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次回归平静，若不是客厅上那半瓶开了的酒，我都快要以为这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月儿这一觉睡的很久，如果不是她一直有呼吸，我都要以为她死掉了。

　　宋启明倒是一直没打电话给我，我猜测因为我做的这件事情，他多少也有生我的气。我就在月儿的身边看着她，心中很多疑问，恨不得把她弄醒来问她。

　　一个人的安逸，竟是需要另一个人来换。

　　我喝了一口酒，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却还是难免有几分良心不安。

　　打开宋启明留给我的本子，剩下几个问题分别是：进入鬼空间的途径，能否有另外替代的方法（比如说非魔鬼闯入），鬼空间里的日常，以及时间具体表现。

　　除了这四个问题，还有最后那个如何消灭魔鬼以外。剩下的三个问题已经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因为查看的频率过高，还是当时写字的笔墨并不太好。

　　我虽已经见过一次魔鬼，但却无法回答宋启明的这些问题。

　　一切自能等月儿醒来，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解答。

　　月儿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不知不觉竟然沉睡了三天三夜。

　　我就在她的旁边等着，直到听见她小声的叹息：“饿……”

　　“月儿。”我激动的坐起身，问道，“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月儿拧着眉头看着我，脸上虽然虚弱，却是满满的惊恐：“你是谁，这里是哪，我在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别激动。”我拍了拍月儿的小腿，“你先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然后我们一点一点的理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发生过什么事情？”月儿十分敏感，且对我充满了防备，“为什么不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发生过？你到底是谁。”

　　经历过强烈刺激后的人，都会有一阵心理创伤的恢复期。我多少能理解月儿现在的状态，可时间真的不等人。

　　我没有半年一年的时间能去等她恢复，她每经受疗愈的一天，她的父亲就将在鬼空间里度日如年。

　　“嗯，是这样的。我叫齐淇，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名字。你见过魔鬼吧，是我……把你带出来的。”

　　月儿的瞳孔猛烈收缩，她不可置信：“你说的什么魔鬼？”

　　“别装傻，月儿。”我沉吟道，“我知道你现在十分难过，并且可能遭受过一些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是你也同魔鬼签订过契约，所以你明白的。什么样的途径才能让你出来。”

　　月儿沉默了一会，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底的茫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果断，夹杂着恨。

　　但即便如此，她每每想要开口时，还是浑身一抖，将已经快要说出来的话语，再次吞咽回去。

　　“我无法信任你。”月儿苦涩的说，“我认为你现在问我的一切问题，都不过是在套我的话，但凡我说出一些什么，你会让我遭受更加恐怖的惩罚。”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鬼空间里经历过什么，月儿。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么糟糕的事情你都已经经历，现在你除非相信我。不会有什么比你经历过的，还要更加恐怖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月儿咆哮，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倒是坦然以对，点了点头：“确实，我前面也说了，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所以现在我需要你能够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月儿犹疑，回答敷衍，“我也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细节类的已经无法回忆。甚至我完全不知道我在里面待了多少天，不眠不休，没天没地。记忆都是刷新的，我根本记不住事情。”

　　我看着月儿，倒不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嗯，那你能记得多少，你就告诉我多少吧。”

　　“我就记得每天都在磨粉，磨啊磨，没完没了的磨。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我的手都给磨出水泡了。可是每次一天过去了，被磨出的水泡又回消掉，我身边的人似乎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它们估计来的时间比我要长的多。

　　我刚开始过去的时候，十分抗拒，各种挣扎。被打了好几顿，打到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每天的伤痕都会变好，等到我能接受的时候，就让我去磨粉。身边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它们似乎不觉得自己有多惨，反而更像是个机器。”

　　如果让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同一个时空，干着同一件事情。无人交流，不需要思考，那么要说像个机器，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说你一直在磨粉，是要把什么东西给磨成粉呢？”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的人不可能给我解答。是一种花吧，我无法给你描述那是什么样的形状。大概，橙色，红色……交叉着？哎，记不清了。谁会在乎呢？”

　　一种花，能磨成粉，又能赚钱的。

　　我第一时间便考虑到了罂粟的上面。毕竟毒品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都是十分赚钱的行业，而且暴利。

　　从另外的角度上来看，通过毒品也能直接的控制一个人的思想，让一些政权……人事，变成傀儡。

　　我越想越觉得没错，于是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花的图片，放到月儿的面前：“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样的花。”

　　月儿接过我的手机，连续看了好几张图片，“对，就是在这个花没错了。”

　　最后的一张图片是一大片花田，月儿冷笑，“这不过是里面百分之一大小吧，你根本无法想象，那大片大片的花，结成的果。”

　　大片大片的花……大批大量的被出售，赚来的钱根本不可估量。而鬼空间根本就是时间静止的状态，每天都是在批量复制。

　　就像一个地下隐蔽的地方，无人问津，做着大部分世人都不敢想的肮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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