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深处是放开,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人心也难在,人和心都没有了,更何况费尽周折去留住一个灵魂呢。凉幻会留,哪怕费劲周折,害了人命又如何?动了禁练的法术又如何?只要得到了就是好的。为了能让他的灵魂与自己高傲的魂魄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她决定,把他的命,换给施老太太大半,这法子,也比亲手杀了他好的多。待施了这法术之后,让他在愈来愈频繁的睡眠中一点一点失了命,这如此仁慈的法子,对于羽生是没有任何痛苦的。凉幻觉得,用上这法子,足矣证明自己爱羽生爱的深刻。施玉童原来大多数的时间是用在照管自家的生意上,如今却是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给祖母请老先生治病这件事上,亲人的命,比生意重要千倍万倍,根本没有可比性。凉幻为了能有一个不被施玉童排斥的外表,她还费了些时候,画了副慈祥的老先生的脸面,又去裁缝店里做了身颜色暗些的长衫。虽然这纸脸,这衣衫,施了邪术套在灵魂上,她也觉得累赘,不过为了成事,她就算再费上个十倍八倍的周折也是愿意的。大猜也不是原本就是像羽生的那模样,那么多张面容,只要凉幻给他画了脸,施了法,他还不是想用哪张脸就用哪张脸。若大猜还是和以往一样喜欢吓人,那么,人们看见一模一样的一对一母同胞的人,或许其中就有一个是大猜伪装的,那才真是会惹出来不少事。眼下,大猜不能再使这副和羽生像似的样子了,于是凉幻给它画了副年轻男儿的脸面,当是这老先生的徒儿了。两个非人的东西,如今看来,还真有几分那师徒的意思呢!凉幻让大猜提着个纸做的空箱子,就一同坐上一辆黄包车,向施家的方向去了。大概黄包车夫还在纳闷,怎么跟跑空车一样呢!黄包车夫比平常拉个苗条的大小姐还觉得轻松呢。不过他几分惊喜里还有着几分害怕几分疑惑,因而,他跑了两步还停下来看了看车上的“先生”和“徒弟”。大猜看着那车夫道:
“怎么停下了?我家师傅还有要事呢!”
那车夫看着车子上也是俩人,也就把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大白天的,还出着太阳,难不成会有鬼不成吗!于是车夫一口气跑到了施家附近的路口,凉幻和大猜便在此下车,它们在一旁支了桌子挂了番,上题几字:
是病皆可医。
只等着施家人路经此处,把凉幻和大猜请回家里去了。这字,可是引来了一些人前来询问,小病的是来凑个热闹的,大病的是存着一些希望的。一病殃殃的中年男人便问了:
“县里最出名的先生都不能治我的病,你们能治?”
凉幻拿出一老男人腔调说:
“你是得了什么病?”
那中年男人着说:
“全身无力,半死不活的毛病、你们也能治?”
凉幻看着那男人后面跟着的一团黑气,说了句:
“给你治治,感觉感觉效果吧。”
于是凉幻让那男人走近一些,让他坐在一旁,一边把着脉,一边不出声的念着咒语,顺顺利利的让那团黑气消失了。说到底,还是凉幻把那团邪东西给收服了去,以备后用。那男人虽然之前一副要死的样子,不过,现在却整个人却清清亮亮了不少,感觉身子也是自个的了。男人很是感激,又是个有钱的主,他忙掏出来腰包里的金块子递给了大猜。钱是要收的,日后若羽生喜欢个什么物件,也是要添置的。这样一连给几个人收了邪东西,凉幻终于瞧见了人群中施玉童的身影,想必他也是听人说了,这边的老先生是多么的厉害,医术精湛啊!果然,他在看着凉幻给一位太太收了邪物之后,这太太似乎也觉得好些了,她觉得,好像真的没有东西跟着自己,隐隐约约指使自己去做一些寻死的事了,人也轻松了,露出了笑容。施玉童已经目睹了这个过程,各种法子都用尽了,什么灵丹妙药也都让祖母服用了,就是没有太大的效果,过些时候,还是留不住性命。施玉童走上前去,试探着问了句:
“真有这样的神奇法子?那老先生方便去宅子里走一趟吗?”
凉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
“是谁得了病?”
施玉童叹了口气,紧皱眉头说:
“是我家祖母,虚透了身子,命将至尽头。老先生都说治不了。”
凉幻表面上是老先生模样,说话、动作,自然也要像一点,凉幻说:
“没想到,你这样有孝心呢!走一趟,走一趟。”
于是凉幻和大猜便跟随着施玉童去了施家。直奔施老太太的房中,凉幻也知,施老太太这是治不好的病,施老太太确实是命已至尽头了。施老太太软踏踏的躺在床上,双眼半睁半闭,脸面已经没有原先的红润了,更毫无富贵之气。她看了面前的施玉童和凉幻一眼,想说句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凉幻像模像样的给施老太太把了把脉,起身示意施玉童出去房门再说。凉幻叹了口气说了句:
“治不好,要想活着难啊!”
施玉童哀求着说:
“方才在街头看着老先生就是个神奇人物,定有法子治病的,难的法子也要治啊!老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祖母,钱是不缺的,多少都治啊!”
大猜更像个人了,它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徒儿了,它说:
“师父都说了治不好,你再祈求又有什么用。”
施玉童说:“老先生说了活着难,没说不能活,老先生一定要救救人啊!”
这也正是凉幻所求的结果。凉幻故意停了几分钟,沉思着,才缓缓出来了几句话:
“要折寿的呀!我和徒儿的命,都会短几年喽!老太太命已到了头了,要想让她有些个日子活着,除非换命。”
“换命?”施玉童吃惊的反问道。
大猜解释道:“和别人换命。”
施玉童问:“和谁换命?”
凉幻说:“谁都可以换命。”
施玉童很是正义,又明事理,他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
施玉童像是知道了些表面意思了,他说:
“祖母的命固然重要,可我也不能拿无辜的人的命来换啊!”
大猜说:“那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至亲至爱的祖母慢慢离开你了。”
施玉童堂堂男人竟然目含泪光,他说:
“拿我的命,拿我的命吧,安心,踏实。”
凉幻说:“你的祖母好了以后,也和你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甚至比你痛苦百倍。”
“你若让她逆天而活,本就已是大错,又怎惧怕寻个人换命这样的事呢?”
施玉童说:“祖母活着,便是好的。”
虽然一旦换了命就再也无法去改变,一旦换了命就是换一生。不过凉幻还是告诉施玉童:
“自然有人愿意换命,只要你出钱,就有人愿意卖命,换个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是可以的。”
施玉童听此,心里的包袱才轻了些,起码,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而且又要不了人命。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老先生和小徒弟是凉幻和大猜,更不知道,凉幻是想彻彻底底的和羽生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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