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这才应答:“那你回去看吧,看完了回来吃。”
余小六出门走了,回到自己的小屋,把房前屋后收拾了一下,然后回父母家中吃饭。
说是给父亲补身体的,可是吃饭的时候,吕氏一直往余小六碗里夹野鸭肉,给余可心也没有这么多,不过这也不奇怪,从这个家又接纳了她之后,每次在家里吃饭,父母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或许是从心里觉得对不起她的原故。
余小六舍不得吃,跟他们夹来夹去,最后还是吃了五六块肉,吃了两碗米饭和其他菜,吃得饱饱的才放下碗。
饭后她帮忙收拾,吕氏见天色晚了,就让她先回镇子,以免一会儿天黑。
余小六从父母家里出来,一边走一边烦躁,自己都理解不了为什么,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父亲生病却不去看的原因,希望这次三姐给他们拿钱,母亲能劝他去看一看。
她努力想着父亲不会有事,让自己静下心来。
回到镇子里,直接来到郁垒家。
郁垒娘虽然知道她今天要回家去看,还是做好了饭菜等她,直到余小六回来说吃过了,她才自己吃,吃完了两人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静下来,余小六又觉得一阵阵心烦,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开始想父亲,一定是从他那里来的,但是他到底怎么了呢,难不成真得了不治之症?
不行,过两天得再回家看看,如果父亲还没去看病,说什么也得让他看……
她总算在辗转中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继续到扎纸铺干活儿。
天冷下来,扎纸铺的活儿也多了,有顾客自己找来的,也有申大毛介绍过来的,余小六是念人恩的人,但凡是他介绍的,都把赚的钱分给他一半儿。
她这活多了,郁垒娘在家里呆着没事,见余小六还经常买菜过去,她就到铺子里给余小六帮忙。
郁垒的爹从前也是做这行的,她不像别的女人那么多忌讳,做这种行当也不觉得有什么,没事还可以和余小六聊聊天。
在别人眼里,余小六命不好,可是郁垒娘怎么看她怎么顺眼,闲聊的时候当开玩笑地说道:“小六儿,你也不小了吧,是不是快到定亲的年纪了?”
余小六说道:“婶子,我才十一,过了这个年才十二,早着呢。”
“早什么啊,不早了,十二也定得过亲了,怎么样,小六有相中的人没有?”
余小六惊讶:“怎么会,我还小呢,哪想那些,再说了,就我这个命,别人躲我还来不及呢,我哪敢相中谁,我都想了,这辈子就一个人过,谁也不嫁。”
这可是心里话,她是真不打算嫁人了,她有更高的目标呢,最近修炼似乎效果不错,那种轻微的酥麻感已经遍布全身,至于那道脉搏一样的气流,在她的努力之下,左手上出现两道,右手上勉强出现短短的一道,只是好些天没再增加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能确定,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哪怕修行不成,一直蹉跎到死,也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嫁人,生个孩子,后半生围着丈夫和孩子转。
郁垒娘听了她的话轻笑:“那怎么行呢,女人家再怎么也不能不嫁人,不然以后老了走不动了,谁来照顾你,没有儿女给你养老送终,到晚年多凄凉。”
余小六心想,如果不修行的话,肯定是要这么考虑,但是自己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只能走下去,以后在修行路上遇到的麻烦多着呢,但凡遇到困难,那可能就比衰老更可怕,衰老不是最让自己恐惧的。
她顺嘴应付道:“没事的,到老了再说,就我这样的,能不能活到老还不一定呢。”
郁垒娘生气:“去你的,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怎么就活不到老发,算命的那些话不能全信,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呢,给别人算的也未必准,要我说啊,你的命一准是被他们给看错了,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没有,我觉得没看错,不然为什么别人都遇不到的怪事,我就能遇到,我只是不能像郁垒哥似的看到而已。”
“那也没关系,别人家嫌弃,我家不嫌弃,正好郁垒也和你差不多,我看你们俩还真挺般配的,要不给我做儿媳妇吧。”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着,把余小六吓了一跳,知道她肯定是有这种想法才会说的,惊讶地说道:“婶子你别逗我了,我和郁垒哥都和正常人不一样,他有他的事要做,我有我的路要走,根本没那个可能,郁垒哥是不是想成亲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想的。”
郁垒娘叹气:“唉,算了,不想就不想吧,不过你这孩子倔,要是嫁到别人家去,跟公婆肯定打翻天,要是有想嫁人的时候,就嫁到我家来,婶子肯定对你好,我喜欢能干的闺女。”
余小六笑了,说道:“看婶子说的,好像你相中我就行了似的,要是郁垒哥不答应呢。”
“他敢,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他,他成亲的事当然得听我的,如果敢不听,我就把他腿打断。”
余小六又笑,郁垒那一肚子鬼心眼儿,如果他不想做的事,谁逼他也没用,就算不能直接顶撞他娘,他也会想办法躲掉。
她不再说这个尴尬的话题,跟郁垒娘聊起别的。
郁垒娘给自己帮忙又不收钱,余小六不好意思,晚上让她先回去,自己专门绕到集市买了条鱼。
现在天冷了,打出的鱼不容易坏,价钱就便宜,买条一斤多重的就够两人吃,余小六也不心疼。
提着鱼回去,郁垒娘又把她一通埋怨,怪她乱花钱,说什么也不肯做,让余小六提回去给爹娘。
没办法余小六只好自己动手,把鱼收拾干净,准备好佐料下锅。
她从小就自己生活,做饭做菜不在话下,只是比较粗糙一点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锅下火旺,油热得冒烟,她把洗干净的鱼提起来下锅,小心地用铲子翻。
因为惦记父亲的身体,她一边煎鱼一边琢磨,越来越觉得堵心,烦躁,伤心,憋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是一种从骨肉里生出的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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