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距离那片断壁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到一片洼地和伸出的破旧烟囱，下面像是一座废弃的砖窑。但李重耳的好运气似乎也用完了，他先是肩膀中了一箭，然后发现箭箙也被射落了，紧接着，他的马也受了伤。

　　李重耳摔到地上，扭伤了脚踝。真是雪上加霜！

　　他躲到一堆码好的废瓦后，苦思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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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林卫军官抽出刀，身后的士兵则端着弩，他们慢慢包围了李重耳躲藏的那堆废瓦。

　　——然而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那军官跳下马，看到地上的血迹，一路撒向洼地下的砖窑内。他招了招手，其余人也下了马，跟随着这些醒目的血点向洼地处走去。

　　这个砖窑像倒扣的破碗，又像一座坟丘，多数窑门都垮塌了，只有三孔还算完好。但其中一孔里面全是积水，不能踏入。

　　院子里到处码放着废弃的砖瓦堆和柴草堆、炭堆。一股死水散发出的臭味弥漫在周围。

　　略微考虑了一下，那军官决定留两人守在一个窑门处，他带着其余人从另外一个窑门进去搜寻。

　　窑洞内光线昏暗，早已经不能指望地上的血迹，这些家伙只能竖起耳朵边听边往前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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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那两个守着窑门的人紧绷着神经，警觉地朝里面张望。

　　“我觉得有声音。”其中一个耳朵比较好使，这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咦？”另一个忙端好武器。“我也听到了！”

　　两名士兵呆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声音不是这孔窑门里传来的。最后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旁边那个积满死水的窑门。

　　俩人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

　　可还没等看清那个水底的黑影，其中一个就被李重耳一跃而起，卡住了喉咙。另一个手忙脚乱地举起刀砍过去，却砍中了同伴的后背。他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人啊！”

　　李重耳把手里唯一的箭射出去，结果掉了他的性命。

　　窑洞里的人听到声音，慌忙往外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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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耳立刻朝洼地外跑，但他浑身湿透，加上脚踝扭伤，速度慢了很多，等跑到拴马的地方时，窑洞里的人已经冲出来了。“嗖”的一箭，差点再次射中他。

　　李重耳伏低身子，想要抓住一匹马的缰绳，但两枚箭又射了过来，压得他没法抬头。

　　很快，那伙人就追上来了，端着弩把他围在了中间。他叹了口气，知道大势已去。

　　为首的的军官气喘吁吁地走上来，弯腰咳嗽了一阵。“跑啊？”他抬膝给了刚站起来的李重耳一下，又挥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揪起他的衣领。“李大人，今天注定要成为你的忌日。认命吧！”

　　李重耳抬起头，瞪着眼睛。可下一刻他就露出了笑容：“我看未必。”

　　那军官愣了一下，后背已经没入了一把匕首，他张大嘴巴，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中啦！”一个声音大喊起来——是高勇！紧接着又有两个人挥着刀冲进人群。

　　李重耳抬脚踹翻身旁的一个家伙，从他手里夺过武器，先解决掉离自己最近的人……等三个人都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另外两个居然是老孟父子！

　　高勇和老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那几个养尊处优的羽林卫岂是他们的对手。不消一刻，战斗就结束了。

　　远处传来喊杀声，那些没有马骑的士兵原本已经快追了过来，但现在却被人堵截在半道上。

　　“他们总算来了。”高勇松了口气。

　　“那些驰援的人是谁？”李重耳握着刀，几乎虚脱了。

　　“是驿馆的人和真正的羽林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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