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余宝贵一直闷闷不乐，弄和郁垒和余小六都不敢说话。
走到家门口，余宝贵先进去了，郁垒拉住余小六悄悄说道：“小六，我好像说错话了，把你爹惹生气了。”
余小六还没反应过来，说道：“你说错什么话了？我怎么没听到？我大伯有生气吗？他平常就那样子啊。”
“不是，他是生气了，就是我说马家有祖先庇佑，你家没有的事，你爹不高兴了，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脸就一直沉着。”
余小六想了想，说道：“哦，好像是有这么句话，可是我大伯也不是生气啊，我感觉他是在发愁，他生气不是这样的。”
郁垒发懵：“啊？真的么，你不是在骗我？”
“不是，我真是觉得我大伯是发愁，不是生气，你要是不放心，我问问不就行了。”
“你爹会跟你讲真话吗？”
“他不说我大娘也会说的，我拐着弯打听就行了。”
郁垒说道：“那就好，你得空问问，你爹娘对我那么好，我却把他们弄生气，多过意不去啊。”
“没事，不会的。”
两人进了屋子，见吕氏正跟余宝贵打听刚才问到什么。
余宝贵或许是怕吓到她，说道：“没什么，这里早年确实打过仗，也死过几个人，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郁垒说死去年头多的人，转世之后，就算留下尸骨也没事了，只是有怨念的不走，可能出来做恶而已，郁垒能化解的。”
吕氏竟然真信了，说道：“哦，我也想呢，应该没什么大事，咱们都住多少年了，不一直都好好的。”
余小六也是佩服了，原来自己的娘这么粗心啊，家里都出这么多事了，她还觉得好好的。
不过这样倒也是，总比有点事就往窄处想，觉得活不下去的人强多了。
既然爹没跟娘说，那她也就不能说了，只好假装陪郁垒说话，两人在旁边坐下。
他们说话，余宝贵也不插嘴，坐在那里仍旧郁闷，坐了一会儿，起身又出去了。
这下郁垒更确定了，小声跟余小六说道：“你看你看，你爹这不是生气是什么，都不跟我说话了。”
余小六也感觉到父亲不对劲了，说道：“没事，你先别多想，等我去问问再说，万一不是呢。”
说完她跟在父亲身边出来。
她本以为父亲是去茅房了，看他向屋后走，余小六就在屋前等着。
可是等了一会儿，听见屋后有声音，她向后院走去，却见父亲不知在哪里摸了一把锹，在后墙根边铲雪。
她问道：“大伯，你铲雪啊，给我吧，我来。”
“用你干什么，我又不是连这点活都干活了。”
余宝贵边说边铲，头都没抬。
余小六忍不住问道：“大伯，你生气了？”
余宝贵一愣，转头问道：“我生气？为什么？”
“就是郁垒说咋家没有祖先庇佑的事啊。”
余宝贵这才想起来，说道：“哦，这事啊，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是风水先生，看出什么说什么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家说谎吧，况且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我生什么气，也太小心眼儿了。”
“既然没生气，那为什么不高兴？”
“不高兴是担心啊，咱家人别人家不一样，这以后可怎么办，你们姐几个倒是没事了，嫁出去就算别家人，家里的事跟你们没关第，可是可心呢，你看他那样子，现在就又瘦又小的，以后体格也好不了，能撑起一个家来么，再没祖上保佑，唉……”
“大伯，你也别那么发愁，那只是风水上的说法，未必全都准，或许因为什么，就把咱家的气运改变了呢。”
“唉，你想的倒是好，可是事关祖上，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想啊，咱家么不顺，可能就是跟祖上有关系，要是那样的话，永远都说不起来。”
“大伯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奇怪，难道就因为咱家没祖坟？”
“咱家也不能说没祖坟，当年你爷爷可是我亲手埋的，可是祖上也不只你爷爷一个人，还有你的太爷太伯爷，他们……唉！”
“大伯，到底怎么回事了，我的太爷爷他们怎么了？你见过他们？知道他们埋在哪儿了？”
余宝贵思忖了一下说道：“这些事啊，我只对你大娘说过，从来没跟你们姐几个说过，今天你问到这儿，就告诉你吧，其实咱家祖上是……当土匪的。”
余小六一脸呆滞：“当土匪的？怎么会这样？那是不是他们干过很多坏事？”
“这个没人跟我细讲过，但我猜应该干过，因为你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你太爷爷他们哥几个，是从别处搬家到咱们之前住的那块儿，路上跟人打架，还伤过人命，到了地方之后，哥几个闹不和，你最小的太叔爷带着孩子走了，太伯爷和太爷爷带着几个小孩子在那里落了脚，盖房子过日子。”
“可是这不是挺好的么，路中打伤人，也是因为起争执伤的，有原因啊。”
“好什么好，本来你太伯爷家四个孩子，可是没几年，四个相继出事死了，你太爷也不是你爷爷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哥哥，长到十岁也夭折了，而你太伯爷和太爷爷，后来也都出事横死，连尸骨都没找回来，这一家人就你爷爷一个，你说还有什么好的。”
余小六早前根本不知道这些，估计不是因为她回家少，而是父亲根本就不告诉孩子们。
她有点茫然，问道：“那大伯你觉得，我太伯爷和太爷爷，之所以会出这些事，是跟他们当土匪有关？”
“早前我也觉得不会的，可是这一件又一件事出的，我也有点怀疑了。”
余小六思忖了一下又问：“大伯，那我的三位太爷爷，当年是在什么地方当土匪？他们到底都干了什么，会很过分吗？”
“当年搬时候的事，我完全不记和最，不过从你爷爷话里话外的露出来，感觉应该是犯很大的事，他们一直怕被官兵抓到，好像抓到就得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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