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禾折的出现
女娲宫。
女娲抬脚跨入大殿内,不发一语,神农跟在她身后,却是有很多话在嘴边却问不出来。
“坐!”女娲自己挑了把椅子坐下,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神农说。
神农蹙眉,坐下,只是这一坐,却感觉很不踏实。
“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问吧!”女娲看神农那副踌躇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事,毕竟神农在她面前,永远的藏不住话。
神农的身子往前倾,拉近和女娲的距离,“女娲,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禾折是不是你放走的?”
女娲挑眉,“你是这么想的?”
“那天神堕墓,就是为了关押犯了罪责的神,就连你我进去都出不来,若非有人在外面帮他削弱了结界,他光凭一介魂体,怎么可能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更别提伏羲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自动请缨去抓禾折?你要知道,禾折现在不是你想放就能放走的,这次,你要是没能抓他回来,咱两都要完蛋。”
“你怕死?”
神农眉头蹙的更深,“女娲,我不怕死,我是担心……”
关心的话缩在嘴边,神农是想说,他担心她出事,只是,说出来好难。
那么多年的默默陪伴,他都没挑明心中所想,现在也不会,他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毕竟能够默默守护她就够了。
他们三皇共事多年,女娲对他就像家人一般。
女娲笑,笑得温柔,神农慌乱的心立刻沉静下来。
“神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因为禾折而被伏羲和盘古大神迁怒,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平起平坐,伏羲想要定我的罪,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盘古大神已经下令了,这个你总不能轻易忽视。”
“哼!”女娲又笑,“这么多年在一起,你还不明白我么?我做事,都有我的理由。”
“啊呀!女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你怕不是老糊涂了!”神农使劲拍了拍桌子,他是又急又气,要是能对女娲下手,他真想瞧瞧她的脑子,把她打醒。
她抬手,轻轻搭在神农的手背上,“神农,你要相信我,这片土地是我创造的,我是不会做有害它的事,那个预言你也知道,禾折若是不出,天将七星又怎么能重聚。”
“天将七星。”神农念叨着,是啊,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玄女预言的内容应验了?”神农声音压得很低,“伏羲不是说那是忤逆之言么?”
“任何话都不是空穴来风,玄女占卜术有多准,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早做了准备,现在预言,真的应验了。”女娲面色严肃地说。
“确定么?”神农警觉地问。
“基本确定了。”
“那我去告诉伏羲,要让他早做准备。”神农慌忙站起身,想要走。
女娲拉住他,“别去,你不能告诉伏羲。”
“为什么?”神农不懂了,他疑惑地盯着女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没告诉我?”
女娲蹙眉,双眼死死盯着神农,“神农,答应我,和我一起去捉拿禾折,然后什么都不要问,好么?”
神农第一次从女娲口中听出了恳求的意味,他明白,她有苦衷。
拳头捏紧,神农拂袖转身。
良久,他才说,“好,我陪你走一遭,不问缘由。”
“谢谢!”女娲轻声道谢。
神农大步流星离开女娲宫,女娲目送他远远地离去。
女娲心里很乱,她刚才只是缓兵之计,让神农以为是她帮禾折出逃,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禾折从天神堕墓中逃脱,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必须尽快找到禾折,问个究竟,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帮他从天神堕墓中逃了出来。
龙虎山。
苏谨言一行人到了龙虎山,因为之前共抗魔族的事情,龙虎山监院青逍道长很欢迎他们。
“这次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青逍笑着问韩暮云。
韩暮云看了苏谨言一眼,正色道,“寻人,不知道龙虎山内有没有什么人,对于雷系或者土行的道术有研究么?”
“这个……”青逍陷入了深思。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抬头说,“雷和土系的道术,对于咱们来说都很常见,所以大家都略懂一二,要说谁擅长,这个……不好说。”
云希月站起身,走到青逍面前,打量了他几圈,说道,“你们龙虎山,谁最厉害?”
青逍笑笑,“要说最厉害肯定还是掌教了。”
“叫他出来,我们过两招,见识一下。”云希月拍了一下青逍的肩膀。
青逍囧,尴尬道,“女施主,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云希月鄙视他,“过两招就知道谁厉害了。”
青逍无奈,只能看向韩暮云求救。
苏谨言站起身说,“希月,你别逗他,掌教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见到的。”
“对。”青逍听见了苏谨言的话,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们掌教上次冥界一战后,一直在闭关,所以找不到他,不过,你们若是有兴趣,七天后龙虎山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掌教会出关,你们应该可以找到你们想找的人。”
“‘论道’大会?”苏谨言好奇地看着青逍。
青逍解释,“我们道门每年都会举行这个盛会,就是各个门派切磋而已。”
苏谨言一合计,说道,“好,那这些时日就叨扰了。”
“不妨事的。”青逍客气地回答,并且给几人安排了住处。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深秋的夜晚有些凉。
苏谨言坐在桌前,房内蜡烛的香味让她很舒服,但是烟却有些辣眼睛。
云希月托着腮说,“小言,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到论道大会结束么?”
苏谨言拿着小木棍撩拨着灯芯,“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一下找到两个伙伴呢。”
云希月苦着脸,“这里好闷哦。”
苏谨言淡淡道,“你要是觉得闷,为什么不把楼念宇带着,非要赶他走呢?”
云希月埋着头,脸压着桌面,声音闷闷的,“不合适,强留在身边没意思,我给他吃了忘情丹,他不会记得我。”
苏谨言先是一愣,表情僵了一秒,随后又舒展开,“你喜欢就好。”
云希月轻轻地上下晃了晃脑袋,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吱”声。
十指连心,这一抓很用力,有些指甲直接崩断,疼痛一直窜到云希月的脑门,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抵消她此刻心里的痛。
“追了这么多年,都没个好结果,他总是因我而死,这大概就是命,我也累了,也认命了,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
苏谨言轻轻摸摸云希月的脑袋,“想哭就哭吧!”
云希月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小言,其实我想他了。”
“嗯!”苏谨言轻声应答,她的心也是揪痛,酸疼的,她又何尝不挂念禾折,特别是落雪的记忆在她脑中生根发芽以后,往日种种就像磨刀石一般,打磨她的心。
作为落雪,她爱过禾折,却没敢让他知道;作为苏谨言,她也爱过禾折,现在却不敢承认了,或许,这也是命。
哄着云希月睡着了,苏谨言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自己出了门,倚在门前的榉树下看天空。
曾几何时,年幼的禾折与她也一起在树荫下,看过星星,吃过人间的米糕,只是他都不记得了。
一阵凉风吹进苏谨言的脖子,鸡皮疙瘩突然冒起,她瑟缩着脖子,双手交叉在胳膊上蹭了蹭。
“簌簌!”
苏谨言听见有动静,她一扭头,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谁?”她压低声音喊,抬脚追了上去。
穿过几道围墙,苏谨言发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她脚下的步子慢了。
谁知道就在她松懈的刹那,她手腕一紧,整个人被翻转过来,然后栽进一个人的怀中。
事情很突然,苏谨言都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已经被人捂住。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动。”
“禾折?”苏谨言脑海中有个词炸开。
她睁着眼睛,看不清对面的人,但是清楚的知道他是禾折,就像从儿时开始,一直伴随着她的噩梦,那个禾折每晚都来找她的梦。
苏谨言不动,禾折慢慢松开她的口鼻和双手。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然后眯着眸子,压低声音问,“是禾折么?”
“是我!”禾折说着话,往前走了两步,月光恰好打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上,犹如一块被雕琢地最完美的玉石。
苏谨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他步步逼近苏谨言,苏谨言却因为太过激动而轻轻战栗。
她想的是,他居然从天神堕墓里出来了,他,还活着……
禾折看着苏谨言,他俊眉微蹙,他能看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他难过地想,她居然在怕他?
“你在怕我?”禾折急走两步,胸膛猛然贴近苏谨言的脸。
苏谨言因为心中的激动而发呆,没有注意到,再次撞入他的怀中。
熟悉的冰冷气息,但是她却觉得暖,多久没有过这种让她全身心都放松的拥抱了。
“不行!”突然,苏谨言心里猛地窜出一个词,然后她就唐突地喊了出来,双手推开禾折。
落颜的记忆让她对禾折的怀抱太过眷恋,以至于她快要忘记禾折往日对她的狠心,快要忘记他们之间还隔着一笔血债——孩子的债。
“对不起!”禾折突然垂下眸子,压着唇角,看着纠结的苏谨言,深深地道歉。
苏谨言缓缓抬头,讶异地盯着禾折,她的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她明白,让倨傲的禾折说出对不起,是有多难,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
“你知道我们之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结束的。”苏谨言吸了吸鼻子,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地冷冽以及决绝。
“我从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想说一句对不起。”禾折薄唇紧抿,他没想到再次看见苏谨言,他几乎要失控,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
苏谨言轻笑,“禾折,你还是这么随心所欲啊!以前骗我骗的随心所欲,利用我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我还真好用。”
禾折听了面色更阴沉了。
苏谨言挑眉看他,继续挑衅,“听说你落入天神堕墓,怎么,你还有本事跑出来?”
禾折眸子危险的眯起,语调微微扬起,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天神堕墓的?”
“我……”苏谨言揪心了,她没办法直接说出她就是落雪,如果说了,禾折会有什么反应。
“我什么?”禾折警觉地问。
苏谨言语塞,只感觉面前阴风飘过,脖子立刻被外力收紧。
禾折掐着苏谨言的脖子,一字一顿地问,“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言儿?”
“你放开!”苏谨言被他掐的喘不过气,用力拍打他的手,艰难地说,“我就是苏谨言。”
禾折审视地看了她几秒,发觉没什么异样,赶紧松开手,抱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苏谨言捂着脖子,弯腰大喘气,粗重的呼吸夹着夜晚的凉风,让她肺部冷飕飕,而且干燥地厉害。
她猛咳了两声。
禾折心疼地想要上前给她拍背,可是刚挪了一小步就停下了,他的手死死攥紧,因为他看见苏谨言伸手对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别过来。”苏谨言直起腰,“禾折,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天神堕墓的?”
禾折话出口就后悔了,本来是想解释的,可是一出口就变成了这句。
苏谨言脸色难看地笑着,“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甫篱告诉我的?或者是韩暮云告诉我的,直接就判断我是假扮苏谨言,你还真是缺乏安全感。”
禾折哑口无言,面对苏谨言他总是失去判断能力,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软肋。
“我承认,我确实失察了,只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落入了天神堕墓呢?”
“祝融告诉我们的。”苏谨言还在掂量,要不要告诉禾折自己就是落雪的事。
“他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们我的事?”禾折口气很凉,有种逼问的意思。
“怎么?你审我?”苏谨言察觉到禾折凉凉的口气,反问。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答案。”禾折很不要脸地否定。
苏谨言叹了口气,禾折的冰冷口气突然让她意识到,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儿女情长或者是爱恨情仇,而是共同对抗地煞七星,既然禾折出来了,她就应该让他归队。
打定了主意,苏谨言说,“你想知道答案是么?好,我告诉你,我是不化雪山的神女落雪。”
禾折的表情瞬间僵硬,难看地像是蒙上一层冰霜,“你是万物晶石的锻造者神女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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