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重伤异变
“你受伤了?”苏谨言急切地按住禾折的手。
她看见禾折的宽袖之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散发出鬼气,似乎还附着着一些金色的小颗粒,这些金色颗粒和鬼气纠缠在一起,产生细小的波动。
“没事!先离开再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甩宽袖,衣袖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线,稳稳地遮住伤口。
随后,他指尖竖着一挥,扯开一道空间裂缝,拉着苏谨言走了进去。
很熟悉,苏谨言很熟悉这方空间。
她每次入梦,都是这种漆黑的颜色,看不见一丝光亮,只能听见“叮叮咚咚”的水滴声。
以前是害怕,现在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因为黑暗中,有禾折。
闷声走了几分钟,苏谨言的眼前一片透亮,刺眼,这让她不由得抬手去挡。
适应了几秒钟。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居然是禾折的忘川帝宫大殿。
“为什么带我来这?”苏谨言扭过脸去看禾折。
禾折却是“噗通”一声,整个人斜着倚在殿内座椅上,撞到了座椅边的茶几,上面的白瓷茶具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你怎么了?”
拧着眉头,苏谨言几步奔到禾折身边,看见他如玉的脸颊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禾折僵硬着手臂,袖子顺势而落,露出了他可怖的伤口。
只见他整条胳臂已经没了实体,都是散漫的鬼气交织在一起。
苏谨言伸手去触摸,却直接从这些鬼其中穿透过去。
而且,混杂在鬼气中的金色的颗粒更是比之前多了不少,细看下像是一条条丝线,鬼气在丝线的束缚下,狂暴地躁动着,而且伤情不断向禾折的肩膀和前胸蔓延。
苏谨言咬着下嘴唇,凝视着伤口,一脸惊慌的手足无措,双手更是颤抖得厉害,她想把禾折扶起来,但是又怕弄伤了他,雪上加霜。
“禾折,你伤的很严重,我……我能做些什么?”
“噗通!”
禾折顶不住手上伤口的煎熬,直接从凳子上滑落下来,长发散乱,盖住了他的半边脸,眼神更是迷蒙,神志不清的样子。
禾折全身都开始冒出黑色鬼气,整个忘川地宫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桌椅板凳全都倒在地上,门窗“啪啪”乱响!
“啊!”禾折痛苦地挺起身体,低吼一声,面上青筋暴起,现出浅浅的金色,他不断捶打地面,仿佛这样可以减轻痛楚。
苏谨言急了,上前抱住禾折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大声喊道:“夫君,夫君!”
狂暴的禾折猛地挥手,一把扫开苏谨言。
苏谨言歪倒在地,眼睛望着禾折,既心疼又无措。
只见禾折艰难地低头,吐出两个字:“孟~婆!”
然后全身一垮,就要摔倒。
苏谨言急忙爬起,凑了过去,接住了禾折的身子,让他的头软软地靠在自己的肩头。
“夫君!禾折!”苏谨言抱着他的头颅,肩膀拼命抽搐着,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生生撕裂,这种情况,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禾折这是受了重伤。
苏谨言不知道鬼能不能再死一次,但是她知道她不想让禾折有事!
“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有事!”苏谨言惊慌失措地将禾折的胳膊架在自己肩头,想要让他坐在凳子上。
地上,太凉了。
“来,我们起来!一会我去帮你找孟婆!”苏谨言和哄小孩子似得,一边嘟囔着,一边弯着腰,半边身子用力将禾折顶到了凳子上。
干完这些,苏谨言觉得头有点晕,她身体晃了两下,闭上眼,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正准备转身去找孟婆。
突然,腰被人一拉,整个人向后倒去。
一只有力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她本能地反抗,两只胳膊又被人抓了个结实。
“禾折?”
能和自己贴这么近的只有禾折。
“他醒了?”苏谨言这么想着,欣喜若狂地想要回头。
可是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那种湿漉漉的冰凉感——是嘴唇。
“你没事了么?”苏谨言展开笑颜,低声问,只是脖子被掐着,气很不顺,有点缺氧,“松手,你弄得我好疼啊!”
“你身上有万物晶石的味道!落颜,是你么?”
禾折的声音带着奇怪的陌生和沙哑,钻进苏谨言耳朵里。
“禾折不是说他不确定我身上有没有万物晶石么?落颜,他为什么这么喊我?”
疑问,让苏谨言忍不住转动眸子,使劲向后看。
她看见了
冰紫色的眸子。
她对上了一双冰紫色的眸子。
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
背后的人眼睛一闭,头一埋。
苏谨言的头被禾折拉着仰起,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噗!”
血管被刺中的声音清晰地在苏谨言耳边炸开,吸血么?
“咕咕”的吸血声,让苏谨言头脑渐渐晕眩,看东西都天旋地转的,但是她告诉自己,是禾折,所以没事的。
忘川帝宫里的温度本就很低,但是苏谨言开始冷的发抖了。
她哆嗦着嘴唇,机械地仰着头,眼前都是昏暗的颜色,有些模糊,周围更是安静的吓人,只有血液流动和吮吸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抽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谨言身子一软,被人往前一推。
她踉跄着摔出好远。
只听得后面又是“噗通”一声。
苏谨言艰难地支起身子,看向大殿正中的位置。
因为失血过多,她有些看不清,只能慢慢向前爬。
胳膊肘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一步,一步……”
地面很凉,苏谨言的关节有些吃不消,每撑一下,就好像有一万头大象踩过她的肘关节和膝盖。
爬到禾折身前,苏谨言的膝盖和胳膊肘已经磨破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在青石的砖面上留下了长长的拖拽痕迹,就像流星的尾巴。
禾折闭着眼睛,显然昏迷了。
只是,他满头的黑发变成了白丝,像是最高级的雪色绸缎。
苏谨言抬手拂过他的发丝,低喃:“真的是你!”
她打量着禾折,把袖子撩起,他手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而且胳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他为什么还不醒?只是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还有他的眸子为什么变成了冰紫色,而且还认不出自己?
苏谨言疑惑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想起他本来就是鬼,赶紧缩回了手。
“是谁,能把你伤的这么重?”苏谨言摸索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紧闭着,美妙的唇线已经沉沉落下,他似乎在做一个噩梦。
“不怕,不怕!”苏谨言轻轻将他额间的碎发挑开,碎碎念着。
只是过了很久,禾折都是这么昏睡着,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对了,孟婆!”
苏谨言突然想起禾折昏迷前,让自己去找孟婆。
刮了自己一个耳光,苏谨言觉得自己蠢爆了,得赶紧先找到孟婆。
说干就干,她撑着地面,试着站起身,发现自己没什么活动障碍。
摸摸脖子,上面确实有一圈齿痕,还有些湿漉漉的。
放到眼前一看,殷红的血沾了一手,还真有点心疼。。
“靠,你在想什么?”苏谨言暗骂自己注意力不集中,赶紧把手往身上擦了擦。
苏谨言撅着屁股,把禾折抬到凳子上,细心地帮他理好衣服和头发。
远看过去,禾折就像是在小憩似的。
苏谨言满意地笑着,对禾折说,“夫君,我会找到孟婆的,等我回来。”
她转过身,默念一声:“战魂菱花!”
两团黑气自她胳膊上的菱花中飞了出来,化为将魂,跪在苏谨言身后:“主上,有何吩咐!”
“我要去找孟婆,你们能带我去找她么?”苏谨言突然庆幸禾折留了宝贝给她。
“能是能,只是……”将魂欲言又止。
“您怕是挨不过这忘川水。”
“我会游泳!”苏谨言根本不怕水,可以说,她更喜欢待在水里而不是陆地上,可以的话,她想变成一条鱼,遨游海洋。
两个将魂相视一眼,艰难地说:“主上,您是肉身,所以扛不住忘川的侵蚀。”
苏谨言听得懵懵懂懂,将魂说得话她听不明白。
将魂本就是武将出生,这言辞方面也把握不准,只能说:“主上,您随我来!”
苏谨言跟着将魂跨出忘川帝宫,顿时就傻了眼。
帝宫外,全是乌黑的河水,就像是墨汁一样,而帝宫通向外面的两个参天巨柱之间,好像有一道玻璃屏障,将水和帝宫之间分隔开来。
这居然是个水底宫殿?
“主上,你试着将手探出去,只是手。”其中一个将魂恭敬地说道。
苏谨言狐疑地看着他,试着探出手去,触摸这道透明屏障。
居然,软软的,有种吸力,她被这种感觉拉着,整个手穿透了过去,融入漆黑色流的水流中。
她摸到了水流的质感,但是,下一秒,苏谨言看见自己的手传来剧痛,像被按在铁板上灼烧,随即,她的皮肉开始变得焦黑,干枯,就像被人吸干了水分,变得又黄又干,最后更是随着水流化为破碎的粉末,飘走了。
整个手都不见了!
“啊!”
苏谨言吓得的失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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