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庭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人发现他们任何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算是一种喜欢接受万人崇拜病的后遗症。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人羡慕,自己的一切必须是万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标就是努力达到自己目前拥有的,或者说生下来便拥有的。可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他们看似轻而易举便手到擒来的东西。然后他们还必须大言不惭的装作毫不在乎的说些风轻云淡的话让更多人不光盲目崇拜他们所拥有的,可以看到的东西……殊不知,这种病很是奇特。因为谎言总是要让任何人都感觉不到,有时候就连自己也觉得是真实的。他们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对不如自己的总是一面蔑视一面附赠好多人生信条。对于略有起色的便以过来人的身份,以为你好的姿态打压你。总之就是不许你有起色,不许你越过他们认为的那条线……
进入大门后每一步都好像如履平地,没有了之前的壮观也少了一份监视。未进门,便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沉闷。有时候这些形容不出来的声响参杂着人的怒吼,好像无数个犬吠一般让人心烦。所有的仆人早就躲在一边不出来,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尴尬。所以即便几个人回到家中,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迎接,哪怕是虚假的嘘寒问暖。
一个青花瓷花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砸在宫重叔落脚的正前方,他虽然吓了一跳可是却并没有躲闪,“50万就这样没了,看来宫重仲果然有钱!”他朝四周望去,果然和想象的没有出路,宫府一片狼藉。什么碗儿碟儿,什么桌布什么鲜花,什么古玩什么字画……凡是能够用手拿到,用眼看到,用力气扳倒的全部都被砸到地上。应声倒地而起的还有一个多年未见却依然熟悉的背影……他很想去上前扶一把,怎奈毕竟是小叔,又是在宫府,所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妈,你……”宫子跑过去将雅致拽到自己身边,捧着她的脸颊心疼的用手擦她嘴角和鼻孔留下来的血。怎奈雅致却一把推开儿子正色道:“大人的事情你别管!”本能的想要逃走,却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人远远的注视着自己。她抬眼一看,竟然有些感激却又有些愧疚。本能的用手捂着口鼻却难以遮挡脸颊上的淤青,“小叔,你来了?来人啊,小叔来了你们也不招待一下,都躲到哪里去了?还有没有规矩!”下人们一听便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一时间她还有些尴尬,不过随后便又恢复了女主人的庄严!宫重仲本来大气还没有消,可是听到三弟来了马上收敛了脾气,也跟着说佣人们没有规矩,不懂待客之道的话。
宫子气的前去和父亲理论:“爸,你在干嘛?”然后将母亲抱住,用手在她肩上不断的轻拍,就像小时候他受到惊吓的时候雅致对待他的样子。
他有心要说出原因,可是看见小巫和三弟在旁便不好开口了,“大人的事儿你别管了,没看见你三叔在这里吗?孩子家家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的?”此时佣人已经将最好的茶水端上来,据说水还是陈年的雪水,平日里就连宫重仲都不舍得喝。佣人们小心谨慎,虽然从未见过,可是都深知宫重仲如今唯一一个惧怕的人就是他三弟,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这次待人接物方面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三弟,你看你几乎二十年了你都没有多过来看看,哪怕过年来一次也好,毕竟宫家老辈的就剩下我们俩了……”
“本来可以有三个的不是吗?或者说……”
本能的打断他的话:“三弟!”他额头有些冷汗,双手来回揉搓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只好对佣人发怒:“不知道我三弟喜欢吃小点心吗?就算没有稻香村的也来一个什么甜食也好啊!”
“什么时候的事了?如今身体不好早忌口了!茶虽然馋,可是因为吃药所以也不敢喝了!人哪有一尘不变的?”
“怪我怪我,三弟……”
宫重仲一直半坐着与他聊天,所有人从没看见他这样低三下四的和任何人说过话也都觉得奇怪,好像他有什么把柄似的牵着宫重仲一样。宫重仲与弟弟接触时也生怕出任何错误,和弟弟接触时总是小心再小心!
宫重叔好像并不愿意和他多聊似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他:“宫重仲,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我是来要一件宫主生前的东西回去留个纪念,这也是你弟妹嘱咐的。”
“好好,我上去叫人收拾收拾,免得你……”
“你不会也把公主的房间砸了吧!”说着他冲到楼上,直达宫主的房间。虽然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夫妻俩几乎每天都和公主视频聊天,所以对她房间的位置,摆设的格局他们都非常清楚。甚至连她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早餐都想要知道。
楼上那间梦幻的少女房早已失去了灵魂,就像样板间好看却没有生命。白色的遮盖布被掀的乱七八糟,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跳跃,许多曾经宫主最喜欢的小物件零散的遗落在地上,有的甚至被踩的稀巴烂。宫子虽然生气,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说父亲。毕竟在一个男人心中,没有什么比孩子不是自己的来的更让人绝望,也许在他心里,他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夫人和别人的私生子也说不定。即便他知道孩子是领养的,那么作为他夫人的这个女人的居心也定会让人猜忌。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身边的女人太过于工于算计……他太了解权倾社会的上流人士的想法了,尤其是那种传统守旧的男人。
“宫重仲,就算她真的不是你的孩子,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那么多年的疼爱难道都还不抵一丝对她的情义吗?这孩子……”他头脑有些发晕,幸而手抚着墙壁没有摔倒,“这孩子的最后一程你都不去送送吗?唯一属于她的领地你都要摧毁吗?你还是不是人啊?那些疼爱呢?带给你的那些快乐呢?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让你这种猪狗不如的杂种走到如今的地位?如果我不是对你念有一丝亲情,主动放弃接手腾飞集团,你这个杂种还不知道在哪里过余生呢?”说罢,他拿了一张照片摆台转身便走出们去。不过随后他又转身:“既然那么讨厌,不如就烧了也罢,省的她留恋的回来看到这副摸样又要伤心了……说完便将裤兜里的打火机掷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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