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不知道戚晓菡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问着问着，就忽然来了脾气，深邃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异色，仿佛在说：警察原来都像你这样没耐心，天下大乱了！
欧阳轩静静的看着戚晓菡紧闭的双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着她。
戚晓菡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衣角，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睁开眼睛，问题的答案似乎就近在眼前，随时都可以脱口而出，却又被层层迷纱遮挡住了。
指尖不停的敲着桌子，希望能够让自己快而强的节奏声中，拨开云雾，揭开真相。
那敲桌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初听，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随着戚晓菡敲的速度越来越快，苏然的心底就开始不安了起来，烦躁也渐渐的爬了上来。
他越发的看不懂眼前的这个漂亮警察了，心底开始对她各种猜测。
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戚晓菡忽然睁开了双眼，“程美！”
“你……”苏然被她那忽然睁开的双眸吓得说不出话来，再听到她的话，更是惊得不知所措。
戚晓菡趁机把话说完，“你在保护的人，不是林妍，是程美，对不对！”
“胡…胡说什么！”苏然甩脸，“谁要保护那不男不女的家伙了！就她长的那模样，看见就倒胃口了，还想别人保护她？她不给别人惹麻烦就不错了，还指望别人保护她？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看你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了！三更半夜的，先是跟说什么林妍，现在又跟我说程美，你们真把我当成陈世美了？到处留情？”苏然气不打一处来，嗷嗷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行了，你们也别跟我绕弯子了，还是跟我明说吧，你们今晚来到底是干什么！”
看他如此，戚晓菡更是确定自己这一次猜中了，“这么激动，是不是心底有鬼？”
“什么心底有鬼！我行的正，站得直，就是半夜鬼敲门，我也不惊！”
“那当然啊，她们几个都不是你杀的，你当然不怕了。”
苏然一怔，激动的情绪立刻安静了下来，骄傲的扬起了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假装不知道，没关系。这是你的选择，但是，揭开真相，抓住真凶，是我们的责任。”
“真是好笑。我都已经承认自己杀人了，还有什么好追查的？”
戚晓菡笑了，“是嘛，那请你告诉我，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邱玥死了，林妍疯了？”
“这个问题我说了很多次。我怀疑邱玥脚踏两船，为了这件事，一直跟她吵架，那天晚上我也就是想去找她谈清楚，结果，错手把她勒死了。”
“你勒死她的绳子，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绳子，我是用自己的皮带被她勒死的，谁让她不肯见我，一直躲着我呢，要是她好好的跟我谈，那我就不可能会这样做！”苏然把责任推到了邱玥的身上，“还有你说的林妍，她睡在邱玥的上铺，在我杀邱玥的时候，把她惊醒了，我才对她下手的！”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你要知道，她可是亲眼看见你杀人了。”
苏然笑了，“同志，你的话是不是太搞笑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推卸责任，我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你们来抓我，是你们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把我找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我的责任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话变多了？”欧阳轩打断了戚晓菡和苏然的对话，认真的看着苏然，显然，刚才他的那句话是对他说的。
苏然不理解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并不接话，脑海中闪过的是各种猜测，以及应对的方法。
“解释得太多，反正更让人怀疑。”
苏然拍案而起，盯着欧阳轩看了一眼，转身走到铁门那，大声的绕着，“开门，我要回去！”
狱警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叫嚷一般，默然的转开了目光。
“喂，我让你给我开门，你是聋了？”
“没用的。他们不会开门的。”欧阳轩平淡的插了一句话。
戚晓菡累了，不想再跟他继续绕弯子了，“开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们，你跟苏柏桦用什么事情做为交换条件了？”
“你……”苏然戛然而止。
*
焦博阳的那通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
一出好计策，就这么被摧毁了。
范瑾书无奈的看着王峥杰，挂掉了焦博阳的电话，“你来了。”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肯定句。
王峥杰惊诧的看着范瑾书从病床上坐起来，慢慢的解开了缠绕在脸上的纱布，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需要问吗，我当然是在等你啊！”范瑾书扬起了嘴角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的背后泛着他意，他和戚晓菡都太高估王峥杰了。
他除了用“声东击西”避开了焦博阳他们之外，依然选用了老套的电视剧方式，趁着夜深人静，偷了医生袍，走进了ICU病房。
当然，他能够这么顺利的走进来，自然要得益于范瑾书的提前安排。
“你是警察？”
“对。”
王峥杰闷哼一声，“我早就该猜到，你的车子属于零件松动，而那些零件出现松动的概率并不大，亏我还以为你得罪了什么人，还想着要不要提醒你！”
“谢谢，不需要。因为那是我自己扭松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怎么能把你引出来？”
“我来看望老朋友。”
王峥杰刚走进ICU，还没有做任何事情，他完全有理由推脱掉，范瑾书拿他没办法，唯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半夜五点，偷了医生袍来看望老朋友，这理由有点牵强。”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不好意思，我好像把你的一番美意弄砸了。这‘老朋友’呢，你是看不到了，但是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范瑾书指了指病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峥杰微愣，他听错了吗？
他竟然让自己离开？
挖了这么大一个陷阱，就是为了抓自己，现在又让自己离开，这也太奇怪了吧，一直难以抉择，愣在的原地。
“你若不想走，那就跟我回局里吃个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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