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是谁？”

　　帝俊笑了。“就你和我，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吧，别再撒谎了。”

　　“我以为我们刚才讲的都是实话。”乔安娜说。

　　但帝俊坚持强调他的观点，好像没有听到乔安娜说了什么。“我们就坦诚相见吧，不像朋友那样，而是两个相互匹敌的对手。萝拉，这可是很难得的。只有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对手才会讲真话，我一直这么认为，朋友、爱人之间只有永无止境的谎言，他们完全现在照顾彼此感情的罗网之中。那多让人头疼！”

　　“我不想让你厌烦，就让我们讲真话吧。”这一晚，他可没少讲话。“那你先告诉我你用妖术到底是要做什么。”

　　“巫术，萝拉！我的主人用了巫术，来延长这一夜，直到我们的谈话结束。”

　　“那要多久？”

　　“很久。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帝俊站起来，低头看着泛着红光的石头，微弱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光影变化形成各种图案。“你可以提问。我会尽我所能来回答你。你找到了苏成军，他把你带给我，是你主动找我的。萝拉。但是萝拉，我并不是你的终点。你的征途才刚刚开始。提问吧，让我尽快进入正题。”

　　“谁是你的主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你一定要见她。不过，在你见到她之前，你必须得牺牲掉你的情人——那个什么都不动，心中只有仇恨的花样美男——我可以这样说吧。哦，还有一个人，我有点不明白你们的关系，那个医生，他追随你而来——”

　　乔安娜心中一凝，杀了苏釜，晓伟也来了这个鬼地方。他又在哪里。她要问一下吗？这样想着，但问出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主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总是到我的梦中来。我曾经住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那时我贫困潦倒，她化着一个人来到我的梦里，几十个世纪之前，她就让我明白了我的职责，而且允诺我诱人的回报。在我能羽化登仙之前，在我年轻时以及成人以后，我帮她做了很多事。你是让我登峰造极的任务，萝拉。你是的我顶峰。”他笑出了声。“你看，有人很把你当回事呢？”

　　“我为什么要杀掉苏釜？”

　　“为什么？好问题。让我想想——其实你也不必杀死他——杀死那个医生好了。”帝俊的声音很轻，在离他没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阵岩滑，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又有一只狮子像女声的尖叫划破了寂静。乔安娜打了一个颤，帝俊也缩紧了身子。“不过我知道这也不是你想知道的。你可不擅长杀人，至少是杀这两个人。”

　　乔安娜知道下一个问题想问什么，这个疑问啃噬了她整整一个晚上，而且在过去几年也一直折磨着她。字眼已经在唇边滚动，但她又咽了下去……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变成了‘神坛’的仆人，就像你一样？”

　　“是的。她使一切变得黑暗，她就像变色龙，变化的数量种类可远远超过它。她存在于所有的时间当中。然而，还有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

　　“是谁？”

　　“别再问了！”帝俊大叫一声。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冷峻，但转而又变成了哀求的口吻。“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谈论末世界的事物会导致一个人灵魂毁灭。”

　　“杀了书釜，或者晓——那个医生，就是‘神坛’，和神坛里面存在的东西？”

　　“是。”帝俊像耳语般低声说，“但这些所有都是你不该问的。”

　　这是句实话。

　　“好吧。”乔安娜说，然后问了一个世界上最古老的问题，“我会成功吗？我能走到底吗？”

　　“如果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萝拉，你会杀了我。”

　　“我早就该杀了你，你自己找的。”乔安娜的双手落在枪把上。

　　“你失败过那么多次，而这将是最后一次。”帝俊说，“这些枪无法射出子弹，它们只会让‘神坛’之门永远关闭。”

　　“我必须往哪里去？”

　　“跟着山脉而走，你必须走遍每一寸土地。世界的尽头正是你开始的起点。曾经有人教导过你……”

　　“是，帝俊。”乔安娜不耐烦地插嘴。

　　“他对你的忠告是什么？等待。这个注意真糟糕。其实那时，我已经实施颠覆你父亲的计划。他把你派出去，你却反叛了他——”

　　“我不想听你讲那段故事。”乔安娜打断他的话，而她的耳边却突然出现了多玛的声音：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那就听我讲这些事：当你和山鬼决战之时，多玛的剑应该从你的后背刺向你的胸膛。他这么做了吗？他刺杀你了吗？是谁放的火，是谁点燃了木坛——你以为那真是木坛，你以为点燃它就可以消灭所有的山鬼——你们自己的人，你一定知道那全是你们自己的人，你父亲抛弃的族人。因为组成他们身体的原子结构发生了变化。他们从人变成了你们不熟悉而惧怕的物种——所以，你们要消灭他们——”

　　“听着。”帝俊的话音未落，乔安娜就反应过来了。尽管这一晚上他已经听了无数千奇百怪的事，这个赤裸裸的真想仍让她吃了一惊。“是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就不大公平了。再说，那一切都已经是历史了。现在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谈谈往事。”

　　“你从没有离开过，”乔安娜（萝拉的灵魂，乔安娜的身体）仍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你化成我的父亲，侵袭他的思想。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坐下。”帝俊做了一个手势邀他坐到他的身边，“我会跟你讲一些故事，你愿听多少我就讲多少。我想，你自己的经历可要丰富得多了。毕竟你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的宿主。这是个趣事，你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点。让自己的灵魂像寄生虫一样活下去。”

　　“我不讲我自己的故事。”乔安娜喃喃自语。

　　“但今晚你一定得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理解。”

　　“理解什么？我的目的？这你是知道的。找到神坛就是我的目的。我发过誓。”

　　 喜欢鬼崖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鬼崖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