”

  说完,不等公主回神,晏清源举步离去了,屋内顿时空荡,如她所愿,他真的去了,可自己怎么还是郁郁不乐只觉心酸呢?

  晏清源走出寝阁,过了甬道,朝西南一拐,刚进门,听里头茹茹带来的柔然女仆正叽哩哇啦用鲜卑语在力劝着什么,他略笑笑,推门而入,看见一张气鼓鼓的脸,两人目光一接,茹茹手里的马鞭,立刻抖出一记又一记的空响,斗室之内,听得刺耳。

  茹茹把胸脯惯性一挺,下巴扬起:“我兄长也在邺城,我随时都能见他!”

  言辞交锋上,她是不会轻易服软的,晏清源动也不动,目视她一笑:

  “公主请我来,如果是为说这个?恕我不能奉陪。”

  转身就要走人,懒得再和她周旋。

  茹茹一窒,她虽然脾气极大,但秃突佳私下却劝她应当收敛一二,想办法和晏清源同房,抓紧诞下子嗣才是最要紧的,她不大能盘算出娘家的意图,自己若生下男婴,能被晏清源立作世子吗?

  反正无论如何,晏家还需要柔然的支持。

  想到这,把心一横,口气生硬地给自己台阶下:“不是,我是想和你生孩子。”

  晏清源长眉一蹙,上下把她一打量,呵呵笑了:

  “可是我怕公主嫌弃我不行。”

  茹茹也不含蓄,嘟囔句“试试不就知道了!”把晏清源一把扯过,朝床上一推,双腿一分,人就骑在了晏清源身上。

  她浑身上下,都结实有力,正耀武扬威地俯瞰着身下的晏清源。

  晏清源则气定神闲地把手臂一展,比她放得更开,目光幽幽在那高耸的山峦上一过,漫不经心说道:

  “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女人脏兮兮的,公主不喜沐浴,十天八天难能洗一回,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茹茹不想这个时候被他讥嘲,恨恨瞪一眼,把腰带一松,三五下除去衣裳,不着寸缕,俯身压向晏清源,对着他嘴唇就是重重一口,泄愤似的:

  “我偏不洗!”

  一股浓重的体味袭来,晏清源呼吸一屏,掐住那一把柔韧有力的腰肢,一个翻身,朝床上猛地一掼,把人定住,冷笑一声:

  “给我闭嘴,还有,别碰我的脸。”

  说完,趁她不备,又把人翻过去,一手压住她脑袋,埋进枕间,堵得茹茹呼吸不畅,还未挣扎,就疼得立下尖叫不止,如离岸的鱼,疯了一般扭动起身子来。

  烛泪滚滚,茹茹始终被压制陷在枕间,直到背上猛的一热,她才哆嗦着咬死了手指,疼也不觉,晏清源蔑然笑笑,将衣裳一穿,用一道平淡温和的语气说:

  “贺赖正勾结突厥打你父汗的主意,我的探马来报,贺赖要沿河烧草,你父汗再不动作,北方草原,可就是贺赖跟突厥的了。”

  茹茹颤抖不已,慢慢翻过身,坐起,两只眼直盯着他:

  “你真是头恶狼!”

  话虽如此,可那语气里却又不乏赞叹。

  晏清源下床而立,眉头一挑:“公主,你也不遑多让,嫌我是恶狼是么?多操两顿习惯就好,我刚才的话,你最好跟你的兄长心里有数。”

  说完,轻佻笑看她两眼,果然,茹茹面上多了些不曾有的局促,竟悄悄把被子一拉,将自己掩了。

  晏清源也不作逗留,出来后,径自去浴房,里外洗干净了,换了新衣,才神清气爽召来那罗延吩咐:

  “你让穆孚出玉壁城朝西北去,潜入夏州边境,放火烧草,越大越好。”

  安排太过突然,那罗延一头雾水,不解摇首:“世子爷,那可是贺赖跟柔然搭界的地盘呐!会不会太冒险了!”

  晏清源诡异一笑:“秋高马肥,我就是要这个时候放火,柔然没了马草,自然会找贺赖算账,我要用柔然拖住贺赖,他不是要趁柏宫之乱,伺机而动,打我河南的主意吗?做梦!”

  这里头的弯,那罗延一时没转过来,哭丧着脸:“可高景玉占了颍川,已经抢了咱们不少地方啦!”

  “高景玉是孤军,我要让贺赖南北疲于奔命,再腾不出手动一兵一卒支援他,”晏清源脸一沉,目中毒光忽闪,“我有慕容绍在手,不怕拿不下柏宫,更不怕拿不下一个高景玉。”

  出其不意的奇招,正适合穆孚这探马起家灵活机敏的人物,得了命令,穆孚协同刘响,轻装简从,一队人马寥寥,遵晏清源召令,自玉壁城往西北折去,放火烧阿那瑰最看重的长草去了。

  东柏堂里,归菀是在噩梦中醒来的,才三更天,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连鞋子也没穿,摸出火折子,一掌灯,移到眼前,两手上都是血!她吓得奔到水盆前,搓着澡豆,反反复复洗了个遍,直到揉得两手通红,才作罢,呆呆回到床前坐好。

  晏清源信步而来,没想到梅坞窗纸那还透着昏黄黄的灯光,在寂静夜色里,一派柔和,他进来时,两个丫头在外间睡的昏天暗地,唯独一个陆归菀在那神情怏怏,抱膝独坐。

  他往眼前一站,惊得归菀欲要捂住胸口,晏清源的手已经探过来了,朝她后脑勺一抚,戏谑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孤枕难眠?”

  一靠近归菀,满鼻馥郁,混着的是木瓜花桃花梨花等群芳滋味,晏清源把她散落青丝朝耳后一拢,温热的手指,顺势在那白润的颈子上驻留片刻,见归菀沉默,把小脸一抬:

  “傻了么?”

  那双眼,显然是流过泪了,双颊微红,眼角晶然,归菀目光不在他身上,看着他背后烛火,温暖而光明,喃喃道:

  “我梦见爹爹了,他在血泊里,我跟着弄了一手都是……”

  晏清源微微一怔,随即把声音放的更柔和:

  “等战乱一平,我带你回一趟寿春好不好?”

  归菀忽一转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牙齿都要咬碎,半晌,轻轻把头一摇:“我想回会稽。”

  “这个啊,也容易,你安心跟着我,我早晚有一日能带你回故土一看。”晏清源听闻此言,眸光在归菀脸上不去,捏了捏她掌心,潮湿一片,遂拿嘴唇在她额间摩挲两下,把人从腰后一托,放倒床上,就去啄她粉致肩头,分明微凉:

  “也不知道披件外裳。”

  归菀异常难过,两手用力一抵,阻住他动作:“你要过江了么?”

  见她天真,晏清源笑话了一句:“唔,原来是为这个哭?”

  归菀忽就哽咽,无力相问:“你是不是又要杀很多人?再掠很多女孩子?”

  晏清源笑而不语,把她衣襟撩开,手指一触那道痕迹淡了的圆疤,察觉到她寒瑟瑟打个颤,低首吻上旧伤,缠绵悱恻的,轻笑道:

  “我有你一个小姑娘家就够了呀,要那么多女孩子做什么?当丫头么?”

  说着,蹙眉揉起她红唇:“我府里可不缺丫头。”

  几下过去,揉得樱唇微启,晏清源心随意动,一心想要拿她纾难似的,怜爱的捏捏脸颊:

  “知道男人哪里最脆弱么?”

  归菀心绪不在此间,含糊摇首,晏清源一把抓起她手,一马平川送到要害,一触到那滚烫物什,归菀顿时吓得清醒,脸都白了:

  “你,你……”

  晏清源嗤笑一声,按下她要逃的手,眸光似火,渐要燎原:“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这了。”

  他目光移到她唇上,别有暗示,笑吟吟看着归菀:“记得我上回怎么说的?”

  说完,在她耳畔吐气低喃一句。

  归菀脑子一阵电光火石,蓦地记起当日他把自己直往他那里相摁的一幕,立下羞愤交加,盈盈的热泪一涌,哭道:

  “晏清源,你下流!”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想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来,一时又恨又恼,哭的梨花带雨:

  “我不要……”

  他本要温存缱绻的那点兴致,顿时成她新的噩梦,晏清源见她哭的实在伤怀,无奈一笑,拿帕子替她擦抹起来:

  “别哭了,我不让你做这事好不好?”

  俨然还是那个寿春城里的小姑娘,一狠狠哭起来,半大孩子似的,娇气十足。晏清源把人好哄歹哄半日,归菀还是哭个不住,他耐心告罄,干脆闭口,笑着在她软唇一触,把个抽抽噎噎的声音悉数给堵进腔子里去。

  不觉间,双手把腿一分,压下身来,这才从她唇齿间离开,在耳畔问道:

  “这样要罢?”

  归菀哭得头昏,被他绵绵诱哄着,猛得一僵,仍有些微痛意,哽咽了一声:“疼……”她这张脸红透了,似娱非娱,晏清源便用手又捻了一捻,低笑问道:

  “怎么老是这么娇气?”说着,倒也不急,十分耐心,听到归菀不易察觉的一声鼻息,才撩着她额发温柔说,“不疼了罢?嗯?”

  归菀眼角挂泪,不肯说话,晏清源冲她一笑,也不再说什么,拽过被衾将人一裹,陷的更深了。

  后半夜极短,归菀却睡的沉,中途不醒,一睁眼,天光已大亮。

  她脑子发沉,昨夜哭久了,眼睛微涩,又闭目养神半刻,稍清醒了,坐起身,摸索着穿好衣裳,帐钩一挂,才听见明间有人语,低沉不清。

  并不着意,只一摸茶壶,是热的,想必刚沏没多久,倒了半盏,归菀正要回小榻相坐,明间里声音猛的高扬,分外熟悉,她这才轻手轻脚朝隔断一站,辨了一辩,原是晏九云。

  立了半晌,归菀听出晏九云是请命来了,极力相争要随慕容绍去打柏宫,无可奈何的是,晏清源始终没有松口,那意思,还是让他留在禁军。

  晏清源这个人,拿下的主意,别人哪有更改的本事呢?归菀不由摇首,也摸出他性情一二了,听得索然无味,裙角一动,要折回来,忽听晏九云还在作最后挣扎:

  “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大将军庇护下,好像是为我好,其实是害我!”

  听得归菀一震,眉头一皱,暗道晏清源这会铁定脸色该不好了。

  事实相反,晏清源此刻毫不意外,看小晏那眼神中,既有桀骜不驯,又有笃定不甘,两股一汇,他那张本来面目明媚的少年脸庞,不知几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个要熟不熟的男人了。

  沉默半晌,晏清源迟迟不表态,抿一口茶,在舆图上划拉两下,最终,手指在西进的路线上一点,对晏九云说道:

  “你给我立个军令状,如若不能建功,以后就永远给我老实呆在禁军里。”

  这话一出,听得小晏眉头立刻舒展如云,响亮答了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登时光辉熠熠,一番壮志豪情呼之欲出!晏清源不动声色掠他一眼,简单吩咐两句,目送他离去,才冷着脸问那罗延:

  “慕容绍要往西去的消息,我还没同文武说定,他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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