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魏霖想处理那支箭时,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道:“殿下,小心!箭上好像有毒!”
赵以澜整个人软在魏霖怀里,尖锐的疼痛从右臂一点点向外蔓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里,痛得说不出话来,她郁闷地瞪着那支箭头,只见上头被她鲜血染红处,似乎有些盈盈绿光。
那年轻男子似乎有些见识,在仔细观察了这支箭之后面色大变:“这是‘万毒箭’!”
魏霖没听过万毒箭的名头,他也不在乎,他只想要赵以澜平安,只见他死死瞪着那年轻男子厉声道:“可有解药?”
那年轻男子叹了口气道:“万毒箭是‘血弓’的专有之物,箭上毒药相当歹毒,所选毒物总共一十八种,每一次所用毒药种类和数量都不同,中箭者将于一炷香内毒发身亡,便是神医农桦在场,只怕也难以在一炷香内找出毒药的种类和配比并配出解药……”他说着,看向赵以澜的目光有些敬佩,又有些惋惜和怜悯。
魏霖面色惨白,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那支箭,脑袋轰的炸响。
他费尽心思找到以澜,不是让她替他挡箭的!她不该,也不能为了他死去!他不同意!
魏霖死盯着那年轻男子道:“找到农桦!立刻将他带来!立刻!”
那年轻男子的神情很是为难:“神医农桦行踪不定,便是花上三天也未必能寻到他,更何况是一炷香之内……”
“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何用!”魏霖抱着赵以澜的手都在抖,他早年失去了他娘,前两月又失去了他爹,他不能连以澜都保不住!
“殿下,抱歉,是我无能……”年轻男子也不生气,歉然道。
“你……你们……”魏霖又怕又怒,却在继续开口前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忙低头看去,就见赵以澜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心口一疼,忙道:“以澜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有……药……”赵以澜疼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声音更是轻得像蚊子叫一样。
“以澜,你莫怕,你不会有事的!”魏霖没听清赵以澜的话,他内疚痛恨于自己的无能,抱起赵以澜登上马车,冷冷地吩咐,“回府!冷风,派人抓到血弓,带他回来,留活口,务必从他口中问出毒药配比!”
那名为冷风的年轻男子立刻应声,便连忙安排下去了。血弓本身武功不算顶尖,唯有这一手箭术出神入化,专搞暗杀的活,不少江湖好汉便是死在这出其不意的偷袭之下,箭术可怕,箭上的毒药更可怕,血弓一出,必有尸体。他就这些人,要找到血弓不易,可既然是雇主的命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带人上了。
赵以澜被魏霖紧紧地抱在怀里,在颠簸的马车中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虽然穿越而来的时候一穷二白,可没多久就搞到了银子,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亏待过自己,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手臂上就像是穿刺着一个不停转动的钻头,痛得她都要昏过去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昏,一旦昏过去,那就是一个死字!冷风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要赶紧给自己吃解毒丹啊!
赵以澜挣扎着用3个好感度从系统商城里换了颗解毒丹,很快它便出现在她掌心。
马车一个颠簸,她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顿时一松,解毒丹登时滚落地板。
赵以澜急了:“我的……药!”
她的声音不够大,魏霖又在不停地“安慰”她,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他一双眼睛有些发直,面色惨白得吓人,竟怕得有些呆了。
赵以澜昏昏沉沉地想,如果她死了,一定是被魏霖害死的。
忍着手臂上要人命的疼痛,赵以澜一个挺身往魏霖的脸上撞去,两片嘴唇堪堪咬住魏霖苍白的薄唇。
魏霖呆住,有些发直的双眼落回赵以澜身上。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到他能看清楚她瞳孔中的自己,里面的那个他狼狈得就像是另一个人。
赵以澜见他终于注意到她了便立刻松开他的嘴唇,喘着粗气道:“我有……解毒的药……掉,掉地上了……”
魏霖眼睛一亮,他想起赵以澜曾经说过,她保命的手段很多,对旁人来说致命的毒,对她来说或许并不难解。
他小心翼翼将赵以澜放下,不顾形象地趴在马车车板上,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滚到角落的一颗小药丸,立刻小心翼翼地捏着送到赵以澜跟前:“是它吗?”
赵以澜也不嫌它脏,嘴一张把魏霖的手指也一道含住,舌尖一舔一卷,解毒丹便被她吞入腹中。曾经她还有些好奇解毒丹的味道,如今看来,真是给自己立了个flag……她好好的为什么要好奇这个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药丸……真的能解毒?”
赵以澜点点头,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她目光惨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支箭还插在那儿呢,触目惊心。
毒是能解,可这拔箭,包扎的后续却免不了,想到自己后面要受的罪,赵以澜就想哭。让她抓到那个什么血弓,她也要插他个对穿,让他也尝尝手臂被穿透的痛彻心扉!
魏霖不知赵以澜那药丸的底细,双目紧盯着赵以澜的面容,生怕她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救了他那么多次,他还没有让她享受到她该得的一切,她怎么能死!她……她怎么能为了他而死?
魏霖紧抓着赵以澜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双目直勾勾地落在她面上不放。
马车回到大皇子府时,赵以澜已有些昏昏欲睡。魏霖不肯让她睡去,不停在她耳边说话,烦得赵以澜没办法睡着。她被抱下马车,送到了柔软的床上,府中的大夫早已到位,看到赵以澜的箭伤也是满脸吃惊和为难。
箭必须取出来,而取出来的过程,必定会很疼。
赵以澜怕疼,但更怕死,箭要是不赶紧取出来,时间一久就要粘住取不出来了啊!到时候发炎,细菌感染,发烧,肺炎……一系列的问题便会纷至沓来,她只有解毒丹,没有现代医学的治疗,死定了!
“大夫,赶紧的!”赵以澜咬牙道,“我……我觉得我忍得住。”
大夫看看魏霖,征求他的意见:“殿下……”
魏霖咬牙道:“拔!”
他在床边坐下,捋起衣袖,露出他那白皙的手臂,放到赵以澜嘴前:“疼就咬我,不要咬坏了牙。”
赵以澜看到魏霖那白皙的手臂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疤痕,知道是那一次受伤后留下的,只怕他身上的疤痕还更深一些。她几乎要对魏霖翻个白眼:“请你……给我找……块软布来……可以吗?”
这小少年若是生在现代,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中毒的那种!她要是咬了他的手臂,不小心咬破了,不小心把他的血吞咽了下去,不就等于吃人了吗!她才不干!
魏霖慌忙点头,吩咐丫鬟去拿软布来,越软越好。
一切准备就绪,大夫先将毒箭头割断,小心放到一旁。箭身是前细后渐粗,将箭头割断之后,便要从后头将它抽出去。箭身跟赵以澜的皮肉黏得紧,大夫只轻轻试着拔了拔,便引来赵以澜一阵轻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太疼了!一会儿要真拔,她该疼成什么样?直接弄死她算了!
“轻点!”魏霖见赵以澜那痛苦的模样,立刻满面心疼地呵斥大夫。
大夫一慌,更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尝试。
如此磨磨蹭蹭让赵以澜除了疼之外更生出不耐烦来,她吐出嘴里的软布,有气无力地说:“请快点,不要怕我疼……你们这样磨蹭,我更疼啊!”
有了赵以澜的催促,大夫终于不再磨蹭,他用匕首在火上烤热,切开赵以澜的伤口,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紧握箭尾,用力往外一拔。
赵以澜疼得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以澜!”魏霖惊呼一声,摸着赵以澜的面颊,感受着她浅浅却存在的呼吸,慌乱无措的心便渐渐安定下来。
赵以澜的运气还不算特别差,这支箭只伤到了她的肌肉,没有伤到她的骨头和大动脉。大夫取箭之后,将她的伤口仔细清洗过,又认真包扎好,随后才虚脱般离开。他平日里看得最多的是头疼脑热,像这样的伤还真是头一次处理,在加上殿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真不比患者轻松啊。
魏霖见赵以澜额前头发都被汗沾湿,连忙吩咐丫鬟端来热水,替她换上干净的衣裳,稍稍擦拭一下她的身子。丫鬟根本就没有避他的意思,听完他的吩咐便开始解赵以澜的衣裳,魏霖忽然便想起马车上那个不算吻的吻,脸一红,忙转身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冷风匆匆赶来,见魏霖站在外头,他抱拳歉然道:“殿下,让血弓逃了……”他顿了顿,想到那个替殿下挡箭而死的可怜小丫头,忍不住低声道,“殿下,请节哀,那位姑娘在天之灵……”
“闭嘴!”魏霖气恼地打断了他。
冷风只当魏霖伤怒交加,毕竟他也算清楚一些魏霖有多用心地寻找那位叫做赵以澜的小姑娘,这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没高兴多久,就被人害死,若换成他,他也受不了啊,更何况魏霖这不过十四的少年郎呢?
“她好好的,你别再胡言乱语!”魏霖道。
冷风一惊,奇道:“如今早过了一炷香,那位姑娘是如何……”
“她有解药。”魏霖说着,已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转身回屋子里去,却听冷风还在疑惑。
“解药?连神医农桦都没可能在一炷香之内找出毒药成分并配出解药,那位姑娘是哪来的解药?”冷风想了想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殿下,我知道了!她跟血弓一定是一伙的,使了这一出苦肉计,只为获得殿下的信任,否则她怎么可能刚好有解药?”
“你可以滚了。”魏霖不乐意听别人说赵以澜的坏话,转身便走。
“殿下!这人心计颇深,还请殿下不要一意孤行!段大人请我等来保护殿下,我自然不能放任一个可能对殿下不利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冷风边说边跟着魏霖,企图说服他。他们这些人,是段正从赤霞山赤霞山庄请来的,对魏霖虽恭敬,却不会盲目听从。
魏霖刚转过屏风便看到一大片腻白肌肤,他心头一跳,却听后头冷风还在唠叨着要说服他,眼看着便要转过屏风看到不该看的了,他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把将冷风推出去。
他冷看着这个罗罗嗦嗦的保镖头子,语气颇重:“你既明白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危,此番却让我陷入险境,不反省自己,反倒怀疑舍身救我的以澜,你不过是想推卸责任罢了!”
冷风被魏霖说得语塞,魏霖却不再看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将冷风关在了外头。背对着房门,魏霖心想,如今受到冷风保护的日子只是暂时的,他要有自己的武功高强的侍卫,只忠于他一人,令行禁止,而不是像这个冷风一般罗嗦个不停。
魏霖再次走过屏风时,丫鬟们已替赵以澜换好衣裳,她面色还有些苍白,安静地躺在那儿,如同瓷娃娃般美丽又脆弱。
魏霖在床边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娇小身影,轻轻地呼出口气。
他就知道,谁都会害他,她不会,她甚至又救了他一次。冷风说的那些鬼话,他一句也不信。
赵以澜是被疼醒的,她睁开眼的刹那,手臂上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十分想念现代的止痛药。
视线一转,她看到魏霖就倚靠在旁边,他正在熟睡,面容平静又略带疲惫,纤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些许阴影。
赵以澜又渴又饿,想坐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原本就在间歇疼着的伤口更是被人扯着一般疼。
她放弃了,伸出完好的那只手碰了碰魏霖:“子林……”
在赵以澜叫到第二声的时候,魏霖猛然惊醒,眼中的迷茫迅速消散,落在赵以澜身上时已带上关切之色。
“以澜……你可有哪儿不舒服?”魏霖问。
赵以澜道:“伤口疼死了……我想喝水,还想吃东西,还有……你叫个丫鬟进来扶我去更衣。”
如今赵以澜和魏霖的状况跟两个月前是完全颠倒了,不过这会儿条件好,有丫鬟可用,至少赵以澜不用面对当初魏霖的那种尴尬。
魏霖连忙出去叫人,不一会儿来的人竟然还是个赵以澜的熟人。
“赵姑娘!”丁小花扑过来,眼眶红红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再见丁小花,赵以澜还是有些心虚的,上回她二选一救了魏霖,没办法再救丁小花,着实让她遗憾了一阵,好在后来她也没事,否则她还不定会如何愧疚呢。
没等赵以澜再说什么,丁小花便按照之前魏霖的吩咐,喂赵以澜喝了水,扶她去解决三急问题,又扶她回到床上,厨房热着的红枣银耳粥送了过来,她又喂赵以澜吃下。
魏霖便坐在一旁,看着丁小花细心地照料赵以澜。
赵以澜靠在床边,此刻外头天色已经大亮,昨夜似乎下了雪,时不时能听到风声呼啸,可屋子里却暖融融的,舒服得人不想出去。
想到自己受的这一场罪,赵以澜也不避丁小花,看向魏霖道:“你觉得想杀你的人还有谁?”
这一次想杀魏霖的人,不会是庄王。胡桢计划将她送到大皇子府中打探情况,不过几日前的事,而要找血弓来杀魏霖,只怕也计划好几日了,庄王那边,应当不会一边计划要送她进去大皇子府,一边那么矛盾地暗杀魏霖。若说她的存在是引魏霖前来的诱饵,胡桢根本没必要同她说那么多暴露了自己,他只要将她在天香阁一事传出去,便能将魏霖骗来,由血弓下手。因此,她断定此事跟庄王无关。
之前赵以澜跟魏霖早交了底,这一夜除了担心赵以澜的伤势,魏霖也将这次的暗杀想得差不多了,跟赵以澜得出的结论一样,想杀他并且付诸行动的人,不止一个。
“我的几位皇叔,都希望我早点死吧。”魏霖冷冷一笑。
赵以澜对朝堂不太了解,茶馆说书的毕竟不太敢议论朝政,怕因言获罪。而面前这人正好是皇室的人,她不如从他口中多问些皇家的事,万一将来用得上呢……
“你有几位皇叔呀?你晓得的,我非本地人,不太了解……”赵以澜问道。这个时代没有狗仔也没有网络,皇家的事只怕很多小老百姓都不太清楚,也算她运气不错,遇到个魏霖,还能清楚跟她说说,说不定还有些皇室秘辛能让她听了后八卦一番呢。
被她这充满求知欲的双眼殷切看着,魏霖心一颤,哪还拒绝得了?他让丁小花先退出去,便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因是单独面对赵以澜他连该有的避讳都没在意。
如今是魏家天下,长安帝名魏城,年轻时征战四方,令周边的小国家小部落均臣服在大梁国威之下。如今他已五十五岁,人一旦年老,脑子便糊涂起来,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因此对几个儿子大为忌惮,特别是太子,总认为太子要夺他的位——因此才有了两个月前的大皇子府被围事件。长安帝先前一直未册封太子,后来实在是朝臣催得紧,才不得不册立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太子册封后本该入主东宫,然而长安帝却以各种理由拖延,因此太子便一直住在宫外的大皇子府。讽刺的是,太子的死亡对长安帝来说却如同一颗定心丸,大概是认为魏霖年幼,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便封魏霖为皇太孙,如此一来,也能形成对其他几个儿子的牵制。
长安帝子女并不算多,有些年幼便夭折,活到大的,不过一女四子。长子魏荀,也就是魏霖的爹,大梁太子,仅与魏霖生母段柔生下了唯一儿子,后续娶的继室并未生育。长女魏菲,作为帝国唯一的公主,又不会威胁魏城的地位,她深受宠爱,如今亦是地位超然,她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三岁时夭折,女儿如今已是七岁。二子魏砾,封楚王,生性风流,家中妻妾成群,他也是膝下子女最多的一位皇子。三子魏博,封庄王,好男色不爱女色,家中娈童众多,因此膝下只有一子。四子魏旭,尚未封王,尚未娶妻,他与公主魏菲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姐弟二人来往颇密。
这么些人之中,赵以澜听得最多的便是庄王。那次让锦衣卫的人刺杀魏霖的是庄王,让胡桢送她到魏霖身边刺探消息的人也是庄王。不过雇佣血弓的人一定不会是庄王,而除了庄王之外的人,都很可疑。
赵以澜想了想说:“即便知道谁雇了血弓杀你也没有多大用处,你的几位叔叔和姑姑都是你的敌人。今后你也只能多找些人保护你,尽量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等你羽翼丰满,再一一对付他们。”
虽说她跟他们都没仇,可谁叫她跟魏霖更熟一点呢?人有亲疏之分,她自然会站在魏霖的角度替他多考虑。
魏霖看着赵以澜,面上是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凝重与从容:“我明白。”
赵以澜心下一叹,当初那个高冷的傲娇小子,还是在剧变之后渐渐长大了呀。
已说了太多的话,魏霖怕赵以澜累着,便上前扶着她躺下:“你该歇着了。”他顿了顿,望着赵以澜的眼中情绪涌动,“你好好养伤……今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我不想见你受伤……”
赵以澜这才想起当时自己被射中时魏霖的误会,忙认真解释道:“我真不是替你挡箭,我就是脚崴了一下,才……”
魏霖深深地望着赵以澜,清浅一笑:“嗯。”
赵以澜:“……”嗯个什么鬼呀!她真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点才故意那么说的啊!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啊!”赵以澜觉得自己真是要委屈死了。
魏霖声音柔和:“以澜,你先歇着,有话等你伤好再说。”
赵以澜明白,无论她再怎么解释,他都只会相信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只得郁闷又无奈地闭了嘴。
魏霖在赵以澜身边守了一夜,见她无事,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上来,他让丁小花好好照料赵以澜,便先去歇着了。
赵以澜手臂受伤,虽能下床走动,却会牵动伤口,因此她便名正言顺地窝在床上躺着了。之前在魏霖面前漏了馅儿,她只得先跟他回来,之后再找时间逃走,可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受这无妄之灾重伤卧床,如今便是想跑也跑不了,只好暂时在他府上养伤。如今天气那么冷,她道也挺愿意待在大皇子府养伤,不愧是人民的公敌腐朽堕落的皇家,这个房间有地热,暖和得不得了,她完全不想出门啊。
赵以澜时不时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见漪漪的心愿并没有显示完成的迹象,倒也不太着急,胡桢答应今日娶漪漪,要完成仪式没那么快,至少得等到晚上吧。她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聊,这时候刚出去的丁小花忽然匆匆跑了回来,又惊讶又有些惧怕的对赵以澜道:“赵姑娘,太子妃娘娘来了!”
赵以澜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现在的太子妃,是魏霖的继母吧?难道说接下来终于要开始上演恶毒婆婆为难白莲媳妇的戏码了吗?!等、等等,她干嘛要把自己代入媳妇的角色啊!
说话间,门口走进来一行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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