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开出花来,就给人砸了个稀烂,这笔帐,还不晓得算在谁头上?
“可不能再减了!”绿柳一听急了:“当初嫁林公子时,也有三十六抬嫁妆,现在嫁进睿王府,不说三十六抬,起码的体面该有吧?”
“我也想给小姐撑体面,可得有银子才行呀!”立夏也很委屈。
绿柳哪里肯信:“之前一直哭穷,结果造暖房倒弄出上万两银子来!左右小姐是要嫁进王府的,以后的赏赐绝少不了!还怕你这个钱官手里没钱?别藏着了,都拿出来吧!”
“我是真的没有!你杀了我得了!”立夏急得直跺脚,绿柳只是不信。
舒沫给两人吵得头疼,大嚷一声:“别吵了,银子全拿出来。要么不管质量凑够数量,要么不管数量,挑好的买,二选一!”
说罢,她一摔门,走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那天就该乘热打铁,直接住进王府的。
好端端的,要什么三天缓冲期呀!该处理的没处理,平白惹了一堆烦恼!
她就不明白了,嫁妆的多少什么问题?
眼下对她来说,怎么避开迫在眼前的新婚夜,才是燃眉之急吧?
那家伙的口气,象是非要打鸭子架,假戏真做了!
她这小身板,满打满算十五岁还差一个半月呢!
难不成,真要让他辣手摧花,随意做践?
也不晓得古人怎么想的,对着那么小的女孩,怎么下得去手?
好吧,她低头打量自己一眼,伸手掐了掐,勉强撇了撇嘴:“比去年倒是长了不少……”
身上这件衣裳是去年在府里做的,也不知是针线房的师傅量错了尺寸,还是把她跟舒潼弄混了。刚上时又长又大,一直放在箱子里没穿。
现在拿出来,长短倒是刚刚好,腰身却有些紧窄,尤其胸部,崩得紧紧的,瞧着竟也是曲线玲珑……
“小姐,”宋婶在花田里忙碌,远远地看到她,迎了过来,却见她扭来扭去,不停地摆弄着衣裳,嘴里嘀嘀咕咕,只觉好笑:“你干嘛呢?”
舒沫唬了一跳,忙不迭地站直了身体:“没事,瞎逛呢……”
“要出嫁了,感觉如何?”宋婶上下打量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
“嘿嘿……”舒沫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尴尬地笑。
姜是老的辣,竟然给她瞧出自己心事。
“其实,”宋婶左右张望一眼,确定四下无人,装着若无其事地压低了声音,含蓄地道:“我手里有个宫中秘方……”
“嗯?”舒沫心神不宁,一时竟没会过意来。
宋婶见她一脸迷糊,不得以,只好点得再透一点:“宫中女人争宠,方法各有不同,左不过是留住帝王心,独占帝王宠。这方子,可以让女人格外芳香,男人自然兴致深浓……”
“啊……”舒沫豁然开朗,顿时满面通红:“宋婶,你想哪去了?”
宋婶望着她,似笑非笑:“小姐虽不喜与人争宠,无奈我无伤虎意,虎有噬人心!既入了这高门宅院,就只能尽一切手段,成那人心尖上之人。唯有如此,才能护住身边之人。”
舒沫眼珠一转,凑过去,小小声问:“有没有,效果相反之物?”
情趣之事,既然可以增,当然也可以减。
“呃?”宋婶愣住。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转身离去:“玩笑,玩笑而已……”
连续几日风和日丽,到十七日夜里,开始下起雨来。
绿柳担心了一晚,早起推开窗子一瞧,外面果然是潮湿一片。
雨,不是很干脆地落着,灰蒙蒙的连成一片,如丝如雾,连绵不绝,很是温柔地飘荡着。
绿柳打了热水进来,不自觉地嘀咕:“咋挑了这么个日子?前几天都好好的,偏今儿就下起雨来!这么一路走过去,嫁妆要淋湿了!”
立夏本也是忧心冲冲,她担心的却是天气晴好,瞧热闹的人太多,难免有伤及小姐的言词。见下了雨,反而高兴起来:“春雨,金贵着呢。”
许妈掀了帘子进来,抿唇而笑:“这点小雨不碍的,俗话说下着毛毛雨,嫁的贤慧女。咱们小姐呀,婚后的日子定然事事如意,甜甜蜜蜜。”
舒沫一脸淡定,仿若事不关己地坐着,任由几个人在她脸上,发上捣鼓着。
睿王府的典仪官昨天专程过来,把婚礼细节教授了一遍。
舒沫光听立夏转述那些繁琐的程序,就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是纳个妾,搞得比普通人家娶妻还大谱!
幸亏末了立夏又加了一句:“如今太妃还在幽州,王妃也不在,因此一切从简。”
不然,舒沫几乎想落荒而逃了。
吉时至,巴图身着正式的朝服,带着王府花轿和典仪官来到庄上,舒沫被簇拥着上了轿。
噼哩啪啦地鞭炮声中,轿子出了千树山庄,朝城南的睿王府进发。
舒沫揭了盖头,借着轿子起伏的节奏,偷偷向外张望,见随行的竟然还有王府的侍卫。
她不禁暗暗撇了撇嘴:这家伙忒小心眼,都到这份上了,还怕自己偷跑不成?
不过,有侍卫护送的好处,很快彰显出来。
先不管是香的还是臭的,她好歹也是顺天府里一名人,此次出嫁,嫁的又是大夏炙手可热的睿王爷,按理也该是件哄动万教的大事。
前次嫁林慕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那叫一个热闹。这一回,竟然悄无声息,波澜不兴地进了睿王府。
典仪官主持了仪式,两人拜完堂,舒沫就被送进了洞房。
绿柳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回,小姐总算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嫁了人。
往后的日子,倒是要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才能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这么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
小姐之前的糊涂软弱都是装出来的,玩心机,无论如何斗不过小姐。
而她也有自知之明,象睿王爷那种阴狠冷鸷的男人,不是她拿捏得住的。硬往他身上贴,搞不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睿王身边的那几个侍卫身上。
之前不明白,以为侍卫跟长随也没啥区别。这次因着小姐的婚事,倒是打听了不少事情,大开了眼界。
原来,王府的一等侍卫,竟然是三品的官职。
按大夏祖制,睿王府可用八名一等侍卫,她就不信了,这八个人里,就没一个看得上她?
绿柳自顾自想着心事,全没注意,舒沫在床沿坐得口干舌燥,早已耐不住,偷偷掀起了一角盖头。
“小姐,”立夏眼尖,又专心一意侍奉着她,因此她一动,立马赶了过去,轻声问:“要什么?”
“给我点吃的……”舒沫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道:“再不然,喝口水也成。”
立夏帮她把盖头盖好,绿柳已拿了茶水过来,柔声劝道:“先润润嗓子,王爷一会就该过来了。”
舒沫一口气把茶喝光了,立夏机灵地递了条帕子给她拭了嘴角。
几个人正忙碌着,忽听得门外丫头齐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立夏唬得忙不迭把杯子揣进了袖子里,绿柳慌慌张张站直了身体。
夏候烨满面红光地踏了进来,两人齐齐曲膝:“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嗯,下去吧……”夏候烨一抬袖,冷声吩咐。
立夏和绿柳都是一呆,倒是一旁的典仪胆子大些,小声提醒:“王爷,还未喝合卺酒呢……”
“免了……”夏候烨不耐烦地道。
“是……”他是王爷他最大,谁敢反驳?
立夏临出门,不放心地回头瞥一眼舒沫,见她正襟危坐,似乎并无异常,反手掩上了房门。
夏候烨吐了口气,目光掠过桌上的茶盘,见里面竟少了个杯子,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哂然:“拿出来吧……”
“呃?”这话没头没尾,舒沫哪里听得懂?
“拿一只杯子,想怎么对付本王?”夏候烨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拿了杯子在手中把玩。
“你什么意思?”舒沫不解,一把扯下盖头,正对上睿王那双比夜色还深沉,比星光更璀灿的眼睛。
夏候烨居高临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那身大红嫁衣的原因,舒沫那张原本白晰清丽的面颊微现酡色,大大的眼眸被红色的烛光衬得烟波浩淼,雾气氲氤,眉宇间竟然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娇丽。
夏候烨愣住,有一瞬间的恍然。
“喂!”见他不吭声,舒沫伸出食指戳过去:“问你话呢!”
她坐着,他站着,以她的高度,只戳到他的腰。
他回过神,捞住她的手,随手将杯子塞到她掌中:“凭这个,是伤不到本王的。”
“我又不傻……”舒沫低头,望着掌中突然多出来的杯子,只觉莫名其妙。
“聪明人,往往喜欢干傻事。”夏候烨故意挨着她坐下,意味深长地道。
舒沫撇撇嘴:“彼此,彼此。”
对于他的刻意接近,她不但没有害羞闪避,反而往他身边再挪过去了一些。
夏候烨深感诧异,但对这飞来的艳福,自然也不会傻到拒绝。
伸了手,极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舒沫顺势往他肩上一靠,娇声道:“这凤冠重死了,可不可以摘下来?”
“难不成,你想顶着它睡觉?”夏候烨弯唇,逸出一抹微笑。
舒沫欢呼一声,走到妆台前,七手八脚地把凤冠摘了,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她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哇,真舒服……”
夏候烨心中一荡,斜倚着床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微微低哑:“不早了,睡吧……”
“正好,我也悃了……”舒沫丝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
夏候烨唇角往上一翘:“替本王更衣。”
“哦……”舒沫表现得十分柔顺,跪到床沿,伸手去解他的衣襟,一边絮絮地解释:“不好意思,平常都是别人侍候我,我倒没怎么侍候过人……”
他微微蹙眉。
她确实没侍候过人,指甲好几次不小心划上他的颈子,若猜得不错,必留了好几道红痕了。
“咦……”舒沫低了头,努力跟指下的盘扣奋战:“你这扣子明明跟我差不多,怎么解不开呢?”
夏候烨咬了牙:“算了,我自己来。”
再让她解下去,他不确定会不会被她勒死!
“别,我能搞定!”舒沫还跟几粒扣子杠上了,非要解开不成。
她低了头,咬牙切齿地跟他的盘扣奋斗,乌黑柔软,光滑如丝的发不时擦过他的下颌。
他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撩起一络,低头轻嗅,满心以为必是馨香扑鼻,不料竟连连蹙眉:“这是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舒沫装糊涂,假意继续跟扣子奋斗,有意无意地往他怀里钻。
夏候烨忙不迭地往后仰。
他确定了,真的有股怪味,象是食物搁久了,散发出来的腐臭的味道。
“你跑什么呀,都快解开了……”舒沫不依不饶,整个人几乎扑在他身上,娇声抱怨。
夏候烨一把抓住她的手,狐疑地瞪着她:“你头发上抹了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舒沫先是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继而摸了摸头发,偏头想了想,天真地道:“哦,你说的是头油吧?”
“头油?”疑惑。
“是呀!”舒沫用力点头:“为了让头发更柔顺,更光滑,许妈特地帮我抹了好多。”
说着,还特地挑了一络,往他眼前送:“你瞧,是不是很漂亮?”
“头油怎么是这种味道?”不信!
“很难闻吗?”舒沫忙不迭地把头发送到鼻间嗅了一下,立刻夸张地惊叫一声:“哎呀,好臭!”
夏候烨再退后一步,怀疑地看着她,眼里写着浓浓的不信。
“我没用过,都不知道,原来头油是这么臭的!”舒沫很是懊恼地捶着床柱:“都怪许妈,非要抹!偏我们几个都不惯用,巴巴跟周嫂借了来……”
夏候烨冷眼斜睨着,看她唱做俱佳。
他确定了,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洞房花烛夜,不想跟他做进一步的接触。
但是,要达到目的,这步棋又必需要走。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做假肯定行不通,因此才勉为其难。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太妃还未上京。
她既然如此排斥,他就顺水推舟,让她自以为得计,往后推一推又有何妨?
“周嫂知道吧?就是我们庄子里掌厨的那个。”舒沫睁大了眼睛看他,又是愧疚又是气恼地道:“怪道有股鱼腥味,想是前些日子腌制那批咸鱼,不小心给沾上去了……”
他轻哼一声,不动声色地道:“去洗。”
“是……”舒沫乖乖地往外走:“立夏,打些热水来,我要洗头。”
“呃?”立夏和绿柳原就在外间侍候,不料这么快来要热水,再一听不是洗澡,居然是要洗头,顿时面面相觑。
这是玩的哪一出?
“周嫂的头油太臭了,王爷不喜欢……”舒沫咬着唇,神情颇为委屈,声音有气无力,大大的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立夏一听就晓得她又玩了花样,当着夏候烨也不敢拆穿,只好拿眼睛狠狠地瞪她,恨不能给她戳出几个洞来。
舒沫快乐地扮着鬼脸。
待洗完头发,立夏和绿柳轮流用干帕子帮她把长发绞干,再回到新房里,不出意料,夏候烨已经先睡了。
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去,才一伸手还没触到枕头,低沉的声音已幽幽传来:“到那头去。”
舒沫拿了枕头,低低地解释:“我睡榻好了。”
“去那头。”他闭着眼,不容质疑。
“我睡相不好……”舒沫咬着嘴角,试图挣扎:“怕吵着王爷。”
夏候烨翻个身,索性不再理她。
舒沫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爬到另一头,侧着身子和衣躺了。
身边躺了一个男人,他又身高腿长,一双大脚丫就杵在面前,几乎戳到她脸上,舒沫哪里睡得着?
这一晚,她既不敢合眼,也不敢翻身,连出气都唯恐大了,生怕惹恼了他,或是撩拨了他,只好象具死尸般硬挺挺地撑到天亮。
好在夏候烨自幼习武,闻鸡即起。
他神清气爽地翻身坐起,对着呆呆望着天花板出神的她,嘲讽一笑:“早。”
舒沫嘴角微抽,回了句:“早……”妮玛。
夏候烨掀被起身,舒沫也不敢怠慢,爬起来侍候他穿衣。
心里,照着族谱,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立夏和绿柳听到里面有了脚步声,端了热水进来侍候。
夏候烨精神愉悦,梳洗完毕,自顾自地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舒沫哀嚎一声,仆倒在床上,任凭立夏怎么拉也不肯动了:“我全身都散了架,这会子就是天王老子要来,老娘也不侍候了!”
“小姐……”立夏臊得满面通红,只好由得她去。
打发了绿柳在外面支应着,有个风吹草动好及时报信。
好在睿王府的家眷都在幽州,京城的宅子里,暂时只有她一位主子,只要夏候烨没看到,倒也不怕失了仪。
舒沫这一觉,睡到午后,就被打断了。
立夏进门,说是王府长史领着各位属官来给新姨娘贺喜。
舒沫不敢再赖床,只好梳洗了出来见礼。
按理姨娘不是正经的主子,严格来说,甚至只能算是奴婢,长史及各属官是朝廷命官,专司王府事务,自不必理会她。
然而,睿王府却有些特殊。
老太妃和王妃都不在京,以前只有王爷一人,也就没有内外之分,如今添了姨娘,虽只有一个,也算是内宅妇人了。
这内宅的事,却不是长史的管辖范围,说不得,只好交给姨娘来处分。
虽然尴尬,有些事情还是必需得要交待。
长史轻咳一声,先道了喜,舒沫也微笑着受了,吩咐立夏打了赏。
长史就开始噼哩啪啦地给她汇报着府里各种帐目。
舒沫欠了身坐着,一言不发,微笑着听长史说。
末了,收了一大堆钥匙,让立夏捧了册帐,跟她进房。
绿柳先大气也不敢出,这时摸着那一大串黄铜铸就的钥匙,禁不住两眼放光。
不是西府,也不是永安候府,而是堂堂的睿王府诶!
若不是跟着小姐,哪里有机会见识这样的场面?
她真恨不得立刻拿了钥匙,跟着小姐到库房里,把各项珍宝摆设,古玩玉器,衣裳首饰通通都点一遍。
“呀,”舒沫半点也兴奋不起来,伸出脚尖,戳了戳已经发傻的立夏:“你倒是说说,睿王这是玩的哪一招?”
哪里有把家让姨娘当的道理?
就算太妃,王妃都不在,王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子,若没有夏候烨首肯,那些长史也断不敢把掌家的权力交给她的。
“我的傻小姐!”许妈激动得眼泪双流:“这还用问吗?王爷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让你当这个家!你呀,可算是熬到头了!”
舒沫把嘴一翘:“想得倒美!”
她没看到光明的前景,却闻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集宠于一身,意味着也会集怨于一身。
她以姨娘的身份掌管着睿王府偌大一个家当,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然稍有行差踏错,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别的不提,光这帐册上列的珍玩玉器,别说丢,就算不小心碰坏一件二件,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外间侍候的丫头,正贴在门上侧着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忽地一阵阴影移来,挡住了光线,掉了头一瞧,吓得魂都快没了:“王爷!”
立夏急忙快走两步,挑起了帘子。
夏候烨大步走了进来,看着乱七八糟堆了一桌的帐册,大刺刺地走到舒沫身边,挨着她坐了:“把家交给你,不高兴?”
舒沫浅笑:“高兴的是傻子,不是吗?”
立夏几个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是没能力,还是没胆量?”夏候烨抄起那串黄铜钥匙,在手里轻松地上下抛掷。
“能力有,胆量也不缺。”舒沫坦然无惧,淡淡地看着他:“就是不知,王爷给我多少权力?”
夏候烨闻言转头:“你想要多少权力?”
舒沫嫣然一笑,红唇微启,慢慢地吐出二字:“全部。”
夏候烨微眯起凤眼,久久地觑着她,意味意长一笑:“你的胃口倒不小。”
“胃口倒谈不上,”舒沫淡淡地道:“王爷精通兵法,自当明白,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的道理。既然把事情交给我,又不肯放胆信任,有什么意思?”
夏候烨冷笑:“本王怎么确定,放了权,你一定能办好?”
“这个我确实无法保证。”舒沫冷静地道:“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既是赌,必有输赢。王爷输了大不了重玩,我输了,却可能搭上性命。算起来,王爷不亏的。”
“哈哈……”夏候烨纵声大笑:“你倒是巧舌如簧。”
舒沫不笑,静静地看着他:“我赌的是命,王爷赌的是运气。”
“好吧,本王放权。”夏候烨敛了笑,冷冷地道:“不过,只限一个月。”
“为什么是一个月?”舒沫有些好奇。
“一个月后,母妃就要进京了。”夏候烨轻轻一笑,居然有些愉悦:“所以,你可得好好想想,在这一个月内,要做些什么,才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至血本无归?”
舒沫叫起来:“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要想完胜,最少也得有半年的时间准备才公平!不行,你让太妃晚点进京。”
“来不及了,”夏候烨幸灾乐祸地道:“母妃已经启程,你最多只能祈祷路途不靖,多耽搁些时日。不过,有三千精兵护送,估计遇劫的可能性不大。”
“你故意的。”舒沫的声音很平静,不是质疑,也没有愤怒,就只平铺直述,表明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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