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萧府每个门都有岗哨，就连一些不起眼的便门后面，也都站着值门兵。

　　“这天气真邪门。”一个士兵小声嘟囔了一句，抬头看看皎洁的月光——说来也怪，一个时辰前还雨雪交加，可现在居然明月高悬，就连刚才刮起的大风也小了很多。

　　“听说了吗？”另一个卫兵靠近同伴，压低声音。

　　“什么？”

　　“昨天后半夜，萧管家带了一帮昆吾士去了城南。”

　　“做什么？”

　　“我想问你呢，你不是府上的老兵吗？怎么也不知道。”

　　那名士兵冷笑一声，“该知道的自然要知道……我劝你最好也别打听。”

　　“我才没兴趣呢。只是那天他们为何把咱们换下来，让昆吾士看院门？这倒是萧府头一回。”

　　“这不是好事么？我们正好放个假，轻松轻松。”

　　“轻松个屁，害我把钱全输光了。”

　　那老兵嘿嘿笑了，“谁让你闲不住，只要一得空就去赌……”

　　“嘘——”那个士兵忽然摆了摆手，盯着门缝直发愣。

　　“看见什么了？”老兵敛住笑。

　　“好像有个影子。”

　　“是吗？”那老兵走过来，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什么也没有啊。”

　　“咦？我明明看见了。”

　　“出去瞧瞧不就得了，正好我要去撒一泡。”

　　那老兵打开门，走到外面四下瞅了瞅。周围寂静无声，到处湿漉漉的，月光投在地面，银亮一片。

　　“我就说吧，哪有什么啊。”老兵走到路对面的青溪岸堤上，解开了裤带。“实话跟你说，敢闯萧府的人，上一拨早在先皇时就已经被‘咔嚓’了，下一拨的还在娘胎里呢。”

　　完事后，他又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猛吸了几口冷冽清新的空气，这才悠闲地走回那扇小门。

　　“你要去吗？”那老兵跨进门槛，奇怪地盯着同伴，“问你呢！”他伸出手拍了下对方肩头。

　　那名士兵像被热砧板融化的猪油，倏地往下一滑，最后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兵大吃一惊，忙伸手摸刀。可他反应太慢了，连刀把都没碰到，脑袋就给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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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决了那两个守门兵后，颜青飏和墨宸便径直来到那座巨大的假山下面。到目前为止事情进行的都还顺利，但他们的心里却有点忐忑。

　　“你不是说萧府防御很森严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啊。”墨宸避在一处巨石的阴影里，警觉地朝周围看了看。

　　颜青飏也有点纳闷，往常假山下都会有巡视的昆吾士，可今天一个都没见着。“还是别大意，先找到萧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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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善清德园”——这就是管家萧卫的居所。墨宸抬头看着那块匾，这才明白为什么颜青飏记不住。名字起的这么长，晚上就更不容易辨认了。

　　两个人攀上墙头，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里面亮着灯。

　　“这处园子小，没必要都下去。你在这里望风，我去就行了，有事打个呼哨。”

　　“好的。”墨宸点点头。

　　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刻伏到阴影里。

　　一队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排成一个纵队从墙外经过。墨宸悄悄观察着他们，发现这些人手里只有哨棒，衣着也都是便服，应该不是什么昆吾士或者其他武士。

　　那队巡夜人刚刚走远，颜青飏就从窗户翻出来了，他攀上屋檐，直接跳到了围墙上。“萧卫不在里面。”他皱着眉头，显得很不甘心。“我们去假山看看。”

　　说完，两人跃下墙头，一路小跑，来到那座巨大的假山旁。

　　墨宸按照事先约定好的，等了一小会儿，眼看着颜青飏拐过一个弯，隐匿在一块凸起的山石后面，这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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