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养了几日,肩上的伤开始结痂,虽说未大好却已然不妨碍活动。半莘实在是再也耐不下性子等,再一次和昔梓提出想要下去看一看。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是依旧不同意,自己就寻个由头把人支开独自去探。
“也好,刚好这几日那东西也消停着,没个动静。”
昔梓觉得时机到了,并不再阻,半莘一番计较倒是落了空。不过殊途同归,终究达到了继续往下探看的目的。
二人一兽就摩挲着往山洞深处行去。
梼杌之前已下去探看过,走在前面带路。
前路黢黑,伸手不见五指,半莘聚精会神走着,冷不丁入手一片冰凉,是昔梓又一次把昔邪塞到了她的手里。
半莘看着古剑怔怔,半响后递了回去,“别给我了,上古战神的宝剑落我手里简直就是糟蹋。”
不说别的,若是这剑那时是在他手里,那噬魂花挨上那么一下那里还有力气咬她一口,怕是当场就死的不能再透了。
神器都是认主的,在她手里,昔邪剑发挥的作用,怕是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昔梓拿着,他也安全的多,她一点也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情,害的他受伤出事。
昔梓却不接过去,坚持道,“你拿着,我放心。”
半莘却不依,右手一翻化出回灵灯握在手里,幽幽冷光乍起,映的她本就不俗的容颜多了几分出尘。
“我有这个就行了,虽然比不得昔邪剑厉害,但是保命还是够的。”
昔梓还在犹豫,她本来肩膀上的伤未好全,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
“大人,就在前面了。”
梼杌见二人踯躅,又折了回来。
半莘看了一眼梼杌,不由分说的把剑塞进去他手里,“你拿着,才能发挥昔邪最大的作用,到时遇上了妖邪,咱们活命的机会也大。我有回灵灯在手,不说别的,实在不行还能逃。”
昔梓终还是把昔邪从她手里接了过去,却忍不住再次叮嘱道,“待会儿见机行事,且不可乱来。”
有句话说到他心里了,昔邪剑在手里面,至少他能最大化的去护她不受伤害。
半莘点头,下意识握紧了回灵灯碧绿的灯身。
二人顺着曲折的山洞继续走,约莫半盏茶后,带路的梼杌才停了下来。
“就是前面。”
半莘抬头看去,正前方早没有了路,入目是嶙峋的怪石斜生在壁上,像张牙舞爪的阴鬼露出獠牙。
“没路了。”
她蹙起眉往前几步,抬手就要对着厚墙敲下,昔梓却一把拦下她的手,“别急。”
她抬眼,疑惑不解。
梼杌就开口,“姑娘,要是一下子打穿落下去,运气不好就直接掉那魔物嘴巴里了。”
“那怎么办?”
昔梓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走上前来。下一瞬,昔邪脱手而去,随着一声低鸣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金龙。
只听到石土松散的声音,眼前就多了拳头大的一个洞。金龙细尾一摆,悄无声息的就钻进了墙洞里,没了身影。
这哪里是龙,分明是泥鳅!
半莘提着灯,看着被刨出来的洞一脸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看着,打死她都不信这是战神离舒的佩剑!
昔梓咳了两声,以拳抵嘴低声解释道,“物以尽用,物以尽用……”
不多时,那尾小金龙再次钻过石洞回到了二人眼下,半空一阵比划后,最后钻到了昔梓袖口里。
昔梓含笑说道,“咱们来的这时机刚好,下面那东西,正睡着。”
闻言,半莘一直紧绷的狐狸心到底是松了那么一星半点,她还真怕,运气不好走下来就碰到那魔物睁着眼在思考人生。
梼杌跳到昔梓肩膀上,“大人,咱们现在下去?”
昔梓点点头,冲半莘凝重道,“我先下去,你和梼杌在这等我。若是一时半会儿我没回来,也别着急,只要下面没动静就是好消息。”
梼杌赶忙跳到了半莘头上。
“大人小心。”
昔梓交代完就要用剑去破开洞口,半莘却伸出一只手按住他,二话不说把回灵灯塞了过去,“我在这儿用不上,你带着吧。”
同为上古神器,昔邪剑是要命的东西,回灵灯却是救命的东西。他要是在下面出了什么事情,有回灵灯在至少还能保他魂魄不散。
手里的灯玉石般冰冷,心底却控制不住涌起一股热浪,昔梓笑了笑,柔声道,“好,等我。”
说着,手下动作不停,半饷,一拳宽的洞口已被扩到半人高。昔梓弯腰往外看了片刻,如落叶般轻飘飘落了下去。
半莘上前,透过洞口看去。
一墙之隔的山体内部并不黢黑,五行八卦的阵法牢牢琐在头顶,流转着瑰丽的光华。
显而易见,都是为了压住那魔物,隔的远,半莘看不真切,却隐隐已瞧得见一个巨山状的凸起怪异的堵住了视线,那是一只沉睡的蜘蛛,遍体生黑绒,一根一根,箭镞倒立发着寒光。
昔梓小心翼翼行到了那蜘蛛正前方,那蜘蛛骤然一动,他急忙退开两步,手下的昔邪已随时待命亮起淡淡金光。
谁知,八条腿只堪堪挪了个位,土蜘蛛还未睁开的眼就再次闭上,一副不受打扰的模样。
昔梓抬手抹掉一头汗,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半莘站在突出的崖口上,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张脸煞白,显然被吓的不轻。
回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再次举步上前。这种自古封印起来的东西,正面碰上了可丝毫不比之前那朵噬魂花好打发。
只希望,能在这土蜘蛛未曾清醒之际,赶忙把情况摸清楚走人。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绕过了眼前的庞然大物,视线一变得开阔,目光就聚到了地面血迹斑斑的鸦青色衣料上。
果然,丰瑜兄是在这下面!
昔梓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路过血衣,沿着墙缝往下走。
半莘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心里面是紧了又紧,一张朱唇紧咬,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弦。这样的等待,最为漫长,明明前后不过片刻,可偏偏却生出来沧海桑田之感,只盼望着,那蜘蛛能睡久一点,寻到师兄的过程能顺利一点。
那里来的水声?
梼杌靠在半莘肩膀上,不由得左右张看,它可是肩负重任,大人悄悄吩咐说了,必须仔细注意着,一点危险都不能让半莘姑娘再粘上。
但其实,大人不说它也知晓的好吧。作为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男人,它大名鼎鼎的上古梼杌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女子在自己眼下受伤呢?
“半莘姑娘,水声,你听到没有?”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梼杌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凑近半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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