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景牧回钟羽楼的时候,赵卿醉正躺在软榻上,一口一口的品尝着葡萄。长安早已入冬,这些葡萄都是从最南方地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还没到那些达官贵人的手中,就已先入了她的口腹。
见他回来,赵卿醉也不起身,只是指了指桌上圆溜溜的紫色葡萄:“要不要尝尝?口味很不错!”
韦景牧没理她:“没心情!你自己吃吧!”
赵卿醉也不介意他略微冲的态度,一口一个。眼见盘中的葡萄要空了,她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她将最后一粒塞入嘴里:“不是说不吃的嘛?干嘛站在这里啊?”
“刚刚!多谢了!”话里夹杂着很明显的犹豫。
赵卿醉一伸手,盘子里面又是一串紫色的葡萄,颗颗饱满。她坐起身,靠在榻上,拿起一粒放入口中:“谢我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韦景牧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我还真不知道,你说说看。”赵卿醉将盘子放回桌上,抬头看他。
“我知道是你把父……是你把宁王引到韦景犊的院中去的。”韦景牧这话说的不情不愿,赵卿醉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她站起身,立在他身旁:“何以见得呢?”
“我这么说你并没有反对,不是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能看出这世间所有人的想法,当然,也包括你。我既然事先知道你要说什么,又何必要反驳呢?”
赵卿醉见他多变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我在宁王身上感受到你的气息。是啊,我是去见过他,顺手把引到另一条他不准备走的路而已。”
“总之,还是谢谢你。”韦景牧转身回了二楼的房间。
赵卿醉则是抬头看向大厅的那面水晶墙。为了方便,她将书房内的水晶移了一些到大厅,虽不如书房看的方便,但是足够她看到想要的信息了。
这么一番闹腾之后,韦景犊被宁王惩罚关在房内思过一个月,任何人不得前来探望。韦景犊院中的人全部被宁王换成自己的人,那些人将院中看的很牢,任何人都进不去。
韦景犊虽说出不去,但不代表他在房内就真的面壁思过。说是思过,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百无聊赖。
“看来世子这思过生涯过的相当不错!”韦景牧坐在桌旁,把玩着手中的一件玉器。
“谁?”韦景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不料,动作太大,头一下子就碰到了床板。
“咱们才两三日不见,大哥就如此思念为弟不成?”韦景牧手一动,手中那狮子形的玉器狮头立刻掉了下来。
韦景犊连滚带爬走下床,指着韦景牧颤抖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韦景牧轻笑:“自然是走进来的啊!”
“来人啊!快来人!”韦景犊冲着门外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可他喊了半天,也不见门外有动静。
“你……”韦景犊一脸恐惧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韦景牧笑笑:“我跟大哥兄弟俩说说话,自然不想那些人在一旁碍事,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韦景犊眼中的恐惧更甚。
“手中沾着血,那不是大哥你常做的事吗?”韦景牧站起身,“不过,我既然担了这个罪名,总得做出点实事来,你说是吧?”
手一伸,一把匕首从袖中滑出,落入手中。他拿着匕首,一步步的走上前,朝着韦景犊走去。
“韦景牧,你要做什么?”韦景牧每上前一步,韦景犊就跟着后退一步。
韦景牧将匕首横在眼前:“你上次对宁王说被我重伤,如此,我就把它证实可好?反正宁王也相信你身上有伤。”
说着,一匕首朝他刺过去。
韦景犊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但毕竟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他侧身躲过韦景牧的袭击。韦景牧一下子匕首打在床柱上,一击不成,接着朝他袭击而去。韦景犊倒在地上,他倒退着一步步朝后退。眼看躲不过韦景牧的匕首,他闭上眼睛大声道:“救命啊!”
匕首离他的右胸只有一寸,韦景牧的匕首被一把剑横加拦住。那剑用力的挑开他的匕首,力度适中,却没有伤害他之意。
赵卿醉穿着最新的湖绿色秋衣,皱眉看着水晶墙上的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
府中的侍卫听到房内的动静,接二连三的进屋,将韦景犊护住。他们都认识韦景牧,知道他是宁王三子,也不敢对他如何。其中一个侍卫对着他抱拳行了一礼:“三少爷,都是一家人,你这又是何必?王爷听说你受了伤,四处派人找你呢。”
韦景牧冷冷的看着他:“走开,没你们的事。”
那人对着他道:“职责所在,还请三少爷见谅!”
韦景牧手一挥,立刻有三四个人被他直接掀出门外,倒了好几块门板。众人大惊,这韦景牧何时变得这般厉害。
韦景犊趁机要跑出门外,韦景牧手中的匕首一扔,准确的投在了他的左胸上。
府中这番大动静,该惊动的人自是都惊动了。
宁王妃带着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也被血浸透。再看到韦景牧的人,她大怒,对着众人道:“来人,将此刺客斩杀,不留活口!”
众人犹豫,宁王妃大怒:“耳朵都聋了,还不去!”说着,就上前扶住儿子:“犊儿,你没事吧?”
韦景犊立刻大声哼哼道:“娘!我好疼啊!”
众侍卫对着韦景牧道:“三少爷,得罪了!”说着,一拥而上,将他包围在中间景牧夺过就近之人手中的剑,一剑将他杀了。
墙头上突然冒出成排的弓箭手,他们的拉好弓,齐齐对着韦景牧。
赵卿醉见情况不对,立刻出了钟羽楼,赶往宁王府。她一身黑衣,蒙面出现在韦景牧身旁。众多箭矢齐齐朝他们二人射来,赵卿醉手一挥,那些弓箭被反射回去。她立刻带着韦景牧飞身离开王府。二人在一处破落的民宅停下,赵卿醉拿下面罩看向他:“很好玩吗?”
韦景牧看向她:“为何不直接回钟羽楼?干嘛多此一举?”
赵卿醉不答反问:“你又为何不直接回去?虽说你的能力不足以把他们全杀了,但要回去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见他不说话,赵卿醉又加了一句:“你既然已经是钟羽楼的人,那这些事以后都不要管了。宁王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宁王府的未来会有什么下场?”韦景牧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宁王府的未来的嘛,那你这又是何必呢?”赵卿醉不赞同的看向他。
韦景牧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在我的事情办完之前,宁王府绝不可出事。”
赵卿醉也跟着道:“我也绝不会让你胡来。”
说着将手放到他肩上,韦景牧头一痛,他双手抱头‘啊’蹲了下来。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的倒了下来。赵卿醉对着面前这具软下来的躯体摇了摇头,随后手一挥,将他带回了钟羽楼。
一回到钟羽楼,赵卿醉立刻手一松将他扔到了地上。而赵卿醉对他的钳制也立刻消失。韦景牧皱眉,愤怒的看向她。
赵卿醉略微有点无奈,她实在是不明白楼主为何选他跟他一起共事。这家伙性情急躁冲动,做事完全随心所欲,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他这样怎么行?迟早会闯下大祸的。
“楼主不喜欢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这样胡来,若是有人起了疑心追查我们,到时候楼主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前钟羽楼管事的,就因为惹怒了他被处死了,一点情面都不留,你难道想步他的后尘吗?”
韦景牧脸色一沉,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倔强道:“我不怕死。”
“哦?是吗?”阴沉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本来一片明亮的室内突然暗了下来。
一声刺耳的鸣钟声在室内想起。
赵卿醉和韦景牧受不了这刺激的声音,立刻堵住了耳朵。鸣钟声越来越响,赵卿醉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她看向悬在半空中的黑色大钟:“楼主!别敲了,我受不了。”
鸣钟声变弱,但仍然十分有杀伤力。赵卿醉抽空看了韦景牧一眼,只见他双手捂住头,一脸的扭曲痛苦。
“你刚刚说得很对,你们目前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尤其是你,韦景牧,你最好别胡来,不然必要之时,我会让你失去这一身的本事。”黑色大钟的声音里面含着严重的警告,这森冷的声音让她的心涌起一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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