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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丑络子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267 2021-03-30 09:36

  这场风波,舒沫大获全胜,却只觉索然无味,甚至生出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真当我是神仙呢?”她弯起唇,冷嘲:“我不过是蒙了一把,谁知道一猜就准。啧,这些人太蠢,赢了都没意思。”

  事实上,若是这几个月,她对几位姨娘做了足够多的调查,基本摸熟了几个人的性格和喜好,也不见得能一猜就准。

  另外,她得庆幸,祝姨娘表面温柔,内心其实是个极自负的人。

  她自认为是天底下最了解水仙特性的人。

  她很想卖弄她的知识,借以展示她与其他二位姨娘的区别,彰显自己的优越。

  因此,才会用了水仙。

  若是换一种毒物,未必她就查得出来?

  即使查出来了,也必定要费尽周折,且耗时颇久。

  到最后,即使真相大白,太妃对她的印象已经形成,影响也已造成,要想消除,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蒙!”立夏和绿柳目瞪口呆,异口同声质问:“这样也行?”

  想着刚才她胸有成竹,信心百倍的样子,竟全是装出来的,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生死关头,她竟靠一个“蒙”字来转危为安,实在让人无语。

  “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再蒙一次,赢了昨天那盘未完的棋局?”夏候烨眸中含笑,缓缓从转角处,踱了出来。

  “王爷!”立夏和绿柳,唬了一跳,慌忙曲了膝行礼。

  “我不以为,”舒沫不咸不淡地道:“王爷和我,此刻还有闲情逸致下棋?”

  “为什么没有?”夏候烨反问。

  舒沫冷冷瞥他一眼,不吱声。

  “我倒不觉得那几个俗物,重要的可以影响到我们的心情?”夏候烨不以为然:“除非,你还没想出破解之法,那又另当别论……”

  她忽然直愣愣地问:“所谓禁足,是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还是只她们不许出院子,王爷不在此列?”

  若是前者,意味着三个姨娘几个月内都不能侍寝。

  那么,他喝了药找谁?

  她可不希望再有下一个崔姓管事娘子出现。

  那是一个意外,违背了她的初衷。

  她只想报复夏候烨,尽快完成任务,从王府脱身,并不想多伤人命。

  这话问得太突兀,也太直白,把立夏和绿柳羞得满面通红,垂了头,恨不能地上有个洞能钻进去。

  夏候烨也是一呆,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

  舒沫极认真,不笑也不说话,一脸严肃地瞪着他,固执地等待答案。

  夏候烨独个笑了一阵,觉得无趣,敛了笑,简洁地道:“不去……”

  舒沫点了点头,转身:“走吧……”

  得赶在他闯祸之前,毁尸灭迹。

  她对目前的效果,很不满意。

  别说达到随意操控的境界,连他何时会发作都没有摸清,改是必需的!

  “去哪?”夏候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

  “不是说去下那盘未完的棋?”舒沫回头,略带点挑衅地望他一眼:“还是,王爷怕输,临时又改主意了?”

  “笑话,我会怕你?”夏候烨冷哼一声,眼里隐隐含着一抹戏谑的浅笑:“你才不要别再象昨天一样耍赖,想不到对策,又喊封棋就行!”

  “废话少说,请吧……”舒沫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看到舒沫过来,巴图的眼睛一亮,竟似比夏候烨还高兴:“慧妃,昨天那盘棋,想出破解之法了?”

  舒沫剜他一眼:“巴将军,你就这么没事干,成天盼着我输呢吧?”

  “哪能呢?”巴图亦步亦趋地跟着:“末将昨儿想了一晚,倒是想了好几个方案,各有长短,说来给慧妃参详参详?”

  夏候烨轻咳一声。

  巴图豁然一醒,忙不迭垂手肃立:“王爷,娘娘请入座。”

  舒沫啼笑皆非,瞥了抿着嘴在一边偷乐的立夏一眼:“还不去泡茶?”

  “还是末将来吧……”说话间,巴图已抢先到架子前,捧了茶叶罐在手,冲立夏歉然一笑:“王爷只爱喝龙井,而且水温亦要恰到好处才行。”

  事关夏候烨,立夏自然不敢坚持:“小姐,你还是要大红袍吗?”

  夏候烨惊讶地抬眸看她:“你几时开始,喜欢乌龙茶了?”

  “昨天……”舒沫盯着棋盘,随口做答。

  夏候烨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我这还有上好的铁观音,回头让立夏各带一罐回去。”

  “末将这就准备茶具……”巴图随手把茶叶往小几上一搁,把茶盘,杯子,小碳炉一一拿下来,准备泡茶。

  立夏很不好意思,见炉上茶水烧开,走过去:“我来烫壶吧……”

  舒沫不吭声,若无其事地伸手拈了一颗白子,随手往棋盘上一搁,与此同时,迅速从桌底伸出右脚。

  夏候烨见她开始落子,精神一振,凝神观注棋局,果然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巴音刚好从外面进来观战,瞧得一清二楚,眉心一挑,轻“咦”一声。

  立夏全无防备,冷不防脚下一拌,立足不稳,尖叫着踉跄往前冲:“啊……”

  巴图见立夏对着自己猛冲过来,百忙之中不及细思,抬腿就是一脚,将桌子踹开。

  立夏横冲过去,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贴在了墙边的架子上。

  “老大,接着!”巴音大吼一声,蹿过去,拽了立夏随手从窗子里扔了出去。

  巴朗正顺着走廊赶过来观战,冷不防听到巴音一声虎吼,紧接着从窗子里飞出来一个人,不假思索,张臂将她抱住。

  只听,“咣当”“哗啦”“哎哟”之声混乱地响起,茶炉,茶壶,茶具,茶叶罐……噼哩啪啦掉了一地。

  舒沫背对着两人,瞧不见这盛况。

  夏候烨却看得一清二楚,眼见巴图踢翻了小桌,茶壶跌落,开水四溅,情急之下掀翻了棋桌,将舒沫拽到怀中。

  于是乎,桌上棋子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当当响得好不热闹。

  舒沫看着这一连串事件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发生,瞬间把一个整洁干净的待客室,毁得杯盘狼藉,满目仓夷,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跟预想的差这么多?

  她本来只想毁掉那罐加了料的茶叶,没想拆他的屋呀?

  “怎么,烫到哪了?”夏候烨见她发傻,低了头略有些紧张地察看。

  “啊!”舒沫不及答话,走廊上传来立夏的尖叫声。

  “对不起……”巴朗吓得举起了双手:“末将,我……”

  立夏怦地一声,结结实实掉在地上。

  “不是故意的……”巴朗一呆。

  连带着听到叫声,从里面跑出来察看情况的夏候烨和舒沫,都是一呆。

  场面极之诡异,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先“噗”地失声笑出来。

  “嘻嘻,”“哈哈”,“呵呵”如同开了锅的水,笑声此起彼伏。

  巴图扶着窗,笑得差点岔了气。

  “小姐……”立夏羞得无地自容,嘴一撇,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好了,”舒沫忍住了笑,上前将她拉起来,好言哄道:“这有啥好哭的?回去换衣裳去……”

  “就是,”绿柳很欢乐地上前,亲热地挽着她:“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没啥大不了!”

  立夏不说话,眼泪象坏掉的水笼头,啪嗒啪嗒往下掉。

  巴朗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呆立着:“对不起,真不是有意的……”

  巴音神色古怪,几次张嘴欲说,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了下来。

  明明是慧妃伸脚拌倒的立夏,若不是她,后面一系列的事件都不会发生,怎么把责任都推到大哥头上了?

  “王爷,”舒沫瞧在眼中,心念电转,目光微闪,试探着问:“可还记得这个残局?”

  “这局不算。”夏候烨眸底掠过一丝浅笑,很爽快地道:“有时间咱们再下过……”

  “那好,”舒沫释然而笑,神态轻松:“我明天再来……”

  不止明天,后天,大后天……她每天都要来。

  直到……醉卧美人怀真正研制成功那天为止。

  巴音心底的那丝疑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了然。

  女人,下盘棋都要使诈!

  回到出云阁,许妈见立夏红着眼睛,诧异地迎上来:“怎么哭了?”

  小姐这次可是大获全胜,一次把那三个碍眼的狐狸精全治住了!整个出云阁都为之振奋,她怎么倒哭起来了?

  “可能,眼里进沙子了吧?”绿柳挤了下眼睛,推着立夏回房去洗漱。

  舒沫微微一笑,刚要往大迎枕上歪,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脚。

  她弯了腰,捡起来一瞧,却是块半月形的羊脂美玉。

  看得出来质地极佳,可惜只有半块。

  上面串着的红绳已经磨得起了毛,接口断了。

  “谁的玉掉了?”舒沫随口问了一句。

  “我瞧瞧……”许妈过来,就着舒沫的手看了一眼,摇头:“这么好的东西,丫头们哪可能有?”

  “刚才谁来过?”舒沫问。

  “瞧我这记性!”许妈敲了一下头:“差点忘了,太妃差静萍姑姑送了很多滋补品过来,都收在厨房里了呢。”

  “这么说,这东西是静萍姑姑的了?”

  “应该是的……”许妈念了一句:“怎么只赏了她半块?”

  舒沫随手将玉佩搁在桌上:“让绿柳织条络子配上,赶紧送回去,省得她着急。”

  “是……”许妈接了玉佩,掀了帘子去找绿柳。

  舒沫摸着下巴,琢磨着要怎么改进配方?

  现在她必需把药分开来下在两个人身上,也就意味着必需同时掌控二个人的行踪,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就会状况百出。

  若是把两种不同的药物,下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意味着将会减低一半的风险,成功率却增加了一倍。

  同一人身上下两种药不难,难的是如何掌控发作的时间?

  如果能添加一种元素,使得两种药物在相遇的瞬间发生连锁反应,并且无法用意志控制,那才是最高境界。

  就象……过敏一样?

  舒沫眼睛一亮,啪地打了个响指,从榻上一跃而起,吱溜一下蹿进了与卧房相连里屋。

  怦地将门一拴,关在里面捣鼓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沫天天往外书房跑。

  夏候烨初时严阵以待,发现她水准大失,竟输得一败涂地。

  对奕的结果,他得到胜利,跟去听她跟夏候宇两个天南海北地胡扯,后来发现,她说的全是《大夏历险记》里的故事。

  而小宇则很有默契地跟她保持在同一个阵线,一口咬定,那些摆在他房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他想出来的。

  明知两人在说谎,他却无可奈何。

  舒沫屡战屡败,却从不气馁,不屈不挠地一再挑战。

  他感觉不对头,开始放水,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仍然是屡战屡败。

  他于是猜测,也许她过来下棋只是个幌子?

  然后慢慢发现,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棋局上,下着下着,就会走神。

  她的目光,竟然常常落在自己的那几个巴姓参将身上,并且心情随着他们的表情,时起时落?

  他不动声色,跟着一起观察。

  发现了很多奇怪而有趣的现象。

  就象此刻,巴图喝了一口茶,脸突然涨得通红,痛苦地弯着腰,象是突然患了急病的模样。

  反观舒沫,嘴角微微翘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得惊人,闪着一抹喜悦而狡黠的光芒。

  “小姐,宋婶来给你辞年了……”绿柳从外面走了进来。

  “去吧……”不等她开口,夏候烨主动吩咐:“皇上召我入宫,也该动身了。”

  “谢王爷……”舒沫起身告退,走到门边,忽然折返,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络子:“这个,给你……”

  夏候烨没接,狐疑地看着她。

  “我瞧着,”舒沫红了脸,略有些不自在地攥紧了手心的络子:“王爷的玉佩跟络子的颜色不太合,再说,快过年了……呃,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夏候烨叫住她,慢条斯理地瞟她一眼:“你自个织的?”

  “嗯……”舒沫面红过耳。

  她这次可是豁出去了!

  知道他生性挑剔,愣是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练习,这才勉强有了这个成绩,若还不能让他满意,她也没办法了。

  “啧!”夏候烨接过来,不客气地嘲笑:“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络子!”

  “不要算了!”舒沫恼了。

  夏候烨将手一举:“一条络子都舍不得,真小气!”

  “是你自己嫌丑!”舒沫悻悻地鼓起了颊。

  “丑是丑了点,勉强还能用。”夏候烨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答。

  “你敢扔了试试?”舒沫走出偏厅,忽然在窗前停步回眸,冲他挥起了拳头。

  夏候烨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舒沫转过身,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微笑。

  成了,等着验收。

  夏候烨慢慢敛了笑,过去踢了巴图一脚:“装什么死,还不备马?”

  巴图羞愧欲死,额上大汗淋漓,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他:“王爷……”

  “给我站直了,好好回话!”夏候烨眸光一沉。

  “末将……不敢……”巴图吱吱唔唔,死死地弯腰伏在桌上。

  “巴图!”夏候烨眉峰一挑,是发怒的前兆。

  夏候烨惊讶地看着他,气得无语。

  巴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王爷,末将可能得了绝症!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这玩意总是不听使唤……”

  最可怕的是,发作起来,有时对着自个兄弟,也会生出崎念!

  幸好过段时间,这种现象就会自行消失,才没有酿出大祸,不然,真要一头撞死了!

  巴音在外面,这番话清清楚楚,大叫着冲口而出:“二哥,原来你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

  夏候烨眉一挑,望向巴朗:“你也一样?”

  巴朗一言不发,表情极其扭曲,良久,神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种现象,多久了?”夏候烨瞧一眼手中的络子,若有所思。

  “没,没多久……”

  “从慧妃来书房下棋开始?”夏候烨再问。

  “不是的,不是的!”巴图吓着跳了起来,脸上的汗淌得更急了,大声道:“末将胆子再大,也不敢,不敢对慧妃生出不敬……”

  夏候烨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另外,沫沫的石头搬起来了,哈哈!

  宋婶带来几大车千树庄自产的农产品来辞年,包括两头大肥猪,十只自养的山养,五十只鸡,五十只鸭,还有自家山塘里养的鱼……等等。

  另外还有大虎和二牛托她把铺子和作坊的帐本也一并带了过来,给她过目。

  那一百亩山地,陈管事和宋婶都觉得就这么放着荒了可惜,重新栽种果树,等它再挂果又需要几年的时间。

  而仅靠现有的十几亩花田供应一间香粉铺子显然远远不够,与其大量在外面购买,不如索性把那些山地利用起来。

  所以几个人商量之后,想赶着农闲时节,组织庄上的劳力,留出一半作坊以后扩建的地,剩下的五十亩全改为种花。

  大虎和作坊,二牛的铺子,宋婶的花田人手都不够……等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问题,乘着这回宋婶进王府的机会,一并请舒沫做决定。

  舒沫留她吃了饭,两个人又聊了许久。

  末了,舒沫一句:“我难得出门,以后这些事情,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就可以了,不必事无巨细都报到我这来。”

  宋婶轻轻感叹:“大伙都很想念娘娘,盼着能常回去走走,若是小住几天就最好了。可是,也知道候门一入深似海,娘娘如今已是身不由己。只能祈祷娘娘福寿安康,幸福快乐了……”

  舒沫抿着嘴笑:“快了……”

  药已研制成功,接下来就等着看哪位幸运儿可以顺利晋级,怀上子嗣了。

  宋婶端详她一眼,嗔道:“什么快了?你就只会敷衍我!敷衍我不要紧,别敷衍自个就成!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要珍惜……”

  “呵呵……”舒沫笑了笑,端了茶杯,道:“时间不早,再不回去,该关城门了……”

  宋婶知道她不愿意谈,无奈地起身告辞。

  刚出了二门,只见巴朗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宋婶,王爷有请……”

  “巴将军,王爷找我什么事?”宋婶一脸莫名。

  巴朗不肯透半点口风:“末将不知。”

  “有劳巴将军……”宋婶无奈,只得跟着他往书房去。

  “不好了,不好了!”银簪一路惊嚷着掀开帘子,一头撞了进来。

  “大过年的,怎么半点也不忌讳?”许妈很不高兴,板着脸训斥:“都进来大半年了,遇事还咋咋乎乎的,成什么样子?”

  银簪满脸通红,双手绞纽成麻花。

  舒沫歪在迎枕上闭目养神,闻言笑道:“她还小呢,过两年就稳重了……什么事,说吧。”

  后面这句,却是对银簪说的。

  立夏见她只顾着发愣,伸手推了她一把:“小姐问你话呢!”

  银簪这才如梦初醒,忙道:“王爷从宫里回来了!”

  那几个人都是一怔:这算什么大事?

  舒沫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她。

  “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银簪见她有兴趣,越发起劲,噼哩啪啦地道:“听说,三位巴将军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在院子里罚跪呢?”

  “可有说原因?”立夏问。

  夏候烨性格虽坏,发脾气的日子倒也少见,若是三位将军都遭了秧,倒也算是件大事了。

  舒沫摒住了气息,凝神静听。

  “不知道……”银簪摇头。

  “呸……”绿柳很失望,啐道:“事都没打听清楚,跑来浑说什么?”

  银簪偏着小脑袋想了想,补了一句:“听说,王爷带回来一名宫女,好象是要收房……”

  “什么?”立夏几个大惊失色,瞬间炸了窝。

  这可真是件大事!

  小姐刚摆平三个姨娘,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又有人添堵了?

  舒沫心知肚明,必是那药起了作用。

  这也正是她对他下药的目的。

  王府里的女人夏候烨不高兴可以杀了,但宫里的女人,却不是他想杀就杀的。最起码,明面上,他得给皇帝几分面子。

  她的计划,正一步一步实现,为什么,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正在闹轰轰之时,忽地来了个内侍,在院外大声禀报:“王爷请慧妃到承运殿议事。”

  绿柳失声惊嚷:“该不是新姨娘要给小姐敬茶吧?”

  “胡说!”许妈叱道:“就算要敬,也该是新姨娘来见小姐,哪有小姐去见新姨娘的道理?”

  舒沫定了定神,掀开帘出去,发现来人并不陌生,是承运殿的管事,陈安:“陈管事,王爷找我何事?”

  陈安神色恭敬:“娘娘去了便知。”

  立夏和绿柳要跟,被陈安挡住:“王爷吩咐,只请慧妃娘娘一人去。”

  舒沫前脚才一离开,巴图带着刀,领着十几个侍卫过来。

  先守住了前后两张门,连围墙上都站了人,再进去把所有人都赶到院子里站着,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

  “巴将军,出什么事了?”许妈吓得心惊胆颤。

  这场面实在太过熟悉,千树庄几次被砸都是这样,不知小姐这次又闯了什么大祸?

  “我们小姐犯了什么罪?”立夏含着泪嚷。

  巴图不看她,把手一挥:“搜!”

  六个带刀侍卫鱼贯进了内室,只片刻功夫,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侍卫们不时进进出出,直到屋里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被拿了出来,一字排开摆在走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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