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姑娘, 恭候多时, 快里面请。”墨天炼收回望向墨竹和墨兰的目光, 立马殷勤地对赭温妍说道。
他对赭温妍的殷勤并不仅仅因为她是恩人之徒, 庇护了他的两个女儿,最主要的一点是, 赭温妍是沭墨朝的长公主, 滔天权势更是无人能及,虽然他身处江湖,但对三国的形式看得也很透彻。
而他若想将墨剑山庄再次发扬光大, 单单靠江湖上的势力是远远不够的, 他近几年来更是寻到了能寒铁矿, 虽然数量不多, 但却已足够他铸炼出一把绝世宝剑。
只要有了这把剑, 在下一次的名剑大会上, 他定是能取得比十几年前还要瞩目的成就, 也定能将墨江山庄推向更高的高度。
只是在收到赭温妍的信件之后,对于一月之后的名剑大会他便不那么在乎了。
众人进了山庄,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才至大厅。
虽然墨竹和墨兰一直在赭温妍和苏诺的身后,但从那位庄主夫人传来的炙热目光, 还是让她们心里升起一丝丝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讨厌, 却也觉得很不习惯。
“墨墨, 那个夫人是不是认识我们啊, 被她这么瞧着, 我心里瘆得慌啊。”墨兰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拉着墨竹往旁边挪了挪,也慢了前面几人几步,微微歪着头,靠近墨竹的耳侧轻声地说道,说完身体还作势抖了抖。
“我也不清楚,先看看再说。”墨竹望向庄主夫人,刚巧庄主夫人也回头望向她,两人视线一相交触,墨竹心里的感觉更是奇怪,立马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也轻声回道。
到了大厅,几人刚一落座,便有侍人送上茶点,继而有序退出。
“赭姑娘,不知这次前来,所谓何事?”墨天炼似是耐不住厅中的寂静无声,对于赭温妍的突然造访也满是疑惑,虽然他已经身居高位十几年,但气性却终究比不过赭温妍来的沉稳。
“呵,也没什么事,只是前日和师父来往书信,突然提到了墨庄主,刚巧这次来白郅朝有事,想着与庄主也十几年未见了,也待师父来拜访一番。”赭温妍听着庄主的话,心中冷笑一声,却客气地说道。毕竟身居宫闱近二十余载,一些客套的场面话,她说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只是赭温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诺却突然望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殿下和她的师父有书信来往了?明明她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她怎么没看到?
还未待苏诺想明白,手上便触上一片凉意,即使不看,那熟悉的触感,便知是殿下的手。
厅内即使一片暖意,殿下的手依旧一如既往的细滑冰凉。原本她们牵着手,她便可将殿下的手焐热,只是到了大厅,各自坐下后,在主人家面前再表现得这般亲密,苏诺脸皮薄,也不太好意思。
只是,她们刚坐下不久,殿下便把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入手的冰凉,苏诺也不舍得再松开,便又和殿下十指相扣,替殿下暖手。
而苏诺刚刚心里的疑惑也忘了,殿下和庄主谈话,她也插不上嘴,便坐在一边为殿下暖手,沏茶,做起来甚是熟练,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
赭温妍和庄主聊上几句,便转首微微一笑,望向苏诺一眼,满目掩不住的温柔与宠溺,怕她等急了,便曲着手指陪她玩。
“想必这便是赭姑娘的夫君吧,去年赭姑娘大婚,我正巧有事不再庄内,也没来得及亲自前去恭贺,想来也是遗憾。”墨天炼见赭温妍和苏诺旁若无人地亲密,心中突有一计,便开口道。
“庄主客气了,虽然当时庄主未去,但送上的礼却很是丰厚,庄主的那份心意我和诺儿已然收到了。”赭温妍笑了笑,又客气地回道。这般你一来我一往地打哑谜般,两人竟是都没谈到正题上去。
赭温妍当年是以沭墨朝长公主的身份出嫁,宴请的也都是朝廷中人,江湖中的交往朋友也都未通知。
毕竟朝廷与江湖魏晋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赭温妍也不想因此打破了这个局面。
但当时她大婚的声势却闹得很大,即使她没有让墨竹通知江湖上的朋友,依旧有许多人带了礼品前来祝贺,她便也不好将其拒之门外。
而其中,她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墨天炼的墨剑山庄送上的贺礼最为丰厚。
倒不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俗物,虽然也有银两饰品,但她最看重的却是那十车刀剑。
自从墨剑山庄一跃成为江湖第一铸剑山庄之后,墨剑山庄铸的剑向来都是一剑难求,何况他这般大方地送了十车?
“哎?那怎么能算,那是代表墨剑山庄送的礼,我墨天炼受了令师那么大的恩,又得赭姑娘帮了这么久的忙,怎地能不亲自送上一份礼。原本我打算在参加完一月后的名剑大会之后,在亲自去府上拜访,不想赭姑娘竟然亲自前来了,正巧今天也就将我的这份礼给补上,赭姑娘可千万别拒绝啊,这也算是我和夫人的一番心意。”墨天炼说着,便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墨竹和墨兰,明显的意有所指。
只是墨竹和墨兰却像丝毫没有感应到一般,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全在赭温妍和苏诺的身上,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为了赭温妍的安全着想。
“庄主哪里的话,既然庄主如此厚爱,那我和诺儿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赭温妍笑了笑,也不再推辞,既然他是以补送贺礼的方式送出,也就不怕他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再者,他就算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不渝多时,便有侍人捧着一个盒子送了进来。
紫檀木做的盒子,约莫三尺长,盒身雕有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一个剑盒,只是一个暂时装剑的盒子都这般精致考究,可想而知里面装的剑对主人来说有多么重视。
莫不是墨天炼又铸炼出了一把好剑?只是他这般珍视,舍得就这么送出?
墨天炼捋了捋胡须,望着剑盒,面上满是骄傲与喜悦,随即站起身,打开剑盒,又将剑盒亲自捧到赭温妍的面前,才说道:
“这是我最近刚炼出的一把剑,用了罕见的寒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烈火灼烧,又敲打淬火近两月有余,最终才得以完成,这把剑是我这十几年以来最为满意的一把,赭姑娘试试看。”墨天炼说到铸剑时,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满是自豪。
墨天炼在铸剑方面也的确颇有天赋,以前在他未得到那本剑谱的时候,便铸得一手好剑,又是一位剑痴,即使是送剑,却也忍不住描述一番铸剑的过程。
赭温妍看着盒中的剑,心中也忍不住一动。
剑身与剑鞘分开,分别置放在两个凹槽之中,剑身约莫二尺七左右,寒光闪闪,满饰黑色菱形几何暗花纹,剑格正面和反面分别以淡蓝色琉璃和绿松石镶嵌成精致的纹饰,剑柄呈墨黑之色,雕以简单的纹饰,再以丝线缠绕,末端两边各嵌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晶莹剔透似透着一股灵光。剑鞘与剑柄同色,纹饰相对简单,看上去却也不凡。
赭温妍站起身又仔细地瞧了瞧,心中更是喜欢,伸手从剑盒中取过剑,只剑刚触上赭温妍的手便颤了颤,随后剑身似乎更加雪亮,而剑柄处的红宝石的颜色也更加深了许多。
明明是寒铁打造的寒兵,拿在手上却并无一丝寒意,反而顺手的很。
因着他们是在大厅,虽然赭温妍想试上几招,却也不好动手,只是拿在手上比划一番,便又重新放在盒中。
墨天炼却并未将剑盒盖上,反而将剑盒放在赭温妍座椅旁的桌子上,随后才又回到主位上坐下。
“这把剑可有名字?”看的出来,赭温妍的确挺喜欢这把剑,也乐意主动攀谈了起来。
“剑刚开封不久,尚未取名,而且这把剑也颇有灵性,刚刚赭姑娘试了一试,似乎与它颇有缘分,原就是打算送给赭姑娘的,这般也是天意啊。”墨天炼笑了笑,颇为高深地说道。明明是突然做出的决定,这般说起慌来却竟是自然顺畅得很。
不过墨天炼前面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这把剑他是真的花了心血去铸的,光是铸剑的寒铁,他就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寻得,虽说只有安延朝有寒铁矿,却并不是只要是寒铁都可以铸剑。
而铸剑的过程也并不知他刚刚寥寥几言说的那般简单,而且这把剑他甚至用上了他的心头只血去铸,更是增加了剑的邪气。
这把剑刚一铸好,墨天炼便有一种心魔附体的感觉,每日也都惶惶不安,这也是为何他将剑藏于紫檀木盒之中,而不是放在剑架上的原因。
而刚刚恰巧赭温妍拿起剑,她身上浓厚的龙气制住了剑身的邪气,也使得这把剑的灵气更加浓郁了些。
不过,赭温妍虽然喜欢这把剑,却从未打算要用它。原本她就不喜墨天炼,他亲手铸的剑也更加不会带在身上。
而且她已有了苏诺送的那把软剑,一直缠在腰间,既能做腰间饰品,又能防身,比这把邪乎的剑可好多了。
只是虽然她不打算用,却也没打算拒绝,这么一把好剑,即使她不用,藏在她的文品轩里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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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喜欢看百合文的是男生居多,还是女生居多
对我这文里的男角有种莫名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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