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问完,我眸子一冷,两只手的手掌一前一后地往前推了推。
紧接着,从我的掌心平移出无数个透明实状的手掌出来,每一个都实打在那些头骨上。
一瞬间,眼前的头骨墙轰然倒塌。
我微微扬起下巴,才看到刚才那说话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黑色的大帽子把他的脸给挡住了。
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是男是女,黑袍宽大也无法从骨架上辨认,但是无论是人是鬼,对我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因为下一秒,他将会是个死人。
我轻轻一扬手。
一道劲风席卷着疯长的野草,一路追去。
他猛然就被劲风打趴在地下,他身周的野草全被压扁压弯,地面还凹陷了下去了十厘米深。
“你!”他话还没说清楚,一下子就吐出了一口鲜红色的血来。
我冷哼一声,用手掸了掸衣服。
随即,刀手在那一溜的十字架前,隔空一砍。
所有人的铁索即刻被切成片段,掉落在草地上。
阿渔颇有些惊愕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二话不说,迅速起身跑到旁边,扶住已然将体力完全耗尽的筱筱。
筱筱疲惫地望了我一下,就低语跟阿渔说:“催眠咒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阿渔了然地点头。
这会,我瞧着阿渔和筱筱他们两没事,那就可以放下心来了。
转头往那黑袍人看去,欲把那个穿着黑袍不男不女的家伙给绑上十字架。
可就在刚才那一下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压弯的草秆上有着些血迹。
这家伙每回跑的还真快!下回再遇见了,一定先把他给解决了。
下一刻,临我身的武仙,就是以手为尊的四主之一,他启口跟我说:“丫头,事儿完了,记得给我送点吃的。”
“是,多谢武仙。”我谦卑地应了一句。
话音一落,仙主就从我的身上离开,我也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灵魂刚一归位,双脚就不由得软了一下,鼻息间都是酒香。
强撑起有些无力的身体,急忙往阿渔那边跑去。
阿渔重新布置辟邪阵,筱筱汗流浃背地继续控制着那些活人,让他们从十字架那头缓缓地往阵法圈内走去。
筱筱在使用意志力,我突然上前,必定会打扰到她的,就倒了回来,和阿渔一起布置阵法。
“旋沫,看来我这个大师兄还真是白当了。”阿渔低头弄着阵法,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就忽地自嘲起来。
其实请四主哪有像看起来的那么容易啊?仙主下身,损耗修为,过度耗用体力,别的不说,多用几次,我想,我的寿命也会减少一下,至少身体健康度会有所下降。
所以这事,只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我从白布袋拿出一沓辟邪符,在阿渔原先找好的方位放好,然后用石头压在符纸上面,以防被风吹走,这不需要怎样耗费脑力,就能抽空回话:“这是咱们阴阳人的仙主,跟王道的神是一样的。”
“嗯,那看来改天得空,我得去把关公或者钟馗给请回来,对吧?”阿渔还是有些自嘲。
我佯装觉得搞笑就笑出两声:“行啊!到时候,我和王道他们都给你让地,以后有啥抓鬼的活儿,就全交给你啦!”
“呵呵,你就别吹捧我了。”阿渔苦笑。
“你们两个能体谅我一下吗?赶紧的!”筱筱冲我和阿渔反了反白眼。
我们两看到筱筱额头上因为汗水的缘故,齐刘海整整齐齐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像是刚淋了雨的人,样子颇有些狼狈,但我们俩这会谁也没笑一下,反倒真的加快手头上的速度,将阵法利索仔细地布置好。
那些活人鱼贯而入,阿渔也随之念起咒语,阵法圈亮出刺眼的金光。
而我则是跑到筱筱的旁边,只要她一放松,我就立马接住她的身子。
片刻后,阿渔的咒法也念完了,筱筱对那些活人的催眠咒也加了禁锢,猛地,筱筱的身子就往后倒,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扶住。
所触之处,潮湿冰凉。
将筱筱扶到车子里头,她这会仍在强作精神。
“怎么样?”我忧心如焚地问。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尽是汗珠,眼睛无力地看了看我,声音软弱无力:“去,去救,李白。”
“好!我现在就去,我估计那个黑袍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好好歇着,阿渔看起来还是有能力保护你的。”我连珠带炮地说了一串。
筱筱有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头,用尽全力地吼道:“快去啊!”
“遵命!师姐!”我给她敬了个礼,撒腿子就往工厂那头跑去。
回头望时,筱筱也正好望向我这头,但我知道,她的目光不在我身上,她那忧虑的神情,应该是在担心李白师兄吧。
阿渔在我背后冲我喊了几声,我没心思听清楚他喊我了什么,但我此刻也没有时间去问阿渔为什么他们会被绑在十字架上,也没有解释我和筱筱为什么又回倒回来。
这次没有了头骨的阻挡,很快地就赶回到厂子里头。
可是,一望过去,夜风卷地而起,忽吹散。
工厂里头没有人,白雾也散去了,静悄悄的。
我看不到任何一丝的鬼影。
在厂门前,踟蹰了一会。
心里觉得自己又中计了,看来刚才的那人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给我来了这么一个调虎离山计,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在这里!
不然的话,刚才那个黑袍人铁定会跟我死磕到底,当然,他没有,反而逃跑了。
而我和筱筱走后,就剩李白师兄一个人,若是那日工厂里面所见的婴灵是四十四年前死去的孩子,那李白师兄根本就应付不来。
如今,我也只能快点找到李白师兄,晚一点说不定他就会少了一点获胜的希望。
我当然不可能一间一间厂房的去找,这样太耗时间。
不过还好,我们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也曾经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开车来这里之前,我们四个人都互相保留了三角符在对方的手里。
我从口袋里抽出李白师兄给我的三角符,念了一句咒语后,一条很细且近乎透明的线出现在我眼前,别人是看不到的,但在我的眼里,这线就觉得很是明晰。
按照三角符给我引导,步步紧追上去,不到一会的时间,一扇熟悉的长满了铁锈的铁门就映入眼帘。
又是之前的那间小屋子!
吱呀——
我轻轻地推开门,另一只手已然抽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剑。
月光穿过瓦子里的透明玻璃投射到地面上,那束白光正照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李白师兄!”我一看,心一紧,就连忙跑过去。
李白师兄的腹部貌似被什么利器给捅了一下,破了一个口子,那血液就跟溃堤的洪水倾泻不止,他用双手紧紧地捂着,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你没事吧?要不师兄你先回去?”我焦急用手也去捂住他的伤口。
冰凉冰凉的液体,跟冰水似的。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感觉有些奇怪。
“没事,你的身子给我靠着吗?”李白师兄苍白一笑。
我点了点头,转身背对着他,稍微弯下腰,让他好倚着我的身子。
李白师兄勉强地撑地缓缓起身,而后,整个身体的重量全然压在我的身上,我一下没能承受的住,险些扑倒在地,那一刹那,我一咬牙就强挺住。
“重吗?”李白师兄说话时,清凉如同薄荷的气息喷到我的耳朵上。
我觉的有些痒痒的,但那一刻,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尔后又恢复如初。
“不会,师兄,你的阿曼呢?”我嘴角抽了抽。
“它去追那些婴灵去了,我们现在必须追上,不然它就会被那些婴灵给恶化。”他说话有些急促。
我点点头,抓住他的两条粗壮的手臂。
忽然,我微微一怔,李白师兄的手臂有些凉,据说人濒死前,身体都会转凉的。
鼻子一酸,使劲地撑住他的身子,往前迈步:“好!那师兄你给我指指路!”
“出去,婴灵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他声音有些虚弱。
我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想些不好的念头,全心全意地听着他的指挥往屋外走去。
刚一推门,一口子的夜风拂面而来,吹的我眼睛有些迷糊。
“然后呢?”我眨了眨眼睛,待视线稍微清晰一点才敢问路。
他用手往其中一间厂房指了指:“去了那。”
“好!”我朝那间厂房望去。
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里头似乎堆放着一桶桶的化学液体之类的货物。
我几乎是拖着李白师兄的身子往那儿走去的,想尽快跑过去,可是李白师兄的体重也不是盖得,今天无意间,我就撞见过他脱掉衣服后,那诱人的壮实的八块腹肌,看来还真是货真价实啊!
“李白师兄,那个老妪呢?”离着那间厂房还有一段距离,觉得周围太过于静谧,我心里有点慎得慌,就想着说句话,好安安心。
“被婴灵抬走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啊?那我们到现在不就是还是白忙活吗?”我有些诧异。
我以为至少李白师兄也会把人给救下来吧,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数?不过也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像我们先前计划好的一切,现在还不是弄的一团糟糕吗?
“嗯,你快点!阿曼没有我的力量支撑,它就会弱很多。”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我。
我跟他刚认识一天,也不算太熟悉,此刻他的语气一变的生硬,我就不敢多语,即刻闭紧嘴巴,使尽全力地拖着他往前走去。
一进去那间厂房,我扫视了一下,昨天我来视察的时候,其实还有两间厂房,我是没进去看过的,这间就是其中一间。
这里头的墙壁全被排列整齐的胶桶给完全遮挡住了,看来应该是个仓库。
“李白师兄,我没看到婴灵的身影啊!”我疑惑地问道。
“往前走,好像有个地下仓库。”李白师兄的声音有些飘忽。
“嗯。”
我拖着他刚走到这间厂房的正中央,就在这个时刻。
哐——
我陡然一惊,往后一看。
背后的两扇大铁门猛然闭合。
这间厂房是密封式的,这门一关,里头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庆幸的是我有阴阳眼,阴眼还是可以视物的,尽管像是在看黑白电视机的屏幕。
“在哪?”我感觉肩膀扛的有些酸痛,腰也被李白师兄的体重压弯了不少。
此时,我觉得自己就宛若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太太正在踽踽而行。
“前面地下有块铁板。”他轻轻地说。
“哦!”我应着就继续往前走。
李白师兄是因为对这种诡异场面已经习惯于心了吗?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担心过于惊心?
往前走了一段路,前头有一个绿色桌布铺着的长方形桌子。
“桌下。”李白师兄提醒了我一下。
“那师兄,你能先靠着旁边的铁架子一会吗?让我把这桌子给移开。”我问。
他却厉声呵斥:“不行!你给我把桌子移开!”
我有些不悦,不得不说,刚才在路上请关公和四主就已经把我整垮了,要不是潜意识在支撑着我继续清醒着,我早就倒地睡的跟头死猪一样了。
本来拖着他的身体就够沉重的了,那还有多余的力气来推桌子啊?
这让我有轻微的不满。
“快去!”他沉声催着。
心里想想,李白师兄之所以会受伤也是为护我们的周全,我刚才怎么可以抱怨呢?要是我们这师兄妹关系没搞好,遭罪不仅是我自己,还有王道呢。
“好!”我咬咬牙,放开抓住他手臂的手,伸手去推那桌子。
桌子许是用铁制成的,一推,有刺耳的兹兹声,手上鸡皮疙瘩都全起来了,可身上的李白师兄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用脚撑着地,这地上灰尘大,摩擦大,所以可以以此借力,费了好大劲才把这贴桌子推开,往下一看,果然有一个完全变成红绣的铁板。
“打开!”
“嗯!”我刚想走过去,脚下一软,踉跄地走了好几步才能稳住身子。
这块铁板的右侧有一个铁环。
我慢慢地弯下身子,伸手去拉那个铁环。
“啊!”我用足劲地拉,那铁板偏偏就是纹丝不动。
可能是岁月已久的缘故,也可能是这铁板太重,我力气不够。
“快点!”
“好!”
我喘了一口气,握了握那铁环,忽然发现,铁环并没有像铁板那样全是锈迹,而是光滑明亮的,猜想应该是有人常有。
这间仓库空间还蛮大的,为什么还要建一个地下仓库呢?难道陈老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这些是问天的人弄的?而陈老板被一直蒙在鼓里?
“快点打开!”李白师兄迫不及待地大声催促。
“嗯!”我挥去这些想法,全神贯注地握紧铁环,争取一口气就拉上来。
心里默念。
一,二,三!拉!
象的一声,还真被我给拉开了。
我刚想大口地喘气,却被里头迎面扑来就是一股腥臭味还有尸体腐烂的恶臭给堵得胃里翻江倒海。
干呕了一下,忍住恶心,往下仔细瞧瞧。
这下面是铁梯子,没有挡板,一不小心,脚就会踏空。
“下去!”
“师兄,你受伤了,要不你就待在这上面,让我自己下去好了?而且,我这背着你,也不好下去啊!”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无奈地提议道。
但是李白师兄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不行,拖着我也要下去!”
“李白师兄,你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来,阿曼,我也会帮你给带回来的!要是阿曼被那些婴灵给邪恶化了话,我给它念念清心咒,就没什么事了。”我语气十分无奈。
“下去!”他声音冷下几分。
随着他的话一出,我觉得背上的重量又重了不少,腰都快要被压断了!
我真是叫苦不迭啊!可他这固执的性子,我再争论下去,也只是给了敌人缓气的时间,干脆就死磕到底吧!
“师兄,你抓稳了!”我深呼吸一口,咬紧牙关,就一脚踏了下去。
第一感觉,冷。
仿佛自己的脚就是踏入了冰冷的湖水里头,浑身冷的直打颤。
如今也是没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上吧!
我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没那个精神力可以分开去观察四周,就督促师兄一声:“师兄,你帮忙看着点,有情况就给我说!”
一步,两步.......
越往下走,身子就感到越冷,我都觉得自己都要成霜了。
忽然,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
强大的冲击,猝不及防的我蓦然就被直直从中途往地上栽倒。
湿软的泥土。
身子没有怎么感觉都疼痛,第一时间,我没看向四周的情况,而是担心地问:“师兄,你没事吧?”
“没。”他的声音阴森森的。
这个时候,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可硬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抬头望四周瞄瞄,黑压压的,都是尸体,还是站着的。
王道那晚跟我说,四十四年前,那些被害的小孩子的尸体被送到停尸房后,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原来,这些尸体全都倒回来当初的案发现场了,只不过是被藏在地下,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姐姐,你来找我们玩吗?”
“姐姐,你来找我们玩吗?”
........
眼前这些小孩子的尸体满脸泛着青光,眼里尽是眼白,笑得极其诡异,声音平平,跟复读机似的。
它们围了一个圈,将我圈了进去。
“师兄,你放心,交给我!”我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别紧张,毕竟眼下,我这处境很是不妙,连用个简单的镇魔符都有点吃力。
这回,背上的师兄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是静默地趴在我的身上,凉意森森的手臂牢牢锁住我的肩膀。
我没有细想,必须快速把这些婴灵给解决了!
咦!
为什么师兄变的那么重?
我完全起不来了!
再使劲试试,还是不行,自己如同被一座大山压着,一点也动弹不了。
这会,那些钻进自己尸体里头的婴灵脸上还是僵硬的笑容,但话音似乎从他们那脖子上被割破的口子发出来。
“姐姐,要玩吗?”
“姐姐,要玩吗?”
......
“师兄,你能起来一下吗?我起不来了!”我有些恼怒地提高一下声音。
李白师兄也不分一下场合,这种情况,最起码也得让我先站起身来吧?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旋沫!小心背后!”
我一怔,整颗心都为这句话颤抖起来。
这声音确实是从我的头顶传来没错,但绝对不是我背上的李白师兄发出来的,而是,我刚才进来的那个铁板的口子。
我侧头一看。
金光闪闪的阿曼倏地从那正方形的口子里飞了进来,李白师兄蹙紧眉头,从那口子探出半个身子。
两个李白师兄!
电光火石之际,我终于明白了。
“姐姐,这一点都不好玩!”背上的李白师兄阴恻恻地说。
难怪,我说他的身体怎么那么重!说话语气也跟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我一见到他,他一点都没有问及阿渔和筱筱的情况,还一个劲催着我来这里!而且,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一米八多的身高,我就一米六五的个子,怎么样,他的脚也会拖着地吧?也会拖出声音来吧?我这该死的笨脑瓜,居然一点都察觉出来!
我刚想出个由来,这头,我被死死地压着,背上那个假冒的李白师兄双手勒住我的脖子,那些青着脸的小孩子一窝蜂朝着我这个圈中心扑来。
“阿曼快点!”上头的李白师兄急促地命令道。
我涨红着脸,一只手去板那勒着脖子的手,另一只手伸进白布袋里,想要拿符纸。
就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时刻,我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一轻。
得到放
得到解放的我立马抽出符纸,站起身来,与此同时,阿曼将手中的那个假冒的李白师兄轻轻一扫,将那些扑上来的婴灵全部扫到一旁去。
“你没事吧?”李白师兄急忙跑过来询问。
我摸摸脖子上的瘀伤,咳了几声,摇摇头:“没事。”
“那,你师姐他们呢?”李白师兄目光闪躲。
我莞尔一笑:“他们都没事。”
“嗯。”李白师兄神色放松了一些,而后紧张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被诱骗过来的!”我干笑,往那个假李白师兄指了指。
李白师兄会意地点头:“幸亏我及时赶到。”
我心有余悸地回道:“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这会,一个阴阴的又夹杂着不满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么快就穿帮了,真是不好玩!”
那个假冒的李白师兄直戳戳地看我,霎时,他的样子骤然扭曲,融化,直至化作一团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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