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第一反应便是捂住自己的伤处,心里祈祷着顾许并未来得及发现她的伤口性质和形状。
因贺齐的一嗓子,顾许和崔颖都看了过来,崔颖皱眉道:“你受伤了?你这几天究竟干了什么……”想起之前赵以澜给自己的暗示,她忙又将后面的话吞回嗓子里。
“不小心撞伤了。”赵以澜睁着眼睛说瞎话。
贺齐不解:“不对啊,明明……”
“贺镖师!你怎么从外头回来?我不是说请你留在客栈陪伴马管事的吗?”赵以澜止住贺齐的话头,严肃质问。
贺齐一顿,惹金主不满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便连忙解释:“赵姑娘,我是陪马管事出去买点东西,他脚程没我快,还在后头……”
“行了,不用解释了,你这个月的赏银没了。”赵以澜板着脸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转头对崔颖道,“崔姐姐,我在外头都没吃好睡好,咱们快回去吧!”
崔颖被赵以澜那一句“崔姐姐”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脊背一凉,赵以澜向来对她直呼其名,哪儿把她当姐姐看待过?如今突然来这么一出,她又是受宠若惊,又是心底发慌。
被赵以澜拉扯着,崔颖只能歉然地对顾许颔首,转身走向楼上客房。
贺齐被赵以澜一通“责骂”说得有些愣神,他匆忙跟上去,有点着急:什么赏银啊赵姑娘,你说清楚啊姑娘,别随随便便把本要给我的赏银拿回去啊!
顾许目送几人离去,秀眉微蹙。
脖子上有伤……他忽然想起,百晓生不也是被他伤了脖子么?怎么这个赵姑娘也……
他低头吩咐身边跟着的下人去后头看看百晓生还在不在,过不了多久下人神色慌张地跑出来说:“少爷,百晓生不见了!”
顾许侧头问掌柜:“后头可有出路?”
掌柜忙道:“是有一道后门。”
顾许皱眉,看来是百晓生发觉他的跟踪,便甩开他离开了。他又仰头看了眼楼上客房,这才转身离去。至于方才脑中闪过的那一丝奇怪想法,早被他抛到了脑后——百晓生跟那位赵姑娘,从身形样貌性别上来说统统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再厉害的易容术也没可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恰好都伤了脖子而已。
赵以澜回到楼上客房后就趴在了床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崔颖早习惯了赵以澜这丝毫不在乎形象的懒散劲儿,在床沿坐下,着急地问赵以澜:“以澜,顾许为何会来这儿?你究竟做了什么?”
贺齐这时也推门进来,赵以澜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把他揍了一顿,面上却还不好显露出来。她能怎么说?贺齐你个猪队友,差点就害我露馅了!漏什么陷?她是百晓生这事!但这件事能告诉别人吗?当然不能!
因此,她也只能将苦都自己咽下。
贺齐眼神里带着期待,厚着脸皮凑过来问:“赵姑娘,你方才说的赏银是怎么回事?”
赵以澜一脸无辜:“什么赏银?我没说啊。”
“额,可是方才在楼下的时候……”贺齐一愣。
赵以澜看崔颖:“我说了吗?”
崔颖眨眨眼,笃定道:“没说,贺镖师听岔了。”
“你看吧。”赵以澜又看贺齐。
贺齐:“……”这镖师真是没法干了,这俩姑娘净欺负他这个老实人!
崔颖不满自己的问题被打断,挤兑完贺齐又继续催问赵以澜:“以澜,你还未告诉我呢,这几日你都做什么去了?”
赵以澜翻身坐起,眼睛亮晶晶的:“自然是帮你完成心愿去了。若不出意外,要不了几日,顾志谦便会代他儿子向你爹求娶你了。”
崔颖愣住,不敢置信道:“果真?你是如何做到的?”
崔颖想要嫁给顾许,而赵以澜正在帮她这事,并未避着贺齐,贺齐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实则心里在腹诽——说得容易,赵姑娘准备怎么办成这事?把顾许用蒙汗药药晕了,让崔颖跟他做成好事赖上他么?若果真要这么做,他知道赵姑娘定会让他出马,他可不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给再多银子都不干!
——若给个五百一千两什么的,他倒可以考虑人为财死……
这会儿听赵以澜说事情办成了,他十分吃惊,拖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做出一副听书的模样,他可真是太好奇她是如何办到的了。
赵以澜却摇头道:“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有些事你晓得了之后再想装不知道便难了。你做好待嫁准备便是,其余的不用多问。”
崔颖知道赵以澜说得有道理,然而她实在好奇,不甘心地问:“真不能透露一星半点?”
一旁的如烟和贺齐也都眼巴巴地看着赵以澜,等着她解惑。
赵以澜却很坚决:“说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打死我都不说。”她伪装成百晓生去顾府的事自然不能说,为避免麻烦,她连“她跟百晓生关系好因此求他帮帮忙”这样的谎言也最好不要编,让崔颖什么都不知道才最自然。
崔颖只好放弃,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贺齐一脸失望,又注意到赵以澜脖子上的伤,问道:“赵姑娘,那你脖子上的伤总能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那可是利器所伤!”
崔颖和如烟二人的注意力也因贺齐的话而落在赵以澜的脖子上。
赵以澜叹道:“倒霉呗,被一个不讲道理的臭小鬼给弄伤了!”
贺齐皱眉:“是武林人士?”
赵以澜道:“大概吧。”
贺齐道:“赵姑娘,武林人士目无法纪的多,你若招惹到他们,只怕后患无穷。”
赵以澜笑道:“不怕不怕,我这不是有贺镖师你保护吗?”
贺齐正色道:“赵姑娘,我对付普通老百姓没什么问题,可若对上武林人士,只怕也保不了你。”言下之意,赵姑娘你就消停点吧!
赵以澜瞪眼:“原来贺镖师你那么弱!你既然晓得自己那么弱,怎么还不去勤加苦练?连个武林人士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贺齐:“……”他表示不想说话并丢给赵以澜一个白眼。
最终赵以澜也没有真正解释自己的脖子究竟是怎么伤的,她不说,别人也没办法,再挠心挠肺地难受,也只能忍了。
赵以澜找了防水的牛皮袋,仔细地将那两千两银票和顾志谦给的“通泰”玉佩包牢,贴身藏好。先前她花钱不省,带出来的三百多两银子差不多用掉了一半,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这两千两银子就相当于雪中送炭啊。
因赵以澜那胸有成竹的预言,崔颖便准备继续装病,安心在迎客来客栈住着。未曾想当日下午,便有一位自称顾志谦府上管家的男人现身客栈,说是请崔颖一行去顾府小住。
来的人是那位黄管家,马管事去迎接的,听到黄管家的话他是一脸懵,回来跟崔颖汇报时还满脸的呆滞。
被赵以澜和贺齐“挟制”之后,马管事一直都很焦虑,想找机会摆脱目前的困境,却一直都未能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如今在迎客来客栈住下,又住了这许多日,他也不知崔颖和赵以澜是打着什么主意——赵以澜不信任马管事,来此目的自然是瞒着他的——安逸了几日后,心思自然就不纯了。
崔颖道:“麻烦马管事回一下黄管家,崔颖怕叨扰了贵府,只能谢绝好意了。”
马管事喏喏应是,出门去回报。
马管事刚一出门,崔颖脸上刻意摆出来的淡定表情便破了功,她激动地走来走去,眼睛里放着光:“以澜,真的成功了,顾伯伯要接我去顾府了!”
赵以澜心里也松了口气,面上却是副早就料到的淡然模样:“那是自然,我出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崔颖盯着赵以澜道:“以澜,你真不肯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吗?”
“不说。”赵以澜的态度依然坚决。
不知真相,崔颖心里着实难受,她有些狐疑地看着赵以澜,眯眼猜测道:“该不会,你是顾志谦的私生女吧?”
赵以澜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抬眼讶异地看她:“你可真会乱猜。”
崔颖却觉得自己猜得很有道理:“若非如此,你怎能如此轻易说动顾志谦?”
赵以澜瞪她:“谁跟你说轻易了?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我为了说服顾志谦,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更何况,若我是顾志谦的女儿,还有顾许什么事?顾家必定会牢牢掌握在我手中,顾许么,给他个小商铺养老也就是了。”
赵以澜这话说得是大言不惭,然而崔颖却并未觉得违和,甚至感到赞同。她一直觉得赵以澜是个矛盾结合体,思来想去,若说赵以澜是顾志谦养在外头的私生女,或许能养出这般品性来。
“若你真是顾志谦私生女就好了。”崔颖感叹着,坐到赵以澜身边,“如此一来,我也不用嫁给顾许,借用婚姻一事为自己抬身价。”
赵以澜斜眼看她:“说得好像你就一点没对顾许动心似的。”
崔颖一愣,面色涨红:“你、你说什么呢!”到底是用古代女德教养出来的官宦小姐,说到这些事总归害羞。
“害羞啦?”赵以澜调笑道,“这会儿便害羞了,等将来成亲之日,洞房花烛夜,你岂不是要羞得昏过去?”
“以澜!你、你……你真是……”崔颖面色因赵以澜的调侃而更红,犹如胭脂晕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赵以澜得意地望着崔颖:“我这样的女子可百年难得一见,如今你见到了,荣幸吧?”
崔颖再一次刷新了对赵以澜的认识,一旁的云烟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在崔颖冷冷地瞥过来一眼后蓦地捂住嘴,低了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笑。
马管事很快又回来,转述黄管家的一再邀请。先前的拒绝不过是欲擒故纵,因此这一回,崔颖故作勉强地答应下来,便开始收拾东西,今日便跟黄管家一道去顾府。
赵以澜也没想到自己早上刚离开顾府,晚上又要回来睡了,感觉有些复杂。特别是以完全不同的身份,作为一个旁观者待在一旁,再一次看到顾志谦和顾许。
在崔颖的叙述中,半路他们车队遇到了野狼,是赵以澜和贺齐出手相救,因此赵以澜才会跟他们结伴同行。因二人一见如故,如今已姐妹相称。
顾志谦这会儿并未说明是想要崔颖这个儿媳妇,只说顾崔两家交情不浅,崔颖既然来到肇州府,又生了病,他总要尽尽地主之谊。
赵以澜和崔颖被安排到了同一个院子里,距离顾许的院子很近,顾志谦的心思,昭然若揭。
而顾许也没让顾志谦失望,第二日顾许便拿着不少好东西来探病,跟崔颖说了几句话才走。大梁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这儿是顾府,顾许是主子,谁敢乱嚼舌根?
赵以澜很高兴顾许的注意力都在崔颖身上,而她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也在脖子上绑了块丝巾,没让伤口再暴露于人前。
在顾府待的日子,相当安逸舒心,毕竟是首富之家,又以贵客之礼待崔颖,生活条件自不必说。
赵以澜深深觉得自己又要被糖衣炮弹侵蚀了,在顾府待着便不想离开了。而贺齐呢?在跟赵以澜确认待在顾府的时日也是一日一两报酬后,他也安心留下。
过了十几日,赵以澜和顾志谦都十分满意地看着崔颖和顾许的感情日以增进。这一日,顾许邀请崔颖游园时,向她表白心迹求婚,崔颖面露娇羞答应下来。
随后,顾志谦立刻修书一封送到许都,信里说听闻崔颖途径肇州府时偶感风寒,他放心不下便请她来顾府小住,谁知他儿子跟崔颖一见如故,如今已是郎有情妾有意,因此他才冒昧修书,恳请崔御能将爱女下嫁给自己儿子。随书信一同奉上的,还有如同一条长龙般的聘礼——这是在顾志谦决定让顾许娶崔颖之时便开始准备的。
在许都的崔御接到书信和那一抬抬一眼望不到边的聘礼之时都懵了,自己那个不孝的女儿,竟能入了顾志谦的眼?
崔御正妻王夫人还记得那个阴郁的瘸腿少年,心里冷笑一声,歪瓜配裂枣,正正合适。于是,她做出大度的模样,跟崔御商量过后特许崔颖生母宋姨娘跟着嫁妆一道去往肇州府嫁女,而崔御和王夫人,自然是不会去的。
宋姨娘在女儿生着病被送回江南老家时曾大病了一场,日日做噩梦梦见女儿路上暴毙,如今听闻女儿不但安然到达江南,还寻了这样的好亲事——王夫人看不上的女婿人选,在宋姨娘看来却已是如今的崔颖能找到的最好归宿——她的心病退去,身体也利索起来,满怀期待心情随着嫁妆车队去往肇州府。跟顾府给出的聘礼相比,嫁妆连聘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饶是如此,却也比一般官员嫁女大方多了。毕竟对方是顾志谦,即便再不喜崔颖,表面功夫总要过得去的,只是崔颖做的事毕太恶毒,崔御夫妻不会去主持嫁女,连正经的嫁女流程都缩减到极致。
如此一来一回,等嫁妆车队来到肇州府时,已经是四月初。
在顾府舒舒服服待了一个多月的赵以澜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连贺齐也愁眉苦脸地说:“赵姑娘,你还要在顾府待多久?这不是白费银子吗?”他这说的是赵以澜付给他的一日一两的报酬。
赵以澜叹了口气道:“总要等崔颖嫁了人我才能安心呀。”
不远处的亭子中,崔颖正在作画,她目光专注,神情认真。而顾许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本不知是诗集还是账本的东西,专心翻阅着。偶尔,顾许在翻动的间隙会抬头看向崔颖,那表情……赵以澜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因他爹的话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对崔颖动了心。
赵以澜希望是后者,因她跟崔颖走得近,很清楚崔颖早已沦陷——虽然崔颖每回都嘴硬不承认,但赵以澜长着眼睛没办法装看不见。不过这也只是她希望的,她不会强求也没办法强求。人生路上,每个人都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为此承担选择之后的代价。崔颖之前跟嫡母嫡姐斗,斗输了只能承担被“流放”的代价,如今她选择嫁给顾许,之后过得如何,都是她选择的后果,都要由她自己承担。
像赵以澜自己也一样。若她不想着回现代去,以她如今的赚钱能力,足以在这个时代过得舒舒坦坦。可她实在对这时代适应不良,因此她选择了攒够成就点好回现代,那么她就必须承担因此而来的颠沛流离和生命危险。自己选择的路,再难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贺齐面色古怪:“赵姑娘,不知道你岁数的人,只怕还要当你是崔三小姐的亲娘呢。”
赵以澜斜他一眼:“我善良不行吗?”
贺齐敷衍道:“行行行,赵姑娘您简直是菩萨在世!”
赵以澜反驳道:“菩萨哪有我这么好,不但心地善良,还真正地出手相助!”
这任务耗费的好感度多,时间又久,她觉得该尽快进入下一个任务了。只希望崔颖嫁人那天便能让任务完成,她好赶紧去赚下一个成就点。
贺齐一愣,倒真觉得赵以澜说得对。菩萨听取善男信女的心愿之后,什么都不会做,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坐看芸芸众生尝尽人间悲苦。可赵姑娘不同,她救了崔三小姐,还为对方安排了一段良缘,菩萨哪儿比得了她?
贺齐颇有些真心实意地说:“能遇到赵姑娘,确实是崔三小姐这辈子最幸运之事。”
赵以澜侧头看他:“既然遇到我是件幸事的话……贺镖师不考虑免掉我几日的酬金吗?”
贺齐立刻板着脸说:“不考虑。”
赵以澜撇撇嘴,说了句小气,便再度无聊地偷看崔颖和顾许。
宋姨娘的到来着实令崔颖欢欣鼓舞,毕竟是她亲娘,是唯一真心不求回报对她好的人。见崔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宋姨娘也彻底放了心。崔颖将赵以澜介绍给宋姨娘的时候,说赵以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赵以澜的出手相助,自己半路便会病死,惹得宋姨娘心惊胆战,后怕不已,又对赵以澜千恩万谢,弄得赵以澜颇有些不好意思。
顾志谦自然从只有宋姨娘过来且崔御在书信中提及一切可从简这些信号里看出他猜得没错,崔颖是被放弃了的女儿,他自然并不在意这些,他真正在意的唯有崔颖的“福星”身份。
崔颖因不知其中真相,在赵以澜面前倒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她怕顾志谦和顾许会知道她从前做过什么,怕顾许会因此而看轻她……
赵以澜没有告诉崔颖真相,只是安慰了她几句,自然没起太大作用——其实看着原先张扬的崔颖变得如此脆弱,患得患失,还挺有趣的……
四月十八,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在“一切从简,尽快完婚”的指导原则下,崔颖和顾许正式完婚。
赵以澜跟着众人闹了一通洞房,回到自己房间后就愉快地发现旧任务已完成,并更新了任务。
宿主:赵以澜(成就点:3;好感度:14)
任务目标:大黄(流浪乞儿,距离:东北方834米。)
目标愿望:吃肉包吃到饱。
系统商城
——好吧,也不怎么愉快,这新任务看着有些悬啊。
看着挺简单的任务,然而对方是个流浪乞儿,愿望又是吃东西,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濒临饿死边缘了。
赵以澜没办法等到第二天再行动,她叫上贺齐道:“既然崔颖已经嫁人了,咱们就走吧。”
贺齐愣住:“赵姑娘,这大半夜的说要走,你没搞错吧?”
赵以澜也不废话,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到贺齐面前:“走不走?”
贺齐迅速接过塞怀里,二话不说:“走!”跟着赵姑娘真是太爽快了。
赵以澜东西不多,收拾好之后又去找黄管家告别,说家里有急事必须连夜动身,请黄管家第二日一早再帮自己跟崔颖告别。黄管家也没立场拦赵以澜,这时候崔颖和顾许在洞房,自然不能打扰,加之赵以澜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他只好予以放行。
贺齐照旧驾着他的马车,没等他行出一条街,赵以澜道:“等等,换个方向!”
贺齐摸了摸怀里簇新簇新的五十两银票,毫无异议地执行了赵以澜的命令。
当赵以澜找到那个叫做大黄的流浪乞儿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墙角,而那娇小身影跟前,还立着个黑影,月光下,那黑影手中白光一闪。
赵以澜一声惊呼:“杀人啦!上吧,贺镖师!证明你值五十两的机会到了!”
贺齐:“……”他不只值五十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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