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子, 我家县主身子不适, 我替她与这位姐儿道歉,可好?”
苏翁锦闷在袁阳旺的怀里不吱声,委屈的很,袁阳旺抬眸看了一眼那姐儿和小公子, 声音低缓道:“我家县主还小, 小公子便饶她这一次,可行?”
“正哥哥,锦儿妹妹还小,她不懂事,我不怪她, 是我唐突了……”苏淼红着眼睛, 声音细细弱弱的带着哭腔。
“小公子您瞧,这位姐儿都说无碍了。”插过苏淼的话, 袁阳旺神色认真道:“小公子瞧着便是大家出生, 大家之人, 必然心胸广阔, 此等小事, 自然不会计较在心。”
“夫子说, 要心怀坦荡,既然淼淼不计较了,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韩秉正没有看到苏淼那副被袁阳旺噎了话的模样, 只冲着袁阳旺点了点头道:“不过此事确实是锦儿妹妹不对, 日后锦儿妹妹不能再如此了。”
“是。”袁阳旺轻勾了勾唇角, 按着怀里不吱声的苏翁锦轻挪了挪身子。
“这是我给锦儿妹妹带的布偶。”把手里的布偶递给袁阳旺,韩秉正声音清晰道:“希望锦儿妹妹早日康复。”
“多谢这位小公子。”伸手接过韩秉正手里的布偶,袁阳旺脸上笑意微敛。
“好了,淼淼,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锦儿妹妹歇息了。”
“……嗯。”听到韩秉正的话,苏淼缓慢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翁锦缩在袁阳旺怀里,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已然红肿一片。
把手里的布偶递给苏翁锦,袁阳旺声音低柔道:“那小公子给你的布偶。”
“我不要!”猛地一下把那布偶砸到地上,苏翁锦红着一双眼道:“我最讨厌布偶了!”
看着面前一副歇斯底里模样的苏翁锦,袁阳旺面色不变,只是抬手触了触她的额角道:“这热好像退了,是不是出汗了?”
抬手抚了抚苏翁锦的脖颈,袁阳旺从绣床上起身道:“小人给县主端盆水来擦擦身子。”
“你滚啊,烦死了!”一把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袁阳旺,苏翁锦缩着身子躲进被褥里,一头扎进绣床里头的那堆布偶里。
袁阳旺站在绣床边,看着那软绵绵鼓成一团的苏翁锦,语气缓慢的开口道:“小县主,这人都走了,您冲小人发脾性有什么用呢,既然那姐儿喜欢受欺负,那您尽可去欺负去,您是渭南郡王府的小县主,她不过一个妾室之女,敢拿您怎么办呢?”
说罢,袁阳旺弹了弹宽袖道:“小人去给小县主打水。”
袁阳旺不知这小县主是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还是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反正他知晓,刚才那看着柔柔软软的姐儿,年纪小小,却已然心机重重,比起这娇蛮单蠢的小县主,真是天壤之别。
果然是什么地,开什么花吗?
*
院子里头,管家带了新的婆子和女婢过来,正在拿着手里的竹板说规矩。
大致是真的被刚才渭南郡王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吓到了,这时候的管家面色还有些难看,他盯着面前的婆子和女婢们,高声而清晰的说着话。
“记住了,这是小县主的院子,是咱们渭南郡王府唯一的县主,是渭南郡王手心里头的肉,谁要是碰了一根手指头,就别怪我不客气!”
刚才青邬院里面发生的事众人还历历在目,后头狗舍里吵得厉害,血腥气弥散,几乎让人作呕。
婆子和女婢们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处,面色惨白。
“都给我捧着脑袋好好做事,细心伺候,要是小县主掉了根头发,你们这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是。”众人瑟瑟发抖的应了,然后在管家的暴躁声中四下分散去做活计。
袁阳旺端着新打好的水缓步走到那管家面前道:“管家,小县主饿了,说要吃些软糯的东西。”
“是是,我立刻就去替县主准备,你好好照料县主,细心伺候。”
“是。”袁阳旺轻点了点头,然后端着手里的水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苏翁锦缩在被褥里,那刚才被她扔到地上的布偶此刻却被她抱在怀里,软绵绵的布偶形状怪异,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县主,小人给您擦擦脸。”
拧干帕子,袁阳旺给苏翁锦擦了擦小脸,然后又帮她擦了擦小手,最后还帮她把脚给擦了一下。
管家急匆匆的带着做好的吃食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绣桌上。
“劳烦管家了,这处我来吧。”袁阳旺从绣床上起身,然后把手里的铜盆递给管家道:“麻烦管家带出去。”
“好好。”管家应了,跑前跑后的一点声息也无,生怕惹得苏翁锦不高兴,他这脑袋就不保了。
端起那盘新鲜的牛乳糕走到苏翁锦面前,袁阳旺微微俯身道:“县主可要用食?”
“我不吃!”苏翁锦梗着脖子,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布偶。
袁阳旺直起身子,捻起那牛乳糕就塞进了嘴里。
“既然县主不用,那就由小人帮县主用吧。”说罢,袁阳旺一手端着牛乳糕,一手饮着清茶,只片刻就把那一小碟牛乳糕给解决完了。
看着坐在绣墩上吃的津津有味的袁阳旺,苏翁锦瞪圆了一双眼,使劲的把手里的布偶砸了过去。
袁阳旺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伸手去拿那盅冰糖雪梨银耳羹。
“你敢吃,你再敢吃!”苏翁锦坐在绣床上扯着被褥闹,绣床上的布偶被她使劲的一个个都砸向了袁阳旺,包括那带着奶香气的软枕。
仿佛没有听到身后苏翁锦那歇斯底里的声音,袁阳旺伸手掀开面前的冰糖雪梨银耳羹。
经过刚才那番渭南郡王血洗青邬院的事情,袁阳旺面前的这盅冰糖雪梨银耳羹做的尤其尽心,选的食料都是顶好的,糯糯香香的尤其勾人口舌。
“你不准再吃了!”光着脚跑下绣床,苏翁锦又是满脸热汗。
垂眸看了一眼苏翁锦红扑扑的小脸,袁阳旺伸手替她试了试额头。
热出了一身汗以后,苏翁锦明显精神了很多,她瞪着一双眼使劲的看着面前的袁阳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面蕴着水雾,明明是一副凶狠表情,可袁阳旺却无端的看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来。
抬手把挣扎不断的苏翁锦抱到身上,袁阳旺舀了一勺冰糖雪梨银耳递到她的唇边道:“吃吗?”
“不吃!”一把推开袁阳旺的手,苏翁锦眸色通红道:“你烦死了!快滚啊,不然本县主让父亲把你打死!”
袁阳旺没有说话,只把那勺冰糖雪梨银耳羹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雪梨软甜,银耳糯香,炖的粘稠可口,毕竟是郡王府的东西,比起他之前在王家府里吃的一点不差。
“你不准再吃了!”看到袁阳旺那一口接一口的动作,苏翁锦急了,使劲的去掰他的嘴。
袁阳旺侧身,把那最后一口冰糖雪梨银耳羹放进嘴里,然后舔了舔唇道:“多谢县主赐食。”
几乎要被袁阳旺气哭的苏翁锦扯着他的衣襟坐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小脸哭丧,愈发的委屈了起来。
院门口传来说话声,袁阳旺放下手里的瓷勺,然后把粘在手指上的冰糖雪梨银耳羹往苏翁锦的嘴巴上抹了抹。
“那是谁?”垂眸看向怀里的苏翁锦,袁阳旺眸色微暗道:“可是那秦侧妃?”
苏翁锦仰着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舔了舔袁阳旺的手,只感觉这冰糖雪梨银耳羹甜滋滋的还带着香气,跟平日里吃的有点不大一样。
“锦儿?”穿着一身袄裙的秦如云撩开厚毡进到屋内,一眼看到那坐在袁阳旺身上吃的满脸都是冰糖雪梨银耳羹的苏翁锦,眸色微敛。
“秦侧妃。”把怀里的苏翁锦放到绣墩上,袁阳旺起身行礼。
从刚才那些婆子女婢毕恭毕敬的样子和这女子的穿着打扮来看,这女子必是秦侧妃无疑。
“你就是世子从狗舍里捡回来的那个袁阳旺?”秦如云端着身子站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袁阳旺。
少年模样的袁阳旺面容俊俏,看上去却有些少年老成,而且因为多月流浪,所以身形纤瘦,骨子里面是未完全敛下的阴沉。
“是。”袁阳旺始终低着脑袋,秦如云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甚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锦儿,吃的可好?”秦如云提着裙裾坐到绣墩上,面容和善的看着面前的苏翁锦。
“谁让你坐的!你就是一个妾室,竟然敢与本县主平起平坐!”瞪眼看着面前的秦如云,苏翁锦突然扯着稚嫩的嗓子使劲喊了起来,白嫩嫩的脸蛋上还沾着冰糖雪梨银耳羹的汁水。
乍然听到苏翁锦的话,秦如云脸色一怔,片刻之后才面色难看的从绣墩上起身。
“我是县主,你一个妾室,怎么敢唤我的小名。”撑着绣桌边缘站到绣墩上,苏翁锦瞪着面前的苏翁锦,小脑袋仰的高高的。
“是,是妾身逾越了。”秦如云眯眼看着面前的苏翁锦,吐字缓慢道:“妾身给县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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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翁锦:妈卖批,我摊上了个什么货?-?
还有一更在18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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