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急匆匆敲门的就是施家的老管家。看样子,这一把年纪的老管家一路上是受尽了奔波劳累的,才几个月没见,他原本还有几缕黑灰色的头发,如今已是全白。已经不像原来那个很有精气神的老管家了,想必是遭了大事。
羽生急忙搀扶着他说:“老管家快快请进!”
于是二人同他到了屋里,让老管家先坐下来歇会,给他沏了一杯茶。
老管家是半口也没有喝下,就老泪纵横,看着荣妮儿和羽生祈求道:
“按理说,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的平静日子,可我实在是没了法子,看在你们和玉童有些交往,又称兄道弟的份上,我求你们救救他吧!”
羽生说:“他是我俩的施兄,即便是赔命的事,我们也会尽力救他。”
荣妮儿试探着问:
“莫非是凉幻?”
“凉幻?就是一女子,去你们家的小院寻羽生不着,又来施家寻羽生来了,玉童怕害了你们两个,便声称不知道。这才遭了她的报复!她便将玉童带走了,老太太得知了,也吓出来个好歹,茶饭不思,如今也有了块心病。”
羽生听此,万分愧疚,同样也很是气愤:
“都是我害了施兄,又是她来作祟!”
这个凉幻,寻不到人,却想把人给逼出来。荣妮儿便提议:
“不如,老管家先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动身,我和羽生先连夜赶回去。”
“我是歇不下去的!玉童回不来,老太太又这般样子,家中就二管家支撑着,还管不了大事。”
如今夜已凉,羽生便给老管家拿了一件大褂,三人便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这夜里车子不多,他们等了好大一会才等来一个,只好付了双倍价钱,人家才同意抄小近道送三人回去。到达施家时已经是黎明时候了,施家老太太也是没安生睡着,衣服都没换,看来是成宿的坐着了。她得知荣妮儿和羽生回来了,便出门招呼,让快些到房子里歇息歇息。老太太平时看着镇定无比,虽说此刻也是很镇定,不过,即便她脸色如此,却抵挡不住她的内心的担忧。那眼泪,分明是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儿,她将要开口,但泪,珠子似的滚落了下来,比讲要说的话还快。她哽咽道:
“你们两个我先前是见过的,不错的孩子。我老太太,今儿个求你们,一定把玉童救回来啊,他是施家的独苗,施家万不能没有他啊!”
荣妮儿便安慰老太太:“老太太尽管放心,我和羽生过去,她不会不放了施兄的。”
羽生也无奈的对老太太说:
“此事根源在我,我过去,定让施兄回来。”
于是等天一亮,荣妮儿和羽生以及老管家就过去了那老宅子。老管家已年老,但他还是要亲眼见玉童平安无事才放心,在家中,他也是不踏实的。到了那里,只见老宅子大门虚掩,几人便直接推门而入,这老宅子里面一如往常,甚至比原来收拾的还精致了些。出来迎接是大猜,还当自己是个人了。
大猜和凉幻一条心,以为自己有的靠山,便有了几分高傲,他往前面一站,斜瞧着我们三个便说:
“这大门,都没有上锁,只为等着你们亲自过来。”
荣妮儿压着心中的怒气,很是平静看着它说:
“大猜,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了这套不属于你的外表,当自己就是人了!你灵魂都没有,和凉幻狼狈为奸做害人之事,你不配。”
大猜很想笑,但为了不让自己嗓音变的难听,它只好强忍着,故作淡定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大猜呢!我如今叫逢君。凉幻说过,时候久了,到手的东西即便原本不是自己的,也成了自己的。”
荣妮儿简直看也不想看它,它这和羽生及其相似的面孔,只让人觉得万分恶心,我便告诉它:
“你还没有原来吓吓人可爱呢!如今这副样子,真的叫人不想多看一眼。”
越百依百顺的感情越廉价,更何况,它本没有她喜欢的人的面孔,这也难怪凉幻不会喜欢它,正眼都不会多瞧它,她只当它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样都不成的东西。
羽生问:“施玉童在哪里?”
大猜的脸像是被谁撕扯着一样,及其骇人的变了形,那张嘴僵硬的扭曲着说:
“屋里等着你们呢!”
它此时已经气愤的不成样子,一把撕下了那张假脸,又露出了原本那张毛茸茸的样子,只是,身上还像模像样的穿着那件和羽生相似的长袍。
原来只知道,它的弱点是那一张张困它一时的纸符,如今看来,它的弱点是凉幻。即便它没有心,但是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就会成为它的致命弱点。没有心的它况且如此,更何况有一颗心的人呢!
凉幻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见她,荣妮儿不免吃了一惊,她身上穿的,竟然和她之前穿的小衫罗裙一模一样,而且,就连发饰妆容都是一样的。她看见大猜如此样子,便冷冷的说:
“好好画的一张脸,被你给毁了。也好,羽生来了,我便不用再画和他相像的脸了。”
羽生也吃惊的说:
“施玉童呢?你放了他,我们便放过你。”
凉幻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羽生说:
“羽生哥哥,我这个样子,你可喜欢?”
“放了施玉童。”羽生看了看她淡淡的说。
不得不说,凉幻这个样子,真的比从前好很多,起码,没有之前那副恶狠狠的作态了。如果荣妮儿和羽生没有成亲,她险些觉得,凉幻和羽生才是更为般配的一对。
“原来你心中担忧的是施家那少爷,根本不是她,而且,你这几次都没有伤害我呢。”凉幻说着,又看了荣妮儿一眼。
见过厚脸皮的,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荣妮儿便目视她说:
“我觉得,你还是别那么多废话,把施兄交出来,我们不会伤你一点。”
凉幻隐约有一丝笑意说:
“我可以交出来他,就差你们买一副棺材给他了。”
荣妮儿已经拔下了那副碧色簪子,瞪着凉幻说: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把施兄若有事,你也活不了。”
老管家也要上去拼命,被羽生拉着了。
凉幻嘲笑着对老管家说:
“看看,看看,老了有什么好!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呢!如今,只能当个别人家的看门狗了,哈哈哈哈!”
她突然又意识到这样大笑的样子没了样子,于是便掩面忍住了笑,又支使大猜:
“去,把他架出来。”
大猜走了过来,他很是害怕凉幻嫌弃,遮遮掩掩。
凉幻略微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说:
“唉,你撕扯脸之前也不想想我是怎么画的,可惜了我画的这张脸了,还是先用上吧。”
她说罢,便动手念咒施法,硬是把这已经破碎的纸脸重新附在大猜面容上。
正当她要停止念咒语,这时,羽生一步跨上前去,拿着那桃木剑一下刺入凉幻后背。
凉幻大声哀嚎了一声,随着羽生把剑抽出来,一下倒在了下去。这下,大猜的面部残破仅仅是拼凑在一起的样子,它急忙扶着了凉幻,恶狠狠的说:
“凉幻若死了,她也活不成。”
它说着恶狠狠的瞪着荣妮儿,在她和大猜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已经读懂了它眼里的伤心欲绝,担忧和愤怒。
凉幻原本高傲的姿态早已没了踪影,她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羽生说:
“你对我,这样狠心吗?”
羽生拿着一张五先生先前给的符纸又说:
“在我看来,无缘无故残害人命,永远是不值得怜悯的。”
凉幻勉强支撑着起来,不让大猜护着,她上前走到羽生面前,对羽生说:
“怜悯?呵,既然如此,我甘愿死在你手下,看你杀死一个爱你的灵魂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一生念我!”
羽生便教训人一样告诉她:
“难道你就已经忘记了你残害的人了吗?他们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过去呢!”
羽生话音落,就将手里的那张纸符朝着她贴过去,大猜一下挡住,喊了声:
“你快走!”
只见它身上的那衣裳就滑落了下来,原本就破碎的脸也化为片片纸屑。此刻在眼前的只一个巴掌大,白绒绒的东西,那张符纸甚至和它一样大,被单一样盖在它身上。所有人都呆住了,凉幻想带着它一起离开,奈何力不从心,她只好忍痛离去,在屋顶上没了影踪。
几人也在这大宅子的书房找到了施玉童,他除了被封住口,身上无半点受伤。施玉童看着我们便哽咽道:
“你们不该回来的,她没拿我怎么样,她只是拿我引诱羽生回来。”
荣妮儿便告诉施玉童:
“虽她暂时不会拿你怎么样,但,若是我们一直不回来呢,依照她的行事风格,你就危险了。”
羽生也说:“施兄,我对不住你。让你在此受罪。”
由于施玉童在凳子上坐的时间太久,此刻已经有点站立不稳了。但他依旧说:
“这不过还是在自己家里,说什么受罪。老管家也辛苦劳累了,祖母可好?”
老管家流着浑浊的老泪说:
“少爷,自从你被她带走,老太太茶饭不思,觉从未好睡,家中和铺子里已经乱了套了,快回去看看吧。”
于是,几个人带上那大猜,一并回去了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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