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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后记一

古寨有鬼 焦阿斗 4989 2021-03-30 07:05

  一年后,加拿大,多伦多。

  灯红酒绿,炫彩霓虹。莫月白醉了,手里拉着女人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跟我回去。”

  吵闹的音乐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舞池里***的男女紧紧缠绕在一起,热舞点燃了整个酒吧的激情,整个昏暗的酒吧宛如情-欲之巢,贪念之所。

  莫月白无力的倒靠在沙发一角,手里紧紧拽着那只不算纤细的手。手的主人反抗了几下,忽而笑靥如花,附身趴在他的身上,磨蹭着解开他的衣服。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穿过吵闹的音乐声,直达他的耳蜗。

  “Phoebe,你醉了。”

  “Phoebe,实验数据……拷贝一份给我怎么样?我向你保证,我自己看,绝不外传。”

  魅惑的女声勾动他的情潮,他伸出手将女人死死揽在怀中,轻舐她的耳垂,引得怀中软玉娇羞一笑,声音却冰冷如刀:“Alexia,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要么跟我回去,要么分手,你选一个?”

  女人浑身一僵,猛然将他推开,退到沙发另一端,缩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敬酒不吃,给他试试!”男人话音落下,几个大汉应声而起,针管朝着莫月白靠近。

  莫月白迷迷糊糊,酒精的作用让他头疼欲裂,他伸出手想要阻止他们,手却软弱无力,任由他们捉住自己的手,将冰冷的针头插进血管中。

  不行……不可以……不要……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莫月白心脏狂跳,身体渐渐变得轻盈。

  “剂量少点,别死了……”

  “啊!”莫月白猛然坐起来,额头一层密汗,心里一阵阵后怕。

  原来是梦……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犹豫半晌,拨通了楚羽的电话。

  电话那端响了好几声,楚羽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他稍稍定了定心。

  “小白哥?你还没睡吗?”

  “你……醒了?”莫月白拨通了电话,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白哥,现在多伦多半夜三点,美国也是三点,你觉得我醒了吗?”

  莫月白一愣,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自嘲的笑笑,道:“你先睡吧,天亮了我再打给你。”

  “不用,我已经醒了,现在在实验室,怎么了?”

  莫月白沉默几秒,点燃了烟,“我……做了个噩梦……”

  “你又梦见栗子了?!”楚羽打断他,“我给你说过很多次,没把邵栗带回来不是你的错!邵且当时没有搜山,是因为他明白栗子救不了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一点红色微光,微光后面是莫月白惨白的脸。

  “楚羽,”他缓声道:“我梦见Alexia了。”

  电话那端的音调忽然提高,刺得莫月白耳朵生疼。

  “你说什么?你还想着她?!她把你害成什么样你不清楚吗?倒不如想着栗子!你……”

  “噗嗤。”莫月白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楚羽啊,你像个老妈子一样……”

  “……”

  楚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暗舒一口气,“你究竟想说什么?”

  “清明快到了吧?我们……回一趟云南吧。”

  ————————————————

  四月南部大部分地区早已回暖,风不再呼啸着划过脸庞,终于变成和煦的春风,带来一片迎面的暖意。

  花城的空气中带着花朵芬芳,是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这股甜意却没法浸入站立在墓碑前的三人内心,带给他们哪怕一丝的舒缓。

  还未到上坟的时候,墓园里四处萧条,凄风阵阵。眼前两座小小的墓碑上刻着两个熟悉的名字,邵栗,贺珏。

  一年前的那日,海马爹爹掳走了邵栗的尸体,邵且没有搜山,只是带人炸了纪氏大宅地下的溶洞,缴了尸蚕的老巢,连同百具悬棺一起,一把火将古寨和二号坑的尸体烧了个干净。

  眼前的,只是邵栗的衣冠冢,贺珏却是真真切切的化成了灰,就躺在这一平米见方的土地上。

  莫月白拿起白酒浇在墓碑上,开口却是问身后之人:“你怎么也来了?”

  纪闲云耸耸肩,语气仍旧那样的轻佻,“你问楚羽呗,他大概太想我了,非把我从日本揪来。”

  楚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肚子上划了个大口子,鬼门关走了一遭,至今还未痊愈,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渐长。

  莫月白把最后一滴酒倒下去,点了点头,低声喃喃:“我也挺想你的。”

  身后的两人没有听见,还在商量着一会儿去哪儿吃饭,要不要去天诚打个招呼。

  他蹲在墓碑前,两眼望着墓碑上邵栗傻笑的样子,脑中总是想起她倒下时诧异的神情。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吧?

  就像他至今不能接受一样。

  一年前他带着伤患提前出山,一路往云南赶,善后的事全交给了邵且。听说邵且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差点惊动了当地政府,再后来听闻橡栗国际董事的女儿和他妹妹一同游湖云南,不慎掉进泸沽湖,双双毙命。

  将伤者送入抢救室之后,他很快离开云南,回到了加拿大,除了楚羽,再没有和别人联系过。项目组的其他人近况如何,他都只是听说。

  听说贺珏撑到送到医院已经是回光返照,听说李八琦哭得连声也发不出;听说徐唯受伤很严重,那根子孙钉几乎插穿了他的脊柱,至今还未恢复完全,下半辈子有可能在轮椅上度过;还听说纪闲云命硬,送进抢救室前楚羽伏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竟然神乎其技的醒了过来。

  楚羽究竟说了什么,莫月白有些在意。

  二号坑内有一人也对他低声说了一句,他很在意。

  从墓园出来已是傍晚,街上不时飘来饭菜的香味。

  “要不去楚院长家?”纪闲云提议道:“可以混饭吃。”

  “要去你去,”楚羽把脸别向另一边,嘟囔道:“他可是有个听话孝顺的儿子陪着他,哪儿乐意见到我们......”

  “你说林有木啊?”纪闲云一把揽过楚羽的肩,“看来教给你的东西你还是没能参透,你说这私生子和嫡出长子,这能一样吗?”

  “瞎说什么......”

  莫月白走在两人后面,听着他们嬉闹的话,没由来的感到欣慰。这是一种‘我还活着’的感觉,比起冷冰冰的躺在加拿大的房子里,走在这样的小街,看着朋友脸上露出笑容,任由心里慢慢滋生出一枚发痒的种子更让他感到快活。

  那颗种子名叫羡慕。

  羡慕两人还能笑出声来,还能打打闹闹,相互取暖。这种羡慕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颗参天的大树,快要将他撑破了,撕裂了。

  莫月白脸上带着笑,步子走得越来越慢。双眼始终放在眼前两人的身上——纪闲云咧嘴大笑,使劲揉了揉楚羽的头,楚羽摸着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反击似地扯了纪闲云的嘴角。

  他确实很羡慕。

  脑中那句话越来越清晰,震天锣鼓般在他的脑子里回响——海马爹爹临走前告诉他:“给我一年的时间。”

  给我一年的时间。

  一年后,莫月白回来了。

  “去吃鸡丝凉面吧。”莫月白收回思绪,快步跨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头。

  楚羽愣了一眼,一秒后眉眼间都爬上了笑意,笑着道好。

  “不过去之前,先去拜访一下楚院长。”莫月白同样在笑,楚羽却不由得背后一凉,有一种被算计的错觉。

  一场楚院长热情,林有木和楚羽尴尬的见面会结束之后,楚羽顺理成章的征用了楚院长那辆老爷车,前往鸡丝凉面店。

  这次却是莫月白开车。

  纪闲云坐在后排死死盯着驾驶座上的莫月白,直到后视镜里出现满脸写着“有屁快放”的莫月白的脸,他才开口道:“莫月白你小子行啊,胆子大成这样。”

  “怎么?”莫月白感到不解。

  “你拿的加拿大驾照吧?”纪闲云翘着个二郎腿,“在云南开着车横冲直撞,你不知道中国不承认国际驾照?”

  莫月白反讥道:“这就是你在云南不开车的理由?”

  这样一提,楚羽才恍然想起纪闲云在中国一次也没有碰过车,因为他拿的是日本驾照?

  “那是,”纪闲云得瑟道:“社会主义好儿郎,不该干的事就别干。”

  “哦,社会主义好儿郎回日本继承家业?”

  轻飘飘一句,纪闲云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那能怪我吗?我爸那么多私生子没一个有出息的,庶子夺权都不会,还真就甘心隐姓埋名,靠着老头子施舍的米粥活。”

  他巴不得谁来演一出私生子争家产的好戏,好让他拱手相让也有个名头,可他们,就是不争气呢!

  莫月白从后视镜里望着纪闲云,忽然沉声道:“你查到什么了?”

  聊天的气氛忽然变得严肃,纪闲云脸上的笑也跟着淡了下来。

  “查到了......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纪闲云望向窗外,心里乱七八糟的。

  收购天诚,找寻古寨,探寻钥匙。出资的最大头不是邵且的橡栗国际,而是纪氏财团。

  邵且出资因为想找到钥匙压制纪易安,救活楠楠,最终鱼死网破,将古寨烧成灰烬。

  那么纪氏财团的目的呢?作为最大出资方,难道只是为了救一个在自己根本不承认的婚姻里诞生的一个小孩?

  莫月白不信,纪闲云也不信。

  所以他乖乖回到纪氏,乖乖继承家业,为了查到老爷子的真实目的。可是查到了又如何,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家事,莫月白想要知道,可他无可奉告。

  莫月白明白这一点,自然不再多问,冷冷道:“下车,到了。”

  二人一愣,扭头望向窗外,果然见到了美食街。

  待两人下了车,莫月白才道:“你们先去吃吧,我去停车。对了楚羽,那个包裹我收到了。”

  说罢踩下油门,车身在人群中疾驰,很快消失在两人视野中,只留下汽车尾气提醒着他们莫月白的的确确开着车走了。

  去停个车......用得着跑这么远吗?

  “喂,楚羽......”纪闲云皱着眉头,两眼望向汽车消失的方向,满面愁容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又要被甩客了?”

  车在路上疾驰,顶着每一段路的最高时速朝着高速路口而去。

  莫月白眉头紧皱,再也忍受不住体内那棵大树的折磨,他心里很痒,想找什么东西来填满。

  上了高速,车一直往西开,从镇康下了高速路,很快溜进了一条无人小道,从小路接上另一条岔路,朝着深山而去。

  麻栗树四处分布,路边的杂草比车轮还要高。昔日被车轮碾压出的小路早已淹没在丛生的杂草中,他小心行驶在坑坑洼洼的烂泥地上,时不时下车捡一根木棍和石块支撑着将陷进坑洼中的车轮翘起,又继续往前开。

  到了山下的小村子,终于再无路可走,莫月白下了车。

  村子里已经见不到人影了,不知是被邵且安置到了别处,还是终于醒悟在此处只能等死,纷纷散了。

  总之这里已然成了荒芜之地,一年的时间,还坚强屹立在风中的房屋只剩那么两三间了。

  莫月白看了看手表,再望一眼被杂草隐没的进山之路,估摸着从这里走到别墅,至少四个小时。

  他从车了拿出几块面包,又带了两瓶水,迈开了进山的步伐。

  山路仍旧崎岖,比他第一次进入时还要难走得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境不同,每一步竟都走得那么艰难。

  万一海马爹爹也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呢?万一他进到山里,只有海马爹爹一人呢?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才开始感到害怕。

  原来他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接受每一种结果的准备。

  可他已经踏上了进山之路,不能回头了。

  “给我一年的时间。”

  海马爹爹最后那句轻声低语,在这一年里时时牵动着他的心,盘算着离一年还剩多少日子。

  一年的时间,海马爹爹究竟要做什么?他又在期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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