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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多少人?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366 2021-03-30 09:36

  “怎样,”邵惟明性急,人还未到近前,抢先发问:“抓到没有?”

  夏候宇听了脸一白,不自觉地用力握住舒沫的手,身体微微颤抖。

  舒沫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浅浅一笑,示意他不可先乱了阵脚。

  高山在石亭外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夏候宇长长地吁了口气,正要弯唇而笑,忽见舒沫盯着他,猛地板起脸,故做镇定。

  舒沫不禁暗暗好笑,瘪瘪嘴转过头去。

  夏候熠神色不变,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棋子,淡淡地问:“小公爷呢?”

  “被,劫走了。”高山惭愧的垂下头。

  “他们来了多少人?”郑竣饶有兴致的追问。

  高山一僵,期期艾艾地答:“不……不知?”

  “不知?”邵惟明怪叫一声:“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丢了人,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吧?”

  这,这也太丢脸了吧?

  高山不敢答话,脸上阵青阵红。

  祁兴业脸一沉:“这么多人守着,就算变成鸟也飞不出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高山抬了头,急急地道:“长生班的人不停进进出出,我们也不好逐一盘查……”

  原来,今日宾客众多,畅春园里席开数十桌,又搭了台唱大戏。

  舒府在畅春园和佛堂之间新开了一道角门,在佛堂内设了彩棚,专供戏班子里的人换行头,化妆,休息所用。

  这样,既方便了戏班子出入,又可避免有宾客醉酒,误入戏班后台的事端。

  倒是个一举二得之策,却不想被睿王钻了空子,借机挟带了假世子逃出天罗地网。

  “岂有此理!”祁兴业喝道:“你既知两处关连,人员往来复杂,便该打起十二分精神,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诱饵!”

  夏候熠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怕别人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吗?”

  祁兴业一窒,自知失言,悻悻地闭了嘴。

  “他虽混进了戏班子,带着个孩子想要脱身也没这么容易。”郑竣笑道。

  “对呀,”邵惟明看戏不怕班子大,双掌一拍,跃跃欲试:“说不定此时过去,正好瓮中捉鳖。”

  “走,”夏候熠将手中白棋扔回罐子里:“看看去。”

  等一行人消失,夏候宇忽然弯唇,轻蔑地冷笑:“凭他们也配?”

  “切!”舒沫伸指,捏着他的鼻尖:“这会突然神气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吓得脸都变了色。”

  “女人!”夏候宇怒目相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舒沫笑嘻嘻地歪头看他:“可是,不说话嘴巴会痒诶……”

  夏候宇不吱声,一脸惊恐地瞪着她身后。

  舒沫刚要转头,颈部已挨了一记手刀,身子一软,陷入黑暗之中……

  舒沫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床上。

  看着熟悉的床帐,她有片刻的茫然,眨了眨眼后,忆起还在树上的夏候宇,猛地坐了起来。

  “小姐……”立夏听到响动,快步过来,见了她好一阵惊喜:“你可算是醒了!”

  “我,怎么回来了?”舒沫见房中燃着油灯,方知已是掌灯时分,心中更是忐忑。

  立夏没好气地道:“自然是婆子们背回来的。”

  没有弄清楚情况,舒沫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好干笑两声:“嘿嘿……”

  “不是我说你!”立夏板着脸训她:“小姐胆也忒大了点!明知小公爷是匹野马,怎么就不等奴婢和高侍卫呢?”

  昨晚开始,眼皮就跳得厉害,她就知道,今日怕有事端。

  果不其然,只稍不留神,小姐又捅了娄子!

  舒沫听她的语气,似乎府里并未出事,小心翼翼地问:“小公爷怎么样了?”

  “阿弥陀佛!”立夏双手合十:“还好有小姐接着,没什么大碍。不然,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指不定要折了手还是脚呢!”

  这么说,大家以为夏候宇贪玩爬树,而她为了救他,被当场砸晕?

  “那,小公爷人呢?”舒沫摒住了气问。

  “小公爷受了惊吓,熠公子把他送回宫里去了。”回话的是春红。

  她在外屋听到说话声,端了热水进门侍候舒沫梳洗。

  舒沫拿起帕子,胡乱抹了把脸,将帕子扔回盆里。

  她一肚子疑问,偏又不能直接询问,只好旁敲侧击:“府里,没出什么事吧?”

  就不晓得,夏候熠带回宫中的这个小公爷,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假的话,真的被谁带走了,会是夏候烨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个在身后偷袭她的又是什么人,把她敲晕的目的何在?

  春红脸色微微一僵:“大喜的日子,能出什么事?”

  “她自个都不要脸面,姐姐何必替她遮瞒?”柳绿掀了帘子进来,一脸鄙夷:“再说了,这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哇,府里早传得沸沸扬扬了!”

  春红很不自在地瞥一眼舒沫,强笑:“姑娘面前,说话小心些!”

  舒沫笑道:“嗬!什么事这么神秘,还不能跟我说?”

  难不成,除了夏候熠和夏候烨斗法,永安候府还有大事不成?

  “不是不能说,”春红唯恐她生气,只好陪了笑脸:“只不过,小姐是姑娘,有些事,不知道也罢。”

  柳绿不吭声,一径冷笑,眼里是掩不住的轻蔑。

  舒沫越发奇怪了:“到底什么事?”

  立夏轻描淡写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西府里,可能又要添一位姨娘了。”

  舒沫愣住。

  季姨娘才殁了不到半个月,舒元琛又要纳妾,且偏偏挑在老太太寿辰这天?

  默了半天,舒沫低低地问:“老爷,要娶谁?”

  “是夫人房里的文竹。”立夏压低了声音回。

  “怎么是她?”舒沫吃了一惊。

  若是别人送的,也还好说。既是夫人房里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听说老爷喝醉了……”春红有些尴尬,期期艾艾地答。

  “狗屁!”柳绿提起她就恨得牙痒痒:“分明是那个骚蹄子施了狐媚之术,勾……引得老爷跟她生米做成熟饭。她自个不要脸,连带着全府的丫头都跟着丢人现眼!”

  舒沫顿时了然,闭了嘴不做置评。

  季姨娘的死,表面上与夫人无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夫人必定暗中施了些手段。

  不然,只跪一晚上,就算受了风寒,只要医治及时,也不至于丢了一条命。

  老爷嘴上不说,心中必然是生了罅隙的。

  这几日西府里都在传,自季姨娘殁后,老爷一直歇在两位姨娘房里,夫人的身子沾都不沾。

  解铃还需系铃人,夫人既弄死了他一个姨娘,少不得还得陪他一个。

  文竹是夫人的陪房,想必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探到了夫人心目中的人选。

  她素来是个眼大心空的,一等丫头的身份自然无法让她止步。

  要往上爬,只能从老爷和少爷身上下手。

  可舒淙如今正在读书备考,夫人管得紧,连他房里的丫头都不许沾,又哪里会把文竹配他做通房?

  文竹已经十七岁,弄得不好,就只能配给老爷身边的长随或者帐房,管事了。

  所以才挑了这个时机,先把身份坐实。

  此举看似聪明,实则大为不智。

  身为夫人的陪房丫头,不说给夫人撑体面,反而在这节骨眼上给了她一巴掌。

  成了夫人的眼中钉,以后哪里有安生的日子可过?

  老爷,是绝不可能为一个姨娘跟太太翻脸的!

  春红冲柳绿使了个眼色,把话题岔了开去:“时候也不早了,摆饭吧?”

  “嗯……”舒沫心事重重,哪里有胃口?

  胡乱吃了一点,就吩咐把桌子撤了。

  几个小丫头刚把饭桌撤下,院外有了响动。

  “去看看,是谁来了?”舒沫心中讶异。

  她这院中偏僻,平日与众姐妹也不亲厚,白天也少有往来,入了夜更是绝无人迹。

  “七妹妹醒了没有?”柳绿还没出门,舒淙的声音已先传了进来。

  “二少爷来了,”立夏赶紧站起来,亲自挑起帘子:“快请进……”

  舒淙笑嘻嘻地踏了进来:“七妹妹可大好了?”

  “没什么大事,多谢二哥惦记。”舒沫将他迎进来,让了座。

  “瞧着气色倒是不错。”舒淙歪着头端详了她一遍,笑:“可把二哥给吓坏了!这么小的身板,怎么就敢用手去接那小祖宗呢?”

  舒沫轻声答:“当时哪有时间想这么多。”

  “倒也是,”舒淙点头,同情地看着她:“别说摔着那小祖宗,就算磕破点皮,咱们也担待不起。只是连累七妹妹无端受罪。”

  “怪我,考虑不周。”舒沫红了脸。

  春红奉了茶上来:“新茶还没分下来,这是去年剩的极品银针,不知合不合二少爷的口味。”

  舒淙探病本只是个借口,乘这个机会,把话题转了:“我那倒是有新到的雨前,七妹若是喜欢,明儿让清风送些过来。”

  舒沫摇手推辞:“我不怎么喝茶,别糟践了二哥的好茶叶。”

  立夏在一旁抿着嘴笑:“小姐不是不喝,是还留着岭南的习惯,喝茶必配点心……”

  “死丫头,就你嘴快!”舒沫羞恼地喝叱。

  几个丫头便都咯咯地笑了开来。

  “巧了!”舒淙大喜过望,双手一拍,笑道:“正好慕云兄送我一整套紫砂壶茶具,不如转送给你吧!”

  “这哪成?”舒沫微微一怔,心中升起怪异之感:“既是送与二哥的,我岂能夺人所爱?”

  虽说是转赠,到底也是男子的东西,她若是收了,算不算私相授受?

  身为世家子弟,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行事也不该如此莽撞。

  舒淙此举看似无心,是否别有深意呢?

  “有什么不成?”舒淙不由分说地做了决定:“二哥反正不懂茶艺,那套紫砂壶跟了我,不谛明珠暗投。给了七妹妹,才是红粉赠佳人!”

  舒沫啼笑皆非,嗔道:“什么红粉赠佳人,二哥这话益发地没了正经,在外面也是这般胡说不成?”

  “嘿嘿,”舒淙并不介怀,笑嘻嘻地答:“七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了些!自家兄妹闲话,哪里有这许多讲究?”

  舒沫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是嫡长子,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拿什么跟他去比?

  舒淙怕她再推拒,赶紧起身告辞:“太晚了,早点歇着吧,东西明天让清风捎来。”

  虽是自家二哥,到底已是成年男子,晚上不宜在内宅久留。

  舒沫无奈,只好送到门边:“多谢二哥。”

  舒淙一走,绿柳立刻发问:“小姐,慕云公子是谁?”

  春红,立夏都停了手中的活计,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显然,她并不是杞人忧天,大家想的跟她基本一样。

  舒沫微微叹了口气:“他是当代大儒林学士的长公子。”

  “南青山,北南歧的那位林青山?”春红微微动容。

  “本朝还有几位配称大儒的林学士?”立夏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白天见面时,她就有留意,对林慕云的印象倒是很不错。

  若是把小姐配给林学士的嫡长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绿柳拧了眉,颇有些不以为然:“我听说,这位林大学士恃才傲物,得罪了很多权贵,三十岁便致仕还乡,家境很是清寒。”

  “清寒些又怎样?”立夏涨红了脸分辩:“林学士名满天下,大夏皇朝谁人不识,哪个不敬?”

  多少名门千金想嫁进林家,攀上清贵这条线,人家还瞧不上呢!

  “这倒奇了,”绿柳竖了眉,冷笑:“林家清寒是事实,你干嘛急赤白脸的,一副拼命的架式?”

  立夏一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时竟无话反驳。

  春红掩了嘴“哧”地一笑:“小姐都没说什么,你们倒先杠上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绿柳轻哼一声:“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她先恼上了!这要是真……”

  舒沫听不下去,淡淡地打断:“好了,都别说了。”

  春红吐了吐舌尖,拉着绿柳出了门。

  立夏帮她把床铺好,侍候着她上了床,却迟疑着不肯离去:“小姐……”

  “怎么,”舒沫瞥她一眼:“还没说够呢?”

  “我觉得林公子不错,”立夏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不如让姨娘在老爷面前说叨说叨,抓住这个机会。”

  “哦?”舒沫饶有趣味地一挑眉:“你倒是说说,哪里不错?”

  “小姐!”立夏急得直跺脚:“奴婢可不跟你开玩笑!林公子好歹还知根知底,这要是换了别家,还不知是啥结果呢!”

  有了六姑娘的例子,她一直担心二夫人把小姐胡乱配人,或是残障,或是痴傻,或是年纪大若父辈。

  林公子一表人材,对小姐又存着爱慕,嫁过去别的不提,首先这夫妻感情倒是不必忧心了。

  至于家境,凭小姐的手腕,不说富甲天下,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是绝无问题的!

  “四姐的亲事都没议呢,我着什么急?”舒沫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托。

  “等着吧,快的话,就是这几天会有消息。”

  舒沫讶异地抬头,仔细审视她:“你为何如此肯定?”

  “八小姐的日子已经定了十月初六。”立夏轻轻地道:“所以,就算夫人想慢慢挑,大夫人也会催促着赶紧把几位小姐的婚事给订下来。”

  所以,若是老爷先提议,夫人多半是会同意的。

  “八妹订亲了,我怎么不知道?”舒沫惊得跳起来。

  她月中才满十四,舒浅年纪更小,年底才十四。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要嫁人了?

  “嘘!”立夏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别这么大声,八姑娘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舒沫只觉心惊肉跳:“许给了谁?”

  “就是前些日子六姑娘投湖的,詹事府陈大人。”立夏压低了声音道:“消息,是巧云透出来的,准错不了。”

  舒沫登时哑然,心中疑云丛生。

  四十二岁还只是个詹事府六品府丞,再往上爬,能力也是有限。

  大夫人有什么理由上赶着跟他结亲家,折了舒洁的命还不够,非要把舒浅也搭进去?

  “陈大人今日来贺寿,”立夏瞥她一眼,声音越发低了:“奴婢偷偷去看了看,说是比候爷小二岁,瞧着可显老多了,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舒沫看她一眼,立夏讪讪地闭了嘴。

  停了会,又道:“小姐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但是,小姐的婚事真的已迫在眉睫。你想啊,八姑娘十月要嫁人了,她总不能越过了小姐去……”

  古代讲究长幼有序,这意味着为了配合东府的喜事,西府在短短五个月之内,必需把三个庶女嫁出去。

  在某种程度上,很象是现代的季末清仓大促销。

  若是别家,自然是件极可笑的事情。

  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半点也不好笑了。

  “别说了,我都知道。”舒沫有些心烦意乱地低叱。

  虽然已有了思想准备,但总以为前面有舒潼和舒沣挡着,她的婚事最快也要到明年。

  换言之,她最少还有一年的时间为自己的将来谋划。

  舒浅的婚事却打乱了她的步骤,使得准备的时间骤然缩短。

  仓促之间,她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

  “林公子真的很不错了!”立夏苦心婆心地劝:“家世,品貌,学问都是一流,最难得是小姐和他早就相识,不必担心与新姑爷感情不睦。除了家境稍差些,实在是无可挑剔。”

  “就是认识才不好办。”舒沫小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立夏没有听清。

  “你倒是蛮乐观。”舒沫无奈地苦笑:“我跟林公子,不过是小时见过几次,哪里就谈得上什么感情?若不是二哥提起,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号人。”

  “我敢打赌,”立夏信心满满:“林公子对小姐绝对心存爱慕,否则也不会借二少爷之手,送茶具给小姐。”

  舒淙没去过河州,若不是林公子主动提及,他哪会知道舒沫小时候的事情?

  “茶具,是送给二哥的!”舒沫瞪他一眼。

  “得了吧,”立夏白她一眼:“谁都看得出来,那只是个幌子。”说着话,立夏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条件,小姐究竟哪里不满意?”

  “就是条件好了,才不满意……”舒沫叹气。

  她是要借婚事重获自由,又不是真的打算嫁过去跟他过日子。

  若为一已之私,伤及父子两辈的交情,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她倒情愿夫人胡乱给她配一个,到时走也走得了无牵挂,起码罪恶感没那么重。

  立夏设想过无数个理由,绝想不到条件太好也是她拒绝的原因,不禁张大了眼睛愣在当场。

  “嘿嘿……”舒沫摸摸鼻子,干笑二声:“实话跟你说吧,我打算一嫁过去就和离的。”

  立夏这回惊得连嘴巴都张大了,颤着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查过了,”舒沫指着堆在桌角的一大叠律法书:“按大夏律例,夫妻和离的话,女方的陪嫁可以拿回一半。如果被休,就一分都没有了。”

  而且,这拿回来的一半,还不一定能回到女方手中。

  其中绝大部份,是还给娘家父兄的。

  真正能到她手里的,十成中最多只有一成而已。

  哎,真不公平,是吧?

  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古代,男尊女卑,一切律法都围绕男权来转。

  既然无法改变它,只能想办法在最大范围里维护自己的利益。

  “如果是商贾之家倒好办,”舒沫很是扼腕:“商人重利轻礼仪,只需许以重金,好好协商,和离倒是不难。可惜……”

  “你……”立夏气得说不出话。

  哪有小姐这样的,未嫁之前就想着和离!

  不对,应该是说她嫁人的目的,就是和离!

  舒沫不理她,拧着眉,一脸苦恼地道:“可是,象林学士这样的家族,最重的就是体面和礼仪,肯定不会允许新婚立刻和离的。”

  休妻就更没可能了,易招人闲话,被说成觊觎女方财产。

  是这种自恃清高,视钱财如粪土的清寒士子之大忌。

  当然,如果她一定要走休妻这条路,也不是做不到。

  只需离经叛道,不孝公婆就行。

  但这样,就得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留下恶名。

  她离婚后,还想正常地过日子,可不愿意整天被人戳着脊梁骨,吐唾沫星子。

  这种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是绝不会用的。

  “完了,”立夏面色苍白,抖着唇低喃:“小姐魔障了……”

  “立夏,”舒沫倒来了精神:“咱们还有多少钱?你把帐拿出来算一下,留下几十两零用,其余的加上那对镯子,全交到姨娘手里。”

  嫁妆是指望不上了,自己的私己银子可不能再搭进去。

  “不行,我去请大夫来瞧瞧……”立夏慌了神,转身就往外跑。

  “回来!”舒沫低叱一声:“半夜三更的,你这是想给我请医还是招祸呢?”

  立夏回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舒沫微微叹了口气,拉她到床边坐下:“你看看我,这么小的年纪,身体发育都没完全,现在谈婚论嫁,去担负生儿育女,侍奉公婆的职责,不觉得很可笑,很残忍吗?”

  “八姑娘,比小姐还小了半岁呢。”立夏嗫嚅了半天,低声反驳:“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人人都在做的,未必都是对的。”舒沫淡淡地说:“我不能强求别人,总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目标。”

  立夏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解:“小姐的人生目标,就是和离?”

  有人把这种事当成人生目标去实现的吗?太荒谬了!

  “呵呵……”舒沫笑了:“当然不是,但和离是第一步,是走向自由和成功的必经之路。”

  “小姐指的成功是什么?”立夏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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