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回到长公主院子的时候, 长公主正趴在偏厅的榻上睡着了。
那张楠的性子太过于活脱,她来叨扰了长公主一早上怕是累着长公主了吧,谢谦心疼地看着长公主不太~安稳的睡颜。
见长公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谢谦忍不住皱眉, 这天儿虽已入春多时了,可到底还带着些冬日未尽的寒意,长公主的身子又向来惧寒, 这趴在外面睡一会又该犯病了。
她怎还是这般地不会照顾自己?
未免惊醒了到长公主,谢谦也不敢擅自将长公主抱到里间的床上去,他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盖在长公主的身上,可到底还是引地长公主在睡梦中也嘤咛了一声。
谢谦更是放轻了动作, 他半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替长公主掖好肩颈处, 可在起身时却见着长公主手里还握着一个未绣完的荷包。
“长公主绣的这个荷包是要送给陆怀钰的吗?”
谢谦想起早上,他下意识地走到长公主的偏厅,却无意间在房门外听到了长公主和张楠的对话, 张楠说的话又突然回响在谢谦的耳边。
还有长公主那因为被人说中了心事而娇羞的笑容, 一想到这些谢谦心中就一阵钝痛。
荷包上还挂着的针泛着白光,怕伤着长公主,谢谦想要将荷包从长公主的手中抽出来, 可是长公主攥得紧他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长公主,你就那么在乎陆怀钰吗?如果我当真毁了你和陆怀钰的赐婚你会不会怪我?
谢谦轻轻将遮在长公主脸上的碎发顺到耳后, 他就坐在不远处看着睡梦中的长公主, 嘴角微扬。
不过就算你怪我、生我的气, 我也还是不会让你嫁给陆怀钰的。
因为陆怀钰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以后我一定会帮长公主找到一个比陆怀钰好上百倍千倍的驸马的。
......
沈时令出了府衙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回了一趟沈府,他忙招呼起下人帮着收拾东西,说是为了参加今年的秋闱以后都要搬到书院去住,谁也拦不住。
沈老爷已经为了沈时令的事心力交瘁了,知道自己是真的关不住沈时令了,他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眼不见为净。
现在沈时令能与谢谦和长公主搭上关系,他也管不了沈时令了,只希望沈时令有了谢谦的帮助后真的能够凡事都一帆风顺吧。
倒是沈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离开沈府搬出去住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地跟在沈时令身边劝阻沈时令。
沈时令也实在是被沈夫人哭地心烦,他直接按住沈夫人的肩膀,“好了娘,你就别哭了,我只是搬去跃门书院又不是要离开苏州城,你要是想我了,时常去看我就是了。”
现在就连老头子都不管他了,他娘反而是一个劲地跟在这里缠着他,也不知道老头子平日里都是怎么招架得住他娘这旷日持久的哭声的。
知道自己惹儿子不喜了,沈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可这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能不担心吗?那书院的条件就算再好能和咱家相比?”
“令儿,你就听娘一句吧,就算你想要参加秋闱,这住在家里看书也是一样的,娘保证不来打扰你,还能照顾好你,你又何苦要去受那份罪?”
沈时令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听到沈夫人的话他吓得差点蹦了起来,“我要是敢在家里看书,爹他还不得把我的书都给烧了?再说了,书院里有先生、有同窗好友在,做什么不方便?”
这老头子不想要他考科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害得他到现在连个生员都不是,他想要通过今年的秋闱还得废上一股劲。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次老头子是怎么就想通了没有出来阻拦自己,但沈时令可不敢奢望他家老头子能改变想法支持他入朝为官。
他要是敢在老头子的眼皮子底下日夜苦读,老头子能放过他?
“好了娘,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约了陈子羡呢,等他们收拾好东西你直接让人送到书院就是了。”
不想要再留在这里被沈夫人摧残,沈时令简单交代了一声就匆匆跑了出去,而还没有说完话的沈夫人则看着沈时令的背影直叹气。
唉,儿子大了,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会有离开他们的一天的……
沈时令赶到聚福楼的时候,陈子羡已经喝地满脸通红,他正拉着一个人在那炫耀呢。
“我爹把状纸往那盒子里一放,官府的那些人当场就给了我爹足足有一两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啊,这要是搁平常都够我们一家子吃一个月了。”
“嗝......要不是有这一两银子,我陈子羡今天能在这聚福楼里请你们......来来来,把酒都满上满上,我这一生能在聚福楼里吃顿饭那也算是圆满了......”
陈子羡一共请了六七个人,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还有一个人直接就醉倒在了桌子上,他们见着沈家的小霸王来了,都纷纷让开位置。
这苏州城谁不知道沈家小霸王独独和陈子羡交好。
看着桌子上这杯盘狼藉的样子,沈时令满脸嫌弃,他大手一挥,“你们都先回去吧,小爷还有事要和陈子羡说。”
众人听到沈时令的话哪里还敢留,个个都跑地比兔子还快。
陈子羡已经醉地不太认人了,他听到沈时令的声音咧嘴笑了笑,四处张望着想要找沈时令,这好不容易找到了沈时令的位置,却觉得眼前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陈子羡挥了挥手,“沈......沈时令,你别动啊......我都看不清你了......”
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在确定了沈时令的位置后,陈子羡端起酒杯就摇摇晃晃地去找沈时令喝酒了。
“沈......沈大公子,来我们一起喝......喝酒,以前都是你请我,这次我也回请你一......一回,怎么样?这……这酒可是好酒……”
喝醉了酒的陈子羡话也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人还清不清醒,看得沈时令直皱眉。
沈时令生气地一把夺过陈子羡手中的酒壶,他凑到陈子羡的耳边大喊道,“陈子羡,小爷要和你一起参加今年的秋闱。”
“参......参加秋闱......”
陈子羡的脑子此刻乱哄哄的,被沈时令一吼他突然瞪大了双眼,“参加秋闱?沈时令你要参加秋闱?”
反应过来沈时令说了什么,陈子羡惊地酒都醒了不少,“沈时令,你现在连生员都不是,你怎么参加今年的秋闱啊,这可......可没几个月了......”
“还有你要参加秋闱的事你爹......沈伯父他知道吗?他同意了吗?你就不怕......不怕沈伯父真的打断你的腿,把你一辈子都关起来了。”
总之,陈子羡觉得沈时令要参加秋闱的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像是沈时令说他自己以后不再惹事了一样,不可信、不可信……
沈时令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他也犯愁啊,但这次他是认真的。
“我就是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才来找你的啊,从明天开始我就搬到书院和你们一起住了,你看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回你可一定得帮我。”
“谢大人他都答应收下我了,我总不能连个功名都没有吧?要是错过了今年的秋闱那就得再等三年了,这三年里得有多少人向谢大人投诚啊,到时候谢大人身边那还能有我的位置吗?”
沈时令烦躁地又喝了一杯酒,谢大人来了苏州城让他能和谢大人搭上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却不争气地连个秋闱都把自己给难住了。
听到沈时令担忧的话,陈子羡咂咂嘴,居然又是为了那个谢谦?
沈时令是谁?那可是苏州城的小霸王,整天只知道作天作地的,骄傲地什么时候有过让他忧愁的东西?
陈子羡突然严肃地看着沈时令,“沈时令,你就那么想要跟在谢大人的身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谢大人了呢。”
虽然沈时令以前也时常会向他提起谢谦,但好像自从谢谦来了苏州之后,沈时令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安分了不少。
他不再去街上欺负人了,还帮谢谦做说客,上他们家费心尽力地劝他爹去投那个什么状纸。
他们家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算对官府有诸多不满,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告发一个知府大人啊,这有银子还得看有没有命花呢。
大魏虽不尚男风,有些富家子弟无聊时也会玩一玩男宠,这谢谦又不男不女的……
陈子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可得好好劝一劝沈时令,谢谦可不是他沈时令能够招惹的。
没想到陈子羡居然会用这样龌龊的心思来玷污自己对谢大人的敬佩之情,沈时令急得一口酒直接就喷了出来。
“你放屁,谢大人对我们沈家百余口人都有救命之恩,我只是想要报答谢大人的恩情罢了。陈子羡,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你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想法?”
知道刚才也是自己想岔了一时说错了话,陈子羡连忙向沈时令认错,不管怎样得先安抚好了沈时令再说,可陈子羡心里的担忧却没有完全散去。
“好了沈兄,你也别生气了,我只是担心你罢了,刚才是我的不对,来我先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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