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好甜楼吃完饭,宋景乐和沈苍梧因还有要事,赵钰便先回巡检司了。
夜已深沉,宋景乐和沈苍梧,携着唐惊羽出了门。
出门前,宋景乐千叮咛万嘱咐让风行云在家里呆着,别又跑得不见人。
沈苍梧不放心,又把刘允塞给他,让刘允看着。
风行云抱着刘允,一老一少两人大眼对小眼,望着月色长吁短叹。
深夜,太白苑。
太白苑在京城与昊云楼齐名,一个是因为楼高菜香,另一个则是因为酒美!
取名太白是因为他家主人说过,平生最喜诗仙李太白,要是取名为青莲苑则是不美,太白二字是刚刚好!而又因为主人家的任性,太白苑的装饰仙气十足,又带着不羁的潇洒。
宋景乐坐在二楼,摸着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都怪昊云楼的菜肴太过美味,现在都没有空地儿再去喝酒了。
只是看着下面坐着的那些官差,宋景乐暗暗感觉好笑,这些人实在是太逗了些,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这太白苑巡逻,春归楼的人能来就有鬼了。
宋景乐特意让唐惊羽跟自己一道,有他这个所谓的江湖百晓生在,自己办事无疑会方便很多。
“唐惊羽,你说赵钰知不知道他手下的人都是没脑子的?”宋景乐盯着楼下的人有些嘲讽,抓人嘛还是先得换身衣服啊!
唐惊羽坐姿端正,斜了下面一眼,一本正经道:“他们长了脑子还会呆在这儿?”
唐惊羽说话出奇地冷静,好像是在赌气还是什么,对于宋景乐强行将他拉出来,显然是有些不开心,占了他和云雅的亲密交流时间,他能开心起来才怪了。
楼下静寂无声,见到一群官差在内,除了几个胆大的,也没人敢进来。
服侍的小二蹑手蹑脚,出去打听了情况告诉掌柜的。
“听说是春归楼的人今夜会到咱们这里来!”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好好伺候各位爷,千万别得罪!”转身又低头喃喃道:“不晓得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太白苑给卷进去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太白苑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咳咳!”宋景乐瞪大眼睛,伸出手又揉了揉,喃喃道:“还真有猫腻!”
“唐惊羽,你看!那人是不是孙镜?”唐惊羽顺着宋景乐指着的方向望去。
来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着了身青衫,一头银发,手中握着把扇子在那摇啊摇,一派的仙风道骨。
别人一看到他,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下面的官差盯着他,好像是想从他脸上分辨,他是不是春归楼的残党余孽。
孙镜径直走到了柜台前,指着上层一个未开封的酒坛,道:“掌柜的,把你家那坛竹叶青给小生拿来,顺便弄些酒菜送上来。”说着便往楼上走。
唐惊羽挑眉,“哎哟,残书生孙镜啊,他该不会是你春归楼的人?”
宋景乐扶额,突然喊道:“孙镜!穿成这副样子是出来坑蒙拐骗了?”
孙镜听到这声音,楞了一下,往楼上望了一眼,见到宋景乐二人,又听到旁边有官差已经笑出了声,耳朵根子都红了。
他拿了那摊子酒,手脚麻利地爬上楼,刚上楼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哎呀,你们几位怎么会在这里?”孙镜朝二人一拱手,就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上去,说着眨了眨眼睛。
宋景乐眼神闪了闪,嬉笑道:“这不是听说这里有热闹?你也知道,我是最喜欢热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孙镜颇有意味地笑了起来,“这可真巧了,我也是听说有热闹,就来凑热闹的。”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镜是春归楼的人,一直掌管嘉定府春归楼分部。
他前些日子收到宋景乐的信,便赶来了京城。今天听到说消息,一开始以为是别人的诡计,就想来看看,怕有人遭了埋伏,这会见到宋景乐几人,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楼下的官差大部分都认识宋景乐,这位“小诸葛”在京城的名头不小,查案的时候和他们几乎都打过交道,见他和孙镜颇为熟稔,众人也不再一直盯着他们。
宋家的小公子,绝对不可能和春归楼扯上什么关系!
沈苍梧在注视楼下的变化,神色冷漠,一副看戏的样子。见到官差视线离了这里,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时间已过子夜,春归楼的人依旧没有出现,那些官差也开始不耐烦,也许是太白楼的酒太香了,叫了店里的小二备上酒菜,开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宋景乐打了个哈欠,向孙镜问道:“比武的事你知道多少?”
孙镜思索了一会,面色有些复杂,答道:“其实比武只是一个由头,那些武林人士,实际上是为了五十年前常州府的事情来的!”
常州府的事?宋景乐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最近遇到的事情总和几十年前有关?要知道他宋景乐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却天天要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烦恼!
宋景乐郁闷地望着孙镜,“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孙镜看到宋景乐有些郁闷的样子,想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再联想江湖传闻,想来此事和乌蒙山甚至飘渺峰有关,便轻轻点了点头。
他摇着扇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是我私下打听出来的,有人说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复仇,五十年前常州之乱的罪魁祸首已经到了京城,他们这次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还罪魁祸首?!”
宋景乐气闷,怎么得自己师父还成了罪魁祸首?!
孙镜眨眨眼,半开玩笑道:“你确定想知道?”
宋景乐微微一笑,轻呷一口酒,道:“哦,你说你这样这要是然个楼主知道了,会怎么样?”
孙镜赶紧坐好身子,有点紧张,依着璟春归的脾气,说不定会让自己脱一层皮,“楼主在这儿?”
他打听到消息,这次的事情春归楼出事,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冲着楼主来的,要是楼主真的出现在这里,情况恐怕不妙!
“她现在不在这儿!”宋景乐昂头喝下一大杯酒,接着道:“但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我马上让她过来!”
孙镜沉默地看了宋景乐一眼,咂咂嘴道:“那些人说,当年常州之乱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师父。”
空气为之一静。
宋景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嘀咕道:“人老是非多啊。”
五十年前闹了一场,现在还有人找他。难怪师父一直隐居,看来是惦记他的人太多啊!
孙镜摸了摸下巴,道:“其实,他们也不是要拿老神仙怎么样,只是听说老神仙重出江湖,近期会到京城,这才聚了过来。”
说着,又道:“我看他们就是闲的!作为各门各派的老前辈,门派家族里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操心了,他们待在一边也无聊,就折腾了这么一出!”
听到这话,宋景乐更加气闷,这些老东西还真是吃饱了撑的,就这么闲着没事干?
他想了想,向孙镜问道:“你来京城时间早,贾府那边的事你知道多少?柳催雪听说是风寒,此事当真?”
孙镜狐疑,看了沈苍梧和唐惊羽一眼,两人都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他之前也听到风声,说宋景乐和柳催雪的事,这会见他问起,打趣道:“怎么,担心你的心上人?”
宋景乐白了他一眼,“赶紧说,这是正事!”
孙镜“啧啧啧”了几声,笑道:“柳姑娘根本不是感染风寒,我们一直盯着贾府,听府里的丫鬟议论,说是……”
宋景乐一把夺过孙镜的折扇,往他头上敲了一下,“说是什么?你快说啊!”
孙镜捂着被打痛的地方,撇嘴道:“她们说,柳姑娘被贾似道软禁了。”
宋景乐听他这么说,喉结动了动。
柳催雪是贾似道的义女,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难道是柳催雪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贾似道?
他思索了一阵,转而问道:“我刚才问你的这两件事的可信度有多高?”
孙镜神色一正,立即答道:“柳催雪的事贾府内众人十分忌讳,而且府中最近防守十分严密,我们的人也只能在外围查探,至于那些江湖人,为首的是一个叫林海云的。”
宋景乐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知道又是什么路数,已是有些迷糊。
他转头向唐惊羽问道:“你不是被人称作江湖百晓生吗?这林海云又是哪路小鬼?跟当年海云寨有关?”
唐惊羽叹了口气,郁闷地喝了一口酒:“我怎么知道,上次被关禁闭,唐门的事已全部由我三弟唐棠接手,我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哪里会知道这些?”
宋景乐见唐惊羽一脸颓丧,就知道唐惊羽是真的不知道,转身继续和孙镜开始谈论:“半字信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真的,出面找人的是琼门的人,就连神算子公孙锦前辈也被人忽悠来了京城。”
宋景乐目瞪口呆,公孙锦也在京城?那他说璟春归的事……
不行,得找个时间抓到他,问问是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躲过去!
宋景乐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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