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时刻,我等了两趟车,才能排上一辆公交车。
车上挤挤攘攘的都是人,我被挤到车窗内,险些都要跟车窗沾在一起了,里边的人还在叫嚣着让我们这些里边的人往里边再走进一些,我心急如焚,就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你神经啊!都没地站了!”
有时候,我宁愿对着一个鬼也好过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尽管我会看到那些鬼怪丑陋的,可怖的面目,可至少那些都是他们最真实的模样,像那些害人的厉鬼,就越会伪装自己,人也一样,隔着一张脸皮,就隔着一层纱,真心看不透。
“姐姐。”
软软的声音从我的脚下传来,伴随着一阵冷意。
我往下一瞄,一个中年男人的腿和我的腿两腿中正站着一个小孩,正是跟宫玫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个孩子,他浑身白胖胖的,光不溜丢的,幸好我没有差劲到看个小男孩也会害羞的程度。
瞅瞅那挤在我隔壁的中年男人,犹豫着怎么回这个小男孩的话,才不至于让别人看着我自言自语的行为,像看个神经病一样。
没法说,就对那小男孩微微一笑。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去汽车站啊?”小男孩眉心忧虑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姐姐,你跟半圣大人陪我去游乐场玩好吗?”他一脸真挚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用嘴形告诉他:“以后再说,半圣哥哥很忙。”
他似乎读懂我的口形,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一会又抬起头来:“那姐姐现在跟我去好吗?”
“不行呢,我要去接外婆,下次好不好?”我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似乎有些生气,身上的皮肤开始冒出红红的斑点,然后如同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我看着有些不忍,感觉他应该会很痛苦,只好再三劝说:“小朋友,不是姐姐不陪你玩,外婆是姐姐的一个很重要的人,必须要去接,不能不去呢!你别生气哈!这些泡泡是不是会把你弄的很疼啊?”
“姐姐,你跟我去的话,这些泡泡就会消掉的。”他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大腿,眼神满满都是祈求。
我有些头疼,发现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是那么难伺候的呢?上回在阴间遇上的那个小鬼,可是让我烧了好多的东西下去啊。
眼下这个小鬼也是缠上我了吗?可是感觉没有恶意啊!那他为什么一个劲地要我陪他去游乐场呢?不会是骗我下阴间吧?
应该不会,它要是想让我下去,何必一直这样央求着我呢?直接把我拉下去就可以了啊。
“小朋友,姐姐真的不能跟你去,你的泡泡弄疼你的话,告诉姐姐,是什么弄到的?姐姐给你想法子弄走。”我愁着脸对他用口形。
他的身子有些透明:“车子太多人,我没办法保持好看的样子,可是半圣大人不让我吓着你。”
“那你赶紧下车哈!这里阳气太旺了,不适合你呆着,我回去之后,有时间就帮你去除身上的泡泡哈,乖!”
“姐姐,一定要去吗?我可以带姐姐去见半圣大人哦!”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心里有些蠢蠢欲动,毕竟我也想过,宫玫不来找我的话,自己可以主动去找他啊!但宫玫在我心里的分量,与外婆一比,还是差了一些,外婆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仅剩的亲人了,她养我教我,她对我的好,不亚于宫玫。
“嗯,一定要去!半圣哥哥那么忙,我们就不要去叨扰他了啊!”我有些不悦。
他耸搭着脑袋,抬起眸子看了我几眼。
我只好安慰道:“乖哈!等哪天半圣哥哥有空了,我也有空了,咱们再去下边的游乐场玩好不好?要接的那个人真的很重要,不能不接哦!”
“那姐姐一切小心哦!有事记得叫半圣大人,他最厉害了!”他嘟囔一下,随后一脸崇拜的表情。
看的我哑然失笑。
他期待地望了我几眼,我只是笑笑,尔后他露出一抹忧色,转眼就走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冒这么大风险来这里找我,还一个劲地劝我不要去?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就是去接外婆。
我抬起头来,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干笑了一下,随即望向车窗外。
天空有着朦胧的星辰,一栋接连一栋的耸立的大楼全被灯彩张挂得艳丽。
玻璃窗映着自己的模样,似乎憔悴了不少,尤其是黑眼圈严重了一些,难怪别人都说高三是瘦身的最好时机。
貌似,我一直从来没好好地照过自己,认真地看看自己的脸,我蓦然被自己的双眼给吸引了。
这双眸子在整张憔悴的脸上显得炯炯有神,但又觉得好似被一层薄纱笼罩着,我仔细地端详着,渐渐地,那眼珠变了模样。
像是一口圆井,又像是一个装着黑糊糊液体的圆碗。
我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那眼珠,这时,眼珠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我扯拉了进去。
周遭是漆黑一通,我如同置身在密闭的黑房子里。
当时我心念外婆就匆忙出来,并没有背上白布袋,如今只好握紧血玉,谨慎地挪步子在这黑暗里探索。
整个空间就只有我的步伐发出的嚓嚓声响,连同我的心脏砰砰的跳声。
一会儿,眼前冒出水泥砌成的圆柱,我仰头看了看,约有四米高。
上边传来了细微的水声,如同装有水的杯子里摇晃而出的声音。
我绕着这圆柱,走了一圈,估计直径有三米长。
回到原地的时候,居然有一个铁梯搭靠着。
我人所在的公交车人多,阳气旺,再厉害的厉鬼也没法作怪,就算是有厉鬼,我不可能察觉不到的,这样推断的话,可能是我在预知什么,或者回顾什么,显然这梯子是导引我上去看看,那就是说这圆柱有猫腻!
我不太想上去,尽管我现在是见过太多恐怖的鬼怪了,可我还是活人,那些恶心的场面,无论看再多,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
那梯子却不想放过,直接转移到我面前来。
有些事,冥冥之中,都是安排好的,说不定这圆柱跟我有什么瓜葛和牵绊呢,一般这些情况,都是对我有利而无害,那干脆就上去看个究竟!
我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利索地爬了上去。
一格,两格,三格.......六十三格,六十四格。
不好的数字。
呼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空心的圆柱,里头盈盈都是浑浊的朱红色的水,这水里头沉沉浮浮着女人雪白的胳膊,修长的腿,飘逸的长发,圆润的**......
这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是血水。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干呕了一阵,赶忙爬下楼梯。
这会,封闭的黑盒不复可见,但光线还是很暗淡的。
地上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这杂草间有着一些绿绿的,白白的硬化物,还有一些棕黑色的小瓶子,瓶子表面贴着的标签被撕的残缺不堪,看不清楚原来装的是什么,不过这跟装着药片或者化学用品的瓶子差不多。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间破败荒废的厂房。
往里头一瞧,似乎有小座沙堆,沙堆下方好像是废水流出的溪道。
经过刚才的一幕,我心里有些发怵,兴许那沙堆里面埋着什么吧?
想了想,我继续在这里磨蹭的话,外婆等急了怎么办?她还说不识路了,那要是被什么人贩子给盯上了,那就不得了!
这样一想,浑身的胆劲就来了,快步走近点细看。
原来,那不是什么沙堆,也不是什么废水流出的溪道。
那根本就是由一个个瘦若柳枝的小孩的尸体堆砌而成的沙堆,那细胳膊细腿儿软趴趴的,那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从上边往下看,由新鲜的尸体到已经腐烂不成样子,看着有些渗人。
他们的脖子无一例外全都被抹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动脉甚至骨头都清晰可见。
血红的水从他们的脖子流下,再流淌过其余尸体,漫延到地下,把地上的泥土都给染成青红色。
忽而,前方传来“咯咯”的细琐声,然后像个扩音器一样渐渐放大。
我都愣住了。
那些小孩的尸体全都瞪圆眼睛看着我,牙齿互相碰撞,发生巨大的而又骇人的声音。
我看着他们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身子无缘无故地漂浮起来,然后快速地冲往那一堆尸体上。
“啊!”
揉揉疼痛的额头,睁眼一看,白炽灯下的走廊下是来来往往的提着行李的人。
走廊外头是并排停靠着的公交车。
“原来已经到站了啊!”我喃喃道。
车上的人逐渐下车,我也跟着下车,心里却感到有些怪异。
为什么这一路上都不太安稳呢?刚才那两幕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这会,自己也有一种隐隐的心慌慌,预兆着接下来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那样。
瞧瞧夜空,月色暗淡,几团黑云显得沉甸甸的,快要力压下来,上车时看到的星辰也跟着淡然无光。
我拿出手机瞄瞄时间,晚上九点整,我整整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这也太久了吧!
外婆不会等我太久,然后自己去找我吧?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都怪我,自己老穷折腾呢!
可惜外婆又没有手机,这下我也联系不到外婆啊!
我火急火燎地在汽车站四处寻找,兜兜转转,都没有看到外婆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感蔓延到嗓子眼。
鼻子一酸,竟有些不争气地想哭。
要是外婆出个啥事,我这日子还杂过啊!没有外婆的日子,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我可是好不容易有点出息,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赚点小钱,外婆可千万不能出事,她现在可是要开始享我的福啦。
在汽车站的大钟下等了许久,仍不见外婆的身影,这时车站里头人也少了许多。
也许外婆已经回学校找我了呢?然后看我不在的话,应该会去找招弟吧?那干脆再找一遍,要是没找到的话,就回学校,她应该在学校等我呢。
心下一想,仰下头,把泪水都给憋回去。
“旋沫。”我刚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知为何,这时血玉竟然发出淡淡的红光,并且灼热起来。
以为是宫玫有什么事,就想着先把外婆安顿好了,再去看看宫玫。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有些担忧地回头:“外婆,你去哪啦?我找你好久了。”
“刚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出来就忘记路了,折腾了大半天,才见到你。”外婆的身子较以前更加佝偻了些。
头上的白发丝也添上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些。
“外婆,你下次来找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已经有电话了,很方便联系的,知道不?”我再三嘱咐。
她瞧着我,那浑浊的眸子异常的澄清:“知道啦,你才多大个人,咋就变得跟我这老婆子一样话痨呢?”
“嗯嗯,那咱们走吧。”我牵起外婆的手。
这时,发现她右手食指上缠着一块布条,不禁眉头紧锁:“外婆,你这手怎么啦?”
她立即抽回手,笑了笑:“上山割草药的时候,一个不留心,就给割伤了。”
“那去看医生了没啊?上药了没啊?别缩手,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炎?”我忧心忡忡地想要去看看那伤口的伤势如何。
以前外婆上山不小心弄伤了胳膊或者脚的,都是偷偷地在房间里涂抹药油,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可那股子的药油味早就出卖了她,因而她每回的伤口都是我强硬给上的药,这段时间我不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她有没有乖乖的上药。
“没事,小伤。”外婆把手插进兜里,尴尬地笑了笑。
这会,我也没闻到那一股外婆独制的药酒味,心想她肯定是赶着过来,就把药酒漏在屋里了,这伤口不上药那不就严重了吗?更何况还是右手,外婆给人敛尸的时候,化妆穿衣都是要用到手的。
“怎么会没事呢?来,就给我看看。”我想要把她的手从兜里抽出来仔细瞧瞧。
“都说没事咯,你瞎操心什么?走走,外婆肚子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她冷眉一竖,气鼓鼓地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叹了口气,外婆那性子硬的很,我怎么就给忘了呢,可是外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平常感觉她做事麻利干脆的,一看就是有着聪明劲头的,那眼神瞧起来老聪慧了,怎么就不识路了?上回她不也是自己去艾家了吗?
而且她现在话挺多的,尽管她把艾家的事情解决后,对我的态度是好了点,可冷淡是她的性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难不成外婆患上什么不好的病了?
呸呸,哪能这样想呢!
“外婆,你别走那么快,小心摔倒了啊!你跟我说说,是不是村子里出什么事啦?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没事的,我现在能自己赚生活费了,咱们不怕花钱啊!”我紧追上外婆,好说歹说地想从她口里套些话。
外婆闷不做声地继续往前走,那叫一个健步如飞啊!
而血玉也越来越烫,我都能觉得自己的皮肤要被烧伤了,那红光也越来越亮,连衣服都没办法挡住了。
可这会,我哪里顾得上啊,外婆那闷声直往前走,她刚才还说不识路的,生怕她走丢了。
“外婆,咱们要吃好的,就得去坐公交车呢!回去学校后,给你洗个澡,咱们再出去吃点东西啊!”我拉住外婆,气喘吁吁地劝说着。
奇怪,外婆的手怎么那么冰?
外婆一看我胸前的红光,面露骇色,急忙转身,还拖着我狂奔起来。
“外婆,你往哪里走啊?那边没有店铺的,咱们回去啊!别生气啊!”我被外婆拖着往前走。
突然,心生疑窦,外婆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道呢?跟一头壮牛似的。
对了,外婆没有手机啊!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是用公共电话?
忽然,发现外婆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她还一个劲地拉着我往一个较黑的巷子里走,我觉得不太对劲,往四周瞄瞄,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我急忙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结果显示,刚才的电话号码确实是公共号,但是,眼前的手机没有信号了。
不对,这个肯定不是外婆!
要不然外婆看到我胸前的红光,怎么连句问话都没有?只是更加迫切地把我拉到这个巷子来?
“外婆,你不是说给我带些家鸡蛋的吗?家鸡蛋呢?”我从外婆腋下抽回自己的手,停住脚步地问。
实际上,我的手已经插进口袋里,抓着糯米粉,另一只手紧张地握着拳头。
眼前这个外婆也跟着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诡异地笑着:“忘了,可能漏在厕所了。”
“那咱们回去拿吧?”我声音颤抖不已。
我身上除了血玉,还真的什么都没带,就连酒葫芦跟钥匙扣一起放在宿舍了,由于我一般出现情况都很少叫四主帮忙或者不太想劳烦四主,就没多重视酒葫芦,倒是血玉天天挂在脖子上,除了遇到危险之外,基本上都不离身。
“不行,好不容易把你带了过来。”她青色的脸上阴阴地笑了起来。
“那我去给你拿!”我话音一落,急忙转身。
不料,脖子一道火辣辣的痛,竟被一条皮带给狠狠地勒住了。
我用手塞进皮带里,使劲地拉扯出一丝丝缝隙里,好使得自己能够有喘气的机会,回头一看,发现这个假外婆正用嗜血的眸光阴厉地看着我。
现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小男孩会冒险来求我跟他下去游乐场玩了,他是想支开我,让我避开危险,可是我当时满脑子都想着外婆,也没发现出什么端倪,现在发现了,也已经晚矣。
“你是弑天门里的人?”我狠厉地盯着她那缠着布条的右手食指。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看在两位祭司大人的份上,本想饶你一命,偏偏你竟不识好歹,三番两次地坏我们的事!”她说着,更是拉紧了皮带。
祭司?上次杨高也提及到,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扯上关系了?
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双手也没法塞进皮带里边:“祭司,是谁?”
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恢复一脸阴邪:“死到临头的人,没必要知道!”
“是吗?还是你害怕我知道祭司是谁后,然后跟他们告状,你就没法在弑天门里呆了?”我双手垂下,放弃挣扎,无所畏惧地步步紧驱。
她看到我胸前刺目的红光,脸上渗出好些冷汗,但仍旧不放开皮带。
“哼,这是不可能的。”她目光有些微闪。
那是心虚逃避的表现,不管怎样,她这样的表现很明显地告诉我,我身边的人其中有人是内鬼!就是有弑天门里的人混在我周围,而且还跟我关系密切的那种!
这个消息真是堵心。
我很不喜欢被身边的人背叛,欺骗,也不想因为任何事跟身边的人闹别扭,现今,身边的人都对我那么好,我无法想象他们也会做出那些我所看到的无比残暴的事情来。
“哦,我看未必吧?”我笑的一脸轻松。
这是在迷惑她,我的右手已经悄悄地插入口袋,抓起一把糯米粉。
她后退了两步。
“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外婆?”我低沉的说。
她这一点令我十分气愤!外婆在我心目中是神圣的,无法亵渎的!
她立住,阴恻恻地看着我:“不然怎么把你骗过来呢?”
“那有人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欺负我外婆吗?”我冷眼一扫。
快跑到她前方,扬起手,将糯米粉撒了过去。
而她也意识到危险,用力一扯。
脖子被猛力拽到她的前方,而我撒的糯米粉却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毫发未损的她用力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
肚子一疼,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肚子弯下了身来。
心骇,她不是什么脏东西,竟是活人!
脏东西,我至少可以想法子对付,可是活人,看我这样被束缚着的情况,肯定打不过!
“我只不过用冷水把手冻冰,你就误会了?真是搞笑!”她再来一脚,踹在我弓着的后背上。
我不由地趴了下来。
“只要你乖乖地把那十七颗怨气珠子给我,我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她一拉皮带,我的头就被迫抬起来,正对着她那张阴险的脸。
原来,她就是为了那些怨气而来的!
幸好宫玫事先把怨气珠子炼化到血玉里,不然的话,早就被她给抢了!
我啐了一口唾沫夹杂着丝丝血迹到她脸上:“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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