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卿玄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开着淘宝,对着百度地图,指挥着魏涞把车停在中关村的一个角落里。
“其实我们下次还不如骑自行车出门。”魏涞停车停的怀疑人生,路边一排排的全是小黄车小蓝车,险些让两人打不开车门。
“不行不行,小黄车后面都没有车座的,你怎么载我呀。我可不舍得跟你分成两个交通工具。”
魏涞揉一把懒蛋闺蜜的头毛,“那就小电驴。”
“魏大小姐的车库里竟然会有小电驴么?”卿玄傻乎乎的笑两声,“你要允许你的小可爱有点虚荣心嘛!”
“好啦,我的小可爱。你找到地方了没?”
在晓月儿童福利院听到魏乐山每次都要送鸡肉时,赵卿玄就隐隐有了一种猜测。更何况后续确认送的都是公鸡,死鸡。
现代玄门中人,画阵画符多用朱砂,摈弃鸡血已久。因为这种材料实在不够便利,一是获取麻烦,二是携带麻烦,三是应用麻烦。
难不成出门做单业务,还要先找当地市场买鸡吗?买了鸡还得放血,还需要加柠檬酸钠等抗凝。如果有点紧急情况,身边又没有鸡血怎么办?学着小说里放自己的血么……实在没眼看。
如果用朱砂,那就方便多了。朱砂自古就用做中国颜料,方便随身携带,随取随用,成本低廉,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但即使有着这样的对比,鸡血等各类血液制品,还是会在业界偶尔使用。事实上用血作为画阵材料,效果更能达到预期。因此珍而重之的场合,大家也就勉强不怕麻烦了。
赵卿玄可以断定,魏乐山杀鸡是为了取血,而取血是为了布阵。这个阵一定不会小,合理的推测是,它被布在了客厅天花板上的夹层里。
而既然用到的是血,夹层的开关找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不管是杀鸡取血,还是用鸡血布阵,总会在房间里留下痕迹,可供推断行动路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找到沾着血液痕迹的夹层开关。
“奥博来生物制剂……奥博来……找到了。”
赵卿玄在淘宝搜索自己需要的物品,然后找当地卖家,直接联系上门取货。两人取货走出店铺,卿玄几乎要捂胸口扑街。太贵了嘤嘤嘤。
血液中的血红蛋白里含有的血红素,催化鲁米诺与过氧化氢发生反应,能够显出蓝绿色的荧光。而动物的血液中的血红蛋白,与人并没有太大差别,也就是说,即使是鸡血,也能够与鲁米诺试剂产生氧化反应,进而产生荧光。
赵卿玄与魏涞两人捂着口罩,带着手套,提着刚刚喷完的喷壶,站在魏乐山那个黑黢黢的小房子里,面对着满屋子的蓝绿色荧光,不知该作何言语。
这房子原本就采光不良,再加上两人回来时,天色已晚,再拉上窗帘,密不见光。因此鲁米诺试剂的蓝绿色荧光,就显得尤为明显。可以看到从厨房在客厅的一路,都有血迹的滴落,也不知是不是曾在客厅杀鸡,墙上甚至还有喷溅的痕迹。抬头看天花板,夹层的推断再次得到证实,顺着天花板的墙缝,甚至还有流淌状的荧光。
满屋子血迹,黑暗中幽幽的发出荧光,仿佛让人置身命案现场。赵卿玄也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跟闺蜜从不同方向拍照。——鲁米诺试剂的荧光效应仅有短短30秒,他们要尽快留下长曝光照片。
“啪”的一声,魏涞打开了台灯。荧光消失,房间重回光明,才让人感到心安。
卿玄感觉腿有点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妈哟,你哥这真是……怪不得现在大家都不用鸡血了,这也太像邪教了。”
转瞬想起这地上恐怕曾经还滴过血迹,赶紧一咕噜爬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到嘎啦里去。
“你小心那个墙边啊,上面有喷溅的血迹。”魏涞低头看着手机照片,扫了一眼卿玄的位置说道。
“魏涞涞你太坏了!”赵卿玄嘤嘤嘤着,打开相册,去看刚刚拍的照片。她倒也不是真的害怕,毕竟是鸡血,而且血迹早已清理干净,鲁米奴反应相当灵敏,即使是很久之前微量的血迹残余,也可以呈现。但是刚刚场景着实有些渗人,忍不住想要搓搓鸡皮疙瘩。
他们的运气很好,照片上可以清晰的推断出,魏乐山在客厅或者餐厅杀鸡放血后,低落的血迹延续到玄关,在玄关与客厅的交界处,有一段高低落差,看起来像中央空调或者新风系统的出风口。然而出风口的位置,有大量的血液痕迹。
赵卿玄搬了个床头柜站上去,对着照片上荧光最集中的地方伸进手指去摸索了一阵,果然摸到一个卡销。打开之后,大概有两尺见方的天花板像门一样打开了个洞,里面固定着一把软梯。
魏涞踢掉高跟鞋,率先爬上去。
夹层比卿玄推测的还要高,两人甚至能在上面站直身体。这是一个跟客厅大小一般的空间,四面墙壁露出钢筋混凝土结构,头顶甚至还裸露着钢筋。整个空间没有光源,两人只能拿着手机照亮一小片地方。
赵卿玄抬手摸了摸头顶的钢筋混凝土,“你哥竟然把上面的防水层都打掉了,但竟然不潮湿。”
“沿海很多家族都有避水的术法,他大概是买了哪家的符。”
“玄术这东西,有时候还是蛮好用的……”赵卿玄不情不愿的承认。
她爬上来时,没忘了拿上喷壶,里面剩余的鲁米诺试剂足够将这个空间的血迹还原一遍了。
夹层里的荧光基本在脚下,一层套一层,一个夹一个的法阵,全是血痕组成,布满了整个夹层地面。
“这种法阵你见过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因为层叠过多,鲁米诺反应呈现出的阵法,基本都是模糊的大片荧光,但在角落触及较少的位置,还是能勉强看出繁复的纹路。魏家所用的法阵,一直被视为真言术的辅助,不曾听说过如此费尽心思复杂的画法。
“这大概就是他在电脑里记录研究的东西了吧……”就算看不清也看不懂这些阵法,但魏涞却有一种深深的震撼,这大概是玄门中人对于力量本能的信服。
魏乐山,大概真的是个天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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