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和你三姐夫过来的时候在河边打的野鸭，本来想留着娘过生辰吃，看爹瘦得那样，赶紧炖了吧，给爹补补，等娘过生辰再打。”

　　“哦，野鸭啊，我帮你摘。”

　　她蹲到三姐身边，帮她摘起鸭毛，一边摘一边小声说道：“三姐，我刚才到你家去了，想还给你钱，你不在家，我又回来的。”

　　余三妮惊讶道：“怎么，这么快就你就攒够钱了？真厉害呀，不过不用还我了，我不是说过，那钱给爹娘了，你给他们就好。”

　　“给也得你给啊，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等会儿摘边远鸭毛我拿给你，你抽空给爹娘吧。”

　　余三妮没再拒绝，点头说道：“那，那我一会儿给他们吧，正好让娘拿钱去给爹看病，爹瘦成那样，肯定是生病了，让他去看他也不去。”

　　余小六都好些日子没见过父亲了，这阵子自己忙家里也忙，偶尔回来两趟，爹又都出去干活儿不在家，所以不知道父亲现在什么样。

　　姐两个说着话，见到余宝贵抱着李栓柱从屋里出来。

　　不只李家喜欢男孩儿，余宝贵也一样，即便是外孙和外孙女，他也明显喜欢抱着李栓柱，低头看起来没够，也像亲孙子一样。

　　可是偏偏余小六就讨厌李栓柱，看到这孩子就有气，说道：“大伯，你抱这臭小子干什么，又胖又沉，我看还是香儿好。”

　　余宝贵抬头说道：“香儿哪有柱子好，这大小伙子，长大了能挑大梁，帮爹娘干活儿……”

　　他这一抬头，余小六也看到了，惊讶地说道：“大伯，你真是瘦了好多，你到底怎么了？”

　　余宝贵不当回事，说道：“没怎么，可能就是干活累的，等过些天就好了。”

　　余小六不信：“干活累也不能瘦这么多啊，你不是病了吧？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的？”

　　“没有，哪里都好好的，你别跟你三姐似的大惊小怪。”

　　说完抱着李栓柱又走了。

　　余小六看着父亲的背影发呆，感觉他不只瘦了似乎精神头儿也没从前足。

　　她也担心起来，跟余三妮说道：“三姐，真是得让大伯去看病，他确实瘦了好多啊！”

　　“你看，我就说爹瘦了么，娘还说没差太多。”

　　“大娘天天看着，不会像咱们看得这么明显，也不怪她看不出来。”

　　姐俩摘鸭毛，很快就摘干净了，余小六到屋里去洗了手，看到三姐夫坐在屋里跟父亲说话，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不会轻易出来。

　　她才又出了屋，把余三妮拉到屋旁去，掏出钱给她：“给你三姐，你的半吊钱，我数好了，只是没给你利息。”

　　“去你的，跟你三姐还说什么利息，你笑话我呢。”

　　余小六挠头笑了笑，说道：“不跟三姐说利息，等以后我赚钱多了，多给香儿买几件花衣服就是。”

　　余三妮又道：“真不知道香儿哪里入你的眼了，把你给稀罕的。”

　　余小六心中暗想，不是香儿入自己的眼了，是李栓柱那小子是李长根转世的，太招自己恨了。

　　两人躲在房头嘀咕，吕氏出来抱柴看到问道：“你们俩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鸭子燎一燎，早点下锅，那东西禁煮，不知要炖多久才能熟呢。”

　　余三妮连忙招呼：“娘你来，我给你点东西。”

　　吕氏奇怪，走过来问道：“这是干什么啊，鬼鬼祟祟的。”

　　余三妮把钱塞进她手里，说道：“娘，这是当初你们给我的陪嫁钱，小六前阵子用钱我给她了，现在她有钱了还我，我就再给你，你拿去给爹看病吧。”

　　吕氏没想到是这事，两个女儿在商量给丈夫看病。

　　她的眼圈儿有点红，把钱塞回来，说道：“这是给你的钱你就拿着，陪嫁就是陪嫁，爹娘不能再拿回来，你爹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余三妮又往回塞：“我不要，娘你拿着，这钱我没跟李家说都花没了，你拿回去没人知道，我爹瘦成那样，肯定是生病，你得给他治。”

　　“我给他治，那也不用你的钱，家里有，这粮食都打下来了，回头卖了就有钱了。”

　　“你卖粮干什么，那是留着吃的，这有钱就花着，我在李家不缺钱，一大家子养两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余小六看着娘和三姐推来推去说道：“大娘，你就拿着吧，就当是三姐孝敬你和爹的，我们当们女儿的，应该给爹娘钱花，现在三姐拿，等以后我赚钱了，我也给你们拿，把爹的身体治好了才是。”

　　吕氏这才收下，顺手抹了一下眼角，没在两个女儿面前哭，一边把钱装起一边说道：“你爹真没事，我问他了，有没有哪里难受，他说哪儿都好好的，饭也能吃得下，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余三妮说道：“那你也带他看看，不是能吃就没病的，如果真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瘦了呢，你看他瘦的，肉皮儿都松了，估计得瘦十来斤。”

　　“嗯，回头我劝劝他，带他去看看，只是他的脾气死倔的，肯定不会听我的，行了，先进屋吧，把鸭子炖上。”

　　她们往屋里走，余小六却说道：“大娘，三姐，你们做饭吧，我先回去了，我看看屋子，就回镇里了。”

　　她说要走，吕氏和余三妮又奇怪，说道：“小六你走干什么，马上吃饭了，要炖鸭子呢，你还回家干什么。”

　　“我不饭，我想回家看一眼，然后回镇里陪郁婶子，郁垒出门了，我一直给郁婶子做伴儿呢。”

　　“做伴早点晚点都没事，非得那么早回去，在家里吃完再走。”

　　余小六是真不想在家吃，一只野鸭看着多，可是家里的人更多，再加上自己，一个分不了几块肉，她想走了给别人多留点，但是见母亲和三姐非让自己留下，如果硬走，她们又伤心了，只好说道：“行，那我一会儿回来吃，我先回家收拾一下，看看窗门破了没有。”

　　那是她住了好几年的小房子，虽然破旧，但也有感情，既然在镇子里住得更好，也要把这边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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