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森林里渐渐昏暗,潺潺溪流“叮咚——”而流,悦耳至极。
晚风吹过树枝枒杈、拂过绿叶细果、蝉和蛐蛐儿的叫声、飞鸟振翅的轻动、露珠自花叶间滴落……声音杂乱却汇集,喧闹却动听,似有乐音和鸣。
忧忘与阿尔一并同行,偶尔他偏头看她精致的侧脸,星河蓝眸里有浮光跃影,笑意淑娟。
月华如练,银白色的光和暗色的影长长的倾斜。
阿尔沿路摘了一路的野果,收了些进乾坤袋,又擦拭了几个扔给忧忘。
她边吃边道:“狱界凡城这儿的鱼是最好的,算得上是外人不知道的特产。特别适合做烤鱼。在烤的时候涂上些酸酸甜甜的野果,吃起来又香又甜又嫩又焦,撕开了皮跟玉似的白……”
阿尔笑了笑,“你运气好,如今这时节正巧了是它繁衍地最多的日子。肉质也最好。”
“我近些年在外边游荡,倒甚是想念。如今可称得上是托你的福了。”
这次的游玩说到底是为了招待身为星神殿暗主、泪轩轩主的上月忧忘。
忧忘接过果子,道:“你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家人总会千方百计地拿来送给你,盼你欢喜。我的族人便是这样待我的。所以,我想挽千衣殿下也是这样想的。”
他咬了野果,皱眉,有些酸。“他们不待见我,我是知道的。”
“正好给你去去病中的晦气。”
阿尔瞥了忧忘一眼,“你好像对阿衣没什么意见啊!?”
“啊?”忧忘偏头看她,表示不解。
“你刚刚不是在作弄他吗!”阿尔果子咬地“嗞嘣嗞嘣”的。
忧忘停了一瞬,“那不是一回事。”
“因为一些原因,对夜氏我总是偏向些。但这件事啊,是分毫不能让的。”
“什么事分毫不能让?”阿尔问道。
“没什么。”忧忘摇摇头,说。
到小河边,阿尔和忧忘停了下来。
忧忘上前一步准备用法术捕鱼,阿尔阻止了他。
“我们都是能辟谷了的。游玩说到底是为了开心,用法术还有什么意思啊?”
看忧忘面露难色,阿尔有些后知后觉。“……你不会不会这个吧?”
忧忘洒脱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没人什么都会啊!法术是万能的。更何况我在族中算是娇养起来的,有侍从在,也没有真要自己动手的。”
阿尔折了树枝当作鱼叉,挽起了袖子,准备叉鱼。“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阿忘,我问你,什么都靠法术和侍从,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到了个不能使用灵力的地方,你打算怎么做?”
他皱了眉,“我们一族除非死不可能无法使用灵力。”
少女将还在动的鱼从树枝上弄下来,扔到岸上。“神祇的神域里,强者的领域里,都是有这样的可能的。”
溪水凉凉的。阿尔在水里抖了抖衣服。
她抬头望了眼白衣织金的少年,“别跟我说什么到那种地步生活技能没有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来,她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是不知道那些个老不死的东西有多不要脸!”
忧忘想了想,终是点头。道:“是我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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