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夜行尸(2)
“……啊?嗯!”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这番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一脸讶异地点了点头。
“你……”他表情微怒地扫了眼我,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哎!”
“胖哥哥……你不要老是叹气吗,昨晚的事,是我不好又不听话,是我对不起你们,总害你们替我操心!”我盯着他也幽幽地嘟哝道。
“胖哥没啥好说的,反正……你的命始终都是你自己掌握的。过去看你那么可怜,胖哥心疼的厉害,可如今你好起来了,本事依旧那么厉害,我这点本事想保护你……看样子是多余了。”
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端着小板凳靠近他一点,摇着他的胳膊,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道:“胖哥哥你不要这样吗,你想骂我你就骂出来,我还舒服点,你干嘛说这些,我害怕……”
“我……我就是……心里不痛快……”他放下手中的麦秆,胳膊一扫挣脱我的手掌,将地上织好的三个小草人拢到怀中,意欲起身离开。
我抿着嘴扫了眼他,见他脸色不太好,只好让开。
目送他踏出门槛的背影,我幽幽地站起来杵在原地不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门外。
直到择哥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你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最近情绪波动,心情不大好。”
我依旧维持原有的动作神情,继续望着空空无人的门外。
“是该放让他下山了,笼子始终关不住想飞的鸟!”
“深山无趣,这些年……也确实难为他牺牲这么多,哎!”
第一次听择哥哥说出这样的话,我缓缓地转头望着他,“胖哥哥和你都受伤了,昨晚你们发生什么事情啦?”
“昨晚……你还说。”他愠怒地瞪了我一眼,“幸好当时我们走得不远。如果不是五小鬼及时来向我报告你的行踪,而你又撞破头救了自己,你可能……哎!”择哥哥摇着头叹了口气,脸色沉了下去。
“……为什么?……是我救了我自己?”昨晚的事来得快也去得快,本来就很蹊跷,现在他一说,我更疑惑。
“你的血……有很神奇的功效,但你不可以随便利用血来对付那些东西……否则……”择哥哥眼神忽闪起来,欲言又止。
我隐隐觉得我身上好像有什么秘密是不可以让人知道的,而他极力掩盖,还怕我自己知道,是不是跟我的以前有关。我心里不免更加的奇怪,眼神幽幽地望着他,“择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我以前的事?”
“……”择哥哥诧异地望着我,转而他沉下眉头,“你不要总是执著过往。人活着……该往前看,你看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记住过去对你没有好处。”
抬头间见我依旧一副幽怨的神情,他靠近我,将双手放在我肩膀上,皱了皱眉心道:“等你身体复元,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好不好?”
“我的身体究竟什么时候会咧?”我缩了缩鼻子,眼睛酸涩,可惜我没有一滴泪可以流出,即使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也只是呕吐,却从没有过一滴眼泪流得出来。
一个无泪的人,即使难过,也是表达得不到位的。因为,旁边的人看不出我的内心究竟有多不舒服。
“细妹妹,你不要执拗,这会让择哥哥难过。”他的嗓音低柔却透着一股心酸,“我们不说,是有我们的苦衷……你只要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令你健康完好,你就不要再提什么过往。”
他收回看我的目光,转而望着门外,“人活着,总会有情非得已的时候……”
眼见胖哥哥已是满腹牢骚,再见择哥哥满眼酸楚,这下我不知道我内心的那点情绪该往哪里搁了。
我一眨眼睛,连忙伸出一指去触揉他的鼻尖,“你不许难过哦,我不许你难过。”
择哥哥收回悠长的目光,转而盯住我的眼中涌现波光,他伸出手掌抓住我有意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指,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细妹妹终于长大了,可惜,你比以前更淘气了不是?这……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眨巴下眼睛,一脸好笑道:“我就是见你鼻尖有红印,就想帮你擦来着……”
“啊,是这样啊!”他意外地伸手一擦鼻尖,眼见手背果然有红色朱砂粉末,他失声地笑了笑,眼睛弯而眉头舒展,我也跟着顽皮一眨眼晴。
“择哥哥,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村子里到底怎么啦?你们会不会有危险?”我一见他身心放松略许,赶紧连珠炮似的提问,同时眼中满满透出我的担忧。
择哥哥看了眼我,轻叹口气道:“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有些事情我还需要问问费听叔,你也跟我来吧!”
“嗯嗯!”我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朝内屋费听叔的房间迈去。
正欲踏入后屋,却见费婶撩帘出来。她眼见我们俩人杵在门边,连忙一展笑靥旁让道:“小道长,多亏你们啊,他的精神好了许多,今早气色不错哩,真是神啊!”
费婶连番赞叹,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夜精神许多。
择哥哥礼貌一笑,扫了眼暗沉的屋内,轻声征询道:“费婶,我还有些事情想和费听叔聊聊……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怎会不方便咧。村里出的事还仰仗你们道观多多帮忙,请进,快请进……”费婶客气地招呼我们入内。
“费婶,您这房间的木窗可以敞开了,要让费听叔多呼吸些新鲜空气,见见阳光晒晒身子,对他的身体恢复才更有利。”择哥哥并不急着进屋,而是向立在一边的费婶温言道。
费婶听完,圆眼一睁,忙不迭的折身返回屋内,将紧闭的木窗大敞。
清风阵阵灌进来,屋内原本五味杂陈,霉味难挡,此时一吹,空气流动,实木床边的布帘轻轻飘荡,简陋而又凌乱的房内霎时明亮不少,气味也没有初初立在门边时那么难闻。
费婶又将床边布帘高高挂起,矮身扶起床上的人靠墙而坐,用羌语朝他低低咕哝了一番,转头语气幽怨说道:
“他这几日滴水粒米未进,还不能见阳光不能吹风,总是口吐白沫,屋里都发霉了,这整天人神神叨叨的,我愁得哇……头发都要变白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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