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温情的告白,残忍的死亡
柔和的灯光映照着透亮的玻璃台面,泛出鎏金的色泽,洛可可式的餐椅被宝蓝色丝绒布包裹着,配上银色雕花,优雅中透露些许尊贵。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边白色餐具,新鲜的绣球花置于餐桌中央,娇艳欲滴。
禾折支着下,盯着对面的苏谨言,略带挑逗地说道:“你这副样子,就让我想入非非。”
苏谨言本就有些紧张,被禾折这么一说,垂着的眸子中,透露出不安的神色,面颊也极其僵硬,交叠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搓揉着。
今天的苏谨言穿着一条水蓝色长裙,荷叶边环绕在他的肩头,露出纤细的脖子,风琴褶的裙摆让她看起来极为飘逸,特别是坠在腰间的丝带,更加衬出她纤细的腰肢。
这件衣服是楼仙羽硬塞给苏谨言的。
主要是因为苏谨言的衣服大都是休闲款,不是T恤就是衬衫,裤子更是破旧的不能见人,在学院里还能靠“艺术感”三个字蒙混过关,到了这种高级餐厅,侍应生们可不会容忍你衣冠不整地用餐。
优雅的钢琴声在室内环绕,苏谨言却是半点都不敢放松,她在来之前,脑海中便罗列了今晚要问的问题,并且对着镜子操练过自己的笑容,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地平和。
“先生、女士,这是我们餐厅最有名的鹅肝。”一位身穿制服的厨师走上前,介绍着侍应手中的菜色,并将菜品轻轻放于餐桌上,礼貌地离开。
禾折皱眉,有些厌恶地说道:“我不喜欢吃动物内脏!”
苏谨言抬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问道:“你不喜欢吃内脏,为什么还要点?”
“招牌菜!”禾折冷冷说道,随即饶有兴致地看着苏谨言。
苏谨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我是喜欢吃这个的。”
说完,苏谨言用叉子挑起整块鹅肝,粗鲁地塞进嘴中,虽然厨师技艺高超,内脏特有的气味已经消失,可是她依旧恶心地想吐。
苏谨言强忍着呕吐感,吞咽下去,喉头一松,笑道:“味道不错,你不试试?”
禾折的眼皮微微跳动,说道:“你不是最讨厌吃这个的么?”
苏谨言惊诧地看着禾折,原来他已洞悉一切,自己的刚才的举动就像个跳梁小丑。
只是她并不准备放弃伪装,而是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讨厌吃什么?我昨天讨厌,也许今天就会喜欢,人就是善变的,而你,我却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妻子呢?”
终于,苏谨言问出了口,可是她却没有因此而得到解脱。
禾折举起面前的高脚杯,在手中摇晃了两下,红色的液体颤动着,划出好看的波纹,他盯着苏谨言,冷冷说道:“很简单,因为你就是她,我爱你,所以我找到了你。”
苏谨言一愣,居然浅浅一笑,清澈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却有些失落地说道:“你很痴情,你的妻子如果尚在人世,你们会是神仙眷侣,只是,我却不是她。”
“你是她的转世。”禾折的眼神死死抓着苏谨言。
苏谨言看着禾折的阴鸷的眼神,有些紧张,手心已经汗湿,这种紧张似乎成为了习惯。
但她依旧说道:“转世?就算是有转世,那我也是另外一个人,没有爱你的记忆,没有和你生活的片段,你再怎么执着,我也无法回应你的爱,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啊!”
禾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苏谨言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活人的面目出现,但是今天以后,你能放过我么?”
禾折冷眼看着苏谨言,突然起身,慢慢走到苏谨言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我说过,要你重新爱上我。”
禾折背着光,可是眸子中全是深情,他说道:“不要将我推开,不管用多久,只要你还在,我就要你爱上我!”
苏谨言被禾折的话弄蒙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爱”,她没有感受过什么叫“爱”,她的家犹如空壳,只有一个冷若冰霜的母亲,以及那些面目猥琐的嫖客,她所见到的世界没有爱,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喜欢自己。
虽然禾折的话很霸道,但是苏谨言感觉到他的真心。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真挚的话,苏谨言似乎体会到了那种名为爱的东西,温暖的感觉充斥全身,就好像是在远方流浪的人,突然找到了家的感觉。
苏谨言鼻尖酸涩,瞬间丢盔卸甲,什么问题都不记得了,脑中一片空白。
有什么东西低落到手背上,湿润润的,是泪?
“我哭了?”苏谨言抬手去摸自己的脸颊。
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禾折心疼地抬起苏谨言的下巴,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
苏谨言啜泣地更加厉害,她轻声呢喃道:“即使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会爱我么?”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我的妻。”禾折搂住她,轻声说道。
苏谨言任凭禾折抱着,深陷在这份难得的温情中。
“啪!”
清脆的甩耳光声音,从邻桌传来。
霎时间,一个高大的男人居然应声而倒,而他面前的妖艳女人抱着双臂,说道:“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把遗产留给那个老贱妇。”。
侍应们很快围了上来,紧接着就有人焦急地说:“快打120!”
“什么?120?”妖艳女人也发现不对,赶紧走到男人身边,蹲下身,皱着眉头轻轻推了男人几下,男人一动不动。
突然,她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苏谨言紧盯着那个妖艳女人出神,她的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形黑影,极其模糊,却又很熟悉。
那是熟悉的恐惧感觉!
“是鬼!”苏谨言不由得僵直了脊背。
她仔细盯着黑影又看了几秒,突然发现黑影抱住了妖艳女人的脖子,就像是孩童般,缠上女人的身体,并且露出粘黏着口水的黄牙。
“不要!”苏谨言猛地站起,并且喊了出来。
这声喊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禾折则立即搂住了她,将苏谨言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皱了皱眉,严肃地说道:“你们吓到我的妻子了。”
大堂经理见状,急忙过来道歉,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让开,让开,我是警察!”
突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体型魁梧,满脸正气,赫然就是严利军。
严利军认出了站在一旁的禾折,也看见他怀中的苏谨言,却也没有打招呼,毕竟救人要紧。
他走到昏倒的男人身边,将他放平,随即说道:“散开,让新鲜空气进来。”
围观的人群散开,严利军解开衬衣口子,对男人进行心肺复苏。
只是,120到达时,这个男人被宣布已经死亡。
严利军站起身,给110接警台打了个报警电话,随后便有警察到达现场。
饭店的老板接到电话,也迅速赶来。
所有在饭店内就餐的人员都被扣留下来,现场已然被封锁。
警察在死者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他的家人。
检验科的警员对男人食用的菜品进行收集,经过初步判断是无毒的。
而饭店的办公室成了临时审讯室,相关人员都被带进去问话。
妖艳女人自然是第一位,她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陆伟年什么关系?”严利军问道。
“我叫吴红,周总使我们公司的经理。”吴红讲话时,有些哆嗦,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严利军又问。
“谈点事儿!”吴红避开严利军的目光。
“什么事儿?”严利军语气相当严厉。
“没什么!”
“我在问你话,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么?”严利军发现吴红一直在看手表,便问,“看来你还有约?”
“没,没有。”
“那你说一下你和陆伟年到底什么关系,我劝你想清楚,刚才你在餐厅里那声喊,大家可都是听见了。”严利军引导吴红说出实情。
“我喊什么了?”
“喊什么,还要我帮你说?你是陆伟年的情妇!”严利军声色俱厉。
“我……”吴红本就没什么文化,作为陆伟年的情妇,养尊处优了四五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盘查。
严利军看着神色闪烁的吴红,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吴红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似得,哭丧着脸说道:“警察同志,我是陆伟年的情妇,可是人不是我杀的,我就打了他一巴掌,可也不能打死人呀!”
“那可不一定。”严利军说道。
吴红闻言,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陆伟年有没有什么疾病?”
“没有,伟年身体一直很好。”吴红说道。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发生争执?”严厉军的眼光,扫过吴红的脸,发现她眼神飘忽,似乎是想隐瞒什么。
“我要他离婚,他不愿意。”吴红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你就杀了他?”严利军突然喝道。
吴红身体猛地一抖,连忙摇着手说道:“真的是不是我,我杀了他可就一分钱遗产也得不到了呀!”
说完,她捂住自己的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得靠在椅背上,脸上也失去了妖艳的神色。
“遗产~”严利军拉长了音调,然后问道:“那他的遗产受益人是谁?”
“他老婆和他女儿。”吴红垂头丧气地说。
“谢谢你的配合。”严利军说道,“麻烦您近期不要离开本市。”
吴红机械地点点头,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办公室,她的青春就随着这具男人的尸体,一齐死去了。
“严队,死者家属到了!”一个小个子的年轻警察推门说道。
“让她进来!”严利军说道。
祁有佳穿着高级时装,踩着高跟鞋走入办公室。
她虽然年逾五十,可保养的极好,风韵犹存,举止得体,是个富家太太的样子。
严利军不由得蹙眉,家有贤妻如此,陆伟年还要出去找情人?
祁有佳没等严利军说话,就有些不耐烦地先开了口:“伟年的尸体,我什么时候能带走?”
那种冰冷的语调,就好像死去的不是她的丈夫。
“如果没有什么疑点,您明天就可以到法医科认领。”严利军说道。
“又不是谋杀,伟年前段时间中风过,医生已经让他注意了,就是那个小狐狸精,三天两头让他出来喝酒,多半就是风流死的。”祁有佳的话里,若有似无地透露出幸灾乐祸。
“祁女士,这个我们都会查清楚,请您放心,对了,麻烦您提供死者的就诊记录。”严利军话里有警告的意味。
祁有佳瞄了眼严利军,扭过头说:“行啊,找个人到我家来拿,没什么事我走了。”
严利军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让警察随她去取就诊记录了。
祁有佳踱着步子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要求看一眼陆伟年的尸体。
“咚咚咚!”
苏谨言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说道:“严哥,您好!”
严利军微愣,说道:“是你啊!和家人来吃饭?”
“不是!”苏谨言的声音很细,很轻。
“和我一起吃饭!”禾折从苏谨言背后闪身而出,右手自然而亲昵地搂住她的肩头。
严利军眼皮跳了跳,说道:“苏谨言同学,有什么事么?”
“严队,他们是死者的邻桌。”门外的警察提醒道。
“好,那进来吧!”严利军招呼道。
随后苏谨言将他们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严利军觉得也并无可疑之处,而且与吴红的口供吻合。
吴红和陆伟年确实是因为遗产的问题产生口角,随后吴红打了陆伟年一记耳光,可是女人的耳光真的能让身体健壮的男人倒地身亡么?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只是严厉军想:“吴红说陆伟年身体强健,而死者的妻子祁有佳却说他中风,是谁在撒谎?就等死者的就诊报告了。”
严利军想得出神,苏谨言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严哥,我能出去了么?”
“好!”严利军点点头,目送苏谨言离开。
禾折出门时,回头瞪了严利军一眼。
严利军不免摇头叹息,他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把自己当做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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